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

对于新冠肺炎是否凶险的问题，莫衷一是，似乎厉害，但又并不太厉害。一个有趋向性的结论是，新冠肺炎不过相当于特别严重的流感而已。

提出这一观点的根据是迄今为止的患病数、发病率、死亡病例和病死率。在写这篇文章时，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系统科学与工程中心（CSSE）研发的“冠状病毒追踪器”发布的实时统计数据显示，全球累计病例数2790986人，累计死亡人数195020人，相应地，病死率为6.99%。

患病人数最多的美国，累计病例数890524例，累计死亡人数51017人，病死率为5.75%。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的数据是，累计发病人数84327人，累计死亡人数4642人，病死率为5.5%。

比对流感，美国CDC做过的统计是，从2010年以来，每年美国流感病例在900万～4500万例，每年死于流感人数在1万人以上，2017年～2018年度死亡人数最多，为6.1万人，以最多的死亡人数比最多的发病人数（6.1万/4500万），病死率为0.14%。中国曾于2008年和2015年做过两次调查，显示每年约有1.4亿人感染流感，约8.8万人死亡，病死率约为0.65%。

从发病数、死亡数、发病率和病死率来看，新冠肺炎只有病死率一项高于流感，其他都低于流感，但病死率也难与鼠疫、埃博拉等相比。从这些因素看，新冠肺炎并不厉害，更谈不上凶险。

所有数据都只是大约数，并不准确，尤其是新冠病毒的感染人数有低估的现象，因此新冠肺炎的病死率也不厉害。

数据的不准确涉及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是诊断标准。检测传染病的标准有两种，一是检测病原体，二是检测针对病原体产生的抗体。

如果病人的体液、血液中检测到抗体、抗原或核酸三者中的任何一种，就意味着被感染。WHO就是以此为根据来诊断新冠肺炎。但是，中国在较早的时候依据的是“呼吸道标本或血液标本行实时荧光ET-PCE检测新型冠状病毒核酸阳性”，即核酸检测为阳性才确诊为新冠肺炎。没有这个结果而有其他结果，则判断为疑似病例。随着中国标准的逐渐改变，现在已经与WHO的标准趋于一致。

考虑到诊断标准的不同，以及有很多无症状患者并没有诊断出来，实际上新冠肺炎在全球的患病数远远大于现在统计的病例数。哥廷根大学的斯蒂安·鲍默博士和塞巴斯蒂安·沃尔默教授使用了《柳叶刀·传染病》杂志上的一项研究中新冠肺炎（COVID-19）死亡率和病人直到死亡的时间的数据，來评估官方病例记录的质量。他们的数据显示，新冠肺炎患病数远远被低估了。各国平均只有6%的新冠肺炎被确诊和统计，但是全世界感染者的真实数量可能已经达到了数千万人。

这当然只是一种假说，需要未来，尤其是疫情结束后的各项研究来证实，但结合其他研究，该项研究提出的新冠肺炎人数漏掉了大部分感染者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全球只统计了6%的感染者（以霍普金斯大学的实时统计全球发病数2790986人计），则如果加上遗漏的94%，现在全球感染新冠病毒的人数应为46516433人。相应地，美国现在报告的病例数是890524人，加上遗漏的94%，感染的人数应当是14842066人;中国报告的病例是84327例，加上遗漏的94%，中国感染的人数应当是1405450人。

虽然按照沃尔默等人的估计会大大增加新冠病毒感染者的人数，全球感染数也到不了5000万人，与全球每年有10亿流感病例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即便把新冠病毒的感染数全都看成确诊病例，也只不过是流感的5%。

如果实际情况真如哥廷根大学研究人员所称，大量感染新冠病毒者并未被统计和察觉到，从另一个生成数字就更能说明新冠肺炎并不厉害，这就是病死率（CFR）和感染死亡率（IFR）的区别。病死率是死亡人数与确诊病人数量之比，感染死亡率是死亡人数与所有被该病毒感染人数之比，后者包括大量未发现的无症状感染者。

现在全球新冠肺炎病死率为6.99%。但是，如果把遗漏的感染者算上，则为46516433人，因此感染死亡率会降低到0.42%（195020/46516433）。同样，美国的新冠肺炎的病死率会从5.75%下降到0.34%（51017/14842066）的感染死亡率。中国5.5%的新冠肺炎病死率会下降到0.33%（4642/1405450）的感染死亡率。

新冠肺炎的感染死亡率也就相当于每年流感0.29%～0.65%的病死率。实际上，如果把感染当成患病，新冠肺炎的病死率也相当于感染死亡率，也就和“大号流感”不相上下。

不过，哥廷根大学研究人员的有96%的感染者也是一种推算，实际上感染人数是多少，存在着统计不准的问题。因此，现实中遗漏了94%的感染者并非真实的数量，也许实际上遗漏的感染者少于这个比例，但也有可能还高于这个比例。

其他情况证明了这一点。4月25日，美国纽约州州长科莫宣布，在纽约州进行的一项3000人的新冠病毒抗体筛查中，13.9%的人检测结果呈阳性。纽约州目前总人口约1945万人，以13.9%的比例计算，意味着全州可能有270万人被感染，也表明这部分人此前曾感染过病毒，后来已经康复。

近日，法国巴斯德研究所也公布了该国首份血清检测结果。对法国巴黎郊外的感染“热区”克雷佩恩瓦卢瓦市的661名人员的核酸检测结果显示，26%的检测者抗体呈阳性。这说明，有大量的人此前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感染了新冠病毒。当然，这种检测新冠病毒抗体需要准确，即必须是特异性地检测出人们可能感染了新冠病毒（SAPRS CoV-2）而非其他冠状病毒感染人产生的抗体。

一个不容忽视和否认的情况，现在统计出的新冠肺炎人数只是冰山一角，海水下的冰层更为庞大。至于海水下的冰体是占94%，还是占80%，有待进一步的研究来确认。即便有50%以上的新冠病毒感染者未发现，这个真相的后面也明确显示，新冠肺炎并不可怕，人们会在感染后痊愈，那些检测抗体阳性的人显然就是自然感染后痊愈，而且获得了免疫力，他们没有产生明显症状，也没有去医院诊治。

因此，新冠肺炎在事实上会形成自然的群体免疫。当然，下一步是，研发出疫苗，让所有人通过人工免疫而获得免疫力。无须对新冠肺炎恐惧，人类肯定能战胜它，只是时间长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