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倩宇，王秦俊，李 鹏

(山西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西 晋中 030801)

“道德银行”最早出现在2001年的湖南省长沙市岳麓区望月湖社区。随后在吉林长春，辽宁抚顺，浙江余姚、乐清许多城市，山东莱阳，辽宁沈阳，江西宜春，江苏盐城等地的小学、中学、大学开展了“道德银行”建设活动。道德银行是将公民的良好道德行为兑换成一定的道德币(积分)，存入“道德银行”，采用了功利化回报机制，让“有德者有得”“道德银行”或“爱心超市”为道德储户兑换志愿劳动、生活用品等的道德实践。山西省蒲县县委县政府把“道德银行”的机制创新性地引入到脱贫攻坚活动和乡村振兴的工作中，建立从乡到村的“道德银行”运行体系，给予符合政府鼓励的村民行为一定的积分作为奖励，同时开展十星农户评比发放积分，这些积分在“道德银行”免费兑换生活用品以及获得相应的荣誉证书。

蒲县“道德银行”是仿照银行的形式，根据农民在脱贫攻坚活动中表现出符合当地政府鼓励的行为，给予一定的积分作为奖励，这些积分可以在“道德银行”免费兑换生活用品以及获得相应的荣誉。其行为为政府行为，其资金为财政支持。

一、蒲县“道德银行”的实践

党的十九大报告在加强思想道德建设方面提出，深入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工程，推进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建设，激励人们向上向善、孝老爱亲、忠于祖国、忠于人民[1]。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深化群众性精神文明创建活动。《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提出，把打好精准脱贫攻坚战作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优先任务，推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结合相互促进。与此同时，要加强培育文明乡风、良好家风、淳朴民风，推动乡村文化振兴[2]。蒲县县委县政府2018年7月以弘扬乡风文明、提升精神面貌、助力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为目标，在山中乡试行了“道德银行”，建立“同心圆梦超市”，2018年9月14日在全县推广。

第一，在组织建设上，县、乡镇和村级领导干部各司其职。蒲县县政府组织脱贫攻坚工作领导小组，监督各乡镇、各村“道德银行”的运行情况。乡镇也成立“道德银行”工作组，由乡党政班子成员及党建办负责统筹协调各行政村的道德积分管理和乡级“星级农户”评选工作。村级层面，在自然村，设立一个道德积分管理执行小组，由该自然村村民小组长、党员代表、贫困户代表、村民代表组成，负责收集评价农户家庭的积分信息，并填写一户一档评分明细记录表；在行政村，设有一个道德积分管理办公室，由该村“两委”班子成员、驻村工作队、第一书记组成道德银行积分评议小组，综合党员干部积分制管理得分、贫困户工作队评分、道德评议、遵守村规民约等情况，根据农户现实表现进行评定打分。山中乡作为蒲县“道德银行”的示范乡，全乡七个行政村，无论村级人口数量多少，贫困程度大小，都设立有“道德银行”和“同心圆梦超市”，均在各村村级组织活动场所选出一间办公室作为“道德银行·同心圆梦超市”办公地。对农户进行量化考评和积分发放的工作主要由第一书记、驻村工作队和帮扶责任人来完成。

第二，在制度建设上，初步形成了一套制度体系。现阶段，山中乡“道德银行”建设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已经形成了《山中乡关于建立“道德银行”评选“十星农户”的实施方案》《山中乡“十星农户”积分评定标准》《山中乡“十星农户”评分细则》《山中乡“道德银行”积分管理办法》以及《山中乡“道德银行”运行流程》等一系列制度体系，将农民的所有向上向善活动进行量化，运用积分的形式存入“道德银行”。

山中乡各村每月根据村民在户容整洁、孝老爱亲、热心公益、增收致富、政策明白等方面的表现，由专门发放积分的人员进村入户，对家庭进行考评，给符合条件的村民发放相应的积分。为了更好地激发农民的内生动力，“道德银行”设立了十个“星级农户”荣誉称号，分别是：思想进步之星、学用技能之星、增收致富之星、户容整洁之星、孝老爱亲之星、热心公益之星、政策明白之星、团结互助之星、文体活跃之星、扶助感恩之星。获得“星级农户”后还可以额外奖励50积分，获全“十星农户”和乡级“星级农户”的额外奖励积分。

