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姗姗，胡汪涵，包志毅

(浙江农林大学风景园林与建筑学院 旅游与健康学院，浙江 杭州 311300)

垂直绿化概念的最初来源是对原苏联文献的翻译[1]，早期对垂直绿化的定义基本上以爬藤类植物为主。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垂直绿化方式也在不断更新，对其的定义也发生了变化。许多时候垂直绿化与立体绿化的界限比较模糊，也有一些文献将垂直绿化定义为墙面绿化，包括在立体绿化之中。本文所讨论的垂直绿化为通过种植绿化植物，对构筑物的立面或顶面进行美化的一种绿化形式。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高层建筑的数量和密度在不断增加，城市地面可绿化面积相对减少，这使得城市建设用地与绿化用地的矛盾日益突出，因此，通过垂直绿化来提高土地利用率成了城市建设的新方向。近年来，我国垂直绿化的研究和应用正逐步开展，也在不断创造适合我国实际需要的垂直绿化技术。现代垂直绿化的适用范围更加广泛，可供利用的植物更多，同时植物营造手法也更为丰富，城市可以借助垂直绿化达到更好的景观效果[2]。近年来，杭州通过实施大量政策，对城区中具有垂直绿化条件的构筑物表面进行全方位绿化，形成“桥柱挂绿、屋顶铺绿、墙面覆绿、窗台布绿”的多层次发展格局[3]。

垂直绿化的发展标志着生态建设理念的革命性变化和巨大的发展潜力[4]。研究表明，垂直绿化有显著的降温节能效果，覆盖垂直绿化的墙面体面温度降温幅度最高可达20.8 ℃，室内温度可降低1.5～5.5 ℃，可节约能耗10%～70%[5]。同时绿色植物可以起到阻止声波传播的作用，没有绿化装饰的建筑比有绿化装饰建筑的噪音要高出7～8分贝[6]，因此，绿化墙犹如一道屏障，增强了建筑的隔声性能。此外，植物绿墙能够反射太阳光，减小光辐射，减少炫光的发生，为城市居民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审美研究是合理利用垂直绿化的一个重要维度，国外已有一些相关研究涉及垂直绿化景观审美偏好。如Polat等[7]认为，植物组成、植物颜色组成和物种多样性可以对景观区域的视觉质量产生积极影响，应当使用多种类的植物增加丰富度。Mårtensson等[8]认为，花朵或果实具有观赏性的垂直绿化植物更具美观性，因此，在垂直绿化的设计中可加入观花、观果类植物增加观赏性。而国内有关垂直绿化审美的研究并不多见。吴玲[9]认为，以植物为主题的垂直绿化应遵循线条、外形、群植、质地和色彩5个基本原则；黄秋丽等[10]依据形式美法则主要内容“统一与变化”“节奏与韵律”“对称与均衡”“比例与尺度”,对藤本植物配置表达进行了研究；臧德奎等[11]认为，选择植物材料时首先应充分利用当地植物资源，其次要考虑攀援习性和观赏特性的不同，以及被绿化物与植物材料的色彩、形态、质感的协调。但目前的相关研究并没有形成系统。当今垂直绿化仍在不断发展中，周铁军等[12]通过总结城市绿化的传统和新型技术，为将来垂直绿化的实施和不断改进提供了技术支持。孟晓东等[13]阐述了我国垂直绿化政策发展中的问题，最终提出应当推出相关政策，推进垂直绿化发展的规范化。本文基于杭州绿化政策成果对杭州市主城区的垂直绿化进行了调查与分析。

1 调查方法

垂直绿化形式主要包括屋顶绿化、墙体绿化、三台(阳台、窗台、露台)绿化、棚架绿化、栏杆绿化、立体交通绿化等。于2018年4月至6月选取杭州主城区比较有代表性的街道和广场对这6种形式的垂直绿化分别进行了调查，如武林广场周边地区，体育场路、东新路、凤起路等主要道路沿线。统计并记录杭州市主城区常用的藤蔓类植物，以及整个垂直绿化景观效果等，探究如何在发挥垂直绿化生态功能基础上提升视觉效果。

