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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电影《紫色》和《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女性主义解读

2020-06-11裴彦融

北方文学 2020年5期
关键词:紫色女性主义

裴彦融

摘要:女性主义批评为人们重新审视作品中的人物关系以及在此关系下女性的命运提供了新的视野。反抗父权制文化作为女性主义批评的重要一支,本文试从两部影视作品中女性的婚姻、性、生存空间三个方面对女性生存状况作出审视,对当代女性以启迪警醒。

关键词:《紫色》;《大红灯笼高高挂》;女性主义

《紫色》和《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两部影片都是上映于二十世纪末,反映女性在二十世纪初生存状况的经典影片。二十世纪初是西方女权运动空前发展壮大的一个阶段,女性逐渐走出家庭步入社会,寻求经济独立,在政治上要求获得选举权,受教育权等权利,这一时期女性意识高度觉醒。此时,《紫色》所反映的女性生存状态以及她们意识的觉醒与随之而来的强烈的反抗是随着大背景而必然出现的一个结果。《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一影片内部人物活动发生在一个处于封建社会与新中国成立的过渡阶段,影片反映了在这样一个看似思想解放但传统思想依然根深蒂固的影响着人们的状态下,颂莲,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大学生,嫁进了代表着封建父权制的陈府,在陈家大院历经反抗,但终究无力对抗强大的父权社会而最终疯掉。影片明显倾向女性,带有鲜明的女性色彩,也给我们留下了深思。两部影片从不同的视角反映了女性生存状况,女性最终截然不同的命运留给我们现代女性沉重的思考。

一、婚姻:冰冷的牢笼

男权制指的是男性统治,一个社会中,无论在政治、经济、法律、宗教、教育、军事领域还是家庭领域,所有权威的位置都保留给男性。人类社会最大的不平等是两性之间的不平等,男权制作为一只看不见的手,使男性在社会中处于支配地位,女性处于劣势与服从的地位。

婚姻,从社会学角度来说,泛指男女之间的结合、一方到另一方家落户成亲,形成人际间亲属关系的社会结合或法律约束。根据观念和文化不同,通常以一种亲密或性的表现形式被承认,以婚礼的方式来宣告成立。探究婚姻的起源,我们发现婚姻这一形式从它自身形成的那一刻起,就是不平等的,带有男性征服的色彩。在中西方,部落之间往往是通过抢夺的方式来实现婚姻,之后,婚姻也大多是女方的父亲出面与男方交涉进而达成的一种形式。在这一过程中,女性本应是主角,却被置于一个微乎其微的位置。法律的不平等使得婚姻制度的婚姻关系犹如主人与奴隶的关系。“婚姻的决定权均掌握在父母手里,男女都为不合意的婚姻而苦恼,而女性的遭遇尤为悲惨。在很多场合,女人不过是生育儿子的工具,男人的性的玩物以及用财物可以换取的东西。”(1)尤其是在两部影片中,西丽在为继父生过两个孩子之后,被继父惨无人道的嫁给了暴力而且根本不爱她的亚伯特,而颂莲在父亲死后,无力承担上学的费用,被迫嫁入陈府做陈老爷的四姨太。“封建礼教下的婚礼实质上是将女人作为一件祭品隆重的奉献在菲勒斯中心的祭坛上,就在父权将闺秀们交给某个男人以后,女人的被检阅,被检验,被使用便开始了,她们遭受蹂躏、践踏、唾弃也便指日可待了。”(2)从此,两位女性各自在大概相同的时代背景下开启了各自不同的悲剧式生活。由此可见,婚姻这一仪式本身就是为维护父权制而存在的,具有时代赋予它的深层次的政治意义。此外,作为婚姻的最高宗旨,婚姻的生殖功能和家族延续目的自古以来在中西方都受到一致认可。由此,在这样的婚姻里,女性注定是悲剧的。

