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清

【摘要】RPA目前已被引入到企业的财务工作中，本文以四家企业的机器人流程自动化项目为例，探索RPA影响企业管理会计的具体路径，发现RPA可以推动企业业财融合、助力企业预算管理活动、加强营运过程中的管控能力，并能提升管理会计报告体系的自动化程度从而驱动企业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关键词 预算升级 管理控制 业财融合

一、引言

近年来，机器人流程自动化（Robotic Process Automation ， RPA）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它以高效低耗、精准可控的特点逐渐受到企业的青睐，为企业会计信息系统带来进一步的升级（余应敏等，2018）。目前关于RPA与企业财务的研究大多讨论该技术如何应用于财务会计之中，研究结果大多显示机器人流程自动化将提高财务会计人员的工作效率，同时对基础类会计人员具有替代作用，给会计人员带来机遇和挑战。本文将基于管理会计视角，通过深入分析四家企业具体应用RPA的实际案例，从中总结出RPA影响企业管理会计的具体路径。从企业角度来看，研究这一问题具有现实意义，能帮助企业认清新时代背景下管理会计的定位，从而更好地发挥管理会计的职能。从理论上看，这一问题的解决将完善RPA与企业管理会计研究的逻辑线条，为以后相关研究提供更扎实的理论基础。本文研究发现，RPA通过推进企业业财融合、帮助企业进行管理预算活动、提高企业营运过程中的管控能力以及提升管理会计报告体系的自动化程度，最终驱动企业管理会计的转型升级，促进管理会计在帮助企业价值提升上发挥作用。

本文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解读与RPA相关的一些概念，第三部分展示本文所用的研究方法，第四部分介绍四家企业具体部署RPA的情况，第五部分对四个案例进行深入探讨，总结RPA影响企业管理会计转型升级的方式，最后一部分提出本文的研究结论。

二、关于RPA相关概念的解读

RPA是一种智能化软件，人们需要预先设计好使用规则，它即可根据该规则自动模仿人类进行例如复制、粘贴、点击、输入等高度流程化和标准化的工作（孙逸等，2017）。将RPA应用于企业财务中，就是通常所说的财务机器人，财务机器人可以自动进行财务会计工作中录入信息、合并汇总数据等高重复的手工流程。在具体的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技术支持下，财务机器人可以进行更为复杂的财务会计工作（戚蓓蓓，2018），例如想让RPA代替人类对发票进行系统录入，可以利用光学扫描 （OCR） 技术扫描发票之后，RPA自动将发票信息录入并进行整理。又如RPA能利用自然语言处理（NLP）技术来应对文档、票据及复杂表格的处理。

目前学者们发现，RPA应用在企业财务中显著提升了企業财务工作的效率。一部分学者重点关注RPA对企业财务流程优化的作用，程平和王文怡（2018）讨论了基于RPA的费用报销流程的优化过程，程平等（2018）研究了RPA技术在企业税务管理中的流程优化作用。另有关于RPA的研究发现其通过减少人力资源投入从而提高基础会计工作的效率（余应敏等，2018）。总的来看，学术界对RPA引入企业的讨论仍集中在其对财务会计相关的影响上，却缺乏RPA与管理会计相关的系统性研究。

根据财政部于2016年印发的《管理会计基本指引》文件，管理会计通过运用管理会计工具方法，参与单位规划、决策、控制、评价活动并为之提供有用信息，推动单位实现战略规划。该定义表明管理会计既是一个信息系统，也是一个决策支持系统，精髓在于“相关信息适时地提供给相关的人”（胡玉明，2018）。RPA以自动化手段帮助企业进行信息收集与整合，将其引入企业势必对管理会计带来正面影响，而研究其影响路径有助于我们更深入认识这二者间的关联。基本指引文件中提到了应用管理会计的四大要素，分别是应用环境、管理会计活动、工具方法及信息与报告，引申出业财融合、预算管理、业绩评价与管控以及管理会计报告系统等管理会计重要话题。本文将聚焦于这些话题，探索RPA如何影响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三、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归纳型案例研究的研究方法，依据开放式问卷调查结果，通过分析不同案例中机器人流程自动化的具体部署和多种应用，试图总结出RPA对管理会计的多方面影响，探索RPA的引入如何促进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本文选取了四家引入RPA项目的企业来进行深入分析，由于涉及非公开信息，本文分别以A、B、C、D代表这四家企业（见表1）。为了保障所选取的案例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使本文的研究结论对其他企业具有推广和示范意义，本文在案例选取时主要有如下考虑： ①A、B、C、D来自四个不同行业。A是一家全球连锁餐饮企业，目前在中国有大约3000家门店，在竞争激烈的中国餐饮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其产品种类丰富，组合多样，业务十分灵活多变。B属于资讯科技板块，主营业务有个人电脑及周边设备、智能设备及数据中心等，同时在信息产业内发展多元化业务。该企业规模较大，属于行业中的龙头企业。C属于能源行业，以新能源、清洁能源为主，是一家相关产业多元化发展的科技引领型综合能源龙头企业。D属于电力行业，是一家以电网经营为主的国有特大型能源供应企业，负责某省电网的建设、运行、管理和经营。四家来自不同行业的企业拥有完全不相同的业务逻辑，将提升本文结论在不同企业间的可推广性。②四家企业的RPA在现阶段应用重点不同。A企业主要使用RPA推进业务流程从以人力为本转变为以机器人为本。B企业目前在IT部门和财务部门进行RPA项目，充分利用RPA对信息的收集、整理能力。C企业将RPA重点应用于供应链采购发票流程，回款通知及凭证处理、银行对账的自动化运行。D企业使用RPA开发出了财务物资结算一体机，在企业资金结算方面发挥重大作用。这一点保证本文的案例具有多角度的可参考性。