在物质奖励上，山中乡“道德银行”是将县级拨付给乡村的资金、集体经济收入和社会捐助资金统筹十万元，作为“道德银行”的资本金，按照各村居民人口数合理分配资金，在所辖7个行政村内均设立“道德银行”办公室和“同心圆梦超市”。村民获得的积分可按照一定比例兑换为“同心圆梦超市”货币，一积分相当于人民币一元。每月25日固定作为“同心圆梦超市”开放日，各户根据兑换的货币总额在“同心圆梦超市”选购等价值的商品。商品主要以日常生活用品为主，如油盐酱醋、卫生纸、洗洁剂、脸盆等，由乡镇统一采购配送。

第三，在运行情况上，山中乡模式得以推广，取得实质性效果。2018年9月13日，蒲县脱贫攻坚领导小组办公室下发了关于在全县推广建立“道德银行”激发内生动力的通知。要求夯实基层党组织在脱贫攻坚中的主体责任，以山中乡作为参照，结合本乡镇、本村的实际开展工作。并要求在10月底前，由县脱贫攻坚督查组对全县“道德银行”建立运行情况进行监督评比。乡镇对辖区内各村传达“道德银行”建设的通知，统一规划，为各村建立“道德银行”和“同心圆梦超市”。村级层面由第一书记、驻村工作队、帮扶责任人为本村“道德银行”运行的主要负责人，尤其是在积分发放、星级农户评选活动中发挥重要作用。“道德银行”的具体运行状况，在调研中收集到有效数据，截至目前，山中乡共评选出村级“十星农户”56名，乡级“十星农户”10名，发放道德积分10余万分。

自山中乡实行“道德银行”以来，整个乡镇在环境卫生、邻里关系、敬老爱幼等方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一些贫困户，积极主动地加入到脱贫攻坚的活动中，努力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个人的财富。小积分积出了群众的大美德，向上向善的良好乡风民风释放出了强大的正能量，进一步密切了党群干群关系，助推“三基建设”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道德银行”实施后，农民的思想意识明显提高，这是一个由“精神贫困”向“精神富裕”的支点，能够引导、督促村民们积极向上向善。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也拉近了干群关系，提升了群众满意度。用一张道德积分卡做媒介，紧紧地把干部和百姓连在一起，强化了基层组织的号召力、凝聚力、战斗力。

大多数村民们反映实行“道德银行”是充满正能量的，是一个推动农民群众积极向上向善的好模式。落神村村民赵XX说：“这个积分兑换特别好，能带动起人们干点正事，还能获得物品，村里风气也变好了”。白家庄村村民王XX获得了“热心公益之星”，走访时他激动地说道：“活这么大，还没有获得过奖状，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荣誉证书。我虽然是贫困户，国家给我的帮扶很多，但是这个积分和荣誉是我靠自己的劳动和热情换来的，接下来我还会继续在其他方面努力做好，获得更多荣誉”。

山中村村民刘XX这样诠释了当地“道德银行”，他说道：“道德银行是一个荣誉超市，是一个内生动力的平台，同时也是一个互相学习、互相促进的机会，可以改造一个人的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是促进生活和谐的社会新篇章。”他还为“道德银行”编撰顺口溜：“道德银行为人民，不用花钱换商品，鸯歌艳舞喜乐人，道德银行聚宝盆，人人都把银行夸，又致富来又发家，银行换来新天地，农民唱出幸福曲，道德银行是法宝，振兴乡村离不了”。这说明“道德银行”通过“存美德、取实惠”这一方法，激发了广大农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内生动力，以点带面，在全乡形成一种良好风气，是推动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有力抓手。

