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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记忆:南京雨花台和中华门保卫战

2019-10-10经盛鸿

唯实 2019年8期
关键词:守军雨花台师团

经盛鸿

1937年12月5日侵华日军向中国首都南京城发起猛烈进攻,经过数天的血战,终于突破中国守军的第一道外围防线,于12月8日晚打到了南京的第二道防线,即紧邻南京城的复廓弧形防御线,以东北起自长江边的乌龙山、幕府山、杨坊山,向东延伸至紫金山、麒麟门、河定桥,再向西经雨花台,至长江边的板桥镇,为外廓;以南京城垣为内廓,形成城内、城外两线阵地互相支援的复廓防线。

城市攻防战的关键,是夺取城市近旁的制高点。因此,南京城东的紫金山与城南的雨花台,历来是南京城攻防战双方争夺的焦点,为兵家必争之地。在这次南京保卫战中,复廓防线的雨花台、中华门防卫战,是其中最为重要、最为悲壮惨烈的战斗。

一、南京保卫战中的雨花台阵地

雨花台是一片面积不大的丘陵高地,是南京城南的一处制高点,是中华门外南部的天然屏障,周长约3500米,由西向东,石子岗、凤台岗、梅岗依次连接,最高处只有100米,地形平缓,没有陡峭,无险可守,其背后约1公里处,就是明代建造的南京古城墙以及中华门和护城河。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数年间,中国政府花费巨资,在雨花台一线建成了由铁丝网、堑壕与钢筋混凝土碉堡等构成的半永久性野战防御工事。

中国守军防守雨花台的是第七十二军八十八师孙元良部。第八十八师为国民政府中央军的精锐,是中国最早组建的德式军械师之一,师长孙元良中将为黄埔一期生,带兵多年,久历战阵。全师共计有战斗兵员4000人、非战斗兵员3000人,总兵员约7000多人,奉命扩编为第七十二军,但实际上仍只有第八十八师,下辖第二六二旅、第二六四旅和一个补充旅。孙元良以第二六二旅防守雨花台主阵地,第二六四旅防守雨花台侧翼阵地,补充旅第一团防守雨花台西部、安德门南石子岗至板桥一线的几座高地,补充旅第二团防守中华门及中华门东侧到武定门一线城墙。孙元良将其指挥部设在中华门阵地上。

日军进攻雨花台的部队主要有三支:第十军所辖第六师团进攻雨花台的西部阵地,第一一四师团进攻雨花台的中部阵地,“上海派遣军”所辖第九师团第十八旅团第十九联队进攻雨花台的东部阵地。第三师团第五旅团步兵第六十八联队则进攻武定门。另有野战重炮兵第十三、十四联队,独立山炮兵第二联队,独立轻装甲车第二、六、九中队以及航空兵助战。当时日军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员编制为3800人左右,日军进攻雨花台一线阵地的步兵人数就有38000余人,近五倍于中国守军!日军炮兵的火力更是数十倍于守军。此时日军航空兵已夺取了南京及周边的制空权,日机可以低空攻击目标而不必担心中国空军的反击。

日军从12月9日上午开始向雨花台一线阵地发动进攻,在一度休战后,由于中国守军坚决拒绝了日军劝降交城的要求,到10日午后,攻势加剧。日军先用飞机、大炮猛烈轰炸,把几平方公里的雨花臺几乎整个翻了一遍。原本树荫密布的山岗被炸翻一大半,到处都是炸起的浮土,淹没了守军的脚踝,摧毁了大部工事,然后以坦克、装甲车开路,发动密集疯狂的步兵集团冲锋。

二、从石子岗到雨花台的

惨烈争夺战

1937年12月10日下午,雨花台防卫战首先在雨花台西部、安德门南石子岗至板桥一线的几座高地展开。

防卫这里的中国守军,是八十八师补充旅第一团。华品章(西康西昌人,黄埔五期毕业生)为团长。

进攻雨花台西部、安德门南石子岗一线几座高地的日军第六师团,以步兵第十一旅团第四十七联队和第十三联队各一部,进攻右翼,日军称之为82高地;以步兵第三十六旅团第二十三联队之一部,进攻左翼,日军称之为83高地(现菊花台);另以师团的炮兵等部协助。

