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航

2035 年，西子湖畔，“海底捞”连锁无人餐厅，三三两两的食客悠闲地进出。夕阳余晖透过玻璃门窗，洒满大堂。钟慧一脸疲惫地踱了进来，餐厅大堂扬声器传出优雅的女声：钟女士，请到 4 号座就餐。4 号桌面显示器显示：桌椅温度已调节，请点击“菜单”。她随手点了一份麻辣鸡翅、一碗银耳汤和一杯茅台酒。显示器语音提示：你今天不宜饮酒，请重新选择一份饮品。心烦意乱的她隐入沉思……

作为公司白领的她，有份体面的工作，一直保持着 6.5 分以上的素质分。今天，她因熬夜晚起了一会，来不及吃早餐，一路小跑赶到磁悬浮列车站，可列车已启动，站牌计时显示“需等 15 分钟”。她随口一声咒骂，传到旁边同样赶车的老奶奶耳里。

老奶奶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面露不悦地瞥了一眼她的电子胸牌，按“高分者可给低分者加减分”的规则，在自己的胸牌上一阵操作，给了她一次“减分”。钟慧无奈，补救地朝老奶奶挤出了一个笑脸。老奶奶没理会，转身走远。

她风风火火地奔向公司，走进门厅时已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公司考勤仪打字警示：钟慧，迟到 35 分钟，扣除工资5000 元。她气恼不已，任性地在考勤仪上“啪、啪”两下，考勤仪马上发出警告语音：行为粗鲁，你被减去 0.5 分。她怒火中烧，却只能忍气吞声。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却因工作状态不佳，频频出错。先是顶撞经理减了一次分，后又因心情糟糕对同事大发无名火，被同事减了一次分。她感到非常沮丧。

华灯初上，餐厅里，食客慢慢多了起来。她匆匆喝了点银耳汤，点击了一下“结账”菜单，“自动付款成功”后离开。钟慧回到家，登录个人账户，发现自己已低于同事平均分。她知道后果是严重的，慌张地在网上搜寻加分方法，猛地瞧见了高中同学周仪的信息。周仪，中学教师，高分人士，还有十来个高分好友。钟慧不假思索，赶紧联系了周仪。虽然在周仪语气里听出了敷衍，为了加分，却依然对周仪发出了邀请，相约明天（周六）见面。

周六艳阳高照，湖畔游人如织。相聚后的她们看起来，又像当年单纯的好姐妹，嬉戏打闹。嬉闹中，钟慧忘形地在路旁花草坪上踩踏。一位志愿者阿姨，快步走来，一通教训后给她一次“减分”。“倒霉呀！”钟慧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和周仪玩“好姐妹”的戏码。最后，她们相约大后天（周一）周仪婚典时，由钟慧出任伴娘。

周日，闲来无事的钟慧到街头散心，巧遇周仪和她的好友们在忙着购物，便迫不及待地要求她们给自己加分。可是她们扫了一眼钟慧的胸牌，按“拉人情弄虚作假减分”的规则，给了她一次群体“减分”，并掉头离去。鐘慧一下子蒙了。

钟慧憎恶周仪不念旧时友情，周一那天不顾礼堂门牌警示，强闯婚典现场，大吵大闹。宾客惊愕，又给了她一次群体“减分”。钟慧的胸牌发出红色警报：素质分清零！

钟慧打算乘共享无人驾驶车回家，却无法打开车门。她进入无人餐厅却被“谢绝用餐”。区块链数字银行短信提示：素质 0 分，信用账户被冻结。她的生活乱成一团麻。

失去了工作，钟慧迷茫地走在西子湖畔，暖风轻拂她的面颊，她反复梳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思想也渐渐清醒许多，她下决心振作起来。突然一个两岁男孩冲向水边，她下意识狂奔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男孩爷爷踉跄地走来，感激万分，给了她一次“加分”！

指导老师点评：

本文从“未来的数字社会”大话题中，选取个人“素质分”这个“小切口”，小分数见大世界，角度新奇。人间胜地、人情冷暖、行为规范与智慧城市自然融合，构思灵巧。故事环环相扣，点面结合，张弛有度，显示出作者谋篇布局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