二、对蒲县“道德银行”的思考

(一)蒲县“道德银行”实施过程中存在亟待解决的问题

蒲县把“道德银行”的概念赋予了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新任务，是蒲县县委、县政府的一大创举，但在发展和推广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新问题。文明与道德，不是写在纸上空洞的名词，它需要每位公民发自内心的认同和亲身实践[3]。结合此次在山中乡了解的关于“道德银行”的情况，对其在建设方面有了以下几点思考。

1.道德银行”亟需一套成熟的运行机制

(1)政府部门应该继续加大宣传推广力度

乡村振兴是国家在发力，那如何能让老百姓发力？走访过程中发现，很多村民对“道德银行”这个概念并不了解，只知道村里发积分，且积分可以免费兑换商品，却不清楚自己获得积分的具体原因。说明在实行此方案时，村干部缺乏及时地宣讲和解释，没有把政策宣讲到位。而且各个乡镇“空心村”状况日益严重，乡村的常住居民以中老年为主，这是国内目前的一个普遍现象，但这一部分群体更应该引起村干部的高度重视[4]。

随着互联网技术在乡村的普及，乡村管理者与村民之间很容易实现良性互动。所以，“道德银行”建设可以充分利用各种宣传媒介，广播、电视、微信等，要让村里的喇叭响起来，大力宣传其内在意义，让这种精神内化于心。还要充分调动村民参与“道德银行”建设的积极性，鼓励群众参与各类“星级农户”的评选活动，让他们在活动中得到实惠，受到教育。在宣传过程中，领导干部还要善于总结经验，要基于本地农民，发现典型，树立典型，用典型案例来引领示范，提升他们的素质，让“道德银行”继续发光发热。

(2)需要进一步强化制度体系建设

“道德银行”最早出现在2001年，由湖南省长沙市岳麓区望月湖社区，推出全国第一家“道德银行”[5]。从社区到学校再到今天的农村，时代不同，面对的群体不同，对制度体系建设便会提出更高的要求。在山中乡针对“道德银行”的调研中发现，随着新的乡村经济结构的形成，原有的一些乡村治理制度已经不适应乡村的发展。在制度建设上存在缺陷，积分发放环节、职责分配上以及进货等方面都缺乏细节层面的管理办法，星级农户的评选标准也有待完善。不同的村级活动组织都应该有一套适合本村“道德银行”发展的有效机制。

“道德银行”的建设需要一套成熟的制度作保障，如何管理好、运行好是其得以推广的关键。首先，作为山中乡政府，要根据各村的实际情况，制定符合各村发展的长效机制，做到资金发放程序化；其次，各村在积分发放、星级评选、采购货品、领取货品等方面应该做到职责明确，落实到位，公开透明；最后，各村应该成立一个监督小组，对“道德银行”实行的过程进行全方位监督，避免出现不公平的现象。

(3)组织化程度不高，需加强基层干部队伍建设

与村干部、村民进行几次座谈会后发现，山中乡“道德银行”在发放积分、评选星级农户时存在工作量大的问题，责任人需要深入每一户村民家中开展工作。村干部日常工作繁忙，农户多且干部队伍弱，在实施期间，主要由驻村工作队来完成此项工作。村干部无法完全投入到积分发放的工作中，在评议的环节也不愿过多投入，缺少专门的评议小组，农民会对评选结果有意见分歧。说明基层工作没有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领导基层治理、团结动员群众、推动改革发展的坚强战斗堡垒作用[6]。其次，在调研中发现，乡村基层干部基本工资、生活待遇较低，工作开展难度大，无法满足日常的生活需要。

政策制度的支持对“道德银行”的发展固然重要，但人是乡村治理的基础，要发挥人的主体能动作用。针对“道德银行”在积分发放过程出现的一些新情况、新问题，要充分发挥农村两委班子的作用，也要发挥好县乡两级政府的作用。提升基层党组织组织力，各村应该加强基层干部队伍建设，并适当提高基本工资待遇、生活补贴。其次，为了促进“道德银行”的推广，蒲县应该成立一个“道德银行”研究会，吸收省内外农业农村方面的专家和蒲县当地“道德银行”的实践者共同研究探讨，鼓励他们深入农村，发挥价值，将新思想、新理念、新技术融入日常管理中。

