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琪，肖海峰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83）

一、引 言

畜肉是我国重要畜产品和居民消费品，其价格高低不仅影响生产者收入与生产积极性，还影响居民生活水平。2018年下半年非洲猪瘟疫情发生以来，我国最主要的畜肉——猪肉价格短暂下降后开始上涨，从2019年5月份起，猪肉价格同环比涨幅均逐渐扩大，据农业农村部全国500个集贸市场畜禽产品和饲料价格定点监测数据，到2019年10月第4周我国猪肉价格涨至54.95元/千克，再创历史新高。同时牛羊肉价格也出现持续大幅上涨，10月第4周牛肉价格80.72元/千克，羊肉价格77.88元/千克，均突破历史最高值。伴随猪牛羊等畜肉价格上涨，作为衡量通货膨胀重要指标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出现长期大幅上涨态势，2019年9月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3.0%，在涨幅连续5 个月处于“2 时代”之后突破“3”，引发多方关注。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2019年9月CPI同比上涨3.0%中有2.03%由畜肉价格上涨所带动（畜肉价格同比上涨46.9%），是当月CPI大幅上涨的主要影响因素。畜肉价格与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步出现大幅度上涨，到底是畜肉价格上涨带动CPI上涨，还是CPI上涨带动畜肉价格上涨，两者之间关系如何；如果两者相互影响，谁的影响更大，以上问题不仅直接影响政府相关部门对肉类价格实施调控，也关系到畜牧业发展相关政策制定，尤其在非洲猪瘟疫情尚未完全解除且预期长期存在背景下，理清畜肉价格上涨和通货膨胀二者间因果关系，对确保我国肉类供给、稳定物价、推动宏观经济有序运行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与问题提出

食品价格是我国CPI篮子的重要组成部分，食品价格与通货膨胀之间关系长期以来是我国学术界和政府部门共同关注的重要领域。粮食价格作为百价之基（韩磊，2019），关于粮食价格和通货膨胀关系最早得到学术界关注，相关研究起步较早且较为成熟，但目前研究结果仍存在一定争议，主要包括三种观点：粮食价格上涨带动通货膨胀（马敬桂等，2014）、通货膨胀带动粮食价格上涨（朱信凯等，2011）及粮食价格上涨和通货膨胀双向影响（刘小铭，2008）。粮食价格与通货膨胀之间关系的研究为开展其他食品价格与通货膨胀关系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近年来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和消费结构调整，畜肉在居民饮食中所占地位逐渐提升，价格也倍受关注，关于各种肉类价格上涨与通货膨胀之间关系的研究呈增加态势。其中，猪肉价格作为我国通货膨胀的风向标之一（冯永辉，2019），一直以来受到广泛关注，关于猪肉价格上涨和通货膨胀关系的研究也相对较多，而关于牛羊肉等其他畜肉价格上涨和通货膨胀关系的研究较少。目前关于畜肉价格上涨（畜产品价格上涨）与通货膨胀之间关系的研究中，结论基本可分为四类：一是畜肉价格上涨带动CPI上涨，如韩一杰（2011）运用综合改进的投入产出价格影响模型，测算猪肉价格波动对其他各部门产品价格影响程度，结果表明猪肉价格对CPI影响较显著且随时间递增，冯明（2013）运用2001～2012月度数据对猪肉价格和CPI两个时间序列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显示猪肉价格对CPI具有预测力，反之不成立。二是畜肉价格上涨并非造成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如郭震等（2012）以2007年中国135个部门和17个部门投入产出表为基础，利用投入产出价格模型测算农、林、牧、渔业对CPI及各部门价格波及效应，结果表明畜牧业产品价格上涨并非造成CPI高涨的主要因素。三是通货膨胀会带动畜肉价格上涨，如江六一等（2014）以我国2000～2013年待宰活猪均价为研究对象，根据蛛网理论，基于Census X12 季节调整法和H-P 滤波法，从待宰活猪月度价格中分离出不规则、季节、周期和趋势变动并分析总体波动情况和波动规律，认为我国猪肉价格增长趋势与CPI 有关，CPI 每增长1个百分点带动待宰活猪价格上涨2.8个百分点，进而带动猪肉价格上涨。四是畜肉价格上涨与通货膨胀相互影响，如石自忠等（2016）构建DCC-GARCH 模型，研究发现畜产品价格与CPI 关联更密切，其中与CPI波动关联性最强的是猪肉价格，牛羊肉价格与CPI关联度相对较小。

