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山 吕海茉 张秀娥

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关于“三农”问题的重要战略部署,其中强调要推进农业绿色发展。国内学者就绿色创业导向和各类行业的不同企业绩效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索,多数只是基于绿色创业导向和企业绩效两个单变量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但目前现有文献中,关于战略柔性的中介作用及环境不确定性作为调节作用研究比较匮乏。因此,本文构建绿色创业导向对农业企业绩效理论模型来弥补现有研究的缺陷,为农业企业价值增加提供理论指导,实现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的同步增长。

一、研究文献回顾

（一）绿色创业导向

绿色创业导向的内涵。Quinn(1971)最早在《哈佛商业评论》中提出生态活动虽然是经济活动的消耗,但是能为企业开拓新的利润市场。陈晟杰(2009)认为,绿色创业导向是战略角度上的企业决策进程,将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到企业文化、企业价值观及企业社会愿景当中,大力发展环保型业务,以获得差异化优势。杜悦(2009)研究认为,绿色创业导向是公司贯穿于资源整合分配、生产经营和组织流程构建过程中的一种绿色经营哲学。马美双(2017)研究指出,绿色创业导向的核心是创业,根源是创业导向,绿色化是其特征,并且融合了环境和社会要素。

绿色创业导向的测量。根据对国内外文献的研究发现,对绿色创业导向的测量维度主要有如下两个视角：其一,创业导向特征视角。陈晟杰(2009)综合前人研究,提出观点绿色创业导向由社会导向、创新导向、先动导向和环境导向四个部分组成。其二,创业导向绿色视角。李先江(2012)将绿色元素加入了创业导向的维度。以上学者对绿色创业导向的定义虽然有所分歧,但是学者们的观点均涉及商业创业及可持续发展两方面内容。

综上本文认为,绿色创业导向是企业对于可持续发展和商业创业的发掘和创新,以实现盈利和环保目标的一系列行为或策略。借鉴陈晟杰(2009)、王秀峰(2012)等对绿色创业导向的维度划分,本研究将绿色创业导向概念划分为社会导向、创新导向、先动导向和环境导向四个维度。

（二）战略柔性

战略柔性的内涵。Pattariyaetal(2017)将战略柔性看作是一种组织能力,具体描述为能够在不增加费用成本和时间成本的情况下,响应客户的期盼。Brozovic(2018)提出战略柔性是指组织有能力明晰外部环境的重大变化,并迅速投入资源,用于应对这些变化而应用的新行动方针,并在到了终止或扭转现有资源承诺时,立即查明并迅速采取积极行动。综上本文认为,战略柔性的定义视为一个组织在不确定的环境下,面对变化而做出及时且正确调整的能力。

战略柔性的维度。对于战略柔性的维度划分,在Sanchez(1995)的基础上,学者们大多认同Li(2008)的观点,将其划分为资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其中,资源柔性是指积累多种用途并灵活运用资源的能力。能力柔性是将协调柔性和动态环境有机结合,企业在面对复杂和不确定的环境时,通过内部协调和资源整合,维持稳定并获得竞争优势。

通过回顾国内外学者的研究,可以发现,虽然目前学界对于战略柔性的内涵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界定,但是对其为企业适应环境变化,获得竞争优势,合理配置资源等积极作用获得普遍认同。借鉴Li对战略柔性的维度划分,本文将战略柔性划分为资源柔性和能力柔性两个维度进行研究。

（三）环境不确定性

环境不确定性的内涵。环境不确定性是战略柔性相关研究中较为成熟的变量,大多采用其作为调节作用。环境的不确定性也就是对创业环境难以预测和定量分析,进而影响企业相关能力,最终影响了企业绩效。由于环境中信息是有限的,管理者的理解能力是局限的,面对复杂的环境,企业难以做出决策,影响了最终的企业绩效。

环境不确定性的测量。随着研究的深入,环境不确定性的维度划分方式呈现多元化、丰富化、详细化。March和Simon(1958)的概念模型认为,用资源的稀缺程度、种类多少来描述环境不确定性。Thompson(1967)将环境不确定性划分为两个方面,分别是异质性/同质性与稳定性/动态性。我国学者李大元(2010)在总结了国外研究后,提出将环境不确定性划分为时间、空间、状态三个维度。根据上述分析,本文借鉴李大元对环境不确定性的维度划分进行研究。

（四）农业企业绩效

企业绩效是资源输入转化为输出的结果,是对企业产出进行评价的方式。通过对国内学者研究的梳理和总结,学者对农业企业绩效的测量方法分类可以大致整理为以下两类：其一,郝祥坤(2011)采用因子分析法,通过对盈利能力、营运能力、偿债能力和成长能力四个方面进行分析来评价农业企业绩效。其二,杨印生(2009)采用DEA模型法,定量分析农业企业的投资绩效和财务绩效两个维度。目前,农业企业绩效大多从财务绩效指标来进行测量并采用因子分析法来进行分析(刘克春,2012)。

二、理论模型构建

（一）绿色创业导向与农业企业绩效

常印凤(2011)研究指出,实施或加强创新导向战略,实施创新性行为,例如新产品技术研发等,对企业绩效均有正向的促进作用。吴灿(2018)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企业发掘客户潜在需求,提高产品服务质量,获得稀缺性资源进而领先于竞争对手的先动性导向,更能激发良好的企业绩效。朱红根(2018)考察了农业龙头企业,结果表明农业企业应该改善绿色营销策略,建立与公众的信任机制,通过多种途径提升企业社会价值,会使社会公众提高对企业社会责任感的认同,使企业具有更高的声誉及知名度。谢春燕(2019)研究指出,绿色创业的一个重要维度是生态意向,其能够推动农业企业可持续发展。环境导向具体包括使用清洁能源、资源损耗减少等,较高环境导向的企业更倾向于严格把控企业经营对环境的影响,并从中发现商机、开辟新的商业模式,可能获得政府优惠政策和风险投资支持,使农业企业获得更多的资源从事绿色产品创新活动和创新成果转化。

