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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盛夏(下)

2019-12-31刘璇

课堂内外·创新作文高中版 2019年12期
关键词:晚会社团

刘璇

在翻完陆钊鸿寄来的绘画簿后,鹿欢发现,里面的画和自己梦境里的那部分画面正好互补,拼凑在一起,就是高中三年来她和陆钊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重现。

像初见时愉快地聊天,像并肩撑伞走在雨中,像互道“新年快乐”,像在台上共同主持读书交流晚会……

原来她和陆钊鸿早在梦里就有了要在一起的约定。

神仙组合

新一届高二的学生一如既往地难管,因为他们不用像高一的学生那样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处处谨慎,也不用像高三的学生那样除了学习就顾不上其他,所以四处撒欢无所顾忌。于是每到高二学年末,学校就催着各社团换届招新,以确保高二的学生上高三后能全心投入到学习当中去。所以多年来就形成了这么一个传统:凡是有头有脸的社团在换届前皆借着社团活动拉人。各大社团暗中较劲,为招到高素质社员争得那叫一个“头破血流”。

繁花读书会是沧海一中最早成立的社团之一,也是学校重点发展的对象。社团因此不断壮大,每年换届前举办的社团活动声势浩大,已成为学校的年度文化盛会和对外宣传的名片。

鹿欢是因为繁花读书会的名字里有一个“繁”字,而在高一的时候向社团的理事会投去申请材料的,结果抱着“试一试,去多交几个朋友多读几本书”的心态去面试的她如今已经混成了社团的秘书长。

这一届繁花读书会的理事会最终决定,将换届前的那一场一年当中最隆重的社团活动,安排在高二下学期开学后不久举行,并定下了“每班事先提交一篇优秀读后感,作品通过审核的作者于活动当晚登台朗读,评委现场打分,中间穿插才艺表演,活动结束前颁发证书及奖品”的活动主线。流程既定,只需社员各司其职开工张罗了。

于是寒假结束后鹿欢就开始为了社团的事情东奔西走,书写邀请函、争取才人到场献艺、最终确定演出名单皆由她一人承包,这些她都没有推辞和怨言,但当会长找过来让她主持晚会的时候,她立马给出了一百个像“没有半分经验”“气场不行镇不住”“临场无法自持说话发抖”这样的理由拒绝了。

“该准备的都已经就位,就缺一个女主持了。气场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已动用所有人脉把篮球社的王牌拉过来了,你只要……”会长苦口婆心地劝道。

鹿欢在听到“篮球社的王牌”时头皮一炸:“你居然找外人来当男主持?”

“就因为男主持是别的社团的,所以女主持一定要是咱们自己人啊!”

“你先等等,那个男主持不会是陆钊鸿吧?”

会长豁出去一般全部“招供”:“这么跟你说吧,陆钊鸿答应做主持的条件就是搭档必须是你。但我保证,我是早就想好让你当女主持的,答应他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怎么样,为了社团的发展你就赏我个脸吧……”

事到如今,鹿欢知道自己已经推脱不掉了,她咬牙切齿地想,自己居然被暗算了!陆钊鸿这瞒天过海的工作做得可以呀!

……

沧海一中2017年度的读书交流晚会可谓盛况空前。大礼堂里坐满了应邀而来的嘉宾、各班的参赛选手、报名前来观看的学生以及繁花读书会的全体社员。

鹿欢和陆钊鸿登场的时候,原本像上了发条叫个不停的玩具鸭子似的人群仿佛一下被按了静止键。

大家都被眼前的这对“神仙组合”惊艳到了。

陆钊鸿自不必说,他高一时就已凭借超高的颜值名动整个学校。但鹿欢不同,一直以来在学校里她都是默默无闻的,平日里也只是用黑色头绳随便把头发一扎,从不抹护肤品不涂唇膏不重打扮。而此时的她一身米黄色曳地晚礼服,不再束着的黑发被梳理得平顺整齐,脸上着了淡雅而精致的妆容,女人味十足,走上舞台的那刻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已经在台下练习了无数次标准微笑的鹿欢,上台后丝毫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无法自持说话发抖”,而是充分展现了一个活泼、阳光的女主持应该具有的风采。她和陆钊鸿默契的配合把晚会一次次推向高潮,以至于晚会结束后有不少学生跑到后台找他俩合影留念。

……

在繁花读书会换届后,同学们仍然对那场晚会盛赞不断,鹿欢也因此成了学校里的红人。她自己倒不怎么在意,卸下社团的重任后便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只是有一点让她本该平静如水的生活起了不小的波澜——一句“高二十六班那个叫鹿欢的女生和陆钊鸿的关系非同一般”传遍了陆钊鸿的粉丝后援团,大有轰动全校的趋势。这让当事人之一的鹿欢头痛不已。

