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富

(郑州财税金融职业学院经济管理系，郑州450048)

2018年1月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1]，开篇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意见》的有效落实，能够达成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目标，使得农业更强、农民更富、农村更美，形成新产业、新业态，实现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在《意见》的指导下，河南省作为传统的人口大省、农业大省，正积极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河南省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2]明确提出，扎实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升粮食核心竞争力，做强优势特色农业，加快建设美丽乡村，持续深化农村改革。农产品作为农业生产的主要产物，是农民实现增产增收的主要来源，增加农产品跨境贸易，势必更加促进农民增产增收。然而，农产品跨境贸易受着跨境物流的制约，因此有必要研究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发展情况。

一、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研究及发展现状分析

（一）研究现状分析

刘艾莉[3]从产业兴旺入手，着力研究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提出借力乡村振兴发展规划，加强旅游基础设施建设，并指出资金的来源和做事的方向。朱光远，杨傲[4]站在河南省农产品出口的视角，从农产品结构、出口市场、贸易方式等方面进行研究，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徐书宜[5]从河南省农产品出口结构优化方面，提出财政、科技、政策及平台方面的支持，加强农产品出口市场监督的管理，提升国际竞争力，强化国际市场开拓。韩冰，薛珂[6]从河南省农产品冷链物流的供需角度，阐述了设施设备、系统标准化的物流体系、信息化程度及冷链物流意识方面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解决策略。刘傲宇[7]进行了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电商物流系统的SWOT分析，基于数据分析提出系统构建和优化的建议。翟茹洁[8]开展了河南省农产品管理的供应链价值分析，提出了相应的供应链管理需求和策略。可以看出，关于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方面的研究较为全面，然而，相应的跨境物流通道方面的研究较少。

（二）发展现状分析

《意见》中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五个维度，总共设立了22个主要指标。其中，约束性指标3项，如粮食综合生产能力，具备条件的建制村通硬化路比例等；预期性指标19项，如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农业劳动生产率，农产品加工产值与农业总产值比，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接待人次，村庄绿化覆盖率，农村居民教育文化娱乐支出占比，集体经济强村比重，城乡居民收入比等。中共河南省委、河南省人民政府发布的《关于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意见》，根据国务院《意见》的总体目标进行任务分解，提出强化制度保障，加快体制机制创新；强化人才保障，凝聚全社会力量；强化投入保障，深化投融资改革；强化组织保障，推动乡村振兴等行之有效的保障措施。

近年来，在郑州航空港经济综合实验区、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郑洛新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中国（郑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国家大数据（河南）综合试验区，这“五区联动”效应下，河南省朝着实现“买全球、卖全球”宏伟目标迈进，建成连通境内外、辐射东中西的物流通道枢纽的过程中，已逐步打造成“空、陆、网、海”四条跨境物流通道。

“空”即航空跨境物流，主要依托郑州新郑机场，辅以洛阳北郊机场。2019年，郑州机场运营的货运航空公司达22家，开通货运航线37条，通航城市46个，年货邮吞吐量52.2万吨；国内外客运航空公司达59家，开通航线218条，通航城市121个，年旅客吞吐量达2912.93万人次。洛阳机场2019年旅客吞吐量突破153万，货运吞吐量1156.5吨，通航国内城市27个，国际城市3个。“陆”主要是以中欧班列（郑州）为依托，目前累计开行已超3000列，实现每周去程14班、回程10班的多线路开行，境内集疏范围覆盖全国四分之三区域，境外网络遍布欧盟和俄罗斯及中亚地区30多个国家的130个城市，境内外合作伙伴5600多家，构建了覆盖欧洲、中亚、东盟和亚太地区的国际多式联运物流网络枢纽。尤其是国内唯一实现铁路国际集装箱冷链物流业务常态化的班列，依托中欧班列（郑州）自主研发的冷藏集装箱及监控平台，精准对接河南省乃至全国的农产品跨境物流。“网”特指的是跨境电商。从郑州海关首创的针对跨境电商B2C的1210、9610监管模式，到跨境电商B2B直接出口9710模式和跨境电商出口海外仓9810模式试点，打通了跨境贸易的消费端和企业端的信息流动渠道。“海”是指依托河南省内河航道，通过无水港建设和内河港口建设，打造“公铁水”多式联运枢纽，实现农产品海运跨境物流流通。

