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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玩”

2020-06-09万秋分

参花(下) 2020年6期
关键词:李时珍法布尔姐妹

万秋分

说起玩来,这还真是一门学问。

记得我刚嫁到大同村的时候,我的公公见我整天宅在家里,便劝我说:“你也出去玩玩,整天闷在家里不要给闷出病来!”适逢一个邻居来找公公有事,她听了公公的话便问我道:“你不喜欢玩吗?”我当时如实答道:“我当然喜欢玩了,以前和小姐妹在一起有时还玩到晚上十二点呢,只是对这边不熟悉,不知道去哪里好玩!”那邻居听了眉开眼笑,当下就跟我说,没事的,只要你喜欢玩,明天我找人来带你玩。

第二天,她真的带着另一个邻居来找我玩了!说起来这只怕是我此生最尴尬的时刻了,原来她说的玩是带着另一个邻居来找我斗地主,她还说如果还有一人,那便可以凑成一桌搓麻将了。说来真是丢脸,这打牌我还真是一窍不通,可是人家既然来玩了,作为新妇的我自是不能把人家赶出门去,如坐针毡地陪她们玩了一上午,手上抓着一对王、四个二,还有一个炸的天牌到最后也是输得目瞪口呆。这时我才明白邻居们所说的“玩”却是小赌怡情,而我所说的玩却是和姐妹们一起游山玩水,半夜爬起來看星星。此“玩”非彼“玩”,玩的方式不在一个阵地,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说起玩,这还真是因人而异的,难怪我的邻居眼中的玩和我眼中的玩大相径庭!文物鉴赏家王世襄沉迷于文物之乐,他一定觉得研究文物就是“玩”;法布尔酷爱昆虫,他趴在草地上观察蟋蟀,一趴就是一整天,他一定觉得那就是“玩”;苏东坡醉心美食,他一定觉得发明和研究美食就是“玩”;李清照眼中的“玩”却是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雪地里寻找灵感;杨丽萍的“玩”是孔雀舞;姚明的“玩”是投篮……

“玩”是要玩对方向的。古人说“玩物丧志”,意思是说玩业外之物就会丧失对业的志向,如果“玩”不在主业之上,那么就会使业“荒于嬉”,若“玩”刚好在业上,那么“玩”也便成了“精于勤”了!所以说“玩”的位置是容不得有一点差错的!王者荣耀、纸牌麻将……这样的“玩”只能提供一时的乐趣,它荒废我们的时间,麻痹我们的身心,到头来也只能为我们博得一个不务正业,虚度人生的下场。南唐后主李煜酷爱诗词,他的诗词婉约、优美、引人入胜,可是他本身的使命是一国之君,他的玩应该是重在民生,重在朝政,即便他在文学上取得再高的成就,也是无法弥补亡国之耻、百姓之恨的。

“玩”就得玩出水平。记得欧阳修有篇文章叫作《卖油翁》。康肃问卖油翁:“汝亦知射乎,吾射不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随后,卖油翁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卖油翁的这种本领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手熟而已,但在我们的眼中这何尝不是一种玩出的水平?法布尔在“玩”昆虫的时候玩出《昆虫记》,对科学和文学都做出了贡献;李时珍在“玩”草药的时候玩出《本草纲目》,医学宝典造福一代又一代的人;俞伯牙抚琴玩出《高山流水》……不论你是身份卑微的卖油翁,还是如李时珍一般治病救人的大医学家,玩一行就得爱一行,玩,就得玩出水平;玩,就得玩出造诣。

林语堂先生曾经说:“余观世上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耳!”这面目可憎的无癖之人就是不会“玩”的人!“玩”不该只限于低俗,玩应该是文化的摇篮。高层次的“玩”该是对职业之爱,对事物的体察,对生活的情趣。持之以恒,永不言弃,玩出技术,玩出成就!

只要玩对了,那为什么不好好地玩一玩呢?

(责任编辑 王瑞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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