日军先向右翼的82高地进攻。日方史料记述了中国守军的誓死抵抗:“抵挡了日本军不要命的一昼夜顽强进攻,敌人也是以‘全体战死为口号拼命奋战,一直打到最后,要么被日本军的枪弹击中,要么被刺刀刺死。战壕内步枪、机枪的弹壳堆积如山,下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在战斗中,日军联队长差点被击毙,第四十七联队第三大队第十一中队,打得仅剩下24名残兵,中队长首藤武以及3个小队长均被中国守军击毙。战斗一直持续到11日早晨。

日军占领82高地后,立即向82高地前面的83高地(现菊花台)制高点进攻。中国守军在阵地四周设置了两道铁丝网,配置有钢筋水泥机枪掩体的坚固工事。日军动用重炮猛烈轰击,支援步兵突击。在激烈的战斗中,日军仅中队长级别的军官就被击毙4名,分别是第二十三联队第一大队第二中队中队长沟口元吾大尉、第四十七联队第二大队第五中队中队长吉田光治大尉、第三大队第十一中队中队长首藤武中尉、野炮兵第六联队第一大队第二中队中队长藤井三郎大尉。而中国守军方面,补充旅第一团团长华品章上校、该团第一营营长周鸿阵亡,第二营营长戴海容负伤。第一团奉命撤出菊花台一线高地时,已无一完整建制的连、营。日军于12月11日下午2时40分,终于攻占石子岗一线几座高地。[1]

更为惨烈的战斗在雨花台主阵地展开。日军第九师团与第一一四师团配合,从9日上午开始发动进攻,到10日午后,攻势加剧,以战机、大炮轰炸扫射以后,分由两侧,以坦克开路,发动猛攻。

担任雨花台主阵地防守的第二六二旅旅长朱赤,是江西修水人,1903年生,黄埔军校三期毕业。他以两个团扼守离雨花台4公里的平堰,以一个团固守雨花台主阵地,旅指挥部设在雨花台山上。他坐镇前沿阵地,指挥所部顽强抗击,以步兵火力与敌相持。日军坦克一直冲到山岗上,才被反坦克战壕阻挡住。守军官兵没有反坦克炮,只能用集束手榴弹,在近距离炸毁日军坦克。上海《申报》于1937年12月12日在显著位置报道:“日军借飞机、大炮及坦克车之助,猛攻中国守军,决欲占领南京,故首都五门均有激战,其中以中华门(即南门)外之战事为最烈。闻该处华军坚守雨花台山顶之炮台,猛烈抵御。雨花台山顶之上,共有炮台三座,保障南门之入口。”

在1937年12月11日,雨花台战斗更加激烈。据卢畏山《第八十八师扼守雨花台中华门片断》记载:“是日,战况更激烈,第二六四旅(高致嵩部)全部上了火线,另附工兵一营也参加了战斗。敌人一次次冲上了山顶,又一次次被打了下去。在三天的战斗中,敌人付出了数千具死尸的代价。”[2]

在11日,南京复廓防线其他阵地的战斗也在血与火中激烈地进行着。直到12日凌晨,伤亡惨重的第二六二旅残存守军,在旅长朱赤的指挥下,仍然牢牢控制着雨花台阵地。多次进攻失败的日军恼羞成怒,集中了百余架轰炸机和数十门重炮,猛轰雨花台阵地,再以优势步兵进行集团冲锋。朱赤率领残余部队在雨花台第二泉后面的梅岗,一个高仅有30—40米的小山岗上,拼死抵抗,直至弹尽力竭,阵地全毁。朱赤将军壮烈殉国,年仅33岁。第二六二旅第五二四团团长韩宪元也血洒阵地。在淞沪战役中,韩宪元团八百勇士,坚守上海四行仓库,闻名中外。第二六二旅2000多官兵阵亡。