二、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存在的问题

（一）跨境物流通道地域限制

目前，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的建设，主要是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依托，在航空、铁路、河运及多式联运方面取得一些实质性的进展。然而，由于河南省航空运输发力较晚，通航城市数量有限，而且主要集中在欧洲、美洲及东南亚，能够进行农产品跨境的就更少。铁路运输方面，依托欧亚大陆桥开行的中欧班列（郑州），虽然可以直达7个目的地点，经过6个出入境口岸，但是北欧、南亚、东南亚的国家和地区涉及较少，而且对非洲缺乏辐射效应。河运及多式联运方面，郑州早在十年前就打造无水港，通过铁路与青岛对接，近些年通过周口港、淮滨港、漯河港等内河港口建设，经黄河、长江与沿海港口城市连接。通过公铁水多式联运，实现与世界各地的跨境物流连接，但是在实际贸易往来上，尤其是农产品跨境贸易，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二）基础设施建设不够完备

近些年，随着跨境贸易的增速发展，跨境物流主要存在六种模式，即传统物流模式（主要包括国际邮政小包和国际快递）、集货物流和第四方物流、自贸区或保税区物流、国际物流专线（对特定国家和地区推出的跨境专用物流线路）、边境仓、海外仓。然而，传统物流模式的时效性差、周期长，集货物流和第四方物流、自贸区或保税区物流、国际物流专线的相对成本较高，边境仓、海外仓建设速度和广度相对缓慢。再加上农产品自身保鲜和产品安全要求，全程冷链物流、产品安全溯源等成为农产品跨境贸易的必备诉求。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在全程冷链方面保障度较低，在一些环节出现断链，甚至存在反复冷冻、解冻现象，对农产品缺乏保鲜度。在冷链物流所需的冷库、冷藏车等基础设施上，需要完善布局结构，进一步加大投入力度。产品安全溯源方面，缺乏权威的体系认证。农产品跨境物流中货品的实时位置、温湿度等缺乏监控手段，信息化、数据化水平较低。

由于基础设施建设的不够完备，致使农产品的跨境运输折损率较高，减慢了农产品的跨境流通，降低了农产品跨境贸易的有效产值，从某些方面不利于产业兴旺的目标达成。农产品跨境物流的“最初一公里”，即从田间到仓库的有效保障，对于农产品的保鲜、保值尤为重要，而村通硬化路比例不高，农产品采摘后不能及时快速地转移至仓库。

（三）与跨境电商缺乏协同发展

河南省商务厅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出口3754.6亿元，增长4.9%，其中，农产品出口182.6亿元，增长8.0%；进口1957.0亿元，增长1.2%，其中，农产品进口80.2亿元，下降8.6%；全省跨境电商出口1133.7亿元，增长22.1%；进口447.6亿元，增长24.0%。可以看出，河南省跨境电商保持较快增长，虽然农产品出口额占比较低，但增长幅度超过出口涨幅，说明河南省农产品出口，特别是在跨境电商出口方面有较大的增长空间。然而，相应的农产品跨境物流发展却匹配不了跨境电商的发展速度，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农产品跨境电商的发展。突出的问题表现在，购买旺季跨境物流企业经常会出现快件积压、爆仓等现象；农产品本身的保鲜要求和低价值量特性，而跨境物流运输时间长、手续多、成本高等问题；缺乏从事跨境电商物流的大型综合物流企业，综合物流信息服务体系不健全；特别是国内电商基本具备包邮、运费险、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等服务，而跨境电商面临着冗长的跨境物流流程及跨国境清关等问题，逆向物流是项巨大的挑战。

