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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窦娥冤》的抒情性体现

2019-09-10郭映杉

青年文学家 2019年30期
关键词:结局曲词抒情性

摘  要:《窦娥冤》是元代戏曲家关汉卿的杂剧代表作,也是元杂剧悲剧的典范。《窦娥冤》继承了古代文学发展历程中情事结合的传统,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身唱词、叙事的抒情性特征,是一出具有较高文化价值、广泛群众基础的传统名剧,展现了下层人民任人宰割,有苦无处述的悲惨处境,控诉了当时的黑暗现实,生动刻画了窦娥的坚贞女性形象。本篇论文主要从曲词中主唱、宾白的艺术形式、情节中鲜明的戏剧冲突设置和独特的托梦寄情形式以及大团圆的结尾方式三方面来浅析《窦娥冤》的抒情性体现。

关键词:曲词;情节;结局;抒情性

作者简介:郭映杉(1999-),女,汉族,重庆市璧山人,重庆第二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艺术教育在读,研究方向:艺术教育、儿童影视与戏剧艺术、教育戏剧。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30--02

一、曲词的抒情性

《窦娥冤》曲词吸取了当时人民群众日常生活中真实自然的口语,质朴明朗,

说白凝练而又易懂,唱词优美而又富有节奏,对话多且独白少,并非间接委婉地抒发人物的内心情感,而是直接了然地,富有冲击地表达人物的思想感情。

(一)主唱的设置

本剧设置是由窦娥一人主唱,唱词以抒情为主,兼以叙事,通俗质朴,如剧中第三折的几段著名唱词: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

【煞尾】“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呵,(唱)那其間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1]

唱词中运用对比、呼告、对偶、反问的修辞手法,强烈地表达了窦娥对天地鬼神的指斥、控诉,抒发了窦娥的满腔怨愤,表现了对不公正的封建和封建秩序的抗议和否定。唱词本身干净利落,抨击性强,感情强烈,句式整齐,节奏鲜明,“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我们从中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种激昂悲怆的情感,满腔的怒气如火山喷发般倾泻,满心的哀怨如海浪席卷般汹涌。通过窦娥的主唱词生动而又形象地表现了窦娥在她受冤的生命即将结束时悲不自胜的心情和强烈的反抗精神,对鬼神天地的谴责唱出了对封建统治的不满,充满了巨大的情感冲击,可谓是宣泄愤恨之情的极致体现。

【快活三】“念窦娥葫芦提当罪愆,念窦娥身首不完全,念窦娥从前已往干家缘;婆婆也,你只看窦娥少爷无娘面。”

【鲍老儿】“念窦娥服侍婆婆这几年,遇时节,将碗凉浆奠;你去那受刑法尸骸上烈些纸钱,只当把你亡化的孩儿荐。” [1]

这些深沉细腻的唱词是对窦娥和蔡婆生死诀别的描写,窦娥在受刑前仍不忘劝慰蔡婆,让蔡婆别再哭哭啼啼地为她伤心,也别再因为这些事而烦闷、恼怒,怨天怨地了,这不怨别人,这都只怨她窦娥时运不济,稀里糊涂地被判了死刑,受了这不明不白的冤屈。这段唱词既是对她淳朴善良性格的刻画,也表现了她的孝道观念,面对受刑还要劝慰蔡婆,这都是窦娥对封建道德的恪守,也无疑展现出窦娥这一真实鲜明的封建社会劳动妇女形象,既有优秀的品质,也有高度局限的思想,整个唱词情感传递凄凉哀怨,深深地扣动着人们的心弦,抒发了窦娥对含冤处刑的不甘心而又无可奈何改变的愤恨之情,令人深感同情。

(二)宾白的形式

宾白在戏剧戏曲中又称为“说白”,指除开唱词以外的台词。《窦娥冤》中除开窦娥的唱词,其他角色的叙事则主要是通过采用宾白的形式,宾白的叙事为曲词的抒情提供了情感基础。[2]剧中人物赛卢医,欺世盗名,医术低下,毫无医德,其人物的上场诗为“行医有斟酌,下药依《本草》,死的医不活,活的医死了。”,楚州太守桃杌,贪污腐败,为官昏噩,其人物的上场诗为 “我做官人胜别人,告状来的要金银。若是上司当刷卷,在家推病不出门。” [1]上场诗具有强烈的讽刺意味,活生生凸显了这类反面人物的丑陋形象,利用宾白的叙事形式,展现出当时无赖恶霸横行,欺诈打劫等案件盛行,昏官当道,只认钱财,不做实事,颠倒黑白的社会生活形态,与心地善良却无故蒙冤的窦娥形成鲜明对比,为曲词的情感抨击奠定基础。