2 结果与分析

2.1 墙体绿化

墙体绿化较为常见，沿街可见建筑物立面覆有大量攀援植物，多为爬山虎或凌霄。居住区如永康苑、天水桥(图1)都有大面积的墙体绿化，不仅具有生态功能，而且使得建筑美化效果明显。这种单一植物组成的垂直绿化虽然覆盖面积较大，但是品种单一会造成景观性较为一般，植物自由生长，显得杂乱无章，缺乏设计感。

图1 天水桥居住区墙体绿化和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住院部楼顶屋顶花园

2.2 屋顶绿化

屋顶花园大多使用拥有不同形态与色彩季相的花灌木，在不同季节赋予建筑物不同的美感，使绿色植物与硬质相互渗透、融为一体，从而达到较为美观的建筑屋顶绿化效果。如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住院部屋顶花园主要使用紫叶小檗、海桐等植物，营造了一个独特的室外空间。国大城市广场屋顶花园面积较小且建设程度较为一般，以木质铺装和树池为主，并且不对商场顾客开放。总体上下城区屋顶花园建设水平一般，公众开放程度较低，且很少有公共屋顶花园，游客参与度不高，仍需改进。

2.3 阳台、露台、窗台绿化

三台绿化是增加居住区绿化覆盖率的有效方法之一。主城区大部分居住区或公共建筑阳台摆放了时令花卉，但大多数居住区建筑的窗台、阳台、露台并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如梅苑悦居窗台绿化虽然进行了布置，但植物类型十分单一，王马社区的阳台绿化空间内少量爬藤类植物缠绕着栏杆，色彩较为单一，且护理不佳，整体效果不尽人意。因此，应当重点加强三台绿化景观效果的营建。

2.4 花架、棚架绿化

花架、棚架绿化指种植攀缘植物覆盖整个构筑物顶面，在色彩和空间、形式上达到多方面的协调统一，从而形成良好的景观效果。如丽景西苑附近沿河路段棚架使用紫藤环绕，绿意盎然，同时对花架、棚架进行休憩设施建设，促进了附近市民在此的社会交往活动。《浙江日报》正门上方紫藤郁郁葱葱(图2)，缓和了大门的硬质空间。总体而言，主城区花架、棚架绿化良好，在休憩绿地中的应用随处可见，但植物应用较为单一，未见多层次的植物搭配。

图2 《浙江日报》报社正门

2.5 栏杆、篱笆绿化

篱笆与栏杆在结构上拥有墙面所不具备的开放性和通透性，可以使景观隔而不断。主城区大部分地方充分利用栏杆立面空间，运用攀援植物丰富景观，但应用类型较为单一。如新华小学栏杆绿化单一使用十姊妹等攀援植物，垂直绿化建设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在调研过程中发现，道路分车带绿化较为出色，使用大量开花植物，一眼望去姹紫嫣红。如武林路分车带栏杆使用藤本月季环绕，为城市街道增色。

2.6 立体交通绿化

主城区立体交通绿化较为完善，大部分高架基本能利用立柱的立面空间进行垂直绿化的设置，如中河北路高架凤起路段桥身空间被大量的爬山虎所覆盖，与桥身结合自然，爬藤植物的应用在立交桥中使绿化在竖向上得到延伸。就垂直绿化而言，所调查的立体交通绿化相对非主城区地带桥梁已经居于较高水平，但是覆盖率仍然有提高空间，且植物运用局限于爬山虎、八角金盘等。此外，一些通行桥梁桥身也覆盖攀缘绿化，生机盎然，如太平桥垂直绿化(图3)，与古典式的亭子相得益彰。

图3 太平桥垂直绿化

2.7 常见垂直绿化模式

通过调研发现，杭州市下城区常见的垂直绿化模式有藤蔓植物、灌木+藤蔓植物、观花灌木+藤蔓植物、藤蔓植物+花灌木+草本花卉共4种模式，具体适宜地域见表1。同时统计了杭州市下城区常见的藤蔓类地被植物，总结了其观赏特性与园林应用(表2)。由表2可知，杭州主城区垂直绿化常用藤蔓类植物主要分布在葡萄科、豆科、紫葳科蔷薇科、夹竹桃科等；在垂直绿化景观营造过程中，除使用常见爬藤类植物外，通常还会使用色彩、季相等观赏特性与爬藤类植物相对应的各类灌木和草本植物。