现有研究为本研究奠定良好基础并提供丰富参考，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现有研究多是对包括畜肉在内的农产品或畜产品等大类分析，鲜有将多种畜肉价格与CPI关系分别分析并对比研究；二是畜肉中猪肉以其特殊地位受到关注，关于猪肉价格与CPI关系的研究较多（孙小光，2019；何蒲明等，2013），对牛羊肉等近年来消费占比逐渐增加、价格波动较大的畜肉研究较少（傅春杨等，2018）。关于价格变动与通货膨胀关系的研究最常用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投入产出价格模型，另一种是VEC 模型。而VEC模型较为成熟且多应用于具有协整关系的非平稳时间序列建模（邢天才等，2017）。

综上，在非洲猪瘟疫情背景下，本文拟选择畜肉中猪牛羊3 种畜肉价格与CPI 月度环比数据，建立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试图从短期角度研究各畜肉价格与通货膨胀之间波动关系，以期为相关部门短期内平抑物价水平、保障畜肉有效供给、引导消费者调整消费结构等提供参考。

三、非洲猪瘟疫情发生以来畜肉价格变动及带动CPI变动概况

畜肉是CPI篮子的重要组成元素，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月度新闻稿整理2016年1月～2019年9月畜肉价格同比波动幅度及带动CPI波动幅度，倒推得出畜肉占CPI权重约为4.47%，畜肉价格波动对CPI带动作用较大。同时整理从2018年8月非洲猪瘟疫情发生以来畜肉价格变动带动CPI变动幅度与CPI 同比涨幅可知（见图1），随着畜肉价格上涨和涨幅扩大，对CPI 带动作用也有所增加。2019年3月我国CPI月度同比涨幅突破2%，其中畜肉价格带动CPI上涨0.2个百分点，随后畜肉价格涨幅持续上升，带动CPI涨幅也从3月的0.2个百分点涨至9月的2.03个百分点，带动CPI上涨贡献率超过66.7%，成为CPI上涨的最主要带动因素。

图1 畜肉价格波动带动CPI变动情况

四、基于VEC模型的实证分析

研究选择的变量指标包括通货膨胀指标和畜肉价格，常用通货膨胀指标包括GDP 折算指标、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和生产者价格指数（PPI），这次畜肉价格上涨对消费价格指数（CPI）影响最明显，且CPI可表明消费者购买力，因此通货膨胀指标选择CPI表征。我国主要畜肉包括猪、牛、羊和驴肉等，其中以猪牛羊肉为居民最主要畜肉消费品，2018年猪牛羊3种畜肉消费量占居民肉类消费总量比重为87.27%，故选择猪牛羊肉价格作为畜肉价格指标。CPI数据选择方面，为避免翘尾因素影响，采用2001年1月到2019年9月的CPI月度环比数据，并以2001年1月为基期，调整CPI月度数据；畜肉价格选择方面，同样选择2001年1月到2019年9月猪牛羊肉月度价格，并对其CPI平减，消除物价影响。为进一步消除月度时间序列的季节性，对CPI、猪、牛和羊肉价格均分别采用Census X-12季节调整；为消除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异方差，使得时间序列数据具有更良好的统计特征，对各变量取自然对数，分别用LNCPI、LNPORK、LNBEEF、LNMUTTON 表示。以上数据中，CPI月度环比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猪牛羊肉价格均来源于中国畜牧信息网，分别用去皮带骨猪肉价格、去骨牛肉价格和带骨羊肉价格表征。

（一）研究方法：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

VEC 模型一般认为是包含协整约束条件的向量自回归（VAR）模型，多应用于具有协整关系的非平稳时间序列建模，P阶VAR模型一般形式为：

其中， yt是k 维内生变量列向量； xt为d 维外生变量列向量；p 为滞后阶数；T 为样本个数（韦鸿，2011）。如果yt包含的k个I（1）序列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则不包含外生变量的模型为：

向量误差修正模型即为：

其中ECMt-1=βyt-1，是误差修正项，反映变量之间长期均衡关系，系数矩阵α 反映当变量之间偏离长期均衡状态时，系统将其调整到均衡状态的调整速度；解释变量差分项的系数反映各变量短期波动对被解释变量的短期变化影响。结合要研究内容与选择变量，建立误差修正模型（VEC）分析畜肉价格对通货膨胀的短期波动影响及动态效应，具体模型如下：

