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晶慧

摘 要：改革開放后，中韩建交的大门被打开，许多朝鲜族为了求生存而纷纷散去。其中一部分人选择了出国，还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留在国内开拓生存之路。据此，本文以《你存在过的位置》《流逝的冬天》《失言的大海》这三篇中篇小说，探讨90年代朝鲜族中篇小说中出现的国内生存意志。

关键词：90年代;朝鲜族;中篇小说;国内生存;城市化

一、绪论

20世纪70年代，从朝鲜半岛移居来的朝鲜族以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为中心，在东北三省过着聚居生活的农耕民族。中国迎来改革开放，特别是1992年中韩建交后，朝鲜族面前出现了多条路，其中一条就是谋求文字和语言的“母国”——到韩国去生存。不过还有一些人选择留在了国内。因此有很多以这种现象为素材的作品，但是对留在国内寻找生存之路的作品的研究还不足为数。对此本文中以《你存在过的位置》《流逝的冬天》《失言的大海》这三篇作品去探讨90年代的作品中展现的国内生存意志和现状。

二、摆脱贫穷的意志

改革开放后，尤其是中韩建交后，朝鲜族社会将因市场经济和城市化社会的变化而发生巨大变化。这引起了渴望身份提升和摆脱贫困的朝鲜族社会的渴望和上升作用。很多朝鲜族希望改变“农村人”的身份，摆脱“贫穷”的头衔。对他们来说，市场经济就是一种机会。在这一时期，女性谋求身份上升的意志尤为突出。笔者选择的这三部作品，女主人公都想摆脱贫困，谋求身份提升。

在《你存在过的位置》中，主人公妍熙从小就讨厌贫穷的父母，妍熙不愿意在贫困中挣扎，摆脱这种贫穷状况的唯一办法就是进城。想到父亲的“后门”代替妍熙上大学的昌花，妍熙吞下了无数苦涩的眼泪，再次坚定了摆脱贫困的意志。

在《流逝的冬天》中，身心山谷的淳朴的少女初玉结婚后第一次在工厂经营中尝到了成就感。这件事使她第一次升官，从工厂职员晋升为组长。丈夫相华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但初玉并没有满足于组长，她用自己特有的灵活性使家庭经济乃至工厂经济摆脱贫困。另外，初玉完全适应了市场经济，“卖土买原料”事件就证明了这一点。之后初玉的身份从工厂组长上升到了厂长。在这个过程中，初玉逐渐从一个只知道家务的丫头，蜕变成一个适应城市化的城市女人。事业蒸蒸日上，初玉与相华的“男主女仆”的夫妻关系逐渐转变为以初玉为主的现代家庭生活结构“女主男仆”。作品中的主人公初玉通过工厂经营，从一无所知的纯真的农村女性转变为完全适应现代化的现代女性。

《失言的大海》的主人公徐美在她向往的沿海城市经营了一家酒店。虽然她在内地城市已经经营着酒店，不过她为何如此渴望进入这个陌生的沿海城市呢？这也许是她想在发展潜力更大的沿海城市巩固自己的地位，以沿海城市酒店总经理的身份不断上升吧。

但是，这种摆脱贫穷和提高身份的决心并不总是带来积极的结果。相应的代价也跟着来了。这一时期，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堕落在深渊的现象屡见不鲜。一个人的堕落导致一个家庭走向没落的现象也比比皆是。瞬息万变的城市化浪潮，既给人们带来顺风顺水般的机遇，也带来放荡和幻灭的汹涌风浪。

《你存在过的位置》中，光宇总是把父亲的死归咎于妈妈妍熙。当父亲两次晕倒时，儿子追问“妈妈在哪里”，妍熙对此无话可说。那时的她，已经沉醉于奢华的生活。对于摆脱贫困，充满活力地过着新生活的妍熙来说，丈夫和儿子只是让人想起贫穷记忆的存在。她总是等待丈夫和自己在一起，但等待的结果只是丈夫的死亡。

三、进入城市的意志

市场经济时代的到来，随之而来的城市化的发展，对以农耕为主的朝鲜族是一个新鲜的冲击，此时正是朝鲜族向城市的“第二次移民”开始。这种“第二次移民”正是以摆脱贫困和提高身份的需求为基础。从1990年开始，朝鲜族的劳动力存在这种现象：从事农业，林业，牧业，渔业的人数越来越少，在北京，天津，山东，深圳等城市从事商业、服务业、制造业、熟食业的人口越来越多。尤其在韩国企业或日本企业较多的沿海城市，很好地利用了朝鲜族的“灵活性”。朝鲜族劳动力结构的变化不仅与全国人民的职业变化具有一致性，而且也体现了过境民族的特殊性。