(4)“道德银行”应兼顾效率与公平

走访中，根据不同村民反映，积分发放环节存在不公正的现象。村里积分发放的任务主要由本村驻村工作队来完成，工作队在脱贫攻坚任务中有自己的帮扶对象，为了提高满意度，所以在发放积分时会格外照顾一些贫困户。农村是一个熟人社会，这一现象就导致农民手中的积分数出现较大差距，会产生矛盾，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部分农民的积极性。

乡镇干部要深入各村进行调查分析，以问题为导向，以五大发展目标为基础。通过实地考察、入户访谈、召开座谈会等实际行动，全面、准确地了解各村“道德银行”运行现状，并尽可能广泛征集农民的需求和意愿，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其次，作为领导干部，要尊重村民意愿，保护村民权益，引导村民参与。在执行过程中，要做到公平公正，每个人得分有效。领导干部也要纳入星级评选活动中，由村民进行评选，对其工作打分，同样可以获得积分兑换商品。

(5)“道德银行”应该充分发挥“星级农户”联动示范作用

“道德银行”得以示范推广不是依靠行政命令，而是社会成员之间在价值观念上达成共识后的自然结果[7]。走访中发现，在积分发放、荣誉奖牌颁发等环节时，仪式感不强，对评选出来的“星级农户”宣传力度不够，对标看齐氛围不浓，没有很好地达到树立一个、带动一片的效果。这导致在农民心中没有树立起自觉意识，评选出的星级农户也没有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这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建设“道德银行”的初衷。

“道德银行”的建立应该在政策的引导下，内化为乡村社会成员间的自觉行为。在网络时代，空间距离变得不再重要。乡镇、村级干部可以通过自建的网站或者APP等，使村民第一时间了解村务，并能够及时进行讨论、质疑，形成一个双向互动的村务管理反馈机制[8]。“道德银行”可以将新时代媒体“两微一端”(微信、微博、移动客户端)运用到“星级农户”评选公示环节，在各乡镇、村实行“积分在支部通报、积分在支部发放、荣誉在支部颁发”，增强积分发放、荣誉颁发的仪式感，主动接受群众监督。对评选出来的“星级农户”，乡镇统一在其家门口悬挂金属牌，增强村民荣誉感、获得感。每个村还可以建立相应的微信公众号，定期上传好人好事，营造比学赶超的良好氛围，充分发挥“星级农户”示范作用。

其次，“道德银行”的发展还可以充分发挥新乡贤的带动作用。乡贤是传统乡村的灵魂人物，乡村建设需要新乡贤。新乡贤拥有一定的知识、技术及资源积累，受到城市文明的洗礼，拥有先进的理念。所以在农村，领导干部要充分认识到新乡贤对现代乡村治理的积极作用，要大力弘扬乡贤文化，增强村民的认同感和荣誉感，这有助于村民积极主动参与到“道德银行”建设中。

2.“道德银行”需要夯实乡村振兴的道德基础

按照乡村振兴战略“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山中乡“道德银行”的模式如何从脱贫攻坚过渡到乡村振兴是一个关键问题。乡村振兴的终极目标绝不仅仅是乡村经济水平的提升，而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实行“道德银行”的初衷是激发贫困户积极脱贫的内生动力，促进物质、精神双脱贫，贫困户是这一阶段的重点扶持对象。全县实现脱贫后，这个模式如何在乡村振兴中继续发力，如何与乡村振兴的总要求总目标对接上，还需进一步思考。未来的乡村，是生态和谐的乡村，是人人都能回得去的乡村。因此，“道德银行”在资金来源、运行机制、功能定位及队伍建设等方面要符合新时代美丽乡村建设的发展要求。