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绿色创业导向对农业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

（二）绿色创业导向与战略柔性

在企业成长发展的过程中,组织结构扮演着重要角色。组织结构一般分为有机结构和机械结构。与机械结构相比,有机且柔性结构鉴于分散灵活的特性,可为企业带来战略的及时反应和快速转移。相对于非创业企业,创业导向较高的企业更倾向于学习并构建柔性化程度较高的资源系统和灵活且有机的组织架构(裴云龙,2013),尤其通过对企业有机结构十分重要的知识、技术及生产方面资源的柔性化,从而帮助企业合理配置资源(郭海,2007)。同时,企业为了公司利益、环保和社会可持续发展进行的绿色创新、绿色超前的市场开拓行动(李先江,2012)。这种效率上的关注能够为企业扩大资源使用范围和发掘改进用途提供帮助,资源获得方式的改进进一步降低了其转换成本和时间,提升了企业资源柔性能力。因此,绿色创业导向战略使企业对柔性资源拥有更强的利用能力,即提高了企业的资源柔性。

相对于非创业企业,创业导向较高的企业在面对环境变化时,更倾向于通过积极主动开展风险性项目来参与市场竞争,并在此过程中逐步纠正认知偏差,灵活有效且经济实用地配置利用同质或异质资源,正确理解并进行资源定位,不断改造现有资源用途并对企业资源进行合理分配,从而克服企业长期依赖的固有发展路径及组织惰性。在绿色创新的前提下以及多变环境下,企业通过主动探索新机遇和新资源,为自身成长发展提供更多机会和途径,即绿色创业导向战略带来企业能力柔性的提高。

由此本研究提出并将验证以下假设：

H2绿色创业导向对战略柔性有正向影响。

（三）战略柔性与农业企业绩效

卢艳秋(2012)研究指出,战略柔性越高,越能促进企业的高效运作和绩效提升。郭海(2007)研究认为,能力柔性高的企业能够通过对资源利用和开发来满足企业发展需求。王铁男(2010)研究指出,资源柔性较高的企业能够维护企业现有核心价值,更容易调整生产内容,每个层面能力柔性不同,但各个层面都对企业经营活动产生着重大的影响。柯君(2016)提出分别从内部管理柔性、外部适应柔性、顾客交易柔性三个方面来进行实证研究,发现柔性的三个方面对于不同性质的农业企业绩效均有不同程度的正向影响。对资源柔性高的企业来讲,企业能够集中优势及优质资源,同时拥有同质和异质资源,提升有效资源比例。对能力柔性高的企业能够获得和发现新的资源,识别新的创业机会,创新产品,提升服务质量,开发新模式,从而促进企业发展。

图1 理论模型

根据上述分析,本文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3战略柔性对农业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

（四）战略柔性的中介作用

创业导向型企业相对于非创业导向型企业,具有较强的科技创新和风险发现的能力,能够迅速地对市场变化作出反应,获得新的竞争优势,改变经营方式,进行资源的重新配置,从而提升企业绩效(Zahra和Covin,2015)。柯君(2016)通过对不同性质的农业企业进行实证分析后,在不确定的环境中,企业的战略柔性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既可以迅速响应绿色创业导向,又能够获得竞争优势,识别创业机会来促进绩效提升。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4战略柔性在绿色创业导向和农业企业绩效之间起到中介作用。

（五）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

Grewal和Tansuhaj(2001)通过研究建立管理经济危机的组织能力得出结论,环境不确定性在战略柔性和企业绩效当中起到调节作用。杨智(2010)等学者通过对湖南133家企业进行实证研究后得出,环境不确定性正向调节战略柔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刘丽(2013)将新疆农业企业的调查作为基础,经过实证研究后发现,当企业处于动态的环境之中,如果企业要想生存下去,企业内的资源就需要进行重新配置,当满足企业转换成本低和转换时间少条件时,企业在市场中将会处于较为稳定的地位。如果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企业能够迅速积极地转变和进一步完善自己的经营方式,充分对企业资源进行利用,保持企业的竞争优势,从而就能在不确定的环境下获得较高的企业绩效。在技术变革与创新的环境背景下,企业能否以探索性的方式进行发现和获得新资源,识别市场的机会和威胁来适应技术变革环境。

因此本研究将验证以下假设：

H5环境不确定性正向调节战略柔性对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

三、结论

通过本文的研究发现,绿色创业导向与农业企业绩效之间不能简单地用线性相关关系来解释,需要通过一些特定的中介作用和调节变量来实现。本文选择了农业企业作为研究对象,以国内外研究为基础,构建了包含绿色创业导向、战略柔性、环境不确定性、农业企业绩效在内的作用机制模型,清晰地阐明了战略柔性的中介作用以及环境不确定性所起的调节作用,进一步深化了当前研究内容,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

在后续研究过程中,力求做到：第一,我们要继续深入探究各研究变量之间的关系,完善理论模型,明确绿色创业导向对农业企业绩效作用机制。目前对于绿色创业导向的研究多集中于定性研究,并且定量研究维度测量不稳定,在未来的研究中要采取定量研究的方法,并且对农业企业进行实证分析。第二,结合我国当前创业环境和政策利好,针对农业企业进行实证研究,通过得到的调查数据来验证我们的理论模型及提出的五项假设,为我国农业绿色发展以及农业企业绩效提升提出指导性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