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庆如

（越南太原师范大学历史学系，越南太原省）

教育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息息相关，教师依据不同的国情和教育的不同性质开展不同的教学任务。在越南历史长河中，具有崇高威望和广博知识的教师深受人民的信赖和爱戴。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年代，教师都是国家的功臣，并且教师在国家建设和发展过程中，往往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然而，在越南封建社会的历史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教师的培训，只是由于得到人民的支持，教师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教学生涯中不断成长。

一 越南师范教育建立、发展的历史过程

（一）从法国殖民时期到1945年的越南高等教育

19世纪中后期，欧洲资本主义扩张加剧，法国对越南的侵略也不断加深。1874年，越南阮朝被法国打败，被迫签订了承认法国在整个南部地区拥有势力范围的不平等条约。1883年和1884年越南阮朝又与法国签订了两个条约，完全投降。至此，法国在越南北部和越南中部拥有对当地人民的保护权。从此，越南一分为二，越南南部是法国殖民地，越南北部和越南中部是法国的保护地。名义上，阮朝在越南北部和越南中部仍然拥有统治权，然而实际上，整个越南全部受控于法国。占据越南南部之后，法国立即废除了越南原有的教育系统。从1878年开始，在越南南部，国家的行政事务中禁止使用汉字；越南北部和越南中部从1932年之后，与公共管理有关的官方事务中也不得使用汉字，一律统一使用越南国语或者法语。

（二）越南师范教育的开端（1945—1954）

1945年8月革命成功之后，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诞生，解决文盲问题已经成为消除饥饿、解决文盲、消灭侵略者的三大首要任务之一。1945年9月全国学校正式开学。1946年10月8日，政府颁布了设立师范专业的法令。根据该法令，师范专业包括三个级别，分别是培养基础教师的初级师范专业；培养高中、实验、初级教师的中级师范专业；培养专业级和中专培训教师的高级师范专业。

北部、中部和南部每个地区至少有一所初级师范学校、一所中级师范学校。从1950年起，原则上基础教育学校的教师必须具备初级师范证书，实验、高中和初级师范学校的教师要具备中级师范证书，专科学校的教师要具备高级师范证书。①

师范专业开展的第一个活动是服务平民和干部的培训班课程，题为“胡志明课程”，举办时间为1945年10月8日到10月17日，旨在组织和培训教师中的干部，执行扫盲运动。其次是中部教师培训课程（第四区以南)，专门为山区设计，起名为“团结课程”，学习时间为1个月，共有代表14个民族的75名学生。[1]

首先，1946年12月19日，越南全国抗战爆发，教育干部迅速转移到自由地区，革命基地继续执行作为抗战一部分的教育任务。在抗战异常艰苦的环境中，越南共产党仍然非常重视教育，在1946年4月3日到1946年4月6日召开的中央干部会议决议中指出：“教育的重要任务就是要根据新情况和抗战建国的要求设法恢复各所学校，优先恢复师范、农业、医科、军事以及一些有利于抗战的专业。②

其次，1948年1月越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议提出诸多办法，其中有“开放新教师培训和老教师师范学校”。②自1950年在黄促抗、越北、富寿陶冶抗战等中学成立了师范大专部门。这些师范大专部门就是后来的中级师范学校。

1951年，越共中央和政府主张建立中央学社一区，旨在更大规模地培训科学干部和高水平的教师。在师资培训方面，中央学社一区为教育行业与其他一些行业作出了巨大贡献，先后培训了215名大学教师，超过700名初中教师，1520名小学教师及650名汉语教师。根据1951年10月1日出台的关于成立中央学社区的决议，武顺儒担任经理一职。中央学社位于中国广西自治区南宁市，包括基础科技学校（培训了108名科技干部）、高级师范学校（培训了107名理科专业的高中教师）、中级师范学校（培训了700多名初中教师）、初级师范学校（培训了1500名小学教师）、华语学校（培训了280名汉语教师及373名翻译人员）。[2]155

总体而言，越南抗法时期（1945—1954年），师范专业与教育行业克服了诸多困难，在教师培训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除了培训各级学校和师范领域的教师外，还充分满足了教育需求，为之后的教育巩固和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然而，由于许多主观和客观原因，在发展过程中，师范专业也出现了一些不足：当时没有一个专门研究、指导吸收、运用其他国家的经验来克服初期困难的机构，发展不完善，未能总结已获取的经验，特别是中央学社区的建立经验。