对于以农耕为主，过着单调生活的朝鲜族来说，现代而华丽的城市实在是一种诱惑。因此，许多人放弃了世代耕种的土地和田地，盲目前往充满梦想和希望的城市。妍熙就是这样的人物。在她25岁那年，她第一次有机会离开农村，但机会被昌花夺走。这件事更坚定了妍熙一定要离开农村的决心。几年后，她有机会再次离开农村。接到昌花打来的就业电话后，妍熙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只抱着离开农村的执念登上了火车。因为昌花，在“第一制药”就职的妍熙，在那里才重新找到了被遗忘的翅膀。而且妍熙用自己的优点，在工厂逐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你存在过的位置》中，曾经在B市经营酒店的徐美对之前和恋人正旭一起去的沿海城市Q市产生了好感，并承诺一定会回来。有很多人为了更好的未来在城市打拼，虽然有一部分人回到了家乡，不过很多人都是为了留在城市而奋斗着。

《流走的冬天》中，初玉是个深山老林的淳朴姑娘。起初，她对比乡村发展得多的环境感到陌生和新奇，但渐渐地，她开始适应“城市化”了。在学校福利厂上班后，她逐渐发现自己的能力，通过解决收厂款的案件，她的能力得到认证。以这件事为契机，她逐渐开始关注市场经济，并随着城市化浪潮作出反应。作品中的初玉，在工厂经营顺理成章后，逐渐投身于事业，辗转多个城市。初正从乡下向小镇进军，又从镇上向更大的城市进军。

对于朝鲜族来说，城市既是苦难和彷徨的空间，也是必须同时定居的空间。

四、定位的意志

在多个民族共存的城市中，朝鲜族会经历认同感的混乱。

《失言的大海》中，女主人公徐美在家乡城市经营过酒店，以异乡人的身份在沿海城市经营新的酒店并不容易。“在小城市里，通过认识人再认识人，然后喝一杯，马上关系就变得很亲近”。徐美一直以这种方式轻松解决问题，不过到了一个陌生的沿海城市，她不得不每天请这个局、那个局的领导，用酒来“交流感情”。以异乡人的身份，更何况是柔弱的女子的身体，在陌生的地方扎下根来并不容易。徐美在沿海城市建立的酒店，也许就是她喝的酒量决定兴盛衰败的。挤进一个已经形成体系的陌生城市，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实属不易。在原本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的城市这个空间里，异乡人徐美将处于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的位置上。为此疲惫的徐美逐渐出现混乱，一直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如果说《失言的大海》展现了定位的混乱，那么《你存在过的位置》则展现了主人公坚定的定位意志。主人公妍熙从小就梦想着离开农村在城市里生活。婚后，她有了进城的机会，并在那里努力工作，为自己站稳脚跟。老公死了，妍熙带着两个儿子进城，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家”。人们要想在一个地方安家落户，扎根，必有“自己家”，这也充分体现了延禧在城市定位的坚定决心。以女人身份，自己在城市里站稳脚跟并不容易。但是妍熙以坚持不懈的意志最终占据了自己的位置。

《流逝的冬天》中初玉经历了从只知道侍奉丈夫的妇女到逐渐成为工厂里不可缺少的“女强人”的过程。对丈夫无条件顺从的初玉不知何时在家里成了“家长”的角色。初玉的地位变化并不只存在于家庭中。在她的努力下，学校福利厂真正做到了工厂该有的样貌。冒着风险去做事业的初玉，虽然失败了，但她的一切行动不就是也想在市场经济的机遇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吗？

这三部作品中的主人公都表现出了巩固自己地位的意志。对于打着“移民民族”旗号的朝鲜族来说，在巨大的中国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扎根中国，实属不易。

五、结语

改革开放后朝鲜族将迎来“第二次移民”，一部分人到国外谋生，一部分人留在国内谋生。正如郑判龙教授所说，像“从朝鲜嫁到中国的儿媳”一样的朝鲜族要想在中国大地上站稳脚跟实属不易。他们通过特有的韧劲和努力在国内逐渐开拓了生存之路，意志也融入了90年代的文学作品中。《你存在過的位置》《流逝的冬天》《失言的大海》就是在这个时期很好地表现朝鲜族的国内生存意志的作品。这个时期女性的意识也开放了很多，这三部作品都很好地说明了女性人物在国内开拓生存之路的故事。

改革开放之后，朝鲜族摆脱几十年的贫困，脱离身份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实现他们梦想的就是进军城市。许多人流落城市，因此农村共同体遭到破坏，不过朝鲜族却从农耕民族升格为适应城市化的“城市人”。虽然朝鲜族在定位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逆境和磨难，但凭着不屈不挠的意志，在国内各地逐渐定位下来。

本文以《你存在过的位置》《流逝的冬天》《失言的大海》了解了90年代朝鲜族中篇小说中出现的国内生存意志。从这三部作品中可以看出，90年代的朝鲜族不仅进军海外，在国内也表现出了强烈的生存意志，并且在国内已经扎下根，立足于全国各地。

参考文献：

[1]朴美兰.东北跨境朝鲜族职业结构变迁研究[J].东疆学刊，2018（2）：84-89.

[2]李华，吴相顺.20世纪中国朝鲜族文学发展研究[J].黑龙江民族丛刊，2018，167（6）：135-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