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归智

《封神演义》最独特的艺术魅力，是其中所寫的神仙们斗法破阵，祭出宝贝，施展法术，匪夷所思，吸引眼球，让人欲罢不能。我们分三讲进行介绍讲解。

化学战、生物战、立体战和新式武器

《封神演义》中最引人人胜的一部分内容，是对阐教、截教和西方教（佛教前身）的神仙佛祖们各种神通、法术和宝贝天花乱坠的描写。那些云谲波诡的斗法赛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争持较量，确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心花怒放，有一股放荡不羁、出入意表的丰富想象力从纸面纸背向你扑面而来。

有的研究者把《封神演义》这些荒怪俶诡的想象、幻想与现代军事科学的发明联系起来。具体地说，《封神演义》中有所谓化学战的构想、生物战的构想、立体战的构想以及新式武器火箭、激光等的构想。

化学战和生物战主要表现在第五十八回《子牙西岐逢吕岳》、第八十回《杨任大破瘟痤阵》和第八十一回《子牙潼关遇痘神》中。

第五十八回截教的吕岳带领四个门徒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与姜子牙敌对，先用“头疼磬”“发躁幡”“昏迷剑”“散瘟鞭”四种异宝制服了姜子牙手下的四个门人金吒、木吒、雷震子和龙须虎：

周信揭开袍服，取出一磬，转身对金吒连敲三四下。金吒把头摇了两摇，即时面如金

纸，走回相府声唤，只叫“头疼杀我！”子牙问其详细，金吒把赶周信事说了一遍，子牙

不语。金吒在相府，日夜叫苦。

往来未及五七回合，李奇便走。木吒随后赶来。二人不行，赶不上一射之地，李奇取

出一幡，拿在手中，对木吒连摇数摇，木吒打了一个寒噤，不去追赶。李奇也全然不理，径

进大营去了。

且说木吒一会儿面如白纸，浑身上如火燎，心中似油煎，解开袍服，赤身来见子牙，只

叫：“不好了！”子牙大惊，急问：“怎的这等回来？”木吒跌倒在地，口喷白沫，身似炭火。

雷震子方才要赶，朱天麟将剑往雷震子一指，雷震子在空中架不住风雷二翅，一声响落将下来，便往西岐城内跳将进来，走至相府。

子牙一见走来之势不好，子牙出席，急问雷震子日：“你为何如此？”雷震子不言，只是把头摇，一跤跌倒在地。子牙仔细定睛，看不出他蹊跷缘故，心中十分不乐，命抬进后厅调息。

杨文辉不敢久战，掩一剑便走。龙须虎随后赶来。杨文辉取出一条鞭，对着龙须虎一顿转。

龙须虎忽的跳将回去，发着石头，尽行力气打进西岐，直打到相府，又打上银安殿来。

子牙忙着两边军将：“快与我拿下去！”众将官用钩连枪钩倒在地，捆将起来。龙须虎口中吐出白沫，朝着天，睁着眼，只不作声。

后来吕岳又和四个徒弟在西岐散布“瘟丹”，“大家小户，天子文武，士庶人等，凡吃水者，满城尽遭此厄。不一二日，一城中烟火全无，街道上并无人走。皇城内人声寂静，止闻有声唤之音;

相府内众门人也遭此难”。

第八十四回吕岳又炼瘟?阵，使子牙受百日之灾。第八十一回余德“将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泼洒”，“周营众人俱肉体凡胎，如何经得起。三军人人发热。武王在后殿自觉身疼。六十万人马俱是如此。三日后，一概门人、众将，浑身上下俱长出颗粒，莫能动履，营中烟火渐绝”。

第七十四回又有化血神刀：

余化把一口刀，名曰“化血神刀”祭起，如一道电光，中了刀痕，时刻即死。怎见得，有诗为证：

丹炉曾锻炼，火里用功夫。

灵气后先妙，阴阳表里扶。

透甲元神丧，沾身性命无。

哪吒逢此刃，眼下血为肤。

余化将化血刀祭起，那刀来得甚快，哪吒躲不及，中了一刀。大抵哪吒乃莲花化身，浑身俱是莲花瓣儿，纵伤了他，不比凡夫血肉之躯，登时即死，该有凶中得吉。哪吒着了刀伤，大叫一声，败回营中;走进辕门，跌下风火轮来。哪吒着了刀伤，只是颤，不能做声。