二、情节的抒情性

(一)冲突述悲情

通过设置封建势力的压迫和道德礼教的束缚,深刻地揭露了元代社会的黑暗统治和生活现实,抒发了元代社会的时代背景悲情。窦娥作为一位善良而淳朴的女性,生活在恶势力和昏庸官吏政治的双重压迫的封建社会中,一边面对的是对蔡婆生命有威胁的假神医赛卢医和想占有她的恶霸张驴儿,一边面对的是在公堂上随便用刑的糊涂贪官桃杌,让窦娥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肉体上都感到深深地危机。在封建道德下,潜意识尊长守节行孝道的观念里,从蔡婆劝嫁,张驴儿逼婚,窦娥在“贞洁”和“孝道”中挣扎,这两个不可调和的道德标准引起了窦娥和蔡婆的激烈冲突,而面对官府的案件审理,在双重道德标准的冲突中,窦娥最终选择了以毁灭自己的方式守住贞洁,力尽孝道,积压着道德礼教的束缚,放弃了反抗,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最终以年轻的生命作为了身处黑暗时代的代价。

(二)托梦寄冤情

《窦娥冤》作为中国古典戏剧,具有抒情的本质传统,而托梦寄情的方式则能够使得戏剧情节有进一步的起伏,更加具有吸引力。[3]大多数情况下,托梦寄情的根源是因为主人公在生前遇到的情感纠葛没有得到内心的释怀,就像剧中的窦娥含冤而死,冤情没有得到解决,于是托梦给父亲窦天章,道出自己遭受的种种迫害和屈打成招的冤情,其后案件终于水落石出。通过对冤魂托梦情节的描写,一方面抨击了社会的黑暗封建,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对像窦娥一样遭受迫害的普通民众的悲悯和感伤之情,更多的是通过托梦寄情的情节模式歌颂社会应有的真情,反映了人民伸张正义、惩治邪恶的社会愿望。

三、结局的抒情性

《窦娥冤》以疾苦开头,以团圆结尾,以浪漫主义的手法使戏剧充满大团圆

的色彩,这是古代戏剧常用的手法,增添鬼魂伸冤的幻想情节,在前期不断批判和揭露封建势力的黑暗和腐败,而最后又为窦娥平反了冤屈并惩治了贪官污吏,给人以欣慰、愉悦之感。其团圆结局不仅没有对文中矛盾冲突消解,也没有冲淡全文的悲剧氛围,反而加重了悲情气氛,是作品悲剧性的延伸和悲剧情感的深化,使其进一步抒发强烈的悲情。同时,结局中这种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德准则已经随着窦娥形象和历史车轮而深入人心,黑格尔说:“道德并不是单纯地独自存在的东西,在中国人看来,道德是一种很高的修养,道德义务本身就是法律、规律。”所以,这种大团圆式的结尾也算是在最后赋予了该剧一条充满正规道德的光明的圆尾巴,而这条光明的圆尾巴存在的意义在于不仅体现了当时大环境下人们对封建道德教化的反抗决心,更加抒发了作者对美好社会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之情。[4]

小结:

《窦娥冤》在古代文学发展历程中情事结合的传统之上形成了自身唱词、叙事的抒情性特征,曲词唱情,冲突述情,托梦寄情,结尾圆情,都体现了文本内容的抒情性,也展现了下层人民任人宰割,有苦无处述的悲惨处境,控诉了当时的黑暗现实,生动刻画了窦娥的坚贞女性形象。

参考文献:

[1]关汉卿.《窦娥冤》[M].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2]朱光荣.《论元杂剧戏剧情节的艺术加工和提炼》[J].贵州:《贵州社会科学》,1988.

[3]吴淑钿.《元杂剧中的梦醒抒怀情节》[J].广东:《文化遗产》,2014.

[4]李跃红.《悲剧审美趋向的符号象征—论中国悲剧大团圆结局意义》[J].云南: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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