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制度自信：表征、成因与特点

2020-06-30李宇博

党史博采·理论版 2020年6期

[摘要]制度自信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信，表征体现为对整体制度体系和具体制度要素之间的相统一，成因体现为历史实践证明和现实迫切需要的相统一，特点体现为能够辩证科学地认识制度自信与深化改革的关系、制度的问题不足与改进路径的关系以及制度创新与制度维护的关系。

[关键词]习近平;制度自信;表征;成因;特点

[作者简介]李宇博（1988-），女，汉族，山东临沂人，中共广东省委党校（广东行政学院）副教授，中共中央党校首届马克思主义理论骨干人才计划博士，主要从事执政党建设研究、党性教育研究。

[中图分类号] D616[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6-8031（2020）06-0010-04

新中国成立以来形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国现行的制度体系，是党与人民在长时间的实践探索中，逐步形成的制度体系，是以科学理论为指导、扎根中国土壤、有着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并且深得人民群众认可的制度体系，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巨大优越性。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多次发表有关坚持制度自信的论述，构成了制度自信的基本理论要素。基于整体与部分的關系、历史与现实的关系和守正与创新的关系，可以对习近平关于制度自信的论述的表征、成因和特点进行阐释。

一、制度自信的表征：整体与部分相统一

在民主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国情实际相结合，开辟新的革命道路，与人民群众团结一心，赢得了民主革命的胜利;新中国成立后又在持续实践探索中不断改革创新，建立并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制度，逐渐形成并不断发展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文明、军事、外交、党建等各方面制度，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形态构建与自我调适上取得令世界瞩目的历史性成就。在“制度自信”中所提及的“制度”，从广义上来讲，指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整个制度体系;而从狭义上讲，也包含构成该制度体系中的各方面具体制度。因此在此种意义上，制度自信可以分为整体和部分两个层次。

（一）制度自信首先体现在对整体制度体系的自信上

制度在国家发展、社会治理、党的建设等事业中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因为“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①。而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同样，一个国家的制度好不好，好在哪里，能否对发展产生正向推动作用，最根本的要看它是否能够符合本国的基本国情，能否发挥本国的特点和优势。基于历史验证、现实绩效和国际比较等因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符合中国国情的好制度，是值得肯定和自信的制度。习近平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坚持把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同基本经济制度以及各方面体制机制等具体制度有机结合起来，坚持把国家层面民主制度同基层民主制度有机结合起来，坚持把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结合起来，符合我国国情，集中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点和优势，是中国发展进步的根本制度保障”②。

（二）制度自信其次体现在对具体制度的自信上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一个体系，制度自信不仅体现在对整体制度体系的自信上，还体现在对具体制度的自信上，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对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自信。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中国政权组织形式，在政治制度体系中处于根本性地位，是人民民主专政的本质体现。“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支撑中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根本政治制度。”③这种地位的由来，不单单是一纸法律条文的建构，是从中国近代以来对政治制度的艰辛探索以及建国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中得出的，“在中国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中国人民在人类政治制度史上的伟大创造，是深刻总结近代以后中国政治生活惨痛教训得出的基本结论，是中国社会100多年激越变革、激荡发展的历史结果，是中国人民翻身作主、掌握自己命运的必然选择。……60年的实践充分证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符合中国国情和实际、体现社会主义国家性质、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保障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好制度。”④

2、对政治协商制度的自信。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中国基本政治制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是区别于西方传统政党制度的新型政党制度。对于人民政协的性质定位，习近平指出，“人民政协是统一战线的组织，是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机构，是人民民主的重要实现形式，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鲜明特点”;政协制度的形成，有着深刻的文化、理论和实践基础，“人民政协植根于中国历史文化，产生于近代以后中国人民革命的伟大斗争，发展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光辉实践，具有鲜明中国特色，是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重要力量”。⑤

3、对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自信。多民族是中国区别于单一民族国家的一大特色，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中国基本政治制度之一。60多年来民族工作成果充分证明，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对促进民族地区繁荣稳定、民族关系团结和谐具有重要的保障作用。正如习近平指出的，“党的民族理论和方针政策是正确的，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道路是正确的，我国民族关系总体是和谐的，我国民族工作做的是成功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的重要内容。”⑥

4、对基本经济制度的自信。中国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实行的基本经济制度是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制度。从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快速发展实证中，不难得出该基本经济制度是一项符合基本经济规律、适合中国实际情况、能够提供充足动力的经济制度。因此，基本经济制度“是中国共产党确立的一项大政方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必然要求”，其中公有制和多种所有制之间是有机统一关系，“公有制经济、非公有制经济应该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而不是相互排斥、相互抵消”。⑦