这些描写确有点化学战、细菌战的味道。化血神刀是化学武器，“散瘟鞭”等则是细菌武器。艺术想象奠基于对病理现象的观察。克制办法则是药物治疗和消灭病源。

杨戬去余元处骗来丹药制服化血神刀，第五十八回和第八十一回也由杨戬去火云洞找神农要来丹药解救，并传下中草药给后世对症下药。第八十回则由清虚道德真君派杨任用五火七翎扇把瘟痤阵一火烧光，这是消灭细菌来源的意思。

所谓立体战，是指除了地面进攻之外，再加上从空中、地底、海上进行攻击，构成一种立体交叉的进攻态势。这主要在飞机发明之后才真正实现，而中国抗日战争时的地道战也是脍炙人口的。

在《封神演义》里，商、周两方面都各有一个“飞行员”辛环和雷震子，又各有一个地下攻击能手张奎和土行孙。生动地体现了立体战的构想。

第二十一回雷震子吃了两枚仙杏，长出了风雷翅，从此每逢临战对敌，“雷震子展动风雷二翅，飞在空中，是上三路”，英勇无敌，全仗“空中优势”。“雷震子将胁下翅一声响，飞起空中，有风雷之声”，这种“有风雷之声”的空中打击，说是现代武库中轰炸机的先兆并不过分。

商营中的辛环，与雷震子颇为相似，“忙提锤砧，将胁下双肉翅一夹，飞起空中”，但“肉翅”显然不及“风雷翅”，“雷震子中途一战，只杀的辛环抵挡不住，抽身往岐山逃去”。这又和现代战争中不同类型的战斗飞机“一物降一物”相仿佛。

张奎与土行孙则能在地底作战，这是立体战的又一层次：

哪吒忙祭起乾坤圈来打张奎。张奎看见，滚下马，就不见了。土行孙也把身子一扭，来赶张奎。张奎一见大惊：“周营中也有此妙术之人！”

遂在地底下，二人又复大战。

大抵张奎身子长大，不好转换;土行孙身子矮小，转换伶俐，故此或前或后，张奎反不济事，只得败去。土行孙赶了一程，赶不上，也自回来。那张奎地行术，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孙只行得一千里，因此赶不上他……

《封神演义>中还有一些法术神通的描写与当代的新式武器十分接近。第六十四回《罗宣火焚西岐城》罗宣所用火器类似于现代的火箭、导弹。

不意时至二更，罗宣同刘环借着火遁，乘着赤烟驹，把万里起云烟射进西岐城内。此万里起云烟乃是火箭，及至射进西岐城内，可怜东、西、南、北，各处火起，相府、皇城，到处生烟。

且说罗宣将万鸦壶开了，万只火鸦飞腾入城，口内喷火，翅上生烟;又用数条火龙，把五龙轮架在当中，只见赤烟驹四蹄生烈焰，飞烟宝剑长红光，那有石墙、石壁烧不进去。

十绝阵里有金光阵，赤精子有阴阳镜，都用镜子作武器。镜子是道教里重要的法器，后面再分析，从现代武器类比的角度来说，则像激光武器。第四十六回金光阵：

金光圣母下驹上台，将二十一根杆子吊着镜子——镜子每面有一套，套住镜子。——圣母将镜子拽起，其镜现出，把手一放，明雷响处，振动镜子，连转数次，放出金光，射着萧臻，大叫一声。可怜！正是：

百年道行从今灭，衣袍身体影无踪。

第七十一回火灵圣母的金霞冠也是光学武器：

不知火灵圣母头上戴着一顶金霞冠，冠上有一淡黄包袱盖住，火灵圣母将包袱挑开，现出十五六丈金光，把火灵圣母笼罩当中。他看得见洪锦，洪锦看不见他，早被圣母把洪锦照前甲上一剑砍来。