表1 杭州下城区常见垂直绿化模式

表2 杭州主城区常见藤蔓类地被植物观赏特性与绿化效果

3 存在的问题

综上所述，杭州主城区垂直绿化水平整体尚可，绿化覆盖率方面较为优异，较好地提升了城区的生态效益，但在调研过程中发现仍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主要问题如下：

植物种类偏少，色调较为单一。杭州市主城区的垂直绿化植物种类较少，以藤蔓类植物为主，且品种局限于爬山虎、凌霄等，兼顾少量的中华常春藤、油麻藤等，很少见彩叶类植物，致使植物景观色调较为单一。建议在了解植物在不同季节和天气色相和形态变化的基础上，通过植物搭配使其在不同季节呈现不同的景观效果。

绿化功能价值偏弱。主城区缺乏垂直绿化围合的可供人们进行休憩、娱乐活动的空间。如一些带座椅的花架棚架、穿插垂直绿化的休息设施，因此，绿化功能的价值体现比较弱。同时由于垂直绿化在景观结构与植物配置上的不足，在与地域特色相结合方面还有很大的优化提升空间。

养护管理、空间利用率有待提高。调查中发现，许多空间并未被充分利用，造成用地荒废，景观性欠佳，且许多居住区的垂直绿化长势不佳，这与养护人员日常对植物的栽培养护管理工作不到位密不可分。因此，应该安排专人进行养护，提高植物的养护管理水平。

4 景观优化提升方法

4.1 墙体绿化优化设计

丰富的植物种类是群落稳定性和垂直绿化景观效果的重要保证。通过调研发现，杭州主城区内墙体绿化的植物种类并不丰富，导致景观四季差异不大，缺乏生机。为了达到最佳景观效果，应采用开花或是色叶植物搭配、不同种类植物组合的方式构建绿墙图案。杭州大酒店植物墙地处闹市区，人流密集，但垂直绿墙使用单一植物鹅掌藤，大面积覆盖，显得死板单调缺乏生机，如果不走近触碰，容易使人误以为使用了仿真植物。以该处为例改造提升前后如图4。景观优化方法：多种观叶类植物进行搭配，利用植物色彩差异组成图案，缓解改造前绿墙呆板的景观形象，增加墙面观赏性，营造丰富的景观层次；由于该位置处于室外阴面，因此主要选择适阴植物，采用不同高度的木本植物与草本植物相结合，形成高低错落的景观效果；在细腻叶形的植物中穿插一些粗糙叶形的植物，可以形成多而不乱的秩序美感。

图4 墙体绿化改造提升前后

4.2 屋顶绿化优化设计

屋顶绿化应利用彩叶植物营造多层次的植物景观，运用多种彩色的花灌木和草本植物实现竖向空间变化，增加屋顶花园的成景效应。可以多使用景天类植物，有利于降低成本，便于后期维护。同时植物选择要考虑屋顶的荷载。屋顶花园的营造应该更趋于自然和回归，注意减少不可再生资源的损耗，实现可持续性发展。以国大城市广场屋顶花园为例，改造提升前后如图5所示。景观优化方法：主要以栽植花灌木的形式进行屋顶花园的优化，尽可能选用乡土植物，使用模块+网格式的种植方式，同时可以增加一些休憩设施，方便购物中心的顾客进入观景；施工时应考虑屋顶的荷载，除净荷载外，还应考虑人员数量流动和自然力等，同时尽量选择人造土、泥炭土、腐殖土等轻型材料。