5、对宪法制度的自信。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的基本方略，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发展和调适完善，形成了以宪法为统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依法治国基本方略中，宪法处于根本地位，“是国家的根本法，是治国安邦的总章程，具有最高的法律地位、法律权威、法律效力，具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从历史的正面经验和反面教训对比中，能够得出宪法与国家前途、人民命运息息相关的结论，“宪法同党和人民进行的艰苦奋斗和创造的辉煌成就紧密相连，同党和人民开辟的前进道路和积累的宝贵经验紧密相连……只要我们切实尊重和有效实施宪法，人民当家作主就有保证，党和国家事业就能顺利发展。如果宪法受到漠视、削弱甚至破坏，人民权利和自由就无法保证，党和国家事业就会遭受挫折。”⑧

6、对党内法规制度的自信。面对新时期各项新的历史任务和重重困难挑战，必须要锻造坚强的领导核心，因此，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在“四个伟大”中起决定性作用，“全面从严治党”是“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中的关键所在。无规矩不成方圆，要实现全面从严治党、建设好“伟大工程”，党内法规制度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和功能作用，“从严治党，最根本的就是要使全党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干部都按照党内政治生活准则和党的各项规定办事”⑨。经过长时间的实践和探索，尤其是十八大之后更加重视党的制度建设，已经初步构建了党内法规制度体系的框架，“党内法规制度的完备程度是政党发展成熟与否和执政水平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志……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陆续制定颁布了一批重要党内法规，初步形成了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框架，为管党治党、治国理政提供了重要制度保障。”⑩在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中，党章居于根本地位，“党章是党的总章程，集中体现了党的性质和宗旨、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党的重要主张，规定了党的重要制度和体制机制，是全党必须共同遵守的根本行为规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党章就是党的根本大法，是全党必须遵循的总规矩。”?

二、制度自信的成因：历史与现实相统一

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信，不是源于单纯的理论推演或宣传口号，一方面，基于执政绩效和国际比较，强调制度自信是有着充分的客观历史实践支撑的。另一方面，基于当前考量和未来趋势，强调制度自信也是有比较迫切的现实需求的。

（一）制度自信源于客观历史实践证明

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进步，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发展历程，经济快速发展，综合国力显著增强，人民生活显著改善，“现在，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因此“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这是历史的结论、人民的选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生命力，就在于这一制度是在中国的社会土壤中生长起来的”?

（二）制度自信源于当今现实迫切需要

迄今为止，中国已经完成了社会主义实践前半程的任务——建立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接下来，要完成的是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完善更加成熟，这就需要在新时代继续坚持制度自信，原因如下。

1、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需要。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主题是全面深化改革，并明确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而完善和发展制度体系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发展的实现途径和基本保障，“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的制度和制度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治理国家，制度是起根本性、全局性、长远性作用的。改革開放以来，我们党开始以全新的角度思考国家治理体系问题，强调领导制度、组织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要更加注重治理能力建设，增强按制度办事、依法办事意识，善于运用制度和法律治理国家，把各方面制度优势转化为管理国家的效能”?。

2、打造坚强领导核心的需要。党的建设中，制度建设为其他方面提供制度保障，也是打造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保障。习近平在西柏坡考察时指出：“这里是立规矩的地方。党的规矩、制度的建立和执行，有力推动了党的作风和纪律建设。”?第一，制度是约束权力、防治腐败的根本途径。“要健全权力运行制约和监督体系，让人民监督权力，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要更加科学有效地防治腐败，全面推进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建设，提高反腐败法律制度执行力，让法律制度刚性运行。”?第二，制度是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重要动力机制。习近平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上指出，“要制定新的制度，完善已有的制度，废止不适用的制度。制度一经形成，就要严格遵守，执行制度没有例外”?，“改进工作作风、推进党内相关制度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特别要把制度约束作为刚性约束，令行禁止、不搞例外，坚决整治对中央规定变着法子进行规避的各种行为，绝不允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绝不允许打擦边球。”?第三，制度是实施党内民主的基本保障。“民主集中制、党内组织生活制度等党的组织制度都非常重要，必须严格执行。”

3、为各项民生事业提供保障的需要。在各项民生事业中，习近平也多次表示制度问题的重要性，“要大力保障和改善民生，及早做好高校毕业生就业服务工作，完善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制度，推进基本医疗保险城乡统筹，完善低保、重特大疾病保障和救助制度，抓好房地产市场调控和住房保障工作”，“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