当第二六二旅官兵阵亡殆尽时,第二六四旅所剩不多的官兵们,在旅长高致嵩的带领下,赶来增援,以最后的力气呼喊着,杀向敌阵,和日军拼起刺刀。第二六四旅副旅长廖龄奇奉命代理第二六二旅旅长,指挥该旅残部继续抗击日军。

双方混战到12月12日午后2时。在日军多次增援下,雨花台失守。据日军史料《我们的大陆战记——步兵第六十六联队第三中队的历程》记载:“12日下午2时,我军在敌人吹嘘坚不可摧的雨花台阵地竖起了日章旗,雨花台由步兵第六十六联队占领了,士兵们站在敌人射来的子弹中高呼万岁,为此,有数名士兵伤亡。”[3]

三、中华门城墙内外的血战

雨花台在12日下午2点失守后,二六四旅旅长高致嵩与第二六二旅代理旅长廖龄奇,指挥雨花台的残留中国守军,携带大量伤员,共约2000多人,向中华门方向撤退。为了阻击、迟滞日军的尾追进攻,高致嵩率领500多守军,撤进了位于雨花台与中华门城墙之间的金陵兵工厂内,利用厂区那一排排古老、坚固的高大厂房,阻击日军,掩护由廖龄奇率领的其他官兵,包含伤兵,向城内撤退。

金陵兵工厂的战斗持续了约3个小时。

据日军第一一四师团一二八旅团步兵一五0联队第三大队《南京攻略战斗详报》记载,其第十一中队于12月12日下午1时30分,进抵金陵兵工厂附近,遭遇来自中国守军的顽强抵抗,经过50分钟激战,于2点20分爆破工厂铁门,才进入厂区。此时,厂区的中国守军仍然坚守不退,在厂房内誓死抵抗,与进入厂区的日军展开了逐楼的争夺,又激战了2小时后,日军才完全占领金陵兵工廠。在战斗中,有40多名中国官兵阵亡,其他中国官兵或撤离,或被俘。

金陵兵工厂中国守军的英勇作战,整整迟滞了日军约3个小时,为其他守军的撤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高致嵩将军很可能在金陵兵工厂牺牲。据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抚恤委员会第一处于1940年5月31日所编印的《抗战阵亡上校以上官佐姓名一览表》记载:“高致嵩于1937年12月12日阵亡于南京金陵兵工厂,呈报机关主官为孙元良。”高致嵩将军为广西岑溪人,黄埔三期生,殉国时年仅37岁。第二六四旅第五二七团继任团长李杰,率少数官兵突围到大校场机场,负伤自杀。

在金陵兵工厂中国守军阻击日军期间,第二六二旅代理旅长廖龄奇率领1000多轻重伤员和部分护卫士兵以及工兵营,试图退回中华门内,但中华门城门已经完全堵死,无法进城,师长孙元良指示他们绕城而走,从其他城门进城。这1000多人迅速绕城北上,几次冲破日军阻击与尾追,最终入城,到达挹江门,但又被当地守军宋希濂部第三十六师及南京卫戍司令部特务队阻拦,造成混乱,后经师长孙元良亲自赶来协调,才得以通过,到达长江边,利用该师辎重营两个连控制的300多艘木船,于12日下午5时前后,渡过长江。

日军第六师团在10日、11日进攻雨花台的同时,已派出小股部队,通过军便桥,向中华门一线城墙攻击;在12日下午2时许攻占雨花台阵地后,立即集中力量,强渡护城河,向中华门及其两侧的城墙发动猛攻。

南京的城墙高达20米,宽13米,一般的山炮无法击破。南京城南的中华门,原名聚宝门,是南京内城13座城门中最为重要、最为坚固的一座,城堡高大雄伟,内外有三道瓮城,是中国军队在城南的主要设防阵地。战前,南京军民在中华门面向南方雨花台的城门正上方,以白漆书写了四个醒目的大字“誓覆国仇”,激励着中国守军。