这一时期的最大成果是思想政治教育开展得比较好，与人民群众保持紧密联系，各行业部门共同努力，自觉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因此，师范专业在艰苦的抗战条件下仍然存在，并为下一阶段的发展创造了动力。

（三）越南师范体系的形成和发展（1954—1975）

1954年，越南教育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第二次教育改革旨在恢复经济、文化。

从上世纪50年代初，在第四跨区与越北跨区，一些专家和教师在学社区开设了短期的大学班及大学储备班。1951年初共有教师9名，其中4名有国外学位，其他5名是被选为大学教师的具有本科学位或同等学位的专科中学或中专教师。[2]255

1965年，越南下定决心在战场上和教育阵线上打败美国。1965年5月8日指令表示要日益扩大教育规模，提高质量，以满足国家需求，为未来做好准备，同时要确保师生的安全。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教育的迅猛发展需要师范业不断扩大。为了适应新的形势，河内师范大学分开成第一河内师范大学、第二河内师范大学（理科）和外语师范大学。1966—1967学年，第二河内师范大学数学系招收了700名学生，招生工作延长到1967年3月才结束。1969—1970学年，第一、第二河内师范大学学生数量达8535人，教职工达954名。[2]215同样在1965年，越北师范大学成立。

从1983年到1985年，根据越南教育部指导方针，师范中专参与到科研活动中，以使教育部小学教育改革的课程设计与教科书适应当地的环境、社会及人民。

然而，在这个阶段大规模的实验工程稀少（除“边工作边教学”的研究项目）。师范学校关于建设实践—实验初级学校的工作遇到了许多困难，限制了师范学生的实习工作以及师范学校关于教育科学的实验。

（四）1975年后越南师范教育的阶段划分

这一时期，越南教育特别是师范教育面临着新的形势，担负着更多重任。在1979年1月越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了有关教育的基本路线和教育改革方案。

1987年，本着越共“六大”的会议精神，越南大学教育有了不小的进步，1986—1990年阶段的大学大专系统共有105所学校（不包括属于国防部内务部学校），其中有60所大学和45所大专；综合大学和师范大学共有17所，其中：4所综合大学（河内、胡志明、顺化、大乐），10所师范大学，1所外国语大学，两所法律大学。[2]90-91

截至1990年，越南高校同许多教育机构及组织建立了良好的教育和交流渠道，包括40个国家、7个非政府组织、10个国际机构等等。[3]越南大学课程体系一般分为大纲课、专业课和选修课等三种类型。大纲课即公共基础课，公共必修课，是任何专业的学生都必须修习的课程。对于选修课，除了自由选修外，还有指定选修，这也带有一定的强制性。[4]

到2000年时，越南私立高等院校17所，半私立高等院校5所，非公办高等院校有22所。1994—1995年，有7所民办大学获准建立，其分別是：东方大学、东都大学、维新大学、外语与计算机应用大学、文朗大学、工业技术大学和兴旺大学，分布在河内湖志明市和岘港三地。另外，胡志明市和河内市的两所开放大学也属于非公办性质。

越南政府高度重视教育事业的发展，不断推动高等教育的发展。2001 年越共“九大” ，通过的“2001—2010 年社会经济发展战略”中指出：“合理调整教育培训系统的学级，专业，地区结构，满足人民接受教育及社会经济和战略发展的需求，发展和提高大学的教育质量，集中投资建设几所地区性和国家重点大学，继而达到国际水平，鼓励学生到国外学习并提供方便。”从此，越南高校结构布局趋于合理，招生规模逐年增多，高等教育方方面面都有了较大程度的发展，高等教育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新格局正在逐步形成，促进了越南经济的转型，推动了越南社会经济的发展。[5]

