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西安市委党校 陕西 西安 710054)

我国政府变革史和行政管理发展史是一部时代变迁史，在这部变迁史中，互联网的发展进步为其带来了强大的变迁动力，同时也给行政文化建设带来机遇和挑战。因此，加强互联网时代的行政文化建设，既是时代进步所需，也是改革发展所需，更是实现行政文化现代化的路径选择。

一、实现行政文化现代化是互联网时代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①

(一)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是行政文化现代化的外在条件

行政文化是行政管理的深层次内容，引领着一种行政价值取向，必然要行政活动周围的经济环境、政治环境、文化环境等存在功能上的相互依赖关系，而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也必然要对行政文化的变革和发展产生影响，并不断地对行政施加压力，从而推动着行政文化的现代化进程。

1.社会经济环境发生了变化

当前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完善发展的新的历史阶段，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必然会给包括行政文化在内的上层建筑带来本质性的冲击和变革。一方面既要求政府要依照法治原则，运用法治思维对市场经济进行规范化和制度化调控，行政主体要把法治理念贯穿于行政行为始终，用法治约束作为自身行为的基本准则，尊重法律权威，依法行政，依法监督。另一方面又要求所有的社会活动、行政活动都必须遵循效率原则，在实施行政行为时以公共利益为目标要求，进行精简结构、裁减冗员、注重效率、增强服务，增强行政行为的社会效应。

2.社会政治环境发生了变化

纵观我国政治体制改革和行政体制改革的发展历程，其实也是行政文化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行政文化由集权走向参与、由封闭走向开放、由管制走向服务，公众和行政主体内部的政治资源被逐渐挖掘出来，转变职能、建设服务型政府已成为新时代政府改革的主题。因此，不仅一般行政人员能够参与领导决策活动，而且行政客体对行政主体在实施行政行为时，也会积极地以自己的方式对行政行为的内容及方式施加一定的影响。这些政治环境的变革都给新时代符合政府治理现代化建设需要的参与型、服务型行政文化提供了生存的土壤。

3.社会文化环境发生了变化

改革开放以来，当今世界最流行的价值观和文化传入了国门，开放的价值观念和文化理念日趋成熟，促进着行政文化开放性的增长；另一方面，人们的自主观念、权利意识、责任意识和独立性不断增强，神圣的权威和万能的政府形象在大众心目中日益变得世俗化，人们逐渐摆脱了崇拜迷信、崇拜个人权威的思想，使广大公民和公务员的文化心态逐渐由臣民心态向以独立人格为基础的公民心态转变。这些都促进着行政文化开放性、自主性、独立性的增长。

(二)行政管理自身的变革发展是行政文化现代化的内在动力

1.行政目标的变化

行政系统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会有不同的行政目标，什么样的行政文化占主导地位与行政目标直接相关。如果设定构建全能型政府并对经济、社会进行管制的行政目标，政府根据目标需要对社会资源和人的控制的话，那么不论在理论上怎么创新，最终都免不了走向集权。相反，以开放包容、社会发展和政治民主为导向的行政就为开放型、服务型、民主型行政文化发展指明了方向。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实践，使干部考核指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以GDP论功绩，而是把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放在首位，以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美好生活需求为目标和任务，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这就为行政文化的健康发展确定了目标。

2.行政内容的变化

在市场化改革进程的深入推进下，各类市场主体在市场机制的引导下把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作为了最高目标，客观上要求厘清政府与市场、社会的关系，要对政府行政范围与行政内容进行重新界定，并对政府职能进行重新规范整合，不断充实扩大和增加新的服务项目，改善服务手段，从而能更好地加强政府在供给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方面的能力，提高服务质量和效果，激发市场和社会活力。政府不再直接参与经济活动，其主要作用是维护社会秩序和社会公正，保证公平竞争和市场正常运转，这一切都为服务型行政文化提供动力支持。

3.行政制度的变化

行政制度是行政机关制定的规范行政主体行为的规程和准则，它由一系列原则规范构成。在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和行政体制改革的推进中，行政原则规范不断由计划原则向市场原则，由全面集权向集权适当结合，由“政治挂帅”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转变，由“人治”向依法行政的“法治”转变，有限政府、依法行政、服务型政府的观念逐步确立并深入人心，特别是“放管服”改革、政企分开、政社分开、优化结构、转变职能等一系列措施的出台和实施，在很大程度上严格规范了政府行为，使之从经济政府转向秩序政府，从全能政府转向有限政府、服务型政府、法治政府，这些必然推动行政文化向法治型、规范性方向变动。

