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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经验的文学构成与价值判断

2019-10-20张锐锋

读与写·教师版 2019年8期

张锐锋

摘要:本文通过对“童年经验”这一概念在内涵上的重新审视和分析,确立了童年经验作为一种语言形态的重构性特征,探讨了言语形态的童年经验,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参与到情感主体的独特性建构过程,从而在文学审美上所产生的多纬度的效果。

关键词:童年经验;内涵界定;语言呈现;审美效果

中图分类号:1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 -1578( 2019) 08 - 0286 - 01

童年经验作为文艺心理学的研究课题之一,我们必须首先追问什么是文学研究意义上的童年经验,如果把它界定为“作家在童年的生活经历中所获得的心理体验的总和,包括童年时的各种感受、印象、记忆、情感、知识、意志。”那么对上述两个方向的研究就会产生许多模糊性。因为按照这个定义,除非作家本人就是个孩子,否则童年经验不能对作家创作构成直接的影响,也不能进入文本作为童年经验研究的对象,因为作家创作过程中的思维活动和情感因素都是成人的,即使是描述自己或别人的童年生活,也是以成人的心理状况和语言运用能力使之被创作出来,对童年经验的描述主要是通过作家自身关于童年记忆的追溯或者对别人的童年经验进行观察性描述而实现。比如许多研究者认为卡夫卡作品中的抑郁,阴沉的气氛与他在童年和强壮自负的父亲之问的冲突有关,但这中间的关联显缺乏一种必要的论证过程。

为了摆脱这种困境,我们必须重新思考对童年经验这一概念的界定问题,对童年经验的界定必须考虑两个层面的前提条件:一、尽管对童年经验的研究需要以心理学的规律,特别是儿童心理的特点和规律作为研究的科学性依据,但是我们必须意识到研究过程的文学品质,或者说我们主要关注的是童年经验在文学活动中的表现和意义,避免研究过程成为心理学研究的文学论据的汇集。二、要使整个研究在文学活动构成的诸环节中具有可操作性,即具有进行不断的意义阐释的空间。

就作者的创作活动而言,作者与自己的童年经验在普遍的意义上建立的联系是处于一种成人阶段,即作者进入创作活动时已经不再拥有当下性的童年经验,作者感知世界的方式,思考人生的角度以及文字的运用能力都是成人性的。因此,作者只能通过回忆或观察来实现对童年经验的确认,而且这种童年经验的构成本身不再是具体的行为和生活场景的具实存在,而是一种带有回忆重构性质的、仿造式的语言呈现。这样的童年经验便不再是一种心理学意义上的作者的童年心理体验,通过时间的长线遥控着风筝一般的作者。由于作者童年体验的具实存在是独特的,作者通过记忆,语言地恢复的童年经验是独特的;前者是后者获得合法性存在即具有文学研究价值的基础。正如索绪尔对语言在运用中所作的“能指”与“所指”的区分,就文学研究而言,我们所要研究的是童年经验的能指,而不是象过去那样陷入所指的虚妄之域中。

剩下来的似乎只有一个看似显而易见却又颇值得思考的问题:即在心理学基础方面,作者具体存在过的童年经验是否具有独特的价值,也就是说是不是存在着一种与成人的心理活动及其规律有所区别的儿童心理过程。儿童心理学的相关研究认为:儿童从初生到成熟大约经历六个重大时期:乳儿期、婴儿期、学前期、学龄初期、少年期、青年初期。在这一过程中儿童的感觉认知,情感体验等心理活动,具有一种不断发展又独特自足的特点。由此,我们便可以对童年经验进行一种尝试性界定:童年经验是作家在创作活动和作品中借助记忆或实际观察构造出来的以语言形态存在的自己或他人的童年经历,情感体验,思维活动以及这些活动所造成的影响。

一般来说童年经验的艺术审美效果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儿童心理天真纯朴描述,传递出属于儿童的的情感体验,思维方式,价值判断和行为方式来与特定的社会生活相联系,从而造成具有强烈对比或者批判性的艺术效果。

在奥地利小说家斯·茨维格的《家庭女教师》这篇小说中就是通过两个孩子的眼光来描述了她们的家庭女教师被她们堂兄的虚情假意所欺骗的情感悲剧,两个孩子在这场悲剧中经历了剧烈的内心动荡。我们可以发现这是斯·茨威格用成人化的语言构造出来的儿童心理世界,并使得孩子的单纯有序地进入文本,成为一种特殊的叙事视角,成人世界的虚伪与欺诈在孩子单纯的眼光所遭到的怀疑和批判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对这场悲剧本身作出直接的描述。

(2)儿童的心灵中蕴藏着的丰富的想象是表达作者理想化的生活愿望的重要手段,在这方面中国女作家萧红的《呼兰阿传》可以说是童年经验描述的典范:小说的前半部分用平静到漠然的语调描述了作为主角的呼兰河小镇,那个民俗生态群落中的生与死,痛苦与麻木,喧闹与僵死。这时“我”一童年的我,在语言中的复活,在小说的后半部分出现了,“我”惊喜的发现,在自由的梦想中,在与爷爷共同构筑的爱的世界中颠覆着、反思着、批判着呼兰河小镇,企盼着、重塑着,追寻着理想化的呼蘭河小镇。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飞上了天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这其中潜含着两个模仿:一是儿童语体模仿,二是儿童心态模仿,借助这两个模仿作者构造了人性化的童年经验从而构成了与呼兰河小镇的对抗关系。

(3)以儿童心理的真诚性和易塑性来实现为成人世界的解构和嘲弄。在王朔的小说《看上去很美》中,小朋友方枪枪在故事里读到一个人吃了一种黄色的药而成为了吃人的恶魔,便把这样的故事真诚的附会在也在吃一种黄色药片的老师身上,于是每天早、午、晚去清点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看看谁被吃了,而老师却认为他的行为里表现出数学天赋,一心培养他成为数学家给自己带来点好处,在这里儿童的真诚与老师的功利,儿童的自我想象世界与老师的功利现实之间造成了反讽的距离,正是这种语言形态的童年经验使读者在理解孩子与老师之间的误解,获得了一种反讽式的审美体验。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文艺心理学中对于童年经验的研究应立足于把文学看作一种特殊的语言性构成物,对语言性的童年经验的解一才能成为文学研究意义上的阐释对象。

参考文献:

[1]童庆炳《现代心理美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

[2] 朱智贤:《儿童心理学》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3] 《诺贝尔文学奖作家谈创作》北京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

[4] 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