借着炮兵与坦克炮火的掩护,数百日军攻抵中华门西的城墙下,从被炮弹轰坍的城墙缺口,用绳梯与竹木梯,攀上城墙。

防守中华门西侧城墙的是第七十四军第五十一师第一五三旅第三零六团。据该团团长邱维达《淳化阻击战》记载,当时邱维达立即命令第三营营长胡豪“集中主力,挑选一百名精壮战士,组织敢死队,严令务必在一小时内,将突入城墙之敌完全肃清。命令下达后,营长胡豪亲率敢死队勇敢地向突破口冲杀过去”,邱维达团长“指挥全团火力直接掩护。一时杀声震天动地,不到一小时,将突入之敌全部肃清,除战死者外,生俘十余人”。在格斗中,第三○六团团副刘历滋、第三营营长胡豪中弹牺牲。但是,该团“虽奋力将该敌驱逐,然因受雨花台敌火力之附制,兵力又极单薄,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地位”。日军的另外多股部队攀上城墙,突入城中。这是最先攻入南京的日军。

随之,第六师团大股日军冲向中华门。接着,第六师团第四十五联队逼近水西门;第一一四师团逼近雨花门;第三师团第六十八联队逼近武定门;第九师团逼近通济门、光华门;第十六师团攻占紫金山主阵地后,逼近中山门与太平门。

南京保卫战的最后时刻到来了。许多中国守军毫不畏惧,在各阵地上舍生忘死地进行最后的的抵抗与反击,在日军突破的地方进行反冲锋,企图夺回丢失的阵地,奋勇拼杀。

12月12日下午5时半,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看到,日军先后突破城防,占领雨花台、中华门等地;南京的后路北大门、长江之北的浦镇、浦口一线,遭到日军的猛烈攻击,势将难保,津浦铁路将被切断。南京守军即将陷入日军的四面合围之中,战况已是万分危急,终于下达“卫戍作命特字第一号”,命令守军立即撤离南京。

第八十八师师长孙元良在护送伤员出挹江门后,自行返回中华门前线,率驻守中华门内的第八十八师补充旅第二团残部,约1000人,坚守中华门东侧到武定门一线,利用城墙与复杂的街巷,抵挡与滞留入城的日军,掩护全军撤退。中华门城堡有内外三道瓮城。日军“没有料到,我们(第八十八师残部)会在内外城继续抵抗,冲破外门,已付出二三百伤亡代价;第二道城门又死伤二三百名。当然我们的官兵死伤更重”[2]。从12日下午4时战斗到13日晨,补充旅第二团官兵不足千人,与日军血拼15小时,敢死队几进几出,直到13日上午8时30分,所剩无几的官兵才奉命放弃阵地,向城内后撤。而未及撤离的50多名伤兵以及武定门旁正觉寺的17名和尚,都被日军用刺刀捅死。

第七十四军第一五三旅第五十一师第三零六团在团长邱维达指挥下,一直坚守在中华门西侧的一段城墙阵地上,与日军战斗,直到12日晚7时,接到师长王耀武的电话,方才部署撤退。

第八十八师补充旅第二团与第五十一师第三零六团官兵的顽强阻击,为中国守军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第七十二军军长兼第八十八师师长孙元良率600多名部属,撤退到长江边,孙元良后来回忆:“在江边找不着船,只好钻隙向东面的山地撤退。我们从栖霞山、龙潭两车站间跨过铁路,南向进入山区。土著同胞殷勤地供给食物,热心地带路,并代我们找船,给了我们不少方便,也添了我们无限伤心!这样,我便带了我的司令部的六百多官长弟兄,和一辈子的创痛与耻辱,从龙潭附近渡江,经泰兴、淮阴、徐州、郑州,于一九三八年三月下旬到了武汉。”[4]

