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姝彦

摘 要：关于世界经典长篇小说《喜福会》的研究不胜枚举，本文试从语用学的角度详细剖析《喜福会》里丰富的绘画含义。小说中人物的对话对于每部小说来说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可以表达人物的内心活动，也可以展现人物的性格、教养和社会地位等。本文从《喜福会》中精选了几段母女之间的对话，反映了小说中的人物运用非直接的表达方式，来产生言外之意，这是非常规的形式，而这些言外之意正好可以用合作原则来解释，从而得到它的会话含义。而这样做可以避免直接冲突、尴尬或种种不良后果。小说中的人物经常通过违反这些原则来传达自己的说话意图，但是会因为语境和交谈双方的背景，会话含义不一定能够被理解。反而表现了母女之间的冲突与矛盾。

关键词：《喜福会》;合作原则;会话含义

1 前言

《喜福会》是美籍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在中美两国之间广受好评。在《喜福会》中，运用了大篇幅的人物对话。当她们的中国母亲开始用结巴的英语和女儿们交流时，女儿们则会用支离破碎的汉语和母亲交流。女儿们的意图是想嘲笑她们母亲糟糕的英语。母亲偶尔会脱口而出一些被认为是无缘无故的恶意猜测的话，在女儿们眼中，她们总是挑剔的，总是会伤害她们的心。母亲们希望女儿融入美国社会，但作为一个中国人，她们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秉性。生动的描述和有趣的小说对话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着语用学的不断发展，会话含义在现实对话和小说中的虚构对话的讨论中可以得到合理的运用。小说对话对人物的塑造非常重要，对剧情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帮助。对话可以反映人物的地位和相互关系，描绘小说中的客观环境。因此，喜福会的对话反映了两代人之间的冲突。本文通过分析合作原则的违反来分析两代人之间的对话。

随着合作原则的发展，越来越多的领域开始应用这一原则进行分析。從教学、小说、剧本到电视剧等二十多年来，对喜福会的研究层出不穷。我们可以看到，西方学者大多集中在母女关系、种族、性别、身份和阶级等主题的解读上。然而，国内学者主要关注的是文本分析中的冲突等问题，这些问题倾向于文化政治批评。很少有人研究母女对话，分析这些对话是如何违反合作原则来反映母女之间的关系的。本文从合作原则的角度分析了喜福会的会话含义。

2 理论框架

2.1 会话含义

1967年，格莱斯在他的讲座中提出了“ 会话含义”一词，并成为语用学的核心，在言语交际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会话含义是沟通的非字面意义。它所提及的是说话人的交际意图。根据格里斯的语用学，会话含义的产生与违反一个或多个合作原则有关。也就是说，会话含义的产生需要以下条件： 首先，听者应该能够发现说话者违反了规则。如果说话者违反了某一条格言，如说话者说谎，而听者却没有发现，那么就不可能产生含义。接下来，听者应该能够发现说话者需要听者知道他违反了一条或多条合作原则。传统意义和会话意义是两种主要的会话含义。会话含义是根据语境、说话人意图、听者态度和相互假设，从语义内容中进行的推理。会话含义指的是间接说出来的东西。在日常会话中，会话含义非常普遍。如果只考虑说话人的字面意义，就不能理解说话人的隐含意义。在逻辑和会话方面，格莱斯指出了三种会话含义：第一种是说话人故意违背一个格言来表达一个附加的意义，而不是语言形式。第二，说话人想实现两个相互矛盾的准则，导致他违反了一个准则去调用另一个准则。第三，说话者援引一条格言来解释话语。可撤销性、不可分离性、可计算性和非约定性是会话含义的特征。

2.2 合作原则

会话含义的产生是因为在现实交际中，由于种种原因，人们没有严格遵守合作原则和相关的指导方针。因此，有必要介绍合作原则和指导方针。根据格里斯的观点，合作原则是“参与者希望每个人都能在对话发生的阶段，按照人们参与的对话交流的公认目的或方向进行对话。”这是发言者成功和愉快对话的关键点。毫无疑问，这一原则被称为合作原则，简称CP。它包括四个会话准则。这些准则有助于我们分析会话含义。为了进一步说明合作原则，格莱斯提出“更具体地说，在一般原则下有四条准则”：

1）数量准则：我们应该提供足够的信息，不多不少;

根据当前交换目的的要求，提供所需的信息;

不要使你的贡献比要求的更具信息性。

2）质量准则：提供准确的证据，证据能说服他人;

试着说出正确的话语;