农产品跨境物流与跨境电商的协同发展相对缺乏，致使产业规模化、集约化发展受阻，地方优势农产品得不到有效的保值、增值，使得当地居民缺乏农产品深加工的动力，进而制约着农业劳动生产率，也不利于农业的科技进步。

（四）政策法规相对滞后，专业人才出现断层

在一系列国家战略落地河南的同时，河南省相关政府部门也加快了简政放权的步伐，大力推行一窗受理、一次办结，网上审批等政务管理方式。尤其是郑州海关，以前所未有的开放包容心态，积极推进河南省跨境贸易的口岸申报、监管、放行等工作，促进了跨境贸易的快速发展。虽然在自贸区、跨境电商综试区内可以进行先行先试，但是由于贸易形势的日益更新，还会受到一些传统管理方式，尤其是相关政策法规的限制，如产品的质量标准，进出口通关流程等。同时，各进出口国对农产品的检验检疫标准不一致，适用当地的法律法规不统一，也会影响农产品的跨境贸易和流通。在制度保障和组织保障方面，由于模式的不断创新，传统的制度和组织形式，在某些方面的不适应性逐渐凸显，有待加快体制机制创新，推动乡村振兴目标达成。

长期以来，消息闭塞和知识匮乏的多重影响，使得专业人才投入乡村建设的意愿不高，从而导致农村居民教育文化程度不高，学习意识不强，缺乏赶学比超的氛围。随着河南省农产品跨境贸易的深入推进，专业人才的断层效应日益凸显。主要表现在物流管理人才缺乏，尤其是在跨境物流管理、冷链物流管理方面。河南省目前共有142所高校（本科高校57所，高职高专85所）。其中，开设物流管理及相关专业的高校有67所（本科高校30所，高职高专37所）。由于跨境物流在河南省起步较晚，本科教育往往滞后于社会发展，高职高专虽然紧贴实际工作岗位，但因为学历层次较低，对应的岗位偏向于基础操作类。而有效地胜任跨境物流管理工作的人才，既需要懂物流、又需要懂管理、还需要懂外贸，甚至需要掌握多国语言。现实中，河南省从事农产品跨境物流管理的人才大部分是外贸出身，相关的专业知识欠缺，待这批管理岗位的人才离退休之际，极易导致人才断层的情况发生。

三、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发展建议

（一）进一步拓宽跨境物流通道

首先，进一步加大、扩宽河南航空运输与世界各国主要城市的通航范围，尤其是北欧、南亚（尤其是印度）、非洲等铁路不及的地方。保障航路的正常通行，才能将河南省优质的、高附加值的特色农产品，以最及时、最新鲜的方式输送到世界各地。其次，跨境铁路通道建设上，一方面要增加与沿线城市的合作，通过铁铁连接和公铁、空铁等多式联运的联动方式，带动合作城市与周边城市农产品物流流通；另一方面促进国际铁路建设，增加新的直达目的地点和出入境口岸，实现河南省农产品的快速跨境物流运输。最后，在河运及多式联运方面，既要积极克服河南省内河航道不足的劣势，进行辖区内的内河综合治理，适时筹备和新建内河港口，促进港口经济的发展；又要积极与世界各国联动，通过各出海港口城市连接世界更多的国家和地区，结合农产品价值量普遍较低的特点，充分发挥海上运输的成本优势，促进河南省农产品的跨境贸易。