4、在外交中取得相互尊重的需要。制度自信来源于中国的制度体系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不仅体现在对体制的独特性和优越性上，还体现在对其他国家的制度尊重上，这也是赢得他国对中国制度尊重的前提，是营造和谐国际关系的基础。习近平多次在出访的各种演讲中提及相互制度尊重的问题。“不管国际格局如何变化，我们都要始终坚持平等民主、兼容并蓄，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的权利，尊重文明多样性，做到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都是国际社会的平等成员，一国的事情由本国人民做主，国际上的事情由各国商量着办”，“我们应该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的权利，消除疑虑和隔阂，把世界多样性和各国差异性转化为发展活力和动力”。另一方面，要在国际范围内进行制度建设，用以维护国际秩序的正确发展方向，习近平指出，“不管全球治理体系如何变革，我们都要积极参与，发挥建设性作用，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为世界和平稳定提供制度保障”。

三、制度自信的特点：守正与创新相统一

对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自信不是盲目的自信，是发展的、科学的、辩证的自信，既要高度确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又要对现存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而且还有比较科学的解决方案和合理的目标。

（一）对制度自信与深化改革的辩证关系有深刻认识

改革是制度的自我完善和自我革新。制度自信与深化改革之间，是相互统一、相互促进的关系，习近平指出，“没有坚定的制度自信就不可能有全面深化改革的勇气，同样，离开不断改革，制度自信也不可能彻底、不可能久远。我们全面深化改革，是要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好;我们说坚定制度自信，不是要固步自封，而是要不断革除体制机制弊端，让我们的制度成熟而持久。”

（二）对现行制度的问题和不足有清醒思考

虽然中国现行制度体系，无论从历史比较还是国际比较上来看，都是契合中国国情的最优制度形态，但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和不足，需要进一步改善，能够正确认识和思考这些问题，是辩证和科学的要求，也是不断完善和创新制度的前提。“应该看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特色鲜明、富有效率的，但还不是尽善尽美、成熟定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需要不断完善”，“我们的制度有些还不够健全，已经有的铁笼子门没关上，没上锁。或者栅栏太宽了，或者栅栏是用麻秆做的，那也不行”。面对党外人士，习近平也不避讳谈及现行制度的不足，“35年来，我们用改革的办法解决了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中的一系列问题。同时，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会产生，制度总是需要不断完善，因而改革既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一劳永逸”。

（三）对现行制度的问题和不足有解决的方法途径

根据现存制度的问题与不足，下一阶段制度建设有明确的目标，“今天，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大历史任务，就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为社会和谐稳定、为国家长治久安提供一整套更完备、更稳定、更管用的制度体系”。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制度建设要坚持几项具体原则。

一是要推动制度的创新。任何制度都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才能适应日新月异的新变化，否则只会成为制约发展的桎梏，“我们要坚持以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推动制度创新，坚持和完善现有制度，从实际出发，及时制定一些新的制度，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为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胜利提供更加有效的制度保障”，“要大胆闯、大胆试、自主改，尽快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新制度。”

二是要维护制度的权威。有令不行、有禁不止是对制度的最大的危害，要维护制度的权威性和严肃性，不能让制度成为“纸老虎、稻草人”，不留“暗门”、不开“天窗”，使制度成为硬约束而不是橡皮筋。习近平指出，“制度一经形成，就要严格遵守，坚持制度面前人人平等、执行制度没有例外，坚决维护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坚决纠正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各种行为”。

三是坚持制度的中国特色。制度的改革创新态度是开放的，但同时也是有原则的，这个原则就是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从中国的基本国情出发，“中国不能全盘照搬别国的政治制度和发展模式，否则的话不仅会水土不服，而且会带来灾难性后果。2000多年前中国人就认识到了这个道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对于别国的政治制度和发展模式，要采取辩证的方式进行借鉴，“我们愿意借鉴人类一切文明成果，但不会照抄照搬任何国家的发展模式。中国的改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只有走中国人民自己选择的道路，走适合中国国情的道路，最终才能走得通、走得好”。

[注释]

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391.

②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75.

③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56.

④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53.

⑤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67-69.

⑥中央民族工作会议暨国务院第六次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在北京举行[N].人民日报，2014-9-30（1）.

⑦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258-266.

⑧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85-88.

⑨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96.

⑩?习近平.认真学习党章严格遵守党章（2012年11月16日）[N].人民日报，2012-11-20（01）.

?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