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赛 安 峰 刘振丽 张 璇 刘 博 张 慧

唾液腺腺样囊性癌（adenoid cystic carcinoma，ACC）是口腔颌面外科常见的一类生长缓慢的恶性肿瘤。但由于肿瘤细胞容易沿着或围绕神经及血管生长，故患者早期容易出现疼痛、面瘫等症状，故ACC 备受临床关注。癌胚抗原相关细胞黏附分子（CEACAMs）是对一组同源性的哺乳动物免疫球蛋白的统称，属于免疫球蛋白基因超家族，研究证实其家族成员在全身多个系统的恶性肿瘤组织中均具有较高的检测价值，对评估肿瘤的生物学活性及肿瘤患者的预后有较高的指导意义[1～3]。本研究通过免疫组织化学法检测CEACAM 5 与PCNA 在唾液腺ACC 中的表达，并分析两者的相关性及其与临床预后的关系，以期为早期评估唾液腺ACC 的恶性程度和判断预后提供相关依据。

资料和方法

1.研究对象：把2005 年6 月～2015 年8 月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病理科常规病理学检查证实的54 例原发性唾液腺ACC 患者的组织标本作为实验组。所有患者术前均未接受放疗、化疗及免疫治疗等其他治疗，且均有完整的临床病理资料及术后随访资料。另取唾液腺多形性腺瘤（salivary gland pleomorphic adenoma，SPA）标本及癌旁正常唾液腺组织各30 例作为对照组。

2.试剂及实验方法：鼠抗人CEACAM 5 单克隆抗体购于PTG 公司，鼠抗人PCNA 单克隆抗体购自R&D 公司，SP 试剂盒及DAB 显色剂均购自福州迈新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将实验组和对照组蜡块分别切成3～4 微米的切片，常规脱蜡至水，0.01MPBS 冲洗5min×3 次，放入枸橼酸溶液中热修复，一抗CEACAM 5 和PCNA 抗体滴度分别为1：500、1：200，以后按SP 试剂盒说明书操作，苏木素复染，常规脱水，中性树脂封片。

3.结果判定：细胞质或细胞膜上出现颗粒状棕黄色为CEACAM 5 阳性细胞、细胞核内出现颗粒状黄色或棕色为PCNA 阳性细胞。以细胞染色程度及染色细胞百分率来对标本做出判定结果评定。染色程度：基本无色为0 分，淡黄色为1 分，棕黄色为2分，棕褐色为3 分；再按阳性细胞百分率评分：阴性为0 分，＜25%为1 分，25%～50%为2 分，＞50%为3 分。染色程度得分与阳性细胞百分率的乘积为免疫组化最后的评分：0～1 分为阴性（-），2～3 分为弱阳性（+），4～6 分为阳性（++），6 分以上为强阳性（+++），将阴性和弱阳性表达定义为阴性组，阳性和强阳性表达定义为阳性组。

4.随访及预后：所有患者的随访时间均以术后第2 天开始统计。失访患者的随访时间以患者最后一次来院复查时间为准。本研究最后观察日期为2019 年6 月。

5.统计学方法：运用SPSS17.0 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用阳性率计数资料表示，采用χ2检验，相关分析采用Spearmen 检验、生存数据采用Kaplan-Meier 分析并绘制生存曲线，应用Log-rank检验差异性，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1.CEACAM 5 与PCNA 在唾液腺ACC 组、SPA组及癌旁正常唾液腺组织中的表达。

在唾液腺ACC 组、SPA 组及癌旁正常唾液腺组中，CEACAM 5 与PCNA 分别呈棕黄色颗粒状表达于细胞的细胞质和细胞核中（图1～6）。唾液腺ACC组、SPA 组及癌旁唾液腺组中CEACAM 5 和PCNA 阳性率分别为62.96%（34/54）、30%（9/30）、23.33%（7/30） 和55.56%（30/54）、33.33%（10/30）、16.67%（5/30），三组相比较，差异均有显著性（P＜0.01），见表1。

表1 CEACAM 5 与PCNA 在唾液腺ACC 组、SPA 组及癌旁正常唾液腺组织中的表达（倒数，%）

2.CEACAM 5 与PCNA 在唾液腺ACC 中的表达及与临床病理特征的关系。

实性型唾液腺ACC 中CEACAM 5 与PCNA 阳性表达率均明显高于腺样/管状型（P＜0.01），TNM分期Ⅲ+Ⅳ期者CEACAM 5、PCNA 阳性表达率均明显高于唾液腺ACC Ⅰ+Ⅱ者（P＜0.01）；有转移者CEACAM 5、PCNA 阳性表达率均明显高于无转移者（P＜0.05）；有神经侵犯者CEACAM 5、PCNA 表达阳性率均明显高于无神经侵犯者（P＜0.01）。CEACAM 5 和PCNA 在唾液腺ACC 组中不同年龄、性别、部位的阳性表达率无显著性差异（P＞0.05，表2）。

