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珂，华 平

(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郑州 451460)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简称“职教20条”)指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它从职业教育制度体系、国家标准、产教融合、多元办学、人才保障、质量评价等多个维度构建了职业教育体制机制的“框架”，为突破当前职业教育发展困境指出了明确的路径，尤其是在完善职业教育体系方面更是具有鲜明的指向作用。高职院校经过示范校、骨干校、优质校建设，办学实力大大增强，服务能力显著提升，培养质量不断提高。尤其是近年来，普通全日制本科毕业生选择到高职院校继续学习的消息屡见不鲜。以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为例，在学校并未进行针对性招生宣传的情况下，2018年，招收普通高校全日制本科毕业生6人，2019年，更是有来自全国28所本科高校的37名毕业生报名学校的单独招生考试，其中有些学生是本科毕业参加工作后又辞职来校学习的。这种现象说明高职教育的社会美誉度在增加，社会认可程度不断提高，也说明社会对于职业教育的需求逐步发生变化，不仅看重职业教育较高的就业质量，更看中其在技术技能及综合素质能力培养上的高水平。

“云、物、大、智、移”技术的广泛应用，“中国制造2025”等国家战略的实施引领产业不断转型升级，呈现从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的趋势。据BOSS直聘网发布的数据，2019年春季，物联网相关人才需求同比增幅超46%，5G相关人才需求也大幅增长，同比增幅超过80%。技术变革必然带来人才需求数量的不断加大，对于人才质量的要求也在同步升级。新产业、新岗位需要高水平、高层次的技术技能人才，而目前适应产业转型升级的高层次创新型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有效供给不足。职业教育作为劳动力市场人才供给的重要一环，要解决上述问题，就必须确保人才供给与产业发展需求相匹配，能够足量培养各个层次的高质量技术技能人才。

一、我国职业教育体系在发展中遇到的突出问题

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应具备完整的层次结构和完善的框架体系，才能满足人才供给需求。然而，我国职业教育目前仅有中、高职两个学历层次，与普通教育之间的互通机制也不健全，仍存在一些较为突出的问题。

层次设置缺失，阻碍了高层次技术人才的有效培养。由于缺乏本科及以上层次的高等职业教育，客观上造成有些用人单位在招聘时唯学历论高下，人为设置学历门槛等现象。而应用技术型本科院校人才培养尚处在摸索阶段，专业硕士研究生及更高层次的职业教育还有待探索。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家长和考生在选择报考职业院校时顾虑较多，客观上造成了职业教育在我国“叫好不叫座”的窘境。

国家资历框架不完整，终身教育体系不健全。构建国家资历框架体系有利于学习者自由选择接受各种类型教育以提升各项能力。然而，由于没有有效的融通机制，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之间均无法实现互认、互通，对学习者技能水平的衡量也没有统一的标准，学习者通过接受教育获得能力提升的途径受到极大限制。

因此，职业教育要紧跟产业发展对人才质和量的需求，除了要补齐层次以外，还有赖于完整的国家资历框架和完善的终身教育体系来支持，需要构建各种类型教育之间的等效互通机制，建立职业技能等级的统一评价衡量体系。

二、国外典型职业教育体系的启示

国际上较为先进的职业教育国家经过长期的实践和改进，均已构建了较为完善的职业教育体系，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职教模式，对本国产业发展变革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德国职业教育体系。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中，学生不仅能通过学校获取职业资格，还能获得各种普通教育毕业证书甚至普通高校入学资格，学生毕业时可选择就业或职业继续教育,还可选择接受普通教育[1]。职业学校资格证书与普通教育文凭等值互通，通过制度保障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融合互通。

加拿大职业教育体系。加拿大为适应产业发展对高层次应用型人才的需求，在职业教育中设立了完整的应用学位体系。同时，灵活多样的学制和学分转换制度，方便学习者学分转移和互认、学习成果认定等，在培训、应用技术学院和大学学历教育间自由选择[2]。此外，通过职业技能证书制度，实现职业教育培养和培训一体，建立了与教育体系相对应的资格标准体系。