4.行政心理的变化

在当代，公务员的行政心理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原有行政文化之间的冲突也越来越明显。首先，公务员希望能从事促进个人成长的挑战性工作而不是一直按部就班，但原有行政文化仍然倾向于认为行政工作只不过是上传下达，例行公事，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公务员成长和发展的空间；其次，公务员希望采用公平竞争、平等相待的管理方式，从而能实现个人自身价值和社会价值，但原有的行政管理方式仍然具有等级森严和命令控制的特点；再次，政府行政工作有时希望能以工作本身的吸引力以及公务员自身的责任感和人格尊严来调动公务员工作积极性，使其成为公务员积极工作的内部动力，但现在更多时候仍然要靠制度、外部力量来调动，这些矛盾也将推动行政文化向自主型的方向变革。

5.行政方法和行政手段的变化

一方面，现代行政管理实践和理论的发展变革带来了科学的行政管理方法，并逐步替代了原有的经验管理方法，使得与之相适应的行政文化必须相应作出改变以适应行政实践要求。另一方面，在技术层面，伴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与电子政务、“互联网+政务服务”数字政府建设，公共行政的模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行政文化的变革。政府与公众之间的沟通交流由以往的“单向度”转变为“多向度”，公众不再是单纯的“受众”角色，他们可以在互联网上随时获取想要得到的信息，参与政府部门的各种讨论，表达自己的意见与要求，并通过信息网络对行政过程与相关的行政人员实行有效的监督，同时也要求政府能给予有效、及时的回应。可以说，信息技术的发展及其在行政领域的广泛应用，为扩大行政民主、拓宽公众参与渠道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在启发与培养社会公众独立、自主、平等、参与等民主意识方面有着不可忽视的功能。

二、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建设的必要性②

(一)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的建设是政府治理变革的需要

在当下信息化水平持续提高的环境条件下，政府治理技术随之不断提高，而政府所面对的治理环境也会越来越复杂。行政文化作为一种意识形态，产生于行政管理的具体实践活动中，经过行政社会化内化，成为了影响行政组织及其成员的文化形态。网络信息技术改变了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同时也深刻影响着公共行政的管理模式，催生和创造了一个解构强权的、多中心的、自由平等的网络时代，对社会和政府既具有强大的解构性威力，又具有宝贵的建构性能力。因此，在以电子政务建设与实施为基础的政府改革大幕拉开之际，就促使着改革在向公开、高效、竞争性、使命感、减政放权、市场导向等方向进行转变，而这场变革的基础就是一场心理基础的变革，即行政文化的变革。在推进改革的过程中，每一项改革实施之前需要有人提出政府变革的理念、方向、措施等理论，还需要有大多数的人支持这一理念，这是一个统一思想的过程，在统一思想后才能更好地推动这一理念的实施，而当大多数人接受了政府的治理变革理念后，政府治理变革才会不断有人支持和推动，直至最后影响整个行政组织推动治理的变革，可见每一次的政府治理变革都需要有相应的行政文化作为思想支撑。

(二)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的建设是中国行政管理发展的需要

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而与之相适应的文化及行政文化的发展也是需要不断前进的。在我国社会主义发展进入新时代的这个新的历史方位结点上，新时代行政管理发展的方向之一就是始终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行政管理的实践，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思想和理论武器，紧紧围绕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目标，努力塑造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型行政文化体系，从而为“开展‘数字政府’改革与建设研究，从而实现政府决策科学化、社会治理精准化、公共服务高效化，有效提升政府治理能力，切实增强人民群众对改革的获得感等一系列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③提供理论支撑和实践依据，促使其成为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建设的重点内容之一。上层建筑是经济基础的反映，互联网时代下社会政治经济在飞速发展中，中国的行政管理发展建设只有与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相协调、相适应，才能把握时代的脉搏，推动社会政治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而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型行政文化既是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行政管理发展的时代印证，更是中国行政管理高质量发展的需要。