其中，PORK、BEEF、MUTTON分别代表猪牛羊肉价格，CPI为居民消费价格指数，εt为白噪声残差，p为滞后阶数，D(·) 为相应指标的一阶差分，ECMt-1为误差修正项。若上述变量服从I(1)，且ECMt为平稳变量，则方程（5）中系数（β1，- β2，- β3，- β4）为协整向量可确定通货膨胀与畜肉价格长期均衡关系；VEC 方程（4）中α0表示系统对通货膨胀偏离长期均衡的调整力度，系数表示畜肉价格波动对通货膨胀短期影响（韦鸿等，2011）。

（二）数据平稳性检验

VEC 模型在估计之前，需要数据平稳性检验以确定各变量单整阶数，只有各变量具有相同单整阶数，其误差修正项才平稳。采用ADF检验法对LNCPI、LNPORK、LNBEEF、LNMUTTON 分别进行单位根检验，确定各变量单整阶数，同时采用AIC准则和SC准则确定最佳滞后期。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1，在5%显著性水平上，LNCPI、LNPORK、LMBEEF 和LNMUTTON 均为非平稳序列，但一阶差分在5%显著水平上均平稳，即LNCPI～I（1）、 LNPORK～I（1）、LNBEEF～I（1）、LNMUTTON～I（1），因此LNCPI、LNPORK、LMBEEF和LNMUTTON具有同阶单整性，满足协整检验条件，组成动态系统协整关系可用协整理论分析。

（三）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一般用来确定不同经济变量之间因果关系，分别对CPI和各畜肉价格变量作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可确定各畜肉价格是否为影响CPI的格兰杰原因，同时可确定CPI是否为各畜肉价格的格兰杰原因。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见表2，LNCPI 分别与LNPORK、LNBEEF、LNMUTTON互为格兰杰原因。

表1 数据平稳性检验结果

表2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四）协整检验

除对变量平稳性检验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外，在VEC模型估计之前需对变量协整检验。由平稳性检验可知，LNCPI、LNPORK、LMBEEF 和LNMUTTON 满足协整检验条件，采用Johansen 协整检验结果见表3，即检验表明在5%显著水平上第一个原假设被拒绝，第二个原假设被接受，可推测LNCPI与LNPORK、LNBEEF和LNMUTTON之间至少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即:

误差修正项为：

表3 协整分析结果

（五）滞后阶数选择

滞后阶数选择正确与否是建立正确VEC模型关键，建立VEC模型需选择合适的滞后阶数，采用AIC 准则与SC 准则方法。检验结果见表4，确定滞后阶数为2 阶，但VEC 模型相当于在VAR 模型中增加了协整约束，故VEC模型滞后阶数选择1∶1阶。

表4 滞后阶数的选择

（六）VEC模型实证结果分析

通过上述检验过程可知LNCPI、LNPORK、LMBEEF和LNMUTTON等变量均满足VEC模型估计条件，构件VEC模型并估计，结果如下：

上述模型的AIC 分别为-8.4997、-4.3380、-6.4767、-6.1148，均较小，说明模型整体效果显著，协整方程平稳性检验结果显示模型只有一个特征值为1，其他特征值均分布于圆内，小于1，说明协整方程平稳。

由方程（8）可知，短期内滞后一期猪牛羊肉价格对当期CPI均有一定正向作用，影响系数分别为0.0330、0.0107 和0.0274，猪肉价格上涨对CPI 影响最大，其次是牛羊肉价格上涨对CPI 影响最小。可能目前猪肉仍是我国大部分居民最主要肉类消费品，其占肉类消费总量的60%以上，与牛羊肉相比，在CPI篮子中占绝对优势，因此当其价格上涨势必对CPI影响较大，与近期CPI持续较大涨幅受猪肉价格影响最大的情况相符。此外，模型误差修正项系数为0.0016，当CPI出现短期偏离后系统将以0.0016 的调整力度将其从短期非均衡状态拉回至长期均衡状态，但此力度很小，即当CPI发生短期偏离后恢复长期均衡状态较缓慢，应尽量避免畜肉价格出现较大波动，或者在畜肉价格出现较大波动初期及时调控，使CPI 尽可能保持长期均衡状态；另外当CPI发生较大短期偏离后，仅依靠系统调整远不够，必要时相关部门应采取政策手段加快恢复速度。

