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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菉竹山房》中二姑姑的“偷窥”行为

2019-11-16苏向玲

戏剧之家 2019年28期

苏向玲

【摘 要】《菉竹山房》是吴组湘先生创作的一个关于女性爱情的悲剧故事,小说中主人公的二姑姑因受时代和传统礼教的影响,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情感的缺失致使二姑姑做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偷窥”行为,而二姑姑行为是值得我们去重新探所和思考的。

【关键词】封建礼制;情感寄托;欲望宣泄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8-0228-02

二姑姑是出现在作家吴组湘《菉竹山房》中的主人公。在引入二姑姑这一形象时,作者并没有平铺直叙,而是通过“我”的视角逐层展现二姑姑的人物形象。

小说中的二姑姑本是人人夸的大家闺秀,在花样年华里和自家学塾里年轻聪明的意气书生互生爱慕,在被人发现有越矩行为后遭受鄙视。很多年后,少年在应考路途不测身亡,二姑姑听闻自杀,被救活后与少年举办“冥婚”,从此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开始了一辈子凄清惨淡的守寡生活。当“我”和妻子去探望二姑姑时,发生了二姑姑的“偷窥”事件。二姑姑的行为表现是值得我们去认真思考的。

一、现实造就了悲剧

钱理群认为小说写的是一个“为礼教殉葬”的故事[1]。小说中的二姑姑是当时封建社会的受害者,当二姑姑和书生的恋情被祖母发现后导致二姑姑遭受世人的白眼。二姑姑所处的时代是不允许闺阁女子有半点越矩行为的,二姑姑在出嫁前的这种行为已经成了她人生的污点,势必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这也是她悲剧命运的开端。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妇女只是社会的附属,对其所遭受的一切不公正和不平等,只能独自承受,默默等待被“吃”——要么是身体的毁灭,要么是灵魂的扭曲[2]!

自古以来,女子作为男人的附庸,必须要遵循不变的三纲五常,没有权力也无法去掌握属于自己的幸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女性唯一的选择。在这种婚姻制度之下,很多姻缘都不存在真正的感情基础。如果丈夫为人善良,女子在夫家的日子就会比较幸福;如果女子嫁了一个生性浑噩的男人,就等于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认为, 那时的女人如果想要得到爱情, 就必须屈服于现实, 必须依附于婚姻, 因为在男权社会下, 女人的地位是低人一等的[3]。小说中的二姑姑凄惨地接受冥婚,年纪轻轻便面对无数守活寡的日子,是令人同情的。封建制度无情地剥夺了她本该享受的纯洁爱情和温暖关怀,迫使二姑姑的一生只能活在对那份短暂爱情的回忆和孤独的守寡生活中,伴随的只有别人的冷眼旁观和闲言碎语,二姑姑是现实的牺牲品。

二、飘渺的情感寄托

小说中出现大量对二姑姑和侍女奇怪行为的描述。当侍女为我们打开房门后,二姑姑会说“这些房子每年你姑爹回来时都会打扫一次。”“去年你姑爹回来,叫我把它修葺一下。”侍女兰花也会说“爷爷灵验得很啦!三朝两头来给奶奶托梦。我也看见的,公子帽,宝蓝衫,常在园子里走。”

“青姑娘,你到这时才回来。”透过这些简短的话语,我们都能从中感受到二姑姑常年生活的凄清和孤独,二姑姑渴望爱情却一生守寡,不幸的生活让她不断涌现幻想。她幻想着丈夫是活着的,每年都会去打扫丈夫的书房,将丈夫的房间布置得非常精美,把孤苦的生活都寄希望于飘渺虚无的幻想中,这是内心真实情感的表达,她向往爱情。小说中的菉竹山房虽然环境优美,但依然掩盖不了那种缺乏生气的阴森,二姑姑常年生活在与外界隔绝的环境,永远活在自己的那片缺乏温暖的黑暗之中,一辈子只能和自己的侍女相互依存,看似正常的二姑姑压制了太多正常人应该具有的感情,这种对情爱的向往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幻想中。

三、欲望无处宣泄

潜意识是人类精神活动深层和最原始的部分,这个层面充满着不容于社会的各种本能和欲望[4]。欲望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二姑姑一辈子孤独地过着缺乏爱情的生活,但在二姑姑的内心深处依然存在本能的对爱的欲望和憧憬,她希望和喜欢的男人享受甜蜜的生活。那个时代,像她一样过着悲惨婚后生活的女性很多,在张爱玲的小说中也同样出现过这样向往爱情的女子,正如《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也曾幻想得到丈夫应有的爱,“她曾经也有粉红泡泡的梦,渴望被爱,然而丈夫患有软骨症,不能满足她正常的情欲[5]。”

不管是曹七巧还是二姑姑,在现实中都只能压制自己的欲望,但女性本身都是希望得到异性的爱恋与关怀的,都向往甜蜜的爱情生活,性对二姑姑自始至终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性本能是人的本能中最为可行的本能,而人所有的快感都与性有关[6]。小说中的大伯娘和二姑姑的婚姻与“我”和阿圆的婚姻相比,都是缺乏感情基础的,人性中存在的欲望遭受压制,致使大伯娘喜欢来“我”和阿圆的房间说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二姑姑晚上在门口偷看睡觉。这些行为恰好都说明她们生活的日子里是缺少真正的爱情,缺乏异性的关爱。常年得不到需要的爱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一个女性的思想行为,逐渐迫使她们用一种畸形和怪异的行为去表现内心的痛苦,这体现在“我”和阿圆夜晚休息的时候,二姑姑鬼鬼祟祟在窗前偷看。一个人的生活过于窄狭单调和呆滞,最易使其习性作畸形发展;一个人受压迫太甚或生活太悲苦,最易发生心理甚至生理的病态;旧时代妇女有怪癖者特多实非偶然[7]。

二姑姑生活在枯燥的深宅大院中,渴望爱情又缺乏爱情的生活压制着她的心灵,长此以往二姑姑的行为习惯变得奇怪扭曲,同时被身边的人指指点点年轻时的污点,都会促使她的心灵变得异常的悲苦,“偷窥”便是她满足情欲的一种方式而已。

时代造就了这些人可悲的命运[8]。二姑姑虽一生对爱情充满期待,却只能守寡度日,她的遭遇是当时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传统的封建道德抹杀了一大批女性的幸福,剥夺了她们选择幸福的权利,从而在当时社会女性身上出现种种悲剧,她们都成为了封建礼教的牺牲品。

参考文献:

[1]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306.

[2]谢金荣.试论吴组缃《菉竹山房》[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02(03).

[3]譚媛.倾城之恋——张爱玲认为的真正的爱情[J].大众文艺,2019,(06):35.

[4]杨绍刚(等译).佛洛依德心修学[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

[5]徐珊珊.从十八线演员熬成悲剧制片人——解读《金锁记》中曹七巧的悲剧命运[J].大众文艺,2019,(04):17.

[6]童庆炳,程正民(主编).文艺心理学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

[7]吴组缃.谈癖[M].拾荒集[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166.

[8]马秋月,缪军荣.永结无情游——浅析老舍《月牙儿》的文学特色[J].汉字文化,2019,(06):3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