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开 皇甫红姣 郑祥江

摘要：基于国家统计局的相关数据，介绍了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低的现状，并从政府、企业和新生代农民工本身3个方面分析了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低的影响因素，指出了新生代农民工参与社会保险的迫切性。对此提出了加快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的对策，以期为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加快城镇化发展，实现社会公平，构建和谐城市奠定基础。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社会保险

中图分类号：F32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19）17-0136-04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9.17.036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bstract： Based on the relevant data of the National Bureau of Statistic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low participation rate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ocial insurance is introduced;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low participation rate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ocial insurance are analyzed from the three aspects of government， enterprises and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themselves. It pointed out the urgency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to participate in social insurance. The countermeasures to accelerate the promotion of the social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rate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are puts forward， with a view to laying the foundation for promoting the citizenization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accelerating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ization， realizing social equity and building a harmonious city.

Key words：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citizenization; social insurance

社会保险是为丧失劳动能力、暂时失去劳动岗位或因健康原因造成损失的人群提供收入或补偿的一种社会和经济制度，主要包括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

19世纪80年代开始，中国城镇化发展迅速，衡量城镇化发展质量的最重要指标就是人口城镇化率。根据《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发展目标，到2020年，中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要达到60%左右，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达到45%左右。根据2013—2018年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分析2013—2018年中国人口城镇化发展的情况（表1），预计能够按时达成既定目标。在城镇化进程中，大量农村户籍劳动力进入城市就业，成为“农民工”，随着年龄的增大，第一代农民工逐渐退出城市返回农村，而新生代农民工逐步涌入了城市。据统计，2017年中国新生代农民工占比首次过半，达到50.5%，2018年中国农民工总量为28 652万人，而新生代农民工占比达到51.5%[1]。

相对于第一代农民工来说，新生代农民工基本没有种地经验，但受教育水平较高，更习惯在城市生活，以上这些特点均表明他们是最具有市民化意愿且是距离市民化最近的农民工群体。然而，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的缺失却成为其市民化的主要障碍。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城镇化，促进城市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的全面覆盖。2019年全国政协和人民代表大会政府工作报告中，政府也提出要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和政策。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同样指出，要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促进城镇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全覆盖。2019年5月5日，作为中国现阶段推进城乡融合发展顶层设计的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意见》指出，要为城市建设、发展和繁荣作出贡献的外来人口特别是农业转移人口（党的十八大报告用“农业转移人口”代替了“农民工”）住有所居、学有所教、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心有所安，不断提高城市化水平和质量。综合以上国家相关文件可知政府对于农民工群体社会保险参保率的重视及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发展的决心，但目前中国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保率较低，直接影响其市民化发展和城镇化的进程。

1  文献回顾与述评

一是对农民工社会保险覆盖率低这一现象的研究。王春光等[2]通过对山东、河北、河南的部分企业和法律援助组织等单位的调查结果显示，目前中国农民工在城市平等就业已经得到了明显改善，但仍面临社会保险偏低的困境;闵星[3]通过江苏省调研数据得出，社会保险政策了解程度、社会政策态度2个政策因素显著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参保;丁雪儿等[4]基于福州、厦门的调查数据，发现个体特征和就业状况对农民工选择参与社会保险具有正向显著影响;凌云等[5]建立博弈模型发现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低其实是人口城镇化率低于土地城镇化的结果;李雯雯等[6]基于宁波市农民工数据，运用Logit模型证明人力资本是影响农民工购买社会保险行为的重要变量;陈冬梅等[7]用Logistic模型分析发现农民工是否参保主要取决于企业而不是农民工本身。

二是针对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低，提出了相应对策的研究。郑文睿等[8]针对农民工社会保险提出“单独立法+类型化”模式;徐济益等[9]提出分档构建用工企业缴费标准來探寻农民工社会保险的进路;朱广琴等[10]指出社会福利更能推动农民工参加社会保险，且有助于农民工融入城市;秦立建等[11]发现应提升农民工的人力资本存量，实行不同的社会保险缴费档次和缴费比率;文雯[12]借助二元Probit模型论述实行分类分层的农民工养老保险制度十分必要;李雯雯等[6]提出政府应根据农民工自身的具体情况，制定与之相符的保险类型，并设置合理且多层次的缴费基数和缴费比例。

