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

【摘 要】本文从空间叙事理论中的地志空间和心理空间两个角度来分析哈代小说《林地居民》中格雷丝对身份的寻求，以探析造成格雷丝身份不确定的原因，研究哈代的空间叙事艺术。研究发现，正是由于格雷丝所处的地志空间决定了心理空间的变化，造成她生活在自然文明与现代文明的夹缝中，无法找到身份归属的悲剧命运。

【关键词】空间叙事;《林地居民》;哈代;身份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0-0223-01

在英国文学巨匠托马斯·哈代所写的长篇小说《林地居民》中，女主人公格雷丝出生并成长在威塞克斯自然文明的环境中，然而在她接受了现代教育后，她的身份归属游走于自然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既不属于林地居民，又不属于上流社会，她生活及心理上充满了巨大的矛盾和痛苦。在小说中，哈代通过叙事空间的构建叙述了格雷丝对身份苦苦寻求而无果的原因。空间叙事理论从20 世纪后期开始发展起来，为文学文本的研读开辟了一个新的视角。本文将采用加布里尔·佐伦和爱德华·索亚的观点，从地志空间、心理空间两个方面来解析哈代在《林地居民》中的空间叙事艺术。

一、地志空间

加布里尔·佐伦的《走向叙事空间理论》建构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具有实用价值和理论高度的空间理论模型。[1]他把文本中的地志空间定义为“是独立存在于世界的时间结构和文本的顺序安排。文本既可以通过直接描写的方式来表达地志的结构，也可以通过叙述、对话、论述来重构地志结构。”[2]316在小说开头，哈代用描写的方法构建了一个远离尘嚣的林地村落辛托克村，之后用描写、叙述、对话、论述等方式重构了村子中两个地志空间：自然文明空间及现代文明空间。辛托克村的自然文明空间包括林地、基尔斯的家及他常去的饭店，上等阶层的现代文明地志空间包括格雷丝的学校、查理曼德夫人的府地、菲茨比尔斯租住的房子及他们婚后蜜月旅行所住的酒店及餐厅等。格雷斯的父亲属于村里的有产者，因此她的家比基尔斯等底层人民的家要富裕高档，但在菲茨比尔斯的眼中仍是“低微的乡下人”[3]P227的农舍。由于她的家处于这两个地志空间中间的夹层中，只能在这两个空间之间游走，既无法忍受基尔斯家的简陋，又无法融入查理曼德夫人所谓的优雅高贵的生活，只能如浮萍般在命运的漩涡中漂浮，无归属感的地志空间带给她无限的矛盾与痛苦。

二、心理空间

爱德华·索亚在《第三空间》中写道：“空间既被视为具体的物质形式，同时又是精神的建构。”[4]因此空间理论也要关注精神维度，即个人的内心世界和个体的潜意识活动。

在《林地居民》中，格雷丝的心理空间与她所处的地志空间一致，总在两个空间的夹层中徘徊不定。当她在现代学校上学时，她遭到上层阶级孩子的鄙视，心里向往着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心理空间归属于自然文明。而在她毕业回到家乡后，她不能与“粗俗的”林地居民们一起生活、劳作，甚至与他们坐在一起聚餐都让她很不自在，心里又想回归于现代文明，她以仰视的目光看待查理曼德夫人及她所拥有的一切;怀着随夫进入上流社会的愿望嫁给菲茨比尔斯后，丈夫却入赘她家，她没能离开林地。对于自然文明，虽然她内心深处一直挚爱着家乡，但她无法成为林地居民中的一员;对于现代文明，尽管她渴望融入上流社会生活，但她从来没有进入过上流社会。在别人眼中，她既不属于林地，也不属于上流社会。在菲茨比尔斯的眼中，她是“与外面那班农民同出一辙的女人”[3]P238。在林地居民的眼中，她只是一个穿着优雅裙子在林中散步、根本不能融入林地生活的“外来人”。哈代评价她：“她简直就像处在两个社会阶层之间的半空中，加上辛托克生活的寂寞、孤独，这就使受到丈夫的冷遇这种事情，对她比对那种有很多朋友、可以回到她们中去的女人来说，更具有悲剧性。”[3]P293“她脱离了本应属于她的世界，然而她所寻找的世界又不属于她，因而她是痛苦的。”[5]P168她家所处的地志空间决定了她心理空间的无奈与徘徊，她总想超越当前所在的地志空间而去苦苦寻求另一个地志空间，造成了她身份归属的不确定性。

三、结语

通过加布里尔·佐伦的地志空间和爱德华·索亚的空间叙事理论研究发现，在哈代小说《林地居民》中，由于格雷丝的家处于自然文明与现代文明两个地志空间中间的夹层中，决定了她的心理空间在这两种文明之间不断徘徊，以造成她身份的不确定。哈代在小说中阐释了地志空间对于心理空间的决定作用及空间对叙事的关键作用，以感受哈代在小说中的空间叙事艺术。

参考文献：

[1]程锡麟.叙事理论的空间转向——叙事空间理论概述[J].江西社會科学，2007，（11）25-35.

[2]Zoran， G. Towards theory of space in narrative[J]. Poetics Today， The Construction of Reality in Fiction. 1984，15（2）：309-335.

[3]哈代.林地居民[M].邹海仑译.贵阳：贵州人发出版社，1983.

[4]Soja，Edward W. Third Space： Journeys to Los Angeles and Other Real-and-Imagined Places[M].Trans. Lu Yang， et al. Shanghai： Shanghai Education Publishing House，2005.

[5]聂珍钊.戚而刚毅的艺术家[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

基金项目：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 “《道德经》哲学视角下的哈代小说研究”，项目编号：2017ZDX259。

作者简介：王 娟（1978-），女，云南个旧市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