四、RPA项目在企业内的应用详情（见表2）

（一）RPA助力A企业降低营运成本

A企业作为一家连锁餐饮企业，业务面向海量个人消费者，最大的痛点是业务灵活多样，需要巨大的人力资源。在这样的背景下，A企业在内部成立了自动化卓越中心团队（ACoE），全面管理机器人项目（RPA项目）的机会发掘、解决方案分析、开发、测试、上线一条龙服务。ACoE团队的业务分析师对运营团队的自动化需求进行评估，并对现有业务流程进行再造，随后开发机器人流程自动化解决方案。A企业为我们提供了RPA具体应用的两个实例：一是在A企业全面引入ERP系统时，RPA嵌入各系统之中帮助A企业完成海量数据在不同系统间的迁移;二是在A企业每年固定的促销节中，RPA通过在微信平台上抓取并测算每分钟微信粉丝反馈量，帮助销售团队准确预测销售潜力。

据A企业内部统计，企业实施的RPA项目每月通常可完成2500个工作任务，使新店开业数同比增长14%的同时实现连续两年员工人数负增长;截止到2019年已累计节省人工超40人次，准确率达到100%;RPA的实施还帮助A企业在不增加人员的情况下实现付款对账频率由每月缩短到每日（每日超137000笔交易），员工离职率从22%降低到14%。

总体来看，A企业机器人流程自动化项目直接释放大量的人力资源、维持低运营成本，为企业提供高效灵活的解决方案以应对复杂的竞争市场。

（二）RPA加速B企业信息系统整合

B企业目前正在进行数字化转型，RPA项目正是其数字工具中的佼佼者。现阶段B企业的RPA项目首先在IT维护部门展开，IT技术人员需要登录到每个核心系统去执行相关的操作来验证系统的可用性。每个操作过程最多需要1.5个小时。在实施RPA之后，机器人代替IT技术人员的手动操作，可以在15分钟内反馈详细的日志报告。进一步地，B企业将RPA应用在财务部门，财务分析师和业务分析师需要每月从公司的SAP（System Applications and Products， 企業管理解决方案）系统中检索数据，整理每个利润中心的收入、成本及费用等，将整理好的数据保留在Excel表格中以便进行下一步合并。整个流程最多需要6.5个小时才能手动完成，但是通过RPA的实施，机器人可以在晚上完成所有工作，将所有数据准备就绪，以便财务和业务人员进一步分析使用。

B企业的财务人员认为，通过RPA实施，企业实现跨系统数据访问和多系统数据聚合，使统计的效率提高了3至5倍。由于反馈周期缩短，企业可以更快地响应客户请求，大大提升了客户满意度。

（三）RPA提升C企业流程标准化程度

C企业处于能源板块，主营新能源、清洁能源业务。2017年底在C企业启动的RPA项目旨在帮助企业财务共享平台向全新业务高度转型升级。目前已建成能够执行汇款通知、凭证处理和银行对账的财务机器人，以7×?24小时运行、模拟用户操作、高重复执行的特点，通过跨公司、批量处理的方式，在夜间即可完成银行流水下载、来款提醒、系统登录、单据录入、凭证生产及异常暂记等工作，整体效率较人工高3倍以上。同时，C企业已针对供应链采购发票流程进行了RPA自动化改造，经过50多小时的业务调研和流程梳理，完成了8类业务流程、30多类业务单据和100多样板单据的评估工作，未来预期机器人将覆盖90%以上的供应链采购发票审核，每年释放人力3172小时。随着RPA项目的顺利实施，C企业的业务流程得以优化，标准化程度有所提升。