第八十七回高兰英的太阳神针与金霞冠异曲同工：高兰英上马提刀，先将一红葫芦执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先在城里提出。邓婵玉只听得马响，二目被神针射住，观看不明，早被高兰英手起一刀，挥于马下。

神话思维的文化底色

《封神演义》的这些描写，没有引发类似于西方式科学技术的发明，只是一种艺术想象。因为寻根究底，这些想象还是植根于中华文明的背景、结构之中，与中华民族的文化心理构成有密切关系。

中国传统的宇宙观，从先秦直到近代以前，其理论体系没有超出阴阳五行的框架。金、木、水、火、土是构成世界的五种元素。它们的性质分别为：水润物而向下，火燃烧而向上，木可曲可直，金可熔铸改造，土可耕种收获。它们又分别给人以咸、苦、酸、辛、甜等味道的感觉。

这样一种思维模式，被各种流派的思想学说吸收利用，成为各种思想观点的理论根据。如战国时期阴阳家邹衍以五行相生附会历史上的改朝换代，就是“五德终始”的理论。

西周的伯阳父用阴阳二气失调来解释地震，借以说明周朝必然灭亡。汉代董仲舒将阴阳赋予天、人和社会，用阳主阴次、阳尊阴卑和五行生克的理论，说明人体、自然和社会的性质、状况及次序，为大一统的政治专制提供理论根据。

东汉的《白虎通》、宋代周敦宜的《太极图说》，王安石的《洪范传》、明末清初王夫之的《张子正蒙注》，也都利用吸收阴阳五行理论。阴阳学说指示了事物的对立统一规律，道教自然也吸收了阴阳五行学说。葛兆光《道教与中国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版）用通俗的语言概括了道教的这种情况：

当南方的老予、庄子吸收“阴阳”学说，构筑着“道”创造宇宙的畅想曲的时候，北方另一种宇宙图式已经成熟，这就是以金、木、水、火、土为基本元素解释宇宙万物的“五行”说。在道教里面，老子、庄子玄想式的宇宙起源理论与基于直观经验的“阴阳”“五行”理论被糅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宇宙图式。

这个宇宙图式不仅有了时（纵）、空（横）两维，形成了平面网络结构，而且还吸收了北方周文化圈那种沟通自然、社会、人，进行横向联系的思维方式，把自然的起源、社会的起源与人的起源，把自然的结构、社会的结构与人的结构配套成龙，使它们形成了一个同源、同构、互感的庞大系统，使这个平面网络结构又有了网络自然、社会、人的一切现象的立体多维功能。

道教的这个理论模式的骨架仍然是“道”“阴阳”“五行”等融合之后的那个自然、社会、人同源同構互感的系统理论。道教是土生土长的中国宗教，它的根深深地扎在中国文化的土壤中。

“道”是天数

道、阴阳、五行这些道教理论模式的基本因素在《封神演义》神通、法术和宝贝的艺术形象里如水中之盐一样地溶解渗透着。

我们已经涉及“道”这一概念的发展演变。道家崇尚的“道”是超乎形象的宇宙最高法则，它的起源与生殖崇拜相关，道教进一步夸大“道”的超越性、绝对性，“道”遂成为具有无限威力的全知全能至上神的代名词。这里面也隐隐约约地包含着古人对自然规律、社会规律、历史规律乃至整个宇宙规律的一种既切实又神秘的感觉和把握。

道可道，非常道。（《老子》一章）

道者涵纳乾坤，其本无名。论其无，则影响犹为有焉;论其有，则万物尚为无焉。”（《抱朴子·内篇·道意》）

太上之象，莫高乎道德，其次莫大乎神明，其次莫大乎太和，其次莫崇乎天地，其次莫著乎阴阳，其次莫明乎大圣。夫道德所以可道而不可原也，神明所以可存而不可伸也，太和所以可体而不可化也，天地所以可行而不可宣也，阴阳所以可用而不可传也，大圣所以可观而不可言也。

