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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部落式思维:中学生球星崇拜的情境之维

2019-09-10路云亭

教育家 2019年38期
关键词:崇拜球星偶像

路云亭

对任何一位青年人来说,偶像崇拜都是人类一种难以缺位的心理现象,它昭示着人类认识世界的独特方法。

真人崇拜现象是一个世界性话题,球星崇拜是足球观众学中的主体构件。青年球迷为何要崇拜球星?这个问题简单而朴实,但要给出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却存在相当的难度,原因在于足球充满了复杂性、多义性与易变性。青年球迷崇拜球星大致源于人们对多元性杰出者的眷恋、向往与膜拜之情。不少涉足足球的学者都论述到了足球等同于宗教之类的话题,但是,其中的价值判断的起点在于一种超世俗的视界,其精神的指向性更强,类似的论断也更贴近一种隐喻,内中不乏语言游戏的成分。足球与典型性宗教的差异十分明显,其中的理由很简单,人们在膜拜球星的同时也膜拜影星、歌星及其他技艺明星,但这些行当都很难成为宗教,因此,青年球迷膜拜球星的现象应从其他的方向来探讨。

徘徊在膜拜偶像之路上的青年球迷部族

青年球迷与足球明星的关系十分吊诡,它既充满人性的光辉,也展示出人性的短板;既具备人类社会性的美的维度,也显示出人类自身虚弱无告的内在镜像。以青年为代表的球迷群体膜拜球星的历史可谓久远,几乎伴随着足球的生发而出现。早在二战时期就出现了一些关于球星崇拜事件的文献,主要讲述球星与青年球迷互动的故事。由此,不难看出,青年球迷崇拜球星现象占据了足球竞赛历史的诸多空间。由于足球明星在场域内的表演带有奇幻性,与此类似,青年球迷的球星崇拜现象同样呈现这种特点。

中学生处于急欲成就事业的年龄,所以,其所崇拜的球星通常是与胜利结合在一起的。通常来说,只有胜利者才具备球星的基本资历,这里体现出人类古老的英雄崇拜情结。青年球迷膜拜球星且受到球星的接纳之后,会产生特殊的心理反射,这种心理反射会生发出种种反常化的举动,这种镜像值得人们思考。崇拜现象有层次、程度、类型之分,深度崇拜来自一种强悍的心理动机,它会促使崇拜者对被崇拜者产生极端性的膜拜冲动,崇拜者甚至会迸发出为被崇拜者付出生命之欲望。美国学者彼得·M·布劳曾解释过这种现象:“个体在对他们具有内在重要意义的人际关系中的强烈责任感往往使这一交往的持续成为一种至高无上的价值,为了它,他们愿意作出巨大的牺牲。”

由此,不难看出,追星是青年人的本能,它涉及青年人对超自然、绝对性与陌生化事物的怀念内涵。在力量崇拜、生殖崇拜与自然崇拜之外,人们还看不到崇拜现象的新内质。足球世界里的球星效应与追星效应始终处于一种同频共振状态,还具有催动媒介、引领时尚、激活偶像市场的价值。2005年百事可乐推出了一则以玩酷为主题的足球巨星广告:在一处热带海滩上,贝克汉姆、亨利、卡洛斯、劳尔等巨星在阳光的沐浴下享受着网式足球和冰镇百事可乐带来的乐趣。由此可见,足球的追星现象和人们追逐歌星、影星的热度大体一致,都具有非理性、高强度、高传染性的特征。因此,事实上任何一个领域都存在偶像崇拜现象。

青年球迷群体从权力崇拜到身体膜拜的转移

对任何一位青年人来说,偶像崇拜都是人类一种难以缺位的心理现象,它昭示着人类认识世界的独特方法。荣格认为,人类的偶像崇拜情结源于爱之力量,“对偶像的渴求(可能)是从我们最隐蔽的本能的本性中涌上来的一种激情,一种不为任何外在影响所动的情欲,它或许比人类个体的爱更加深沉和强烈”。质言之,任何个体心目中的偶像并非一种简单的外在客体,绝大多数崇拜者的崇拜行为是从自己的设计开始的。“体育偶像崇拜是特定群体或个体,对具有高超运动技艺、在竞技体育领域取得优异成绩、拥有一定知名度的竞技体育明星产生的欣赏、钦佩、赞美、羡慕等情感表达及其相应的行为。”从事物的本源性视野考量便可得知,偶像是性选择心理机制的产物,人类面对超凡的性决斗优胜者,大都会产生崇拜、臣服、尊崇心理,竞技类的偶像由此诞生。崇拜现象并非以性为绝对核心,但是,任何一种崇拜现象都有性的隐性元素。质言之,现代社会的性选择呈现出更多的隐性动机,当性选择体系中的优胜者获得胜利后,偶像其实已经产生,这其中的内在元素是人的本能,外在元素则是媒介作用。