图5 屋顶绿化改造提升前后

4.3 阳台、露台、窗台绿化优化设计

可以在阳台、露台、窗台上使用悬挂花盆、摆放植物盆栽、安装落地式花架的方式，增加垂直绿化的覆盖率。同时可以在飘窗处设置种植槽，种植各种形状、大小、姿态各异的植物，增加色彩的丰富度。也可以考虑在阳台栏杆上种植一些爬藤类植物，提高绿化覆盖率的同时，又可以在夏季遮蔽阳光，给人以清凉的感觉。以杭州某住宅小区为例，该小区个别窗台摆放了少量盆栽，空间利用率低，也没有明显的垂直绿化，改造提升效果如图6。景观优化方法：在原有基础上增加观花类盆栽，同时以种植容器式为主要种植方式，利用容器等载体种植植物，固定在阳台等处；选择抗旱性强、管理粗放、水平根系发达的浅根性植物，如地锦、爬蔓月季、十姐妹、金银花等木本植物，牵牛花、丝瓜等草本植物，鸢萝等耐瘠薄的植物；丰富垂直绿化应用类型，使之成为该住宅楼的景观亮点。

4.4 花架、棚架绿化优化设计

当前花架、棚架绿化覆盖率较高，但是从便于养护的角度，大多使用单一植物，色彩不够丰富。在棚架顶部种植爬藤类植物大多用于居民的休闲场所，所以在改造过程中应该更多考虑居民的需求。花架、棚架应与休憩设施相结合，使居民夏季在浓荫下乘凉，或是饭后可休憩交谈。同时可以考虑种植一些果蔬类爬藤植物，美观的同时增加垂直绿化景观的经济性。以杭州主城区某公园为例，该公园几乎所有棚架都采用紫藤，绿化种类单一，观赏性仍可加强，改造提升前后如图7。景观优化方法：通过植物材料处理、种植槽穴准备、栽植、养护管理4步完成棚架绿化的优化设计；运用多种植物对棚架进行美化，营造丰富的植物景观层次，可采用凌霄、葡萄、葫芦等绿化植物，在开花结果之际使游人享受采摘的乐趣，同时提高管理养护水平。

图7 花架、棚架绿化改造提升前后

4.5 栏杆、篱笆绿化优化设计

栏杆、篱笆大多起到分隔空间的作用，在植物选用上要考虑与周围的环境合理配合，在色彩和空间上达到统一，努力实现种类丰富、形式多样的景观效果。利用攀缘植物对栏杆进行绿化，同时尽量做到开花植物与常绿植物相搭配，使人们在不同时节可以观赏到不同的季相景观。例如可以使用地锦和牵牛花、紫藤和茑萝等这几组植物相互搭配。以杭州高级中学栏杆为例，该处位于地铁站出入口广场附近，人流量大，改造提升前后效果如图8。景观优化方法：在栏杆与周围构筑物上种植攀援植物，对其进行绿化处理，软化硬质；尽量选用观花类藤蔓植物，使色彩更为丰富，体现出丰富的季相变化，使栏杆绿化成为地铁出口广场主要的景观特色。

图8 栏杆、篱笆绿化改造提升前后

4.6 立体交通绿化优化设计

目前，立交桥垂直绿化虽然覆盖率高，但单一使用绿色植物，色调较为单一。高架下大多种植阴生植物，主要为八角金盘。可以依据高架桥下空间位置的不同和高架高度的不同，将一些稍喜光的植物种植在接受日照较多的边缘地带，同时因为高架桥材质大多选用青灰色的混凝土，可适当挑选一些颜色鲜亮的植物，增加视觉上的明度。而一些立柱未被垂直绿化覆盖的高架，可用爬山虎等植物增加绿化覆盖率。以中河北路高架梅登高桥附近路段为例，改造提升前后效果如图9。景观优化说明：对于高架立柱，在竖向上增加绿化覆盖率，选用常用的爬山虎等藤蔓类植物；在立柱上设置塑料网或铁丝网等辅助性方式帮助植物生长，并适当添加易养护的耐阴性灌木，构建生态植物群落，同时应注意绿化勿挡住检修口；指定养护管理计划，定期检查自动给水设施。

图9 立体交通绿化改造提升前后

5 小结

杭州市作为生活品质之城，近年来愈发重视提高城市绿化水平，并将其作为推进环境立市政策的重要内容。本文选取杭州市主城区垂直绿化作为研究对象，对垂直绿化现状按照分类分别进行分析，总结不足之处并结合区位条件对其提出优化策略。植物材料上，要丰富应用的植物种类，使得色彩、质感与季相特征更为丰富；设计形式上，应从植物组合方式、图案纹样设计出发，结合室内外特点，充分发挥植物墙的景观、生态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