其实在高一时鹿欢和陆钊鸿便来往密切,但两人的互动大多发生在教室里,班上的同学早已习惯了,也从不往外传些风言风语。但高二分班后,像陆钊鸿这样常常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地从一楼到四楼来找鹿欢的举动毕竟过于张扬,再加上那场晚会的“推波助澜”,流言蜚语自然是越传越广。

更让鹿欢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流言蜚语还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于是某天晚自习结束后,在其他走读生都已离校的情况下,仍在校园里聊得热火朝天的鹿欢和陆钊鸿便被鹿欢他们班的班主任抓了个现行。

鹿欢他们班的班主任在高一时就教着十六班的政治,他对这一对总是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学生印象颇为深刻,接手高二十六班后便对鹿欢给予了重点关注。

“可让我给逮住啦,鹿欢,你们两个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在学校里干什么?”

见鹿欢低头不说话,他又转头打量着陆钊鸿问:“你小子分到二班去了是吧?”

陆钊鸿不着痕迹地瞟了耷拉着脑袋的鹿欢一眼,点头称是。

“分到二班去了还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全把时间浪费在打情骂俏儿女情长上!”

陆钊鸿一时语塞。

“老师,我们这是……”

鹿欢刚想解释一下,立即就被班主任打断了:“你们肯定要说你们是清白的,我知道……陆钊鸿,你小子干什么?跟我動手动脚呢?”

“老师,咱们借一步说话。”陆钊鸿一边说着一边凭借着身高优势揽住老师的肩头,轻轻松松地把他架到了一边。

陆钊鸿和老师的谈话大约持续了三分钟,可这短短的三分钟在鹿欢看来简直比三个世纪还要漫长。看到陆钊鸿朝自己走来,她赶紧向前迎了一步。

“没事吧?我们是不是……”鹿欢顿了顿,“以后都不能来往了?”这后面半句话她没能问出来。

“不要紧,都解决了。”陆钊鸿笑着对她说。

此时陆钊鸿的笑容让鹿欢感到无比心安。她偷偷瞄了班主任一眼。班主任撇撇嘴,丢下一句“你们以后注意分寸”,便转身离去了。

此后,班主任果然再也没有跟鹿欢提起过这件事,甚至当有男女学生因关系过于亲密被抓却不服气地进行狡辩时,他还会拿陆钊鸿和鹿欢出来举例,说什么“你们要是能像人家那样一个班里第一,一个班里前五,我保证不多管你们一下”。

每當这样的话传到鹿欢的耳朵里,她总会在心里哀叹:班主任怎么老是给人一种没事都能叫他说成有事的感觉……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钊鸿说“不要紧”,那就真的不要紧了。

最近一次听陆钊鸿说“不要紧”,是在数学老师留下一道变态数学题致使全班一筹莫展之后。正在全班绝望之际,有人一拍脑瓜子让鹿欢出手。

“啊,我不是也不会吗?”鹿欢有些疑惑地问道。

“哎呀,是让你去找陆钊鸿!陆钊鸿!”

对呀,居然把这家伙给忘记了!鹿欢当即拿着题目火速冲到一楼。

“这道题太难了,怎么办?”说明自己的来意后,鹿欢有些忐忑地问陆钊鸿。

“不要紧。”

陆钊鸿拿过题目,细致地读题,思索片刻后便有了解题思路,随即提笔飞速作答。

鹿欢看着陆钊鸿写答题思路和要点时自信而认真的样子,心底那根弦再一次被触动了。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陆钊鸿的眼睫微垂,还弯着小小的弧度。

“真是干净得透明啊。”鹿欢心想。

陆钊鸿,你不知道吧?每次听你说“不要紧”,我便会觉得再大的事也不算什么了。跟你在一起总是很安心。

这样的感觉,在不是同桌的日子里愈发明显。

我要和你在一起

在又一个盛夏时节如期而至之时,被人描绘成压力重重、枯燥压抑、漫长黑暗的高三,终于来临了。

不再有社团活动,不再有课间十分钟,睡眠更是少得无法再少……

如此一来,哪怕心态再好的人也倍感压力。

上了高三之后,鹿欢和陆钊鸿在放学路上已不再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了,话题基本上都集中在高考之上。

“我记得你以前对金融和数学最感兴趣吧?”鹿欢边走边踢着一块小石头。

“更偏向数学。你考虑学什么专业?”陆钊鸿的目光追逐着那块石头。

“我?还没想好呢。唉,还是先看看能考上什么样的学校再说吧。”

“我记得你心仪的大学一学期一换……”

“咱能不提陈年旧事吗?谁像你,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冲着A大去的,对吧?”