（四）RPA优化D企业资金结算过程

D是某省电网企业，以RPA项目开发了智慧财务物资一体机，赋能企业数字化转型，充分利用RPA自动化运行、数据信息安全等优势，依据预先设定的程序与现有用户系统进行交互并完成预期任务，提升效率，促进业务流和数据流的共享融合。具体来看，RPA从四个方面为D企业实现“提质增效、解放人力”的管理效果。一是集成结算系统，深化业财融合。D通过RPA建立结算数据的自动溯源获取，保证数据在结算链条中的准确性、完整性。二是搭建税企互通平台，及时验真、认证发票。打通与税务系统的数据传输通道，实现发票验真、认证与ERP入账同步完成。三是智能精准校核，创新风控模式。RPA建立严密精准的校核关系，避免人工失误，准确率达到100%。四是精准资金日排程数据，提升供应商结算体验。D企业的供应商在财务物资结算一体机上通过简单便捷操作即可完成业务办理，显著提升结算效率，缩短供应商回款周期。按照供应商办理结算时间，D企业可以客观、准确安排资金日排程数据，精准融资计划，有效压降了融资成本。

五、RPA驱动管理会计转型升级路径探讨

（一）RPA服务于企业内部战略和运营活动，促进企业业财融合。

管理会计围绕经营活动进行信息提供，以此参与到组织的经营决策、规划与控制中（王斌等，2014）。业务和财务的有机融合是管理会计的重要原则，业财融合具体指业务部门和财务部门要实现业务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的共通共享，共同做出有利于企业价值创造的规划、决策、控制等管理活动（郭永清，2017）。从本质上来看，业财融合是一项企业的后台管理服务，所从事的依然是信息的确认、计量、记录和汇总报告（汤谷良和夏怡斐，2018）。RPA作为一种技术手段，可以在技术层面帮助业务与财务信息的流动整合，在信息的加速转移和处理中自然而然地加深了企业业财融合程度，并以此提高企业整体管理效率。

在A企业搭建ERP平台的过程中充分利用了RPA非侵入式的特点，RPA代替了人类的双手，将企业原有的海量数据迁移到对应的新系统中，且能保持机器惯有的准确率高的特点，让原本漫长的企业信息系统升级在7个月内即可完成。在B企业中，RPA将业务信息从SAP系统中转移到EXCEL表格里，方便下一步的数据分析，提升了企业内不同系统对接的效率。在C企业中，RPA为银行对账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将企业在不同银行的账户信息统一整合，方便企业进行业务资金管理。而在D企业中，RPA连接的是税务系统和内部ERP系统，打通与税务系统数据传输的通道，助力企业效率提升。可以看出，无论是企业的新旧系统更替、内部多系统转换，还是外部系统和企业内部系统连接，RPA都能高效、高质地帮助企业的业务信息和财务信息在多系统间进行整合，实现信息流及时共享，提升管理会计对业务、财务状况的把握程度，更好地服务于企业管理活动。

根据B企业的问卷内容，其数字化战略的最终目标是提高客户满意度，RPA作为数字化战略中的一环，能为管理会计提供反映客户满意度的数据，从而帮助管理会计制定解决方案，更好地服务于企业战略目标的实现。在A企业中，降低人力成本、到达精益化经营是企业在激烈的餐饮市场竞争中的战略关键，RPA项目不仅通过代替人类的劳动直接降低了企业的人力成本，而且在帮助业务流程标准化的过程中能更好地帮助管理会计人员达到成本控制效果，从而不断提升企业效率，达到精益化运营，配合企业战略的实现。在企业内部战略的实现过程中，RPA为管理会计提供针对战略目标实现的必要信息，使得管理会计对企业战略更具敏感性，提升了服务企业战略的能力（见图1）。

A企业的财务负责人提到，由于面对的是海量个人消费者，A企业需要经常调整产品种类、套餐组合、销售活动等，业务灵活多样是企业最大的痛点。随着A企业RPA项目的实施，丰富的业务活动形成的复杂信息能被机器人自动、高效地整理，解决了管理会计人员处理数据的难题，提高了管理会计根据运营数据助力管理活动的能力。王斌和顾惠忠（2014）提出，管理会计在我国企业的应用还存在许多问题，其中之一就是难以适应经营活动的复杂性。随着具有卓越数据处理能力的RPA项目的引入，管理会计不再受制于复杂的经营活动，能更好地为企业管理提供解决方案，服务于企业运营活动。