我国以农立国，乡村是中华民族的发源地与繁衍地，随着经济结构的改变，农业从经济主战场退出，乡村的传统文化精神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9]。山中乡预计在今年4月份实现脱贫，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整个乡将按照乡村振兴战略的总要求发展。根据乡村振兴战略的总要求，政策落实需要老百姓充分发力，而不能单单依靠政府。“道德银行”建设在体制上会发生变化，内容也应随着政策的变化而更加全面，所以其内涵要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总要求对接上。道德只会升华，而不会发生质变。这就需要农民有更高的思想意识，政府也要充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为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优良的民风保证和共同的思想基础。

(二)蒲县“道德银行”的实施应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

蒲县“道德银行”的实施，是新时代背景下在农村实施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必然产物，是提升新农村道德风尚的创新举措，也是乡村治理模式不断发展完善的重要体现，对于提高农民思想意识有一定积极影响。

1.“道德银行”的实施应体现乡村治理工作对农民主体地位的尊重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0]。马克思主义认为,人在社会生活中不是孤立的个体，时刻与社会关系中的其他人存在着联系。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为了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它应该在乡村振兴战略“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下激发出内生动力。以“道德银行”为载体的乡村治理活动，正是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调动每一位村民的积极性，表现出了集体主义精神和服务社会精神。蒲县各村“道德银行”对全体村民开放。在这样一个熟人社会，坚持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充分发挥农民首创精神，让每一位村民都参与进来。不仅满足个人对美好生活向往的需求，还能提升村民自身素质，为“道德银行”发展建言献策。同时，各村领导干部悉心听取百姓呼声，并自觉接受村民监督。

2.“道德银行”的实施应体现乡村建设中物质需要与精神满足的有机结合

传统意义上的道德都是讲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激烈竞争的今天，每个人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还能坚持道德的底线，最终达到物质和精神均满足的境界，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一个观点，“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蒲县是想通过建设“道德银行”激发当地贫困户积极脱贫的内生动力，克服“等靠要”的思想，让贫困户学有榜样、行有示范，实现由被动接受救助到靠自己努力获得所需物品的转变，最终达到物质、精神双脱贫的目的。

3.“道德银行”应坚持内容与形式统一的原则

就“道德银行”这个概念而言，道德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引导人们追求至善的方向；银行是依法成立的经营货币信贷业务的金融机构，是商品货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11]。将道德与银行结合在一起，在农村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中施行“道德银行”，会有争议。一方面，道德是抽象的，应该是发自本心的，道德的行为往往不是为了“私利”，而“道德银行”的设立会让部分人完全为了“私利”而去完成“道德任务”，这样致使道德行为含有水分；另一方面，本身一心向善的人们，可能会因为附加了“利益”，反而觉得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有专家曾指出：“道德建设必须去功利化，保证纯粹性，因为道德是至高的人生信仰和人生境界，是属于社会意识形态范畴的，具有非物质性，因此，防范道德建设的功利化应该是道德建设的首要前提与基础。而‘道德银行’损害的恰恰是道德建设的这一基础与前提”。“道德银行”这种带有变相强迫性质的模式，在发展中必然会有争议。“道德银行”这个概念在农村是一个创新点，人们的道德行为不仅仅是为了金钱，但是将“道德”量化为是一种“银行货币”，使利益成为道德的基础，在学术界有一定的争议。道德不应该有银行，如果有，那银行就应该是心灵。

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中有“存在即合理是客观唯心主义的理论”的论断。“道德银行”既然是现实存在着的，就有其存在着的因素支撑，它是时代的产物。为了更好地体现“道德银行”的本质，坚持内容与形式相统一的原则，是否可以考虑将其换成“乡村振兴超市”或者“全面小康超市”。在农村实行“道德银行”与农村实际情况应该更贴切，也更方便农民理解。要想激发农民内生动力，就要从农民心底接受认可开始。

综上所述，蒲县山中乡“道德银行”是脱贫攻坚工作的有效抓手，是乡村振兴的资源基础与思想基础器。如何充分认识其社会价值，如何做好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特别是运行机制、资金来源、功能定位、队伍建设等方面仍是需要在实践中探索的一个问题。这就需要全民参与，共同为“道德银行”建言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