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红

随着冬至的到来，渭北平原气温骤降。懒懒的阳光已不再露脸，不知何时早已躲进厚厚的云里面，雾霾开始肆虐人类的健康，各种感冒迭然而之。“吃了冬至面，一天长一线”，作为二十四节气的传统节日，人们倍加重视，不仅对来年美好生活充满期许，而且对已故之人怀有深深的思念。我怀着殷切的期盼，默默希望从此日子一天比一天长，阳光一天比一天多，生活一天比一天美。

昨日在商户买了一条裤子，回家后总觉得有点小问题，晚上出去更换。顺着顺城巷直奔红旗路，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入我的视线，只见他正站在自家门前，专注地望着眼前，凝神静思一副唯我独在的模样，面前地面上画了一个圈，里面的火苗早已熄灭，只留下残存的灰烬，正冒着丝丝白烟。一直以来都觉得农村人俗气，“穷讲究”颇多，没想到时尚的城里人竟然也一样。回来的路上，烧“被子”的人越来越多，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火味道，这种境景不由引起我深深的思念之情。昨日一去不复返，徒留儿女空思情。两年之前的事犹如昨天，只是不见眼前人！

每年正月二十三，按我们这里的乡俗，是女子回家祭祖的日子。那年二十三的头天晚上姐姐就电话询问，看我能否回乡祭祖。我欣然应允，这么多年来，我就去过一次，还是姐姐叫的我，心里很是愧疚，毕竟那儿躺着我的二位亲人。年过四十，对亲情的感念比较浓郁。生活教会了我珍爱自己，关爱亲人，用微薄之力以尽孝道，做力所能及的事感念亲情。

那天上完早课，我去县城取回棉衣，就匆匆回了娘家，尽管到家时已满身尘土，但还是听到母亲地唠叨：“现在都快11点了，也不知道有啥事耽搁。”“妈，一天净瞎操心，我这不是已经到了么……”来不及放下电动车便冲母亲喊道。母亲眼含泪水，我知道里面装满对我的疼爱与怜惜，這世上还会有人如此待我么？

那天姐姐早已买好纸钱，她买了好多。跟着姐姐，我来到了公坟。那儿人很多，有白发苍苍摇摇欲坠的老人，有涉世不深活泼好动的孩童；有拄拐杖左摇右晃去，有开小车前随后跟去；有主家在外的男人，当然更多的是已出嫁的女人，他们三三俩俩地聚在自家坟前，摆好祭品，有人点纸，有人放鞭炮 ，完了一起磕头悼念。我们也不例外，姐姐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中间夹了一个十字，她说这样过世的人，就可以收到自家儿女的钱。我把纸钱戳开，一张一张散放到她画的圆里，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红红的火苗忽大忽小随风跳动，儿时的记忆在眼前不断映现，父亲的形象模糊地浮现在我眼前：勤劳的父亲个子不高，但在我幼小的心里，却留下似海的爱意，没能等到我长大，他就离开深爱的家人，与我们天各一方。我不禁心里充满哀伤，没有勇气大言不惭地说：“父亲大人您安歇吧，我会努力把咱家过好！”骨感的现实，很是令人无奈，我只能一遍一遍地拨动纸钱，希望它能充分燃烧，去往父亲的天堂！我默默地注视着眼前逐渐熄灭的火苗，无声地祝愿：逝者安息，生者自强！

祭完父亲，我们去了二哥的坟地，他被安葬在一个埝头，小小的一堆土，足以说明他的人生价值。在姐姐点燃纸钱的时候，我们谈起了二哥下葬时的情形，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夹杂着雨点打湿了掘墓人的衣服，没有遮雨的工具，他们就用塑料袋简单地抵挡风雨，由于当时事发突然，加上单亲家庭经济困难，给他穿了一身临时赶做的棉衣，选了一块木板，草草下葬，那样的情景令我无法忍受心中的剧痛，放声痛哭。每每想起年少的二哥对我的关照，都无法释怀，我说不如把他的坟迁了吧，姐姐说：“家里都好好的，就让他在此安息吧！”

想不到这样美好的日子，竟然那么短暂，一贯宠我的母亲今年也撒手而去。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不知道天堂的亲人过得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深深思念着对方。

时光的车轮如白驹过隙一去不返！真希望时间能停一停，让我仔细数一数母亲的白发，抚一抚她额头的皱纹！让我再多看一看她开心的微笑，听一听她不厌其烦的家常！这么寒冷的冬天，娘啊你在哪？可曾放下您日夜的牵挂？一缕青烟上云天，捎儿思念去天边，娘啊你在天那边，一定不要思儿难！我亦如同众人乙，烧个纸钱把您念！

父母一生辛劳，为儿女操碎了心。他们用“谎言”成就了儿女的幸福，见证了儿女的成长，可我们做儿女的又有几人理解过他们，体谅过他们的艰辛。我们常常因为工作忙碌，因为我们的孩子需要，而忽略了老人的需求，总认为他们还是那个给我们依靠的坚强后盾！可是他们却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而日渐老去，无声地走在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旅途，因此作为儿女一定要记得常回家看看，在他们年老力衰的时候，多陪伴他们，给他们一双可以依靠的臂膀。小羊跪乳，乌鸦反哺，让生活回归本真，让爱逆行，回馈父母恩情，百善孝为先。成长的岁月让我认识了平凡，我用简单的文字记录着这寻常的心情，唯愿看到的人和我一样，心存善念，积德行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善待家人，善待自己，知足而乐，坚守幸福！

作者单位：浦城县第十（尧柏）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