【摘要】将符号学的概念引入舞台服装具有双向含义。符号学探讨的内容包括能指和所指产生意指关系的过程，然而舞台服装的设计、演出过程恰恰体现的就是“能指”和“所指”产生意指关系的过程，并且舞台服装的“意指”作用又具有自身的特殊性，这就更加体现出符号学在舞台服装上的意义了。本文以程钧服装设计为例，探析了舞台服装的符号意义。

【关键词】舞台服装  符号意义  服装设计

【中图分类号】J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20）19-0235-02

一、舞台服装在艺术符号系统里的特征

索绪尔指出“一个符号区别于其他符号的特点，就是构成它的一切”。我们要探究服装符号的本质，就应该充分了解它区别于其他符号的特点。舞台服装在符号形式，符号功能，信文构成等方面有它自身的特殊性。在形式特征上，艺术符号形式分三大类，一类是由音响要素构成的，具有时间的存在性。其符号所表现的情感是通过听觉来进行体验的。另一类是由形状，色彩，材质等要素组成的，具有空间的存在性。而以人为载体的服装作为戏剧、舞台的符号属于四维时空存在。它是属于时空综合型的符号要素，这种符号的形成既存在于三维的空间中，同时还存在于一维的时间中。舞台服装在艺术符号“表现”和“意义”的特征中，更加强调“意义”，并且通过形式语言使情感得以交流。艺术符号的特殊之处在于其情感的表达激发美感的形式，包括韵律、色调、线条和布局以及具有立体感的造型，而这正是舞台服装所具有的特征。

二、简析舞台服装的符号意义

（一）舞台服装的符号传递过程

舞台服装的编码过程就是符号意义的传递过程。艺术符号告诉我们事物的具体状态，并使心理活动从一个对象转到另一对象，从而把不同感觉的信息联结起来。舞台服装的发信人（设计者）通过设计的编码规则将原发信息转化成信文，收信人（观众）通过信道（舞台及表演）接收到信文，再通过设计者编码后的信文和语境，猜测、理解编码规则，最终将信息重建。

（二）从舞台服装的编码特征分析舞台服装的符号意义

舞台服装的编码特征是舞台服装符号的主体特征，具有强烈的符号意义。舞台服装的编码特征有以下几点：表现性、体验性和内含性。

1.舞台服装的表现性

表现性体现在：表现符号正是为了将精神活动予以感性化的表现而创造的符号。舞台服装在造型和色彩上具有强烈的标示性和象征性，其可以将精神活动更抽象、夸张表现出来，这对于加强体现舞台艺术的内容、主题起到了重要作用。程均的服装有着明显的意指表现性。

从设计风格上看，他的服装大都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用夸张的外轮廓形、明快鲜艳的色彩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从设计形式上分析，舞者给人最直观的感觉是有一种威猛的气势，这种气势就是来源于设计的外轮廓形的夸大。最主要体现于服装附属品即头饰与背部装饰在形体上的夸张，这种夸张的外轮廓形就是向观者传达一种震慑感。仔细观察，舞者头部上方装饰的是一把红缨枪，而身后就是中国戏曲服装特有的装饰“靠旗”，其颜色与靠色相同，造型呈向外放射状，这就形成服装的向外延伸、扩展的感觉，从而更进一步地衬托出武将形象的高大英武。演员通过靠旗的静与动，可以多层次地表达人物的喜怒哀乐，即使站立不动，也平添了三分帅气，一旦开打，靠旗的左右摆动、上下翻飞，又充分展现了战争的激烈气氛，调动了观众的情绪。这种装饰符合中国戏剧中武生的身份装扮，也是一种文化信息的传递。从色彩上看，给人最突出的感觉是红色的运用。红色传递给人在这里更多的是战争的血液，一种拼杀的场面，一种威严、壮烈的感觉，更加渲染了战争场面的气氛，强烈传递了设计者给观者的信息。

又如牡丹盛开这一幕的画面，给人最直观的是一种幸福、柔美的感觉，设计者利用服装本身牡丹花的符号象征，传达给观者如此的感觉。把视线注意到舞者的头饰与服装的印花图案。舞者头饰上戴着的就是现实生活中的牡丹花的原型，设计者用现实生活中形象的原型直接向观者阐明要表现牡丹花开的繁荣景象。舞者服装上的印花图案是一朵朵盛开的巨大的牡丹花的图案。设计者把这种图案放大为的就是传递给观者一种身在万花之中的强烈的感性化欲望。从服装材质上分析，设计者用体量非常轻盈的织物，随着舞者的运动变化向观者传递着一种甜美、温柔的感性化欲望。设计者把这种符号元素以群组的形式放在特定的位置，形成舞台的空间，组成一种统一协调的合力，随着舞者的动作变化，传递给人一种更加强烈的视觉冲击。