（《云笈七笺·卷之一道德部》）

“道”在《封神演义》里体现为所谓“天数”，这种“天数”或“天意”是超乎一切的、不可抗拒的，确有些像今天所谓自然规律、历史规律。因而“道”或“天数”也就超越一切神通、法术、宝贝，不仅一般神仙如元始天尊门下十二弟子无法抗拒，就是所谓三教圣人元始天尊、老子、通天教主、西方的准提道人、接引道人也在天数的制约之下，天庭的最高统治者吴天上帝、瑶池王母等也不能超越天数。

天数是一种无形无象却具有无上权威的“规律”和“宇宙精神”。神仙道行的深浅就在于是否能认识天数，因势利导，顺天而行。顺则昌，逆则亡。下面是一些具体描写：

子牙复俯伏启曰：“三仙岛摆黄河阵，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求老师大发慈悲，普行救拔。”元始曰：“天数已定，自莫能解，何必你言。”元始默言静坐，燃灯、子牙侍于左右。（第五十回）

元始称谢西方教主曰：“为我等门人犯戒，动劳道兄扶持，得完此劫数，尚容称谢！”老予曰：“通天教主逆天行事，自然有败而无胜。你我顺天行事，自然有战必胜，毫无差错，如灯取影耳。……”（第七十八回）

老子拍掌曰：“周家不过八百年基业，贫道也到红尘中来，三番四转，可见运数难逃，何怕神仙佛祖。”元始曰：“尘世劫运，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况我等门人，又是身犯之者，我等不过来了此一番劫数耳。”（第八十二回）

道姑曰：“吾非别人，乃昊天上帝亲女，瑶池金母所生。只因那年蟠桃会，该我奉酒，有失规矩，误犯清规，将我谪贬凤凰山青鸾斗阙，吾乃龙吉公主是也。”（第五十五回）

元始正欲与通天教主答话，只见洪锦夫妻已亡。元始叹谓西方教主曰：“方才绝者，乃是瑶池金母之女。天数合该如此，可见非人力所为。”

（第八十三回）

老予笑曰：“道兄此来，无非为破诛仙阵来。收西方有缘;只是贫道正欲借重，不意道兄先来，正合天数，妙不可言！”

准提道人曰：“不瞒道兄说，我那西方：花开见人人见我。因此贫道来此东南两土，未遇有缘;又几番见东南二处有数百道红气冲空，知是有缘，贫道借此而来，渡得有缘，以兴西法，故不辞跋涉，会一会截教门下诸友也。”老子曰：“今日道兄此来，正应上天垂象之兆。”（第七十八回）

上天垂象也就是天数，顺天就是明道，明道就能克敌制胜，就能成仙，达到肉体和灵魂双重不朽，“道与生相守”，这正是道的本质。道是超越一切具体法术和宝贝的最大神通。

当然，这是就总体而言，并不是绝对的。有时候“天数”已定，并不管你顺不顺。如破十绝阵时阐教方面先派一个做无谓牺牲，然后才派真有本事的出马破阵。破“风吼阵”时：

猛然间，燃灯道人看见两个大汉，问子牙曰：“此是何人？”

子牙曰：“黄飞虎新收二将，乃是方弼方相。”燃灯叹曰：“天数已定，万物难逃！”就命方弼破风吼阵走一遭。

子牙遂令方弼破风吼阵。可怜！方弼不过是凡夫俗子，哪里知道其中幻术，便应声道：“愿往！”持戟拽步如飞，直奔至阵前…

钟惺有评语说：“十绝阵主刚暴自任，理合取败。大抵闻太师是钩魂使。无奈燃灯亦以十个人去填陷，若有意送去的。此还是天数乎？果不可逃者乎？当与知数学者商之。”再如第八十回李平劝吕岳不要与子牙敌对，是深知“天数”的，却被杨任误伤。