通过分析近几年学术界对农民工参加社会保险的研究，发现大多数研究主要从个体特征、社会保险政策、就业状况、人力资本等方面分析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低的原因;从制定与农民工相符的保险类型、构建企业缴费标准、社会福利等方面研究如何提高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以上研究对于提升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具有重要学术价值，但这些研究也存在不足之处，一方面多数研究仅通过单一领域分析农民工社会保险的缺乏，缺少综合分析和农民工社会保险亟需解决的迫切性研究;另一方面多数学者主要研究农民工的社会保险，较少关注新生代农民工。本研究主要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险参与率现状，从政府、企业、新生代农民工三方面综合分析原因，进而提出对策建议。

2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现状

20世纪90年代以来，政府针对农民工发布一系列关于就业、医疗、养老的优惠政策，希望提高农民工的社会保险水平。但统计分析数据发现，这些惠民政策并未真正改善农民工群体的社会保险状况，大部分农民工仍处于社会保险安全网之外。

在城市农民工社会保障体系中，社会保险是第一个进行改革的项目，是农民工社会保障的核心。根据2013—2017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比较2013—2017年农民工与城镇职工社会保险覆盖率（表2）可以发现，工伤保险是近5年来农民工社会保险覆盖率最高的数据，年平均覆盖率为26.96%，但仍低于城镇职工的参与率（年平均参与率为37.99%），且农民工2017年工伤保险参与率比2013年增长0.89%，远低于城镇职工的增长率6.17%;第二是养老保险，近5年来农民工参与率逐年提高，2017年养老保险参与率较2013年增长18.96%，但仍比2017年城镇职工参与率低47.28%;第三是医疗保险，从统计的数据来看，2013—2017年农民工参与率呈现动态变化现象，2014年医疗保险参与率比2013年高0.43个百分点，但是2014—2016年呈直线下降，2016年医疗保险参与率比2014年低1.96个百分点，2017年农民工医疗保险参与率又呈现增长状态，2017年达到了5年间的最大值，达21.73%，比2013年增长了16.45%，但相对于城镇职工2017年52.49%的参与率来说，农民工医疗保险参与率仍然非常低;第四是失业保险，2013—2017年农民工参与率逐年增长，虽然2017年失业保险参与率比2013年增长22.86%，但城镇职工2017年的参与率是32.70%，明显高于农民工失业保险的参与率。结合以上分析发现，农民工和城镇职工两个群体参与社会保险的主要险种不同，即工伤保险是农民工参保率最高的社会保险险种，养老保险是城镇职工参保率最高的社会保险险种，且在社会保险参与率方面，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都低于城镇职工参与率。

3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低的影响因素

1）从政府角度看，农民工社会保险缺失的主要原因首先是现行户籍制度下的双重社会保险制度，它是直接导致新生代农民工无法享受“城市人口”待遇的直接原因。中国相关法律明确规定，社会保险作为社会保障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政府通过收入再分配的一项针对城市户籍人口的政策。没有城镇户籍，就无法享受“市民”的社会保险待遇。中国目前户籍制度改革也没有特殊考虑农民工社会保险问题，原有的双重社会保险制度依旧未变。当然，这也是不能解决农民工社会保险缺失的传统体制方面的原因。其次是缺乏社会保险的转移和延续机制。中国目前的社会保险系统没有形成全国统一的转移和延续机制，且由于农民工群体工作流动性较强，直接导致其缺乏参加社会保险的积极性。

2）从企业角度看，一方面，部分民营企业对给员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存在狭隘理解，认为不给员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可以为企业节省一大笔开支，还经常“诱导”农民工参加保险无实际意义，导致农民工拒绝参加保险;另一方面，大多数企业只追求企业利润，没有考虑农民工的利益，不与农民工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仅把农民工当作廉价的临时工使用，这样就不用为农民工办理社会保险服务，从而避免缴纳社会保险费用，节省企业开支。这无疑是造成农民工社会保险普遍缺失的重要原因之一。

3）从农民工自身角度看，首先，农民工自身没有忧患意识，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从小就“衣食无忧”，并且有父母的庇护，长大以后背井离乡到城市工作，在城市艰难生活之余，很少有时间考虑“以后的保障”，因此对保险考虑更少;加之农民工对社会保险缺乏全面了解，更担忧交钱以后不能领取保险费，因此参加保险的热情极低。其次，与第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更加注重工作带来的丰富生活和享受，缺乏第一代农民工艰苦奋斗的精神，更看重工作环境而非工资收入，当企业不能满足其心理期望时，就会频繁地换工作，相比第一代农民工具有更强的流动性和选择性，因而不愿参加缴费标准较高的社会保险。