澳大利亚职业教育体系。澳大利亚的TAFE体系以继续教育为重要组成，对学习者无年龄和学历限制，不设固定学习期限，不拘泥单一教学形式。产业主导开发的培训包紧扣岗位技能要求，通过资格证书、学分互认等实现职业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的衔接，为实现终身教育提供了条件。同时，以严格的就业准入制度，确保专业技术人员具备相应资格证书，保障了培训包机制和国家资格框架的有效运行[3]。

英国职业教育体系。英国职业教育由政府规划，行业协会确定职业核心技能，院校和培训机构据此开展人才培养、颁发资格证书及文凭，接受监督管理。同时，有完善的职业教育学历体系，国家资格证书框架与英国高等教育资格证书框架相对应，构建了从中等教育到研究生教育的全面对应关系，实现了学习成果相互转换，形成了适用于全体国民的终身教育体系[4]。

上述国家在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方面，均建立起了完善的层级架构，对应培养各个层级的应用技术型人才。同时，都通过统一的证书制度、学分互认及学习成果转移体系构建了完善的国家资格框架，为学习者自由选择接受各种类型教育奠定了基础，实现人才培养的多元化。

三、“职教20条”为完善我国职业教育体系明确了路线图

《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年)》(简称《规划》)对我国职业教育体系进行了较为系统的规划。如图1所示，职业教育的层级结构由初等职业教育、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含高职专科、应用技术本科、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三部分)构成。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在各自体系内均有相应的升学机制，此外，学习者可通过考试在职业教育学校和普通教育学校间转学、升学等，还可进行课程和学分互认。但《规划》对于如何补齐职业教育各个层级，如何构建互认、互通机制并未进行具体说明。

图1 教育体系基本框架及融通机制

“职教20条”不仅着重强调职业教育是一种教育类型，还提出1+X证书制度和建设学分银行，为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相互融通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保障。职业教育通过融通机制实现与普通教育的全方位融通，从而逐步构建完整的国家资历框架，为学习者在院校和人力资源市场间学习—就业—再学习提供了灵活的通道，为终身学习奠定了基础。

(一)完善职业教育体系需统筹推进，“试、转、补”多途径补齐短板

目前，中职、高职仍是我国职业教育的主力。要加快推进高层次职业教育的布局和发展，建立完善的中职、高职、本科、研究生全层次职业教育体系，要多措并举，层级推进。

推动职教本科建设。一是“试”，可选择部分办学质量好、实力强的高职院校(如“双高计划”建设学校)通过开展“长学制”试点形式，探索开展职教本科人才培养；二是“转”，普通本科院校在保持本科办学层次不变的基础上转型发展为职业教育类型学校，即应用技术型本科院校；三是“补”，对于新增本科层次学校可综合考虑地方产业布局和国家发展战略需要等，将其补充为职教本科。

探索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规范培养标准，完善培养机制，实现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全面契合产业需求，最终实现人才有效供给，同时也能够完全满足社会需要。

(二)构建完善的国家资历框架体系，实现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一体互通

在健全职业教育体系的同时，还要重视职业教育各层次之间，以及与普通教育各层次之间相互沟通的机制。可着重考虑在运用好1+X证书制度和学分银行的基础上，结合升学、转学机制的进一步完善，构建完善的国家资历框架体系，实现各类教育的互通。

首先是推行1+X证书制度。通过学历证书和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互通衔接，实现学校教育的普遍性与不同行业、企业、职业要求的特殊性有机结合，打通就业“最后一公里”，构建学习者学习—就业—再学习的灵活通道，满足退役士兵、下岗失业人员、农民工、新型职业农民等各类人群对职业教育的多元化需求。构建统一的职业技能等级评价体系，有助于学习成果的互认。其次是借助学分银行，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实现学分互认，职业教育的水平认证与普通教育的水平认证等效互通。

把职业教育明确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对于职业院校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历史机遇和战略机遇。职业院校要主动承担服务国家战略的历史使命，认真贯彻《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聚焦国家战略和区域经济发展需求，以培养掌握最新应用技术、技艺精湛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为核心，通过构建职教命运共同体，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努力打造支撑产业技术升级的技术技能创新服务平台，打造“工匠+专家”型高水平双师队伍，打造与产业链高度匹配的高水平专业群和技术技能人才培养高地，在国家职业教育新一轮改革大潮中，百舸争流，浪遏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