鹿欢小跑两步追上去又给那块石头补上了一脚,看来这个简单而幼稚的游戏极大地引发了她的兴趣。

“如果大学分隔两地,想再见面的话会很难的。”站在鹿欢身后的陆钊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鹿欢头也不回道。

“你想这样?”

“什么?”鹿欢停下所有的动作,转过身面对着陆钊鸿,直觉告诉她此时不能再嬉皮笑脸了。

陆钊鸿用异常严肃的口吻说道:“上大学后分隔两地,不能天天见面,鹿欢,我不想要那样的未来。我已经习惯了像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根本不介意身边没有我,那么我自然不会死缠着你。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你想和我分开吗?”

鹿欢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陆钊鸿鲜少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突然将藏在心底许久的心事和盘托出,迫不及待地想要对方给出一个答案。

“你想和我分开吗?”陆钊鸿又问了一遍。

鹿欢一时头昏脑涨不明状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我……”

“别吞吞吐吐的。选择权在你身上,上同一所大学或者大学后没有联系,二选一。”陆钊鸿的瞳孔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深邃,他直直地盯着鹿欢的双眼,等待着她的回答。

“别人要是听见你这样说,还以为你是在逼婚……”鹿欢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抖动得不那么厉害,可在鼓起勇气对上陆钊鸿的眼眸后,她的语气里又多了一份决绝,“我要和你在一起。”

当晚,鹿欢梦里的陆钊鸿依旧让人心动。

不同的是,梦境里的一部分开始有了色彩。

鹿欢在陆钊鸿的头顶上方看到了天、云、太阳,又从他站立不动时仍撩起的衣角和飞扬的头发中看到了风。

陆钊鸿站在远处,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嘴里说着:“到我身边来。”

鹿欢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梦境中,但她还是“厚颜无耻”地把陆钊鸿在梦中说的那句话当成是对自己说的,第二天就在一张便利贴上写下“一定会的”四个字作为回应,并用透明胶带贴在了课桌上。

从那天起,鹿欢便开始不要命地学习。她的成绩本来在普通班里算是拔尖的,所以向来没什么危机感。但现在不一样了,A大是全国最顶尖的学府,纵使是在沧海一中这样的省重点高中里,想要考上,至少也要理科班年级前五、文科班年级前三才有绝对的把握。她知道目前自己的水平要和陆钊鸿一起考上A大无异于痴人说梦,她必须全力以赴。

然而开春时进行的那场重要性已不需任何人强调的一模考试,鹿欢却发挥失常了。她抱着必胜的信心去参加考试,结果却灰头土脸地受到了重创。

付出却不再有回报,不进反退却又找不到原因,难道这就是高三?

绝望来得太突然,让鹿欢猝不及防。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鹿欢,看着在市里排第97名的成绩单,一定会笑着说“上个好点的大学没问题啦”;而现在的鹿欢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坐在床沿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吃不喝地过了一整个白天,甚至连父母在房门外焦急的呼唤,她似乎也听不见了。

她想,自己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梦到陆钊鸿了,因为她根本就睡不着。

陆钊鸿像是要弥补什么似的,梦中无法相见,那就扫开现实中的一切阻碍。

“鹿欢在哪?”他直接来到了鹿欢家里。

“小陆呀,快帮我们劝劝欢欢……锁了自己一天了,说什么也不应……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呀……”

“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她。”

……

也不知道陆钊鸿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怎么进来的。

看到陸钊鸿的时候,原本木偶一样的鹿欢立刻就哭了:“陆钊鸿,对不起,我好像不能跟你考一个学校了。”

陆钊鸿突然感到一阵难过,他走到鹿欢面前,深吸几口气,抱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

难过不是因为想到日后不能在一起,而是心疼现在的你。道歉只是因为是我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所以真的对不起。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你干吗要跟我道歉……陆钊鸿,我好难过……你太优秀了,我追不上你了……”

说完这句话,鹿欢抱着陆钊鸿放声大哭。陆钊鸿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最终鹿欢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紧紧地抱着陆钊鸿,一言不发地感受着他炽热的呼吸。

鹿欢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多愁善感不是她的性格。

“但是今天就允许我任性一次吧。”她这样想着,泪水又湿了眼眶。

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因为我已经确信无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跟我在一起。