四、第八十八师残存官兵的

最后战斗

令人赞叹的是,在日军于12月13日完全占领了南京城,并开始实施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后,第八十八师被打散、隐蔽在山野、丛林、废墟、尸堆或地下工事、房屋内的残存官兵,不顾连日作战的疲惫、饥饿与伤痛,不惧日军残酷搜寻与疯狂屠杀的危险,拿起武器,以各种方式,对正进行大屠杀的日军官兵,实施袭击。就在南京完全沦陷的第二天,1937年12月14日下午4时许,中国的迫击炮手从某处隐蔽的地方发炮,将炮弹打进了日军盘踞的金陵兵工厂,炸死炸伤了日军野战重炮兵第六旅团第十四联队联队长井手龙男大佐及其手下10余名官兵。据日军野战重炮兵第六旅团观测小队长梶村止在1937年12月15日的日记中记载:“这天上午9时,我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了!我们像父亲一样信赖的井手龙男联队长阵亡了。昨天(14日)下午4时30分,联队长在(金陵)兵工厂宿营地附近的道路上视察时,突然一发迫击炮弹落在他的身边,联队长受了重伤(右胸下部),第二天即本日上午8时,他终于停止了呼吸。虽然当时城里正在扫荡残敌,可敌军的这发炮弹当场就炸死了三名士兵,还炸伤了野口少尉在内的数人。”[5]后来,日军当局将井手龙男“晋升为陆军少将”。井手龙男是目前有证据可以明确证实的,在南京保卫战中被中国守军击毙的日军最高军阶的军官。

最近,有关专家多次到金陵兵工厂原址及雨花台梅岗等战场遗址调查与研究,以金陵兵工厂为原点,以一公里为半径,进行图上作业,然后进行逻辑推理,结论是,击毙井手龙男的一个或几个迫击炮手,只可能隐藏在金陵兵工厂之南的雨花台战场某地下工事里,而他们很可能是八十八师的残存官兵。这是因为在12月13日日军占领中华门一线阵地后,立即开始了血腥的扫荡与屠杀,城南一带不可能有中国军民存身;位于金陵兵工厂以北的这一带20米高的城墙上,日夜有日军警戒与巡逻,不可能有中国军人加设炮位;迫击炮手们只可能是躲在金陵兵工厂以南的雨花台战场的某地下工事里发炮;而炮手们只用一发炮弹,就准确地命中目标,打死打伤了井手龙男大佐及其手下10余名官兵,必是经验老到的迫击炮兵,他们很可能是第八十八师的炮手。他们在发炮后,必然面临着日军严密的搜索与血腥的报复。他们是否能安全逃离,躲过日军的大屠杀,不得而知。

在雨花台、中华门阵亡的第八十八师官兵,总计约6000多人。八十八师损失惨重,伤亡殆尽,这使得记录该师在南京保卫战中作战经过的文献资料,包括回忆录,都极为稀少,只有一篇《陆军第八十八京沪抗战纪要》,是时任八十八師五二四团的营长易谨,于1946年在南京陆军大学所写,可作参考。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馆藏档案《陆军第八十八师京沪抗战纪要》(档案号787—7517)总结说:“雨花台方面,因系敌主攻所在,虽经我全部官兵奋勇苦斗,奈外无粮弹,内无援兵,且敌夹战车、飞机、大炮及精锐陆军,不断施行猛攻,我二六二旅旅长朱赤、二六四旅旅长高致嵩、团长韩宪元、李杰、华品章,中校参谋赵寒星,营长黄琪、符仪廷、周鸿、苏天俊、王鸿烈、李强华各率所部反复肉搏,奋勇冲杀,屡进屡退,血肉横飞。(12月12日)上午,韩团长宪元、营长黄琪、周鸿、符仪廷先后殉难,下午,旅长朱赤、高致嵩、团长华品章、营长苏天俊、王鸿烈、李强华亦以弹尽援绝,或自戕,或阵亡,悲壮惨烈,天日亦为之变色。全师官兵六千余员,皆英勇壮烈殉国。”

参考文献:

[1]张宪文.南京大屠杀史料集(11)[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314~317.

[2]南京保卫战[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165.

[3]张宪文.南京大屠杀史料集(57)[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712.

[4]孙元良.亿万光年中的一瞬[M].台北:时英出版社,2002:251.

[5]张宪文.南京大屠杀史料集(32)[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436~437.

〔作者系南京大屠杀史与国际和平研究院(江苏省委智库)研究员,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责任编辑:彭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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