2.舞台服装的体验性

体验性是在表现符号与所交往的人们的共同确认，体现自身精神活动过程中所体现的性质。舞台服装有助于体验性的表达：服装穿着在演员身上，而演员是与观众进行交流的主体。艺术的中心是人，舞台上再现物质环境为目的是为了塑造剧中人物的形象。附于人身上的舞台服装具有流动性的特点，这使演员与观众的交流更加便捷。从某种程度上说可以弥补舞台设计与灯光设计在流动性上的一定局限性。从程均在第十届全国运动会的服装上分析，设计者使服装具有了人化自然的再现功能。舞者穿着他设计的带有荷叶荷花含义的服装随音乐的节奏舞动，使观者产生一种身在荷花池中，在水中划船嬉戏的共同体验。首先设计者从服装色彩上给人一种强烈的体验。设计者运用夏天荷叶的翠绿，传递一种荷叶的清新舒适的体验，观者对服装颜色的编码解读，产生了与发信人共同的信息体验，从而达到发信人的目的。从材质上分析，设计者用闪光片附在服装上，通过光线的照射，发出亮闪闪的感觉，向观者传递着光线照射在荷花池的水面泛起粼粼的波纹印射在人们眼中，人们尽情地在池中嬉戏的体验。设计者就是用这种创造再现人化自然环境的手法向观者传达一种感性的认识，使观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体验。再看程均的服装是怎么样创造人与人之间的社会时空环境的：

一个表演者穿着中国传统戏剧京剧的花旦服饰与另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西服，脚穿黑色皮鞋，手持一把拐杖的表演者对话的场面。设计者创造出一个人与人之间的社会时间环境，使中国戏剧大师梅兰芳与西方喜剧大师卓别林“巧妙”相遇了，向观者传递了一种东方与西方、大师与大师间的交流的共同体验。正是服装设计向人们发出了一种强烈的符号信息，使得收信人——观者通过对人物服装信息的解读，与发信人——设计者产生了一种跨越时空的对话的体验。那么，观者是怎么样解读与设计者共同的体验呢？还要从服装设计看起，服装设计从人物身份上给予观者强烈的信息提示。即是京剧名角就要有其服装的典型特征。首先，从服装的造型上看，形式体量稍显宽大，有古典妇女人物雍容华贵之感，符合旦角角色特征且属于贵族妇女一类的旦角女性造型。从服装图案上分析，典型的中国刺绣牡丹花图案，牡丹喻意高贵、繁盛更是凸显人物的社会地位高贵。从服饰材质装饰上分析，用金色的绣花装饰服装，显示了主人翁身份的与众不同。梅先生善于表现旦角的高贵典雅的气质，所以传递给观众的体验是梅先生饰演的旦角。从身着西方服饰的人物的身份看，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衬衣，头戴一顶绅士帽，手持一把拐杖典型的西方喜剧人物卓别林大师的装饰。设计者把二者放在一个共同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环境空间中，使观者从这些服装特征，解析出人物的社会身份，从而体验出设计者传达的中、西方表演者對话、交流的场面。这不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3.舞台服装的内含性

在内含性上，符号自身具有一种活生生的事实般的感性形式长期滞留在脑内，令人们反复地回味。舞台服装在此表现为：我们可以将人物个性、剧情冲突体现在服装上。这种行为分担了舞台设计承载的符号内容。特别是对于舞台服装中的舞蹈服装。舞蹈表演的特性使其舞台设计不可能过于复杂，因此我们应加重在舞台服装中承载的表现节目内容、主题的部分。以程均的服装为例，身穿着牡丹花符号的舞者展现出一种柔美、繁荣的景象。通过表现性传递给观者，再经过观者的体验产生对符号的解读与认同，由于传递的是一种繁花盛开的盛景，使人们联想到一派和谐美的世界，这就突出了服装所要表达的最本质的内容——和谐之美。观者通过对信息的再创造，发掘其中最本质的内容，这就是内含性的体验过程。再如，身穿着中国传统京剧旦角服饰的演员与身穿西方卓别林式的服饰的演员对话。设计者通过服装对演员身份的定位，使观者能够明确地对信文进行解读，发信人传递其所要表现人物的身份，所在的历史背景，使收信人联想其对话的内容与情绪，对其信文进行再创造，发掘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舞台”这一最本质的内容，这就是服装所要表达的根本内涵。由此看来服装起到了揭示舞台内含这一核心作用。

三、总结与展望

服装作为一种舞台符号，在演出中所起的作用越来越重要。由于人与人之间直接的信息传递，使得舞台服装的体验感更强，更有说服力，也更容易使观者发掘其内含，对主题进行升华。以人为载体的服装符号元素更加灵活，传递信息的方式更加直观、便捷，服装承载的分量感和体量感在舞台艺术中的比例也越来越重。笔者认为由此可以看出舞台服装在体现主题，反映故事情节的发展与变化，表现情绪等方面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舞台服装符号的说明力度越来越大，其重要性越来越强，随着时间的发展也会越来越成熟，促进着舞台艺术的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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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冠（1986-），男，汉族，山东蓬莱人，硕士研究生，国家大剧院台湖舞美艺术中心，研究方向：舞台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