三、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建设的策略探析④

(一)以科学的态度构建行政制度

互联网时代用科学的态度构建行政制度，提高对“互联网+政务服务”建设的认识是重要前提，在思想认识提升的基础上才能敢于打破传统行政体制的束缚，充分合理利用以互联网为基础的政务服务平台，构建起科学的行政制度体系，并运用现代信息技术与科学方法来创新完善行政管理的各项活动。同时，还需要要将科学的理论与实践进行结合，在我国现有的较完善的行政管理制度体系基础上，对行政制度体系的内容进行充实和完善，对制定制度的内容、时间进程进行合理规划，以实际行动持续推进行政制度的有效执行、科学落实，从而推动行政管理的民主化、法治化、公开化、透明化，真正实现行政制度建设的科学性。

(二)以民主的精神革新行政心理

互联网时代民主政治呈现出了适应时代发展的新特点，即互联网技术被运用到了行政管理实践中来，为公众提供最为透明的政府信息，从而方便公众办事，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公共权益的实现。互联网打破了信息单向沟通的障碍，能及时向公众提供政府管理的相关信息，公众在获取更为优质的公共服务时也更为便利、高效，尤其需要行政个体和行政组织以一种更加开放、民主的态度对待“互联网+政务服务”建设，从而保障这项建设的顺利进行。不然，公众将成为网络政治的“玩物”，没有任何权利可言。

互联网时代的大众社会尤其要保障大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等基本政治权利，要通过互联网征求广大公众对于行政决策、行政监督、公共事业管理等行政管理实践活动的意见建议，从而实现科学决策、民主决策。同时，以民主的精神革新行政心理，需要打破传统的单向管理模式，建立和完善政府、公民双向、多向的交流与沟通机制，及时向公众发布政府的管理制度、管理信息、管理流程等内容，通过政务服务平台实现办事流程的简化，扩大网上审批、办事项目的范围，同时公众可通过互联网平台、政务服务平台积极参与政府的管理与决策，表达公众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的需求，并及时反馈政府行政管理的效果，从而达到在互联网技术和平台的支持下实现政府与公众的良性互动的目的，营造开放、民主的文化氛围。

(三)以和谐的理念培育公民社会

互联网时代的和谐公民社会就是要构建好和谐网络、和谐政府，营造良好的和谐文化氛围。当前，我国社会正处在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加快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广度、深度，无论是从技术角度还是从社会关系层面，网络空间的虚拟世界缩小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尤其是缩小了政府与公众之间的差距，公众可以利用网络更直接更便捷地参与和监督政府各项相关事务，而这种以互联网为基础所构建的政务服务系统就为和谐执政提供了可能。在互联网平台上献言献策、揭发检举、参与网络听证、参与网上讨论与决策等一系列公众参与活动，都促使政府一直行走在不断加强和改善行政管理方式方法的道路上。另外一方面，腐败问题、就业问题、社会分配不公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等不和谐的因素仍然是网络传播与讨论的热点，这些都将成为积极营造和谐氛围重要着力点，并以此来共同推动全社会的和谐发展，推动行政文化的创新。

(四)搭建平台，努力消除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建设的障碍

“互联网+政务服务”是当前政府管理改革创新的突破口，是“政府有效利用现代信息和通讯技术，通过不同的信息服务设施，在其更方便的时间、地点及方式下，对政府机关、企业、社会组织和公民提供自动化的信息及其他服务”。⑤互联网时代的行政文化建设必须搭建好“互联网+政务服务”平台，没有其支撑，互联网在行政管理中将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政务服务平台的搭建，一方面能够促进行政个体到行政组织间各层次文化的传递，另一方面也确保互联网影响行政文化创新加速力的形成，推动行政文化的创新。

【注释】

①甄敬霞.对中国行政文化现代化的认识与思考[J].中共伊犁州委党校学报，2010年第1期

②易昌良，李林.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创新研究[J].经济研究参考，2016年第14期

③潘享清.新时代行政管理学会的定位及发展[J].中国行政管理，2018年第6期

④易昌良，李林.互联网时代行政文化创新研究[J].经济研究参考，2016年第14期

⑤吴少平.构建我国的电子政府[J].开放时代，2000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