二 越南师范教育对越南革命、社会经济和文化建设的贡献

始于20世纪初法国殖民统治下的越南师范教育从一开始就具较强的国际色彩。20世纪初，法国殖民者在越南设立了一个包括师范专业在内的培训学校。河内几所大学进行了合并，成立了印度支那大学(University of Indochina)。印度支那大学采用的是法国大学模式。1945年越南独立后，越南师范教育及高等教育由于国家部门分为两个系统：法国模式主要在南越，苏联模式集中在北越。美国统治南越1954—1975年间，法语、英语和越南语被南越的高等教育机构广泛使用。当时，成立了许多学校，包括4所公立大学、3所人民学校，还有由宗教团体建立的11所私立大学。这些学校不同程度与美国大学确立了良好关系。越南南北越统一后，越南南北两种不同的高等教育系统也趋于同一。早在20世纪80年代，苏联的高等教育模式仍然在越南广泛沿用。[3]

总体而言，在越南抗美战争期间，尤其是在1965年至1975年，越南师范业在教师培训方面取得了积极的成绩，为教育、抗战等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1）越南党和政府已及时制定正确的教育发展政策，将师范视为“中心环节”，把老师视为“灵魂的工程师”；

（2）越南师范学校，主要是教师干部的努力决定教育培训工作取得胜利的关键要素。“二好”活动，抗美救国的先进学校等竞赛运动在各师范学校中积极展开。

河内师范大学，虽然经过多次组织变更，仍然是教育部门的重要部分，是全国大规模的培训与研究中心，被公认为优秀先进学校，获得第三等劳动勋章（1961年）和第二等劳动勋章（1962年）。学校被视为越南师范系统的“领头羊”，对越南教育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越北师范大学克服了许多困难，为促进山区经济，文化发展做出了贡献。从1966年到1975年，该校已培训2000名教师，其中有许多少数民族（1967— 1970年第一批毕业生共有321名，其中99名是少数民族）。1966—1976年间，越北师范大学培训教师1080名，占全省小学教师总数的70%。

越南师范教育事业所取得的成就都离不开人民群众的支持，这也是决定学校生存和发展的主要因素，同时对教师的培养产生巨大影响。

（3）师范事业及师范学校21年的建设和发展留下了许多宝贵经验：领导的指导结合教师干部队伍的自觉，智慧的经验；利用人民的支持和群众革命的经验；稳定思想，确保人民安全，照顾物质生活，为教师干部出色完成教育及科研任务创造必要条件和经验借鉴；保持党部的领导，学校的团结，共青团及工会在不同情况的角色的经验；基础科学和教育科学相结合对发展、巩固该行业在科学界的地位具有重要意义的经验。

三 越南师范教育存在的问题及发展方向

（一）越南师范教育存在问题的分析

随着学术研究和时代的发展，特别是面向新世纪对新一代人才的要求，目前推行的越南师范教育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其弊端日益突出。

现阶段师范课程老化问题十分突出。看得出来，这些教学内容本身在当时都与越南的前途和命运息息相关，都直接服务于越南共产党所领导的急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因而在当时具有极大的吸引力，鼓舞一代进步青年看清了历史的前途，使他们积极投身革命。因此，在这一时期所建立起来的课程体系和教学内容也就自然而然地处于领导地位，并被继承了下来。然而长期以来，由于社会历史条件的限制，越南高校对教育发展并未辨证地看待这一教学模式，只看到了它所具有的历史合理性，而没有看到它从一开始就具有的暂时性。这些问题与越南今天的社会现实，或毫不相干，或距离太大，而真正为人们所关注的许多问题又不在其教学内容之中，以至于越南的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越来越远离新的时代、新的现实，使人们对它产生了越来越大的隔膜感，甚至厌弃感。

目前师范学科体系大都由政治、经济和文化三大部分组成，其中没有社会史的地位。这样的学科体系结构是不完善的。在这样的体系中，由于缺乏社会史的内容，使一些师范专业变得单调、干瘪、不形象、不生动，学生不愿听，学习效果自然不理想。

传统的师范专业教学方法归纳起来就是“三多三少”，即讲授内容多，学生进行思维少；讲授时间多，学生自学少；教师单一讲授多，学生参与机会少。从表面上看，这种教学方法发挥了教师的主导性，内容充实，时间投入量大，但教学效果不佳。因为它侧重于用灌输的方式向学生传授知识，无视学生学习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容易造成学生的思维滞塞。加上有些教师只注意传授书本知识，而忽视让学生学会综合、分析和评价问题的方法。因此，学生不能透过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把握其源流与实质。它既不符合学生的认知规律，也不利于学生创造能力的培养。此外，对于学生的技能诸如表达能力、写作能力、书写能力、计算机操作能力等训练也未予重视，导致毕业生适应工作的能力较差。