二、性:被动的侵略

福柯从权力话语的角度对性进行了考古学研究,他指出,“毫无疑问,性关系在每个社会里都导致一种联姻的展布:一种婚姻体系,一种血亲纽带的确定与发展的体系,一种姓氏与财产的继承体系。”(3)波伏娃指出:“性爱仍然是女子对男人的服务;他取得快乐,因此他对她有所亏欠。女人的身体是他买得的东西;对她呢,男人代表她有权剥削的资本。”(1)在秀歌与西丽谈到性时西丽的话语中可知每次亚伯特与西丽睡觉时,西丽总是被动的接受着,以一种近乎灵魂出窍的方式来完成这个任务,在这里,女性完完全全受到一种性方面的压制,没有勇气表达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屈从于男性的威严下。此时,屈从在西丽身上,便成为忍耐;她忍受一切,不怨天尤人,因为她认为眼前的人事都是最顺乎自然的。通过秀歌与西丽的对比,影片更加鲜明地展现了西丽命运的坎坷。而到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首先,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在暗红色背景下的闺房里,一系列复杂繁琐的仪式,点灯,洗脚,锤脚等仪式性的程序,根本目的不是为了让女人享受,而是为了在两性生活中能够更好地服务男性。同时,这种繁琐的程序会让女性自觉地认同这种做法,丧失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从而成为这一仪式下的自觉维护者,就连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大学生颂莲也不例外。强大的父权制对女性的压抑时时刻刻无处不在。

三、生存空间:失语的无力

生存空间是指以普遍认识为基础上的家庭基本单位所形成的沟通交流生存存在形态。在传统社会下女性的生存空间往往与男性统治与男性认同有着不可分的关系。在父权社会的文化机制下,竭力地塑造一个快乐,满足,幸福的家庭主妇形象,使得妇女自幼就向往这个形象,并把自己的一生寄托于家庭与婚姻关系。这里使得女性日复一日地为家庭操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经济上、心理上的回报,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社会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中,所有的权威位置都留给男性,而女性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她们的生存空间仅仅局限于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无法逃脱,无法跨越。在影片《紫色》中,西丽不知道如何反抗,她知道的只是活下去,她还怂恿她的儿子对儿媳施展暴力,从西丽前期的话语中以及她的行为中,可以看出她本性善良可亲,但是长期生活在父权制社会下,在她内心似乎已经默默地把这种思想内化。这种力量像一张强大的网,将女性罗织其中。最可怕的不是男性认为女性处于附属地位,而是女性自身无可救药的从内心深处接受这一观念。西丽在家务方面的确是一个能手,她把亚伯特乱乱糟糟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展现出了她独特的价值。西丽接受了男性话语下女性留守家庭的桎梏,完完全全束缚在家庭内,跟奴隶没有什么区别。更体现出了一种男主外,女主內的男女分工模式,延展着男性认同。在影片中,男性不时展现出的对女性的暴力征服,用武力去征服女性或许是一种有效的方式,但是只是暂时的,绝对不会长久。在这样的社会价值观下,女性受到极度不公平的对待,女性的受教育权被剥夺,更加没有选举权等其他的任何法律上的合法权利。法律的不平等让她们的意识觉醒之路走的更加艰难。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女性群体又不约而同被束缚在陈府,这一代表着父权制社会的庭院里。女性的活动空间局限于陈府这个大院里,一个四面密不透风的封闭空间。大太太人到中年,面临着中年危机,细心打理着陈府的一切琐事,此外,她还是一个富有宗教色彩的人物。“面临着中年危机的女人,差不多完全失去了现实感,因此牧师或神父对她的灵魂可以作有力的影响。”(2)在经历着这么多年压抑封闭的生活之后,如今,大太太已经自觉地成为了陈府的卫道者,同时,为了在无望的生活中找到一丝慰藉,她选择了信佛来逃避眼前的这一切。放眼整个陈府,除了太太们各自的庭院之外,最让人觉得隐秘想要窥探的是独立置于屋顶的死人屋。作为陈府的禁地,影片在不时地隐晦地提醒着观众它的用途,最终,梅姗被害死一事完完全全将这一场所的黑暗本质暴露出来。它是陈府这一代表着旧社会、旧秩序下的杀人场所,维护着陈府男权的独尊性。这个封闭的大院不仅仅是对女性身体的摧残,更是精神与灵魂的禁锢。影片中老爷陈佐千始终没有以正面出现在观众面前,但却始终以他无处不在,回荡在陈府的声音窥视着发生在陈府的一切,控制着庭院里每一个女性的身体与精神世界,展现着封建男权制的强大。

《紫色》和《大红灯笼高高挂》向我们展示了男权对女性的压迫不是一个区域性,国家性的问题,而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一个需要引起足够重视的跨文化,全球性问题。女性在这一权威下,身体和心理都经受着折磨,同时,这一压迫塑造,改变着女性的整个人生观、价值观,使其丧失最基本的理性。这一状况让我们不得不对当下女性自身的生存状况展开审视,而女性地位以及长久以来固化的思维模式,必然需要我们持久不懈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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