我们在梦里有个约定

虽然鹿欢十分确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陆钊鸿都会跟她在一起,但在高考结束后,她却和陆钊鸿断了联系。

出考场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如今过去快20天了也没个消息,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一样。

对,就连今天早上给他发的“我梦见你了”,他至今也没有回。

虽然前两天在接到A大招生办的老师打来的电话之后,梦想成真的巨大喜悦让鹿欢欣喜若狂。但如今她心中的喜悦已淡了不少,毕竟她是为了和陆钊鸿在一起才下定决心考A大的,可陆钊鸿却……

“欢欢,你的快递。”父亲的声音打断了鹿欢的思绪。

鹿欢接过快递一看,竟是从英国寄来的,再一看寄件人,居然是陆钊鸿。

鹿欢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递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金黄色的纸盒。在小心翼翼地解开盒子上打了蝴蝶结的精致丝带后,她揭开盒盖,发现里面躺着一本有着透明封皮的绘画簿。

鹿欢把绘画簿拿出来后,又发现绘画簿下还放着一个正面朝下的浅蓝色的信封。她放下绘画簿,好奇地把信封拿起来,翻过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工整的楷体字:鹿欢亲启。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鹿欢轻轻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仔细读了起来。

鹿欢:

见字如面。

从高考结束到现在已好久不见了,我首先要跟你道个歉。高考结束后我便匆匆离开了学校,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英国,由于是父母临时的决定,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而这次高考我感觉自己发挥得并不好,很有可能考不上A大了,怕你知道后会失望,所以到英国后也一直不敢和你联系,真的非常抱歉。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给你写这封信,主要是为了把一件埋藏在心底很久的事告诉你:高中三年,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不是刷题,不是练习投三分球,而是梦见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晚上,这个断断续续长达三年的梦就开始了。我本以为梦见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已足够离奇,但没想到梦里的一切才是真正的离奇——在我做的所有和你有关的梦里的,一切都是透明的,除了你。而且在我的梦里你总是笑得很开心,那种开心不像是独处时一个人的开心,应该是有什么人在你身边,只是我看不见。

在英国的这段日子里我基本上无事可做,因此去找了一个美术老师学速成素描,然后把我凡是能记住的梦里的你的样子全部画了下来。因为一直觉得你干净得透明,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找到了这本封皮透明的绘画簿。希望你能喜欢。

另外,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了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A大。如果我没能考上A大,请你再给我一年时间,在A大等我,我说过,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待我写完这封信,会把信和绘画簿一起给你寄过去,不出意外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要启程回国了。在毕业典礼上我们就应该能见面了。

祝好!

陆钊鸿

2018.6.22

在翻完陆钊鸿寄来的绘画簿后,鹿欢发现,里面的画和自己梦境里的那部分画面正好互补,拼凑在一起,就是高中三年来她和陆钊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重现。

像初见时愉快地聊天,像并肩撑伞走在雨中,像互道“新年快乐”,像在台上共同主持读书交流晚会……

原来她和陆钊鸿早在梦里就有了要在一起的约定。

当天晚上,鹿欢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她轻轻闭上眼,想:“我又要梦见你了。”

梦境中,原本隐形褪色的一切不仅全部有了形状,还被精心涂上了鲜艳的颜色。

鹿欢看见陆钊鸿身处一片灿烂的花海,眸色明亮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眼睫上沾染着金色的阳光。一笑生花,明媚如夏。

透明的恋人

几天后,在去学校大礼堂参加毕业典礼的路上,鹿欢遇见了陆钊鸿。按说别后重逢的两人见面应该不会这么尴尬才对,但鹿欢和陆钊鸿总是不按套路来。

重逢像初见时一样尴尬:鹿欢:“嗨……”

陆钊鸿:“嗨……”

见陆钊鸿和自己一样手中拿着发言稿,鹿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按照沧海一中的传统,只有考上A大和S大的学生才有资格在毕业典礼上发言,而陆钊鸿肯定是不会报考S大的。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也是要作为考上A大的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吗?”

“是的,”陆钊鸿直视着鹿欢的双眸中盛满无限的柔情,“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嗯。”鹿欢羞涩地低下头,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西瓜的瓤一样了。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并肩朝大礼堂走去。

快到大礼堂门口时,鹿欢拉住陆钊鸿,有些突兀地冒出一句:“昨晚我又梦见你了。”

“我也是。”陆钊鸿淡淡地答道。

原来一直都是你,未经允许在我的梦里待了这么些年。作为补偿,余生还请一直这样。

抗议无效,我亲爱的、透明的恋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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