（二）越南师范教育的发展方向

越南师范高校实现办学自主权是越南教育在融入国际化发展背景下的必然要求。越南教育部和有关部门要集中制定高等教育的发展战略，并对相关政策进行系统化，以便为高校能够顺利、快捷、有效地实施自主权，承担社会责任，为其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

为了提高师范教育质量，服务于社会，诸多越南专家学者认为要重视教师队伍建设，改变教师培养方法，提高教师个人的知识水平和教学能力，以此提高毕业生的质量和培养标准。

随着越南的经济发展，对于高素质人才的需求变得越来越急迫，如何开发利用好人力资源为经济发展服务成为当务之急。建设一支高水平的教师队伍更是师范大学的重中之重。只有拥有一支优秀的教师队伍才能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学生，从而壮大师范教育的有生力量。因此，越南师范院校应不断提升教师队伍的知识水平和能力。师专应有计划地把自己学校的教师在几年之内培训一次，提高专业水平；或是利用假期，鼓励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办讲学班，举行专题报告，大家写论文互相交流经验，也是提高教师队伍的素质的好办法。

提高师资力量的同时，还应该注意到要注重教师队伍结构的合理化，实现老中青教师的合理配置。要形成“老带青，青帮青”相结合的教学和科学研究的集体，从而实现教师队伍可以不断实现自我补充、更新的稳定结构。

对师范院校实行放权，同时设立专门的问责机制以便进行管理。师范院校同社会联系紧密，对社会的影响力大，给予高校更多的自主权可以让高校更加自由地选择发展自己的学科方向，从而形成自身的特色学科，优势学科，更好地规划自身的发展。同时，要设立相应的问责机制来防止高校利用职权滥用经费，防止资源的浪费，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当前越南有一部分从“村校”和大专院校升上来的大学，它们缺乏自主权。越南教育部也承认当前的高等教育存在管理方式老化，不能适应高等院校培养高素质人才的客观要求，所制定的政策也没法激发教师，学生的创新热情。 要使越南师范院校根本好转并由此促进学科的发展，笔者认为目前普通师范院校应在现在采取的教师自身素质的提高、增加学科的含金量、对教材质量的不断提高、增强学生主体性学习和重视高素质的教学水平等基础上，还须在教学中把重点放在对学生素质的培养上。这就需要做到以下两大方面：第一，课程的合理设置与建设。师范院校的教学不但要承担对高层次学习和科研人才的培养，更主要的是提高大部分对社会经济发展做贡献的能力。因而学生就业和服务于社会的需要无疑成为当下教育的立足点和出发点，这就需要对本科教学的课程进行更切合实际的设置和建设；第二，教学思维与方法要重在对学生知识和能力两方面的培养上。这样的发展方向使师范院校在教学中对问题的研究会更加深入，真正做到教学相长，因而在整体上带动师范类学科建设的新发展。

近些年来，越南师范院校的发展一直处于困境之中，其根本原因主要在于师范专业学生就业问题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而这既与当今社会发展特点和趋势有很大关系，又与学生本身的素质密切相关。因此，为适应当今社会对人文精神和人文学科知识的需要，师范院校必须从课程的合理设置与建设，教学思维与方法重在对学生知识和能力这两方面来改变，以此来增加师范学生的就业机会，从而促进师范教育的不断发展。

结论

21世纪初，越南政府认识到民族要复兴，师范院校作为国家培养教师人才的重要基地，承担着无比重要的历史使命。越南师范教育经过30多年的变革与发展，主要在于越南革新开放政策促使社会经济转型和整个教育系统的持续革新。越南师范教育与市场经济体制相一致的新格局趋于完善，不断推动越南社会经济的高速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注释：

①.越南政府：《成立师范专业法》，越南：越南第一国家档案馆，1946年10月8日。

②.越南河内市党委历史研究委员会：《1945年-1954年党的文件》，河内：河内市党委历史研究委员会，1979年，第一卷第2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