（二）完善跨境物流基础设施建设

在设备方面，加强冷链物流专用冷库、冷藏车，尤其是符合农产品保鲜、运输特性的专用冷库、冷藏车的研发，以及冷藏集中箱的专项投入，以减少冷链中间断链环节，并做到跨境口岸的冷链无缝对接，力争做到无断点全程冷链运输。设施方面，加大自贸区和保税区专用仓库的建设力度，鼓励相关企业在适当的国家和地区建立海外仓、边境仓，以提高河南省农产品跨境物流的效率。技术方面，逐步建立完备的农产品安全溯源体系，实现与贸易国和地区之前的互信互认，破解技术瓶颈，增加新技术，尤其是ABCDI（即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的应用深度和广度，实现农产品跨境物流全程的可视化、数据化、智能化，精准对接需求，提高安全度和可信度，提升河南省农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美誉度。硬件方面，创新多种金融模式和基建模式，充分利用国家、省市的政策支持，从村通硬化路开始，做好农产品跨境“最初一公里”的基建保障工作。

（三）打造农产品跨境供应链体系

李克强总理在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中，三次提到“供应链”。一次是因疫情影响致使产业链供应链受阻；二次是“六稳”“六保”工作要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三次是面对外部环境变化，要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稳定产业链供应链，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由此可见，供应链的稳定，是产业发展、产品流通的重要保障，也是实现对外开放的有利抓手。河南省在进行农产品跨境物流中，不应仅仅关注物流问题，而应该围绕农产品跨境贸易，打造完备的农产品跨境供应链体系，实现农产品在种（养）植、采摘、运输、加工、生产、销售、贮藏、配送、回收等全供应链管理，保障各个环节连续稳定、不断链。同时，要增加供应链体系的柔性，以确保在突如其来的重大疫情、自然灾害、政治关系变化等面前，能够从容应对，稳定运行。

（四）构建跨境电商协同发展生态

首先，根据农产品的特点，实现多种跨境物流模式同步发展，结合跨境航空运输的快速高效、铁路运输的安全稳定、海上运输的成本节约，以及多式联运的各项优势，形成农产品跨境物流的联动效应，降低农产品在跨境电商中物流成本的比例，促进跨境电商的成交率。其次，借助国家跨境电商B2B直接出口9710模式和跨境电商出口海外仓9810模式试点的政策优势，加速跨境电商B2B直接出口和跨境电商出口海外仓建设，增加河南省农产品跨境贸易的体量，同时借助海外仓的优势，实现配送的高效、及时，并推出包邮、免税、无忧退货等一系列政策，做到国内电商和跨境电商服务品质如一，从而保障跨境电商快速、健康地发展。再次，进一步丰富完善产业生态，从初级农产品到深加工创新发展，提高劳动生产效率，注重农业科技研发力度，加强品牌建设和文化建设，提升优势农产品的国际知名度，增强本地农产品的经济附加值，助力农村居民的生活富裕。

（五）健全地方政策法规，加强专业人才培养

河南省各政府职能部门进一步深化改革、简政放权，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心态，服务“三农”、服务跨境贸易，在已有的基础上，利用各项国家战略和政策的支持，以及河南省的综合区位优势，进一步开展服务创新，深挖运营和监管模式，为河南省农产品以及其他产业的跨境贸易提供更加优惠、便利的条件。同时，积极开展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政策、法律法规对标，尤其是在检验检疫标准方面，实现标准统一化，做到互通互认，减少重复监管和不必要的检验检疫，提高跨境流通速度。

专业人才培养方面，应鼓励省内各高校开设跨境电商、跨境物流相关的专业，做到本科教育和高职高专多层次专业设置。通过政策引导，吸引更多管理人才进入本科院校，更加贴合实际地培养跨境方面的专业管理人才，注重高职高专专业岗位人才培养的精准度、实用性，注重复合型人才的培养，以适应快速发展、日新月异的跨境贸易的人才需求。此外，更应凝聚全社会力量，打造乡风文明，提升全民的学习意识，以做一名有文化、有知识的农民为豪，在保障农产品跨境供应链不断链的同时，也努力做到全链人员的文化不断链、知识不断链，才能保证农产品跨境的可持续发展，进一步促进乡村振兴战略目标的早日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