球星的存在必须要有衬托,球星如果脫离大量膜拜者群体,其存在基础也会显得十分薄弱。为此,克雷格·麦盖尔直接指出了青年球迷膜拜球星的本质,“不幸的是,这些球迷并没有把他们自己看作是一支军队,更多的时候,他们倒像是向球场中的‘上帝’和‘贵族’们大献殷勤的奴隶,而这正是那些比赛的操纵者们所喜欢的方式。这也是25年来,在足球比赛中唯一没有改变的东西”。以足球为代表的大型体育项目自身都有其特有的生发规律,其生发的基础则是声色俱显的竞技场域。球星可以在场域内制造一种技艺踢馆,而青年球迷崇敬足球明星现象可以构建出一种奇观,两者相辅相成,构建出一种互动性人际关系。

由此可以看出,青年球迷对足球有很强的精神依赖性,这种依赖性足以保证其对足球的忠诚,但也可能会加重青年球迷自身的精神失衡、失重与失控状态。现代足球世界是一个整体,其中最不应忽略的力量是青年球迷,而与青年球迷群体对应的则是球星群体。尚需指出,足球明星来自竞技场,因此,足球明星的生发、扩张以及发展的整体流程足以构建出一种足球明星学,足球明星学是竞技学的一个选题,同时也是传播学和社会学的一个分支题目。质言之,足球明星如果脱离了竞技的语境,就等于变更了足球的本性,而杰出的球员想要变成竞技明星,无法离开传播学的推导作用。由于传播的受众主体中,大部分是青年球迷,所以,足球的历史不仅像是一部球星的生发史,同样也像是一段青年球迷膜拜球星的历史。

网络媒体传播出来的巨星崇拜镜像

世界各国的青年球迷对足球的狂热大多与某种超验感受的需求有关,恰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需求,人类社会才具备了终极和平的可能,它使得人类作为一种物种的毁灭性结局暂时地失去了意义。崇拜可以取消对抗,或者说,崇拜是击败对抗最有效的方法,它使得人类社会的世俗性与神圣性在不同的空间都可以达成妥协。崇拜可以摧毁世界上的毁灭性因素,但同时也会缔造出一种新的毁灭性因素。足球在维护世界和平的路径上意义非凡,基于同样的道理,足球也在急速地制造出诸多的奇幻镜像,它时常会使得人类的理性失去既有的庄严感。

人类所有的行为都由其直接的心理动机来支配,这种理论在足球的世界里同样适用。膜拜的行为来自膜拜明星的心态,青年球迷追星也出于此,这里需要提及圣物接触之类的崇拜现象。

莫里斯曾说:“虽然大多数球员只是‘俱乐部的英雄’或者只是某场比赛某个时刻的英雄,但是存在一些超凡脱俗的人,他们克服了所有艰难险阻,成为超越俱乐部、地方忠诚和超越国家的真正的世界级巨星。这些神样的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但是他们的数量用两只手的手指就能数得过来。他们是贝利、马拉多纳、罗纳尔多、梅西这样的人物,他们属于自己独有的阶层。无论他们在哪儿踢球,都能看到粉丝对英雄的最极端的崇拜。有无数签名簿等着他们签名,数百台照相机不断按动快门,还有无数人伸出手想要触摸他们。”在生活中,世界范围内的青年球迷总能谈起一些足球巨星的名字,虽然,贝利、马拉多納、罗纳尔多等球星已经退役,无法再在赛场展示其非凡球技,但是,其他的巨星却仍然存在着。比如,至今仍活跃在足球赛场上的梅西、C罗等人,他们担当起了新型足球偶像的重任,继续接受球迷的“膜拜”。

在所有足球明星中,梅西可谓是20世纪末21世纪初杰出的球星之一,甚至有人认为其价值已与贝利、马拉多纳、罗纳尔多齐名。虽然刚开始梅西并未获得过世界杯,但是他自出道之初就饱受青年球迷和媒体的赞誉,其名声主要来自俱乐部层面,具体而言,源于巴塞罗那俱乐部,梅西的事业顶峰以其获得欧冠为标志。从各类媒体的报道中不难看出,中学生球迷群体对其的迷恋仍处于高峰状态,而要更深入地探究其中的学理需要更为高端的学术鉴别力。因此,放弃极端心态,以平和之心对待青年球迷,是教育界人士理应坚持的态度。

足球崇拜的主体是青年球迷,而青年球迷们崇拜的对象往往是心仪的球星。于是,球星与青年球迷之间就达成一种“共谋关系”。足球因为有了青年球迷而获得了升华的机会,因为有了球星而显得光芒万丈,充满神圣特质。从观赏学的角度来看,足球的主体只能是球星,青年球迷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大体呈现出隐性状态。但是,足球如果失去了青年球迷的支撑会显得枯涩而坚硬,而若球星缺位,足球也会魅力减退。偶像崇拜现象在任何一个社会群落中都存在,但是,青年球迷对足球明星的崇拜行为带有史前性意义,崇拜行为直接将人类古老的精神现象托付到当下,并在媒体的烘托下展示出强劲的生命力。足球明星只能是一种职业优异者,而其真实的价值体现在对远古英雄的戏仿、纪念与膜拜的层面。足球不可能真实地拯救人类,球星也未必是真实的技艺英豪,但是,在强直性的想象驱力的支配下,青年球迷们的精神致幻度只能强化而无法剔除。球星的超凡性在此语境中得到了升华,青年球迷与球星的万般纠结之态宛如一场优雅的人间大戏,正在人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展开博弈。

(作者系上海体育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李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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