4  新生代农民工参与社会保险的迫切性

新生代农民工对家乡土地的依赖程度大大降低，他们大多数都没有耕作经验，并且由于分散的耕地收益降低和人工缩减，也不愿意再返乡从事农业生产。统计发现，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都比第一代农民工高，他们的“市民化梦想”更执着，希望通过自己在城市奋斗实现为后代提供良好的成长和发展空间，甚至“消灭”自己的农民身份，他们也极度渴望得到城市居民的待遇，并获得相同的尊重，进而融入城市这个大家庭。即使面对失业、住房等危机，新生代农民工中也只有极小部分愿意回到老家生活。此外，由于农民工社会保险体系既没有纳入城市社会保障体系，也没有包含在传统的社会保障体系中，导致土地成为农民工心理和经济的最后保障。事实上，许多新生代农民工缺乏务农经验，其土地收入仅占总收入的极小部分，因此导致很多地方都出现撂荒的现象。尽管如此，农民工还是不舍得将土地流转出去，这不仅影响农村土地的规模经营，造成土地资源的浪费，还阻碍了农村经济的发展。

新生代农民工无论是市民化意愿还是城市归属感都非常强烈，但他们大都从事的是劳动强度大、危险系数高的行业，而且经常面临疾病、工伤、失业等风险，仅仅因为不是城市市民，就无法享受“城市人口”的社会保险福利政策，这使他们难以真正融入城市，扎根于城市。从已有的研究分析可以看出，制約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的主要制度障碍是农村土地产权制度、社会保障制度以及户籍制度，其中最重要的是社会保障制度。解决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险，将有助于增强其融入城市的信心和确定其城市所有者的地位，有利于社会的稳定与和谐。

5  对策与建议

5.1  加强法律建设与监管

目前，中国很多地区都颁布了关于社会保险的政策，但直接针对农民工的非常少。研究分析表明，政策需要监管才更有执行力，尤其结合法律执行更为有效。首先，政府必须用法律手段对企业进行约束，要求所有企业必须与新生代农民工签订正式合同，并要按照法律规定给农民工缴纳相关社会保险费用;企业必须接受政府相关部门不定期的检查，政府要对违反法律的企业进行相应的经济和行政处罚，确保在法律层面农民工的权益得到应有的保障。其次，对于依法缴纳社会保险费用的农民工，政府应建立相应的补偿机制，直接补贴到农民工个人身上，提高农民工参保率。

随着近几年移动互联网应用的发展，以“支付宝”“微信”为代表的移动平台对新生代农民工实现了基本全覆盖。尽管新生代农民工流动性很强，但中国政府完全有能力应用大数据技术，依托移动应用平台，建立针对农民工群体的社会保险系统，实现一体化管理，使农民工随时在手机上就可以查看参保情况、支付保险费以及享受社会保险的相关福利。

5.2  提高企业对农民工社会保险的重视

中国民营企业的企业文化中，应体现给农民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是企业的责任，是企业应具备的担当，杜绝出现给农民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是增加企业负担的错误认识。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应具备长远眼光，要明白员工的忠诚度非常重要，给员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的确会增加企业运营成本，但也可以增强员工忠诚度，留住骨干人才，降低员工流失率，间接减少培训新员工增加的费用，为企业树立良好形象，增强企业竞争力。

5.3  转变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险观念

新生代农民工也要积极学习社会保险相关知识，转变自身固有的观念，真正理解社会保险蕴含的惠民政策，提高维权意识。尽管新生代农民工现在还年轻，但要有长远眼光，多为长久打算和考虑，时刻保有忧患意识，依法缴纳个人社会保险费用，不应只顾眼前小利。此外，从维护新生代农民工权益的角度出发，新生代农民工在劳动时间内，应尽可能签订劳动合同，并按法律要求用工单位缴纳相应的社会保险，以保障自己的社会保险权益。同时在自身社保权益受到侵害时，要主动运用法律武器或咨询相关公益法律事务所进行维权。

6  小结

目前对农民工社会保险的研究，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层面都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关于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参与率的研究还比较少。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保险的研究仅停留在宏观层面如政策分析、社会认知等大环境下，缺乏微观层面分析如通过实际调研数据得出可信度较高的相关性影响因素研究等，研究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导致可信度不高。可以从基于已有文献的理论分析和模型分析等方面保证研究的客观性和可信度，为政府、企业提供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对策措施，帮助解决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过程中的社会保险参与率问题，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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