结合方程（6），从长期关系看猪牛羊肉价格对CPI长期弹性分别为0.0261、0.0065和0.0229，均小于各畜肉价格对CPI 短期弹性，表明尽管长期畜肉价格仍对CPI 产生正向影响，但随时间推移，这种正效应逐渐减小。因此当畜肉价格持续大幅上涨时应予以重视且加以适当调控，避免CPI出现较严重短期偏离，同时不应过度紧张畜肉价格上涨所带动的CPI上涨，诸如粮食、蔬菜、水果等食品及其他商品和服务价格对CPI带动或者平抑作用在相当程度上可保证我国物价水平稳定，这要求政府掌握信息发布主动权，避免人为炒作畜肉价格上涨的消息、夸大畜肉价格上涨负面影响，影响市场稳定。

对比方程（9）（10）（11）可知，第一，滞后一期CPI对当期猪牛羊肉价格均无显著影响。畜肉价格数据在模型估计前已进行CPI平减，由此可知CPI对实际畜肉价格并无显著影响，即当CPI上涨带动名义畜肉价格上涨短期内并不能显著刺激畜肉供给与需求。供给方面，生猪、肉牛、肉羊等牲畜本身养殖周期较长，当CPI 上涨时，生产者即使有扩大生产增加产出的想法短期内也难以实现，此外畜肉供给者生产决策需要考虑长远价格变化，根据短期波动生产调整风险较大，因此CPI短期内带动名义畜肉价格上涨不会带动畜肉供给出现显著增加；需求方面，因居民生活水平提升与消费习惯等原因，畜肉成为居民生活必需品，消费量较稳定，无论是以猪肉为主要肉类消费品的居民还是以牛羊肉为主的西部地区居民，不会因短期内CPI上涨带动名义畜肉价格上涨而大幅调整消费量。

第二，猪肉价格受滞后一期猪肉价格影响显著，而受滞后一期牛羊肉价格影响不显著，相反牛羊肉价格不仅受滞后一期自身价格影响显著，还均受滞后一期猪肉价格影响显著。究其原因，除部分少数民族居民外，猪肉价格在我国大部分居民肉类消费中占主导地位，消费量较高，牛羊肉因价格较高、居民消费习惯等更多作为猪肉补充，消费量较低，因此当猪肉价格上涨后居民一定程度上会增加牛羊肉消费，但当牛羊肉价格上涨后可能会减少牛羊肉消费，但不会因此大幅增加猪肉消费。

第三，牛羊肉价格联系紧密，牛肉价格受滞后一期羊肉价格影响显著，羊肉价格也受滞后一期牛肉价格影响显著，对生产者而言，肉牛与肉羊养殖均为草食畜且养殖方式相近，而对消费者而言牛羊肉价格相近，营养价值相近，两者替代性较强。

（七）方差分解分析

在VEC模型分析基础上，对CPI和畜肉价格方差分解，结果见表5～6。在CPI方差分解中，CPI自身方差贡献率最大，但随时期推移，CPI自身方差贡献率逐渐减小，畜肉价格方差贡献率逐渐增大，最终CPI 自身方差贡献率稳定在83.14%，猪牛羊肉价格对CPI 贡献率分别稳定在16.50%、0.08%和0.27%，其中猪肉价格对CPI贡献率最大，其次为羊肉价格，牛肉价格对CPI贡献率最低，与前面VEC模型估计结果一致，我国CPI波动受猪肉价格波动影响最大，其次是羊肉价格，受牛肉价格波动影响最小。

在猪肉价格方差分解中，猪肉价格自身方差贡献率最大，随时期增加，猪肉价格自身方差贡献率逐渐减小，最后稳定在81.77%；CPI对猪肉价格贡献率在第1期为10.21%，随时期增加逐渐增加，最后稳定在17.60%；牛羊肉价格对猪肉价格方差贡献率均不大，在第一期均为0，随时期增加虽有所上升，但最终仅稳定在0.48%和0.15%，可忽略不计。因此，猪肉价格除自身波动外，受CPI波动影响较大，受其他畜肉价格影响较小，同时结合上述研究可知猪肉价格和CPI之间联系较其他畜肉价格更为紧密。