不要说你缺乏充分证据的话。

3）关系准则：答案应该与问题有关;

相关性。

4）方式准则：话语要清晰、有组织;

一目了然;

避免晦涩的表达;

避免歧义;

话语简洁。

合作原则的四个准则具有以下特点。首先，它不同于语法规则，它不是人们使用语言时必须遵守的规则。人们使用语言时必须遵守语法规则，否则会出现语法错误和结构错误，违反上述准则不影响语法的正确性。但在一定的语境下，违反会话准则会产生一定的意义。第二，可以观察或违背上述准则，也可以相互违背。第三，违反这些准则会产生一定的会话含义。第四，合作原则及其格言是人类交往的一般原则，但与涉及文化特征的礼貌现象不同。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对话都符合合作原则的这四个准则，有时说话者故意违反一个或多个准则，达到幽默效果或传达意义。然后产生会话含义。这种语言现象多次出现在《喜福会》的会话中。

2.3 合作原则的违反

一方面，格里斯提出了合作原则。同时，他提到人们出于礼貌或其他需要而故意违反合作原则。格里斯发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人们很少直接说出真实意图。因此，格里斯还将违反合作原则的情况分为四类。

第一种是说者悄悄地阻止听者违反合作原则，欺骗听者。第二种是说话者宣称他不愿意合作，他不会遵守准则。第三种情况是说话者可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并失去这种情况。例如，他想满足形势的要求，遵守数量准则，但他可能违反其他准则。第四种是说话者可能故意不遵守某条准则，但他相信听者会注意到这一点，并认为听者会继续与他合作。

3 《喜福会》会话含义分析

3.1 数量准则的违反

数量准则要求说话者在谈话中不要说得太多或太少。

例1：我：“噢，你真把它送给我了？”我讪讪地说，“你和爸舍得吗？”

“不，这本来就是你的钢琴，”她毫不含糊地说，“从来就是你的。只有你会弹琴。”

在经过关于弹钢琴的争吵后，女儿一再坚持自己的意愿，忽视了母亲的期望。然而在女儿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母亲把钢琴当作礼物送给了女儿，这令女儿大吃一惊，她问母亲是不是认真地送给了她。母亲本应回答“不，这是你的钢琴”，但实际的回答却包含了更为微妙和所需的信息量，这违反了数量准则。这一违反表达了母亲对女儿的遗憾和无尽的爱。俗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和女儿开始相互了解。他们把这份礼物作为宽恕的象征。

3.2 质量准则的违反

质量准则是指由于某些原因而说出不正确的话。在《喜福会》的对话中，有许多例子表明违反了质量准则。

例2：“谁这么说的？”她问我，丝毫没有表示出对我的捣乱的斥责。我耸耸肩说：“我们班上的男孩子们都这么说，他们说做中国人最苦了。”

“中国人最能干了，”妈妈言简意赅地说，“中国人会做生意，还有中医和国画，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声誉。美国人才懒惰呢。中国人肯吃苦。”

谭恩美详细描述了母亲每天早上如何梳女儿的头发，女儿提出了中国式的折磨。当女儿问母亲什么是中国式的折磨时，母亲问是谁提出的问题，而不是直接回答。她的话表达了中国文化的骄傲，“美国人民太懒了”这句话缺乏充分的证据。尽管每个中国人都为自己的国家感到骄傲，但人们很难说服别人。这是对质量准则的违背，表现了母亲对这个问题的蔑视和对中国人民的崇拜。然而，韦弗利并不想知道中国式的酷刑是什么。她只是想通过这个问题暗示她的母亲。也就是说，母亲梳头的过程就像中国式的折磨。根据格里斯的合作原则，女儿的问题违背了方式准则。她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意图，故意设计了一个微妙的对话。所以她让她妈妈感到困惑。韦弗利的言语行为明显违反了第一种合作原则。也就是说，根据格莱斯的说法，第一种是说话者悄悄地阻止听者违反合作原则，从而欺骗听者。然后母亲的回答也违反了第二种合作原则。也就是说，根据格莱斯的说法，第二种情况是演讲者宣称他不愿意合作，他不会遵守规则。根据母亲的问题，女儿没有直接告诉男人的名字，而是含糊不清地用男孩来指男人。她想让她母亲多关注折磨这个话题。更重要的是，她想让母亲认识到，她和中国人一样，每天都对女儿的头发进行中国式的折磨。女儿的言语行为违反了数量准则因为她提供的这些信息不足以回答她母亲的问题。母女对话生动地反映了女儿的叛逆心理。但是女儿害怕她母亲的力量。她不忍心伤害母亲的心，破坏她和母亲的关系。于是她含蓄地向母亲表达了她的不满，让母亲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然而，她母亲在这段关系中的绝对权威使她看不到女儿的感情。相反，母亲利用这个机会训练她的女儿，让她为作为一个中国人而感到自豪。