这些情节反映了道教思想的另一侧面，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子》五章），“道者万物之奥”（《老子》六十二章）。这种思想是有现实依据的，即自然和社会的演变发展都有其无情的一面。“可信者不可爱，可爱者不可信。”人类的认识永远是有局限的，宇宙、自然有其永远的神秘性。

五行与太极阴阳

在《封神演义》中，五行是道教的基本道术，太极阴阳则是尖端的道术。这种艺术构思耐人玩味。这是否暗示了阴阳与五行的某种原始关系呢？《封神演义》中最神奇莫测、法力无边的宝贝是老子的太极图：

赤精子随即起身。出城行至十阵门前，捏土成遁，驾在空中，只见姚天君还在那里拜伏。赤精子将老君太极图打散抖开，——此图乃老君辟地开天，分清理浊，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之宝。化了一座金桥，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天地，护持着赤精子往下一坠，一手正抓住草人，望空就走。（第四十四回）

话说子牙在前边，后随殷洪，赶往东南，看看到正南上，赤精子看见徒弟赶来，难免此厄，不觉眼中泪落，点头叹曰：“畜生！畜生！今日是你自取此苦。你死后休来怨我。”忙把太极图一抖放开。此图乃包罗万象之宝，化一座金桥。

子牙把四不相一纵，上了金桥。殷洪马赶至桥边，见子牙在桥上指殷洪曰：“你敢上桥来，与我战三合否？”

殷洪笑曰：“连吾师父在此，吾也不惧;又何怕你之幻术哉！我来了！”把马一拎，那马上了此图。有诗为证：

混沌未分盘古出，太极传下两仪来。

四象无穷真变化，殷洪此际化飞灰。

话说殷洪上了此图，一时不觉杳杳冥冥。心无定见，百事攒来。心想何事，其事即至。殷洪如梦寐一般，心下想：“莫是有伏兵？”果见伏兵杀来，大杀一阵，就不见了。心下想拿姜子牙;霎时子牙来至，两家又杀一阵。

……赤精予含悲忍泪，只得将太极图一抖，卷在一处;提着半晌，复一抖，太极图开了，一阵风，殷洪连人带马，化作飞灰。——一道灵魂进封神台去了。（第六十一回）

第九十二回和第九十三回女娲娘娘赐杨戬山河社稷图捉袁洪。这山河社稷图与太极图十分相似：

话说袁洪上了“山河社稷图”。如四象变化有无穷之妙。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想前即前，想后即后。袁洪不觉现了原身，忽然见一阵香风扑鼻，异样甜美，这猴儿爬上树去一望，见一株桃树，绿叶森森，两边摇荡，下坠一枝红滴滴的仙桃，颜色鲜润，娇嫩可爱。

第八十三回《三大师收伏狮象犼》，通天教主的三个徒弟虬首仙、灵牙仙和金光仙分别摆布太极阵、两仪阵和四象阵，元始天尊的三个徒弟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和慈航道人分别破阵，捉回虬首仙、靈牙仙和金光仙现原形为狮、象、犼做坐骑。

破阵前老子对通天教主说：“此乃是我掌中所出，岂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极两仪四象之阵耳，有何难哉！”元始天尊也说：“你且听我道来：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太极两仪生四象是混元初判是道的发展演变，具有“原始”“终极”“第一因”的意义，是抽象玄妙的;而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则是具有实体性的元素。前者轻灵微妙，更多体现了南方的自然思维，后者朴实厚重，更多北方的特色。这与前面所述阴阳五行文化构架的发生衍化是一致的。

提要：《封神演义》中细菌战、化学战和立体战的幻想不是西方科技思维，而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道是超越一切具体法术和宝贝的最大神通——阴阳五行被写成道教最根本的道术——五行是基本道术而太极是尖端道术。

作者：归智，生前为辽宁师范大学教授。出版有《石头记探佚》《红楼疑案》

《禅在红楼第几层》《红学泰斗周汝昌传：红楼风雨梦中人》《箫剑集》

《大俗小雅：元代文化人心迹追踪》等。于2019年10月21日在大连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