牛羊肉价格方差分解较为接近，牛羊肉价格自身扰动贡献率均为最高，在第1期分别为88.99%和65.19%，此后逐渐下降，最后稳定在37.74%、36.21%；CPI 方差贡献率其次，在第1 期分别为9.92%、9.05%，随时期增加逐渐增加，到第10期分别稳定在36.53%、34.93%，接近于牛羊肉价格自身方差贡献率；此外，与VEC模型估计结果一致，猪肉价格对牛羊肉价格方差贡献率远高于牛羊肉价格对猪肉价格方差贡献率，到第10期猪肉价格对牛羊肉价格方差贡献率分别稳定在24.65%和19.07%；牛羊肉价格相互之间也存在方差贡献率，羊牛肉价格方差贡献率为1.08%，而牛肉价格对羊肉价格方差贡献率为9.78%。因此，牛羊肉价格不仅自身方差贡献率较高，也受CPI冲击影响较大，与VEC模型运行结果有些许差异，当CPI发生波动时，除关注猪肉价格变化外，也要关注牛羊肉价格波动，进而关注少数民族居民牛羊肉消费问题。

表5 CPI的方差分解

表6 猪肉价格（pork）的方差分解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第一，从短期关系看，我国CPI短期波动受滞后一期猪牛羊肉价格影响显著，其中滞后一期猪肉价格影响最大，其次为滞后一期羊肉价格，滞后一期牛肉价格对CPI影响最小；从长期关系看，各畜肉价格对CPI均有正向影响，但随时间推移，这种正效应逐渐减小。因此，当CPI发生短期偏离后，依靠系统将其从短期非均衡状态拉回至长期均衡状态力度较小，恢复长期均衡状态较为缓慢。

第二，VEC模型估计结果显示，当期猪牛羊肉价格受滞后一期CPI影响不显著；当期猪肉价格受滞后一期牛羊肉价格影响不显著，而牛羊肉价格均受滞后一期猪肉价格影响显著；牛肉价格与羊肉价格联系紧密，牛肉价格受滞后一期羊肉价格影响显著，羊肉价格也受滞后一期牛肉价格影响显著。此次畜肉价格大幅上涨受CPI上涨影响并不大，主要是畜肉市场供不应求所致。主要因为非洲猪瘟疫情发生后，猪肉生产受到较大影响，且近年来畜禽禁养政策严格实施，猪肉供给出现较大降幅，导致猪肉供不应求，猪肉价格大幅上涨。此后，受猪肉价格影响较大的牛羊肉价格也出现上涨。

（二）政策建议

第一，政府可通过制定稳定的、长期性畜牧业扶持政策，加快恢复生猪生产、提高肉牛、肉羊产业发展水平，如持续抓好非洲猪瘟疫情防疫，维持非洲猪瘟疫情稳定，加大投入研发非洲猪瘟疫苗，完善相关保险理赔机制等，提高养殖户生猪养殖信心。各地区根据实际情况进一步规范禁养区划定，在适养区重新划定养殖用地用于规模场重建，增加生猪、肉牛、肉羊养殖量。稳定畜牧生产成本价格，如饲料价格、医疗防疫费、技术服务费等，为养殖户扩大生产提供保障。

第二，当畜肉价格出现上涨趋势时，政府相关部门应引起足够重视，在短期内采取投放储备肉等应急措施，增加市场上畜肉供给，避免畜肉价格出现较大偏离。但从长期关系看，各畜肉价格对CPI正向影响随时间推移逐渐减小，因此当畜肉价格出现上涨时，相关部门应在稳定畜肉价格时密切关注其他商品与服务的价格变化，总体把握物价波动情况，维持物价水平平稳、保证社会稳定及居民生活消费质量；同时充分利用信息优势，广泛运用广播、电视、网络、报刊、宣传栏和宣传册等媒体媒介，主动及时发布畜肉价格上涨准确信息，严厉打击恶意散布涨价信息、囤积居奇、串通涨价等违法行为，确保市场秩序健康稳定。

第三，政府相关部门除多途径增加猪肉供给，可鼓励家禽、肉牛、肉羊等养殖，增加除猪肉外牛羊肉、禽肉、蛋类、水产品等其他畜产品供给，分散猪肉价格上涨对城乡居民生活消费冲击，稳定城乡居民生活水平。鼓励城乡居民提升牛羊肉、禽肉、蛋类、水产等产品消费，引导居民调整肉类消费结构。为保障居民生活需求，相关部门可制定畜肉价格上涨预警线，当畜肉价格冲破预警线时，给予低收入群体或少数居民适当消费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