表2 不同病理特征的涎腺ACC 中CEACAM 5、PCNA 的表达（例数，%）

图1 CEACAM 5 在ACC 中的表达（SP×200）

图2 PCNA 在ACC 中的表达（SP ×200）

图3 CEACAM 5 在SPA 中的表达（SP ×200）

图4 PCNA 在SPA 中的表达（SP ×200）

图5 CEACAM 5 在正常唾液腺组织中的表达（SP ×200）

图6 PCNA 在正常涎腺组织中的表达（SP ×200）

3.唾液腺ACC 组中CEACAM 5 与PCNA 表达的相关性。

唾液腺ACC 组中CEACAM 5 与PCNA 均阳性表达者28 例，均阴性表达者18 例。CEACAM 5和PCNA 的表达呈正相关（rs＝0.703，P＝0.000）（表3）。

表3 CEACAM 5 与PCNA 在唾液腺ACC 组中表达的相关性

4.唾液腺ACC 组中CEACAM 5 与PCNA 的表达对临床预后的影响。

54 例唾液腺ACC 患者随访时间为22～104 个月，平均随访64 个月，失访7 例，其中因ACC 因素死亡者13 例，死于其他原因者3 例。所有随访患者的病理标本中CEACAM 5、PCNA 表达阳性者术后平均生存时间分别为57.764±1.314 个月、57.950±1.513 个月，中位生存时间分别为59.000±1.919 个月、58.000±1.891 个月；CEACAM 5、PCNA 表达阴性者术后平均生存时间分别为87.316±2.701 个月、84.429±3.151个月，中位生存时间为89.000±0.430 个月、89.000±0.445 个月，CEACAM 5 与PCNA 表达阴性者的生存时间均明显长于阳性者表达（P＝0.000、P＝0.000），（图7、8）。

图7 CEACAM 5 阳性/阴性表达组生存曲线

图8 PCNA 阳性/阴性表达组生存曲线

讨论

CEACAM 5 蛋白是CEACAM 5 基因（又称为CD66e）的表达产物，具有七条特征性的细胞外Ig 链和一个葡萄糖磷脂酰肌醇链，其域结构是N-A1-B1-A2-B2-A3-B3，它在正常组织内主要作为细胞粘附分子通过嗜同种链接和嗜异种链接介导细胞间接触[4]。而在恶性肿瘤中，CEACAM 5 基因是一种重要癌基因。研究发现，CEACAM 5 是肿瘤细胞分化和增殖的重要调节分子，其表达水平的增高破坏了细胞极性和正常组织结构，阻碍细胞的分化成熟，并且通过其抗失巢凋亡的功能影响恶性肿瘤的分化和侵袭潜能[5～8]。另有研究发现[9]，CEACAM 5在肿瘤细胞内表达的部位不同所代表的意义也不尽相同，细胞膜阳性表达可能是癌前病变的标志，而细胞质阳性表达则对肿瘤的侵袭和转移有指向作用。茹国庆等人[10]研究发现CEACAM 5 在胃癌中的表达水平与患者的生存时间呈负相关。既往对CEACAM 5 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胃肠、乳腺、肺等上皮性肿瘤，而CEACAM 5 是否对唾液腺ACC 的诊断与预后评估发挥作用，国内少有报道。本研究结果显示唾液腺ACC 中CEACAM 5 的表达明显高于对照组，这可能是和肿瘤的恶性程度高、浸润性和转移潜能强有关。此外，研究结果还显示CEACAM 5阴性表达患者的生存时间明显长于阳性表达患者。这说明CEACAM 5 在唾液腺ACC 中的表达水平可能对评估肿瘤的恶性程度及预后有一定指导意义。

恶性肿瘤的增殖活性越强其恶性程度往往越高。因此，临床上将评估肿瘤细胞的增殖活性作为肿瘤组织学分级的重要依据。PCNA 是一种仅存在于增殖期细胞内的多肽，PCNA 的表达水平可以反映细胞增殖能力和所处的细胞周期。目前，经常通过联合检测目标因子与PCNA 在肿瘤组织中的表达水平及两者之间的相关性来评价目标因子对肿瘤增殖的影响[11～14]。本研究结果证实在唾液腺ACC 中PCNA 的表达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且表达水平与ACC 的恶性程度、浸润性、转移潜能呈正比，且PCNA 阳性表达患者的生存时间明显短于阴性患者。说明PCNA 阳性表达患者预后较差，这和PCNA对其他系统恶性肿瘤患者预后的影响一致[15～17]。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唾液腺ACC 中CEACAM 5 与PCNA 的表达呈正相关，这说明CEACAM 5 对肿瘤的增殖起到调控作用，这种调控的机制可能是CEACAM 5 作为上游或下游因子参与到了PCNA调控增殖的通路当中。

综上所述，唾液腺ACC 中CEACAM 5、PCNA高表达可能预示着肿瘤恶性程度高、侵袭性强、转移率高、预后差。但CEACAM 5 与PCNA 在唾液腺ACC 中调控增殖的具体机制及方式，有待进一步研究，从而为唾液腺ACC 的精确诊断、分子靶向治疗和预后评估提供科学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