3.3 关系准则的违反

关系准则是指说话者说一些与问题无关的话。

例3：“什么‘怎么搞的？”我说，“我刚刚剪了个头。”那是罗雷先生特地为我设计的一个新发型，那种笔直的，前边是一列浓浓刘海的，两边不对称的发式，是很时髦的，然而决不新潮。

“那边似给砍掉了一截，”妈说，“你该向他们要回你的理发钱，让他们赔你呀！”我叹了口气。“妈，我们就太太平平吃一顿午饭吧。”

女儿精心策划邀请母亲去她们最喜欢的中餐馆。她打算告诉母亲结婚的想法，并希望她母亲会同意。但母女刚见面，他们之间的对话破坏了和谐的气氛。母亲和女儿在一家餐馆吃饭。一开始，当母亲看到女儿时便表达了对女儿发型的不满意，而女儿则毫不相干地回答说：“妈妈，我们一起吃饭吧。”这违背了关系准则，表现出女儿对母亲话语的厌恶，违背合作原则的目的是暗示女儿不再和母亲聊发型这一话题。

母亲对女儿头发的指责使她女儿失望。女儿知道，如果她和母亲争论她的发型，会彻底破坏午餐的气氛，这会使母女紧张的关系变得更糟。所以她没有直接回应她母亲的赔偿要求。她改变了话题，请母亲一起吃顿丰盛的午餐。这种摇摆不定的言语行为明显违背了关系准则和第四种合作原则。根据格里斯的说法，第四种是说话者可能故意不遵守某条格言，但他相信听者会注意到这一点，他认为听者会继续与他合作。一方面，女儿给了她母亲一个结束关于她发型的话题的暗示。另一方面，她也通过终止可能发生的争吵为双方挽回了面子。由此可见，女儿为了缓和与母亲的关系，在婚姻问题上得到母亲的认可和祝福，表现出她的耐心和克制。修复母女关系迈出了重要一步。

3.4 方式准则的违背

方式准则意味着避免晦涩的事情。它应该尽可能简洁和有条理。

例4：“妈，你对里奇印象怎样？”她只顾热锅快炒她的茄子。伴着阵阵剧烈的油爆声，传来她冷冷的话语：“他脸上的斑斑点点可真热闹。”

瞬时，我只觉得芒刺在背。“那是雀斑，妈。雀斑代表福气呢，这你知道的……”我太激动了，声音也响了起来。

女儿的男朋友作为客人来拜访父母。女儿问母亲对男友的印象，然而母亲却评论起男友的外表，对话违背了方式准则。这表明了母亲并不喜欢女儿的男友。因为顾及到女儿，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显示了母女之间的不同意见。

例5：我以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恨他，认为他不够好。可我……”

“恨他？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恨你的未婚夫？”

女儿注意到她母亲态度的变化，发现她实际上和她坚强任性的母亲很相似。因此，女儿又开始了一次谈话，试图与母亲沟通，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她的男朋友。但她母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的女儿。通过违背方式准则母亲用这种方式让女儿知道她的担心。

与之前的谈话相比，这次谈话中最明显的变化是母亲不再保持沉默或与女儿不合作。母女双方积极回应，使谈话能够顺利进行。母女关系开始由疏远走向相互理解和宽容。

4 结论

根据格莱斯的合作原则和四个会话准则，对《喜福会》的会话含义进行了分析。遵循合作原则固然有利于对话的顺利进行和信息的有效传递。但是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并不一定会妨碍沟通。相反，这种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的行为往往产生会话含义和语用意义。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母女的心理历程，从相互误解和伤害到相互宽容。

合作原则和会话含义理论涉及语言、文化、社会学等多个领域。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探讨。如果你想通过打破这些准则来表达会话含义，你必须考虑对方的文化背景知识和语言能力。当我们说某人违反了合作原则的准则时，只是字面上的违反了某一条准则，但在更深的层次上，他仍然符合合作原则。会话双方不仅要理解对方直接表达的意义，而且要成功地把握对方话语的隐含意义。会话含义的演绎必须与语境和合作原则相结合。格莱斯的合作原则对正确分析、理解会话含义，提高我们的会话艺术和会话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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