综合以上论述，RPA在整合业务、财务信息方面具有极大的优势，加快了企业业财融合的步伐，为管理会计服务于企业战略和运营活动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解决了管理会计曾面临的信息约束问题。因此，本文认为，RPA通过促进企业业财融合，服务于企业内部战略和运营活动，驱动了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二）RPA助力企业预算管理活动。

预算管理是企業管理会计的一项重要内容。Jerold L Zimmerman认为，预算体系是公司会计系统的一部分，也是公司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预算是对某一组织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有关经营活动的正式定量标准，要对所有可能发生的交易进行总体的预测。根据现有文献，预算需要建立在一定的管理会计信息基础之上，才能对企业的资源进行合理分配，才能沟通协调各部门间的行动（刘俊茹，2006）。RPA的出现为企业计划、预算活动提供了所需的信息，及时、准确的数据信息提高了预算的合理性和可靠性，有助于提升企业的管理水平。

D企业的财务物资结算一体机，充分展示了RPA对企业现金预算的贡献。该机器结合了RPA技术，优化供应商结算流程，供应商通过该机器仅需简单操作即可完成结算。该机器的使用极大缩短了供应商的回款周期，提升了企业的结算效率。这对D企业而言意味着可以更快速、精准地预测资金状况，从而进行下一步的融资安排，提升了企业现金预算能力和资金管理效率。A作为连锁餐饮企业，面向广泛个人消费者，销售预测会影响企业的采购、定价等各环节的决策，其对A来说至关重要。在企业每年固定的促销节中，A会通过微信公众号后台的消费者反馈进行销售预测。然而，员工手动整理这些反馈需要较长的时间，使得该数据丧失了时效性，从而降低了销售预测的准确率。引入RPA之后，机器人自动在后台抓取数据，保证数据的完整性和及时性，对A的销售预测有非常大的贡献。

机器人流程自动化为企业预测管理活动提供及时、精准的信息支持，提高企业预算管理水平。预算作为管理会计重要职能之一，其水平提升能给管理会计职能发挥带来保障，进而有助于企业管理活动。因此本文认为，RPA通过助力企业预算管理，驱动了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三） RPA加强企业营运过程中的管理控制能力。

王斌和顾惠忠（2014）认为，在现代商业环境下，管理会计的功能已经拓展成为一个基于价值驱动因素分析后对组织经营活动进行行动规划、细化和管理控制的管理控制系统。管理会计人员是各项管理控制机制的设计者、直接参与者甚至是领导者。企业可以通过管理会计信息，设计各部门的行动细则，强化对各部门的管理，通过业绩评价和绩效考核规范企业内部营运过程。RPA的出现加强企业对运营过程的管理控制，有助于企业管理效率的提高。

C企业主要使用RPA提高业务处理效率，在搭建机器人流程自动化的过程中，C通过大量调研访谈，提升了业务流程优化和标准化深度。随着RPA的建立，C在供应链采购发票的审核环节明确了附件单据的统一检查标准，以便机器人自动审核发票。可以说是RPA促使企业主动完善管理标准，加强过程管控。同时，RPA自动执行标准流程，提高业务处理速度及准确性，满足企业管控要求。现阶段B企业在IT维护部门展开的RPA项目也展示了其对营运过程的管理控制，IT技术人员需要对核心应用程序系统进行日常检查，保证客户使用的系统处于正常运行的状态。RPA代替IT技术人员自动登录到每个核心系统去执行相关的操作来验证系统的可用性，然后记录状态并形成“巡检报告”，自动化巡检提高了企业对该项流程的管理控制能力，能对系统出现的异常做出更及时的反映，提高客户使用满意度（见图2）。

RPA为企业管理控制带来了便利，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RPA的实施要求企业业务流程标准化进一步提升，这样才能配合机器人的运行规则，高标准化使得管理控制更加容易操作。其次，RPA可直接代替人类进行一些操作，提供运营过程中的相关数据信息，满足了管理控制中对某些业务处理速度及准确性的要求。因此本文认为，RPA通过加强企业营运过程中的管理控制能力，驱动了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四）RPA提升管理会计报告系统自动化程度。

管理会计报告是管理会计工作的最终产物，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向企业内部管理者提供各种财务及非财务信息，支持企业的计划、控制、决策等管理活动（敖小波等，2016）。管理会计报告系统是管理会计信息收集、整理并最终形成报告的通道。该通道是否顺畅，直接影响到管理报告的质量及效率。RPA项目引入企业后，其流程自动化特性可以提升信息的生成与传播速度，从而提升管理会计报告系统的有效性。

在B企业中，信息的流通是在SAP系统（企业管理解决方案软件）内完成的，而管理会计人员需要每个月将SAP中的交易数据手动整理在EXCEL表格中，以便进行数据的分析并最终形成基于业务的管理会计报告（见图3）。RPA项目引入之后，可以根据预先设定好的程序自动整理、转移SAP系统内的数据，随后自动计算并生成数据总结报告。B企业的管理会计人员在RPA的帮助下，每天早晨即可获得由机器人夜间整理出的交易数据报告，可以直接投身于财务分析和管理会计报告的工作中。RPA项目帮助B企业搭建起在两个不同信息系统中传导数据的桥梁，节省了6.5小时的人工劳动，提升了企业的信息流通效率和准确度。同时，B企业的业务信息整理频率由每月提升到每日，高频的信息能帮助企业更好地进行动态管理，大大提升了企业的管理效率。

机器人流程自动化在管理会计报告形成的过程中，能加速相关信息的流通与整合，以流程化、高精度的方式为管理会计人员提供形成报告所必要的信息，提升管理会计报告系统的自动化程度。在这样的基础上，更高频、更精准的管理会计报告能更好地服务企业的管理人员，帮助他们对企业的相关行动做出更有把握的预测、控制与决策。管理会计工作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为企业做出的贡献得到升级。根据上述分析，本文认为RPA可以通过提高管理会计报告系统的自动化程度驱动管理会计转型升级。

六、研究结论

本文通过对四家案例企业RPA实际应用情况的深度分析，从中提炼出四条RPA驱动管理会计转型升级的路径。①服务于企業内部战略和运营活动，促进企业业财融合。②助力企业预算管理活动。③加强企业营运过程中的管理控制能力。④提升管理会计报告系统自动化程度。通过对每条路径的深入理解，本文发现四条路径存在统一性。在不同的路径中，RPA首先表现出促进企业信息流通、提高企业信息利用效率的能力，然后这种能力通过四种不同的作用路径最终影响到企业管理会计的转型升级。这一发现为我们认识管理会计的本质提供了一定支持，即管理会计归根结底是一个信息系统，是业务信息和价值信息的有机统一体（诸波等，2017）。RPA之所以可以推动管理会计转型升级，核心要点是它以机器高效低耗的特点强化了管理会计这一信息系统的“信息属性”，增强了这一信息系统的“信息能力”，使其能更充分地发挥作用，助力于企业价值的提升。

本文所选取的案例企业覆盖了多个行业，且应用RPA的侧重点各不相同，据此总结出的案例经验具有较强的推广性，对其他企业引入RPA有借鉴意义。但是，在企业引入RPA时应注意以下问题：①现有的财务机器人供应商主要集中在国外，且这几家平台难以完全兼容（颜婕，2018），在选择时应考虑企业现有的信息系统，选择合适的财务机器人。②要充分关注信息安全问题，RPA可以将企业的信息以电子化方式获取、处理并存储，若系统安全保护措施不全面，财务系统容易遭到黑客攻击，造成企业机密信息泄露（何丽等，2018）。③RPA在企业推行的初期可能面临质疑，要通过及时有效的沟通平稳地实现组织变革管理。

相较于以往文献，本文跳出基于信息技术对企业财务会计影响的研究框架，从管理视角出发，为企业引入RPA提供了实操经验和理论支持，帮助企业管理会计在新的时代发展背景下找准定位、发挥职能，更好地服务于企业价值的创造。

责任编辑   屈涛

参考文献

[1] 敖小波，李晓慧，谢志华，等.管理会计报告体系构建研究.财政研究，2016（11）：91-102.

[2] 财政部.管理会计基本指引. 2016.

[3]董皓.财务智能化的创新框架.管理会计研究，2018（3）：82-86.

[4]李彤.管理会计信息化的新思维.管理会计研究，2018（2）：78-86.

[5] 刘勤，杨寅.智能财务的体系架构、实现路径和应用趋势探讨.管理会计研究，2018，1（1）：84-90.

[6] 汤谷良，夏怡斐.企业“业财融合”的理论框架与实操要领.财务研究，2018（2）：3-9.

[7] 王斌，顾惠忠.内嵌于组织管理活动的管理会计：边界、信息特征及研究未来.会计研究，2014（1）：13-20.

[8] 徐晨阳，王满，沙秀娟，等.财务共享、供应链管理与业财融合——中国会计学会管理会计专业委员会2017年度专题研讨会.会计研究，2017（11）：93-95.

[9] 诸波，李余.基于价值创造的企业管理会计应用体系构建与实施.会计研究，2017（6）：11-16.

[10] JEROLD L ZIMMERMAN.决策与控制会计.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