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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中国技术把煤变油

2019-09-10

文萃报·周二版 2019年42期
关键词:总院液化工艺

在一片蓝色的“工衣海洋”里,有一个人既忙碌又紧张,指导最后的检查和临时增加的技术改造工作,对每一个环节,他都一一过问,事无巨细。他就是国家能源集团化工公司总工程师舒歌平。

把創意变为现实

1978年,高中毕业的舒歌平考入杭州大学(现并入浙江大学)化学系,本科毕业后,又考入煤炭科学研究总院(下简称煤科总院)攻读硕士学位。

“就在我读研那年,煤科总院建立起了当时国内最先进的煤炭液化实验装置,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接触到煤液化工艺,这一接触,就一辈子都没放开。”舒歌平回忆说。

这过程听起来容易,其实充满了坎坷。在煤科总院读书时,舒歌平脑子里经常会冒出一些新奇的想法:石油,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宝贵财富,已被广泛应用于人类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煤炭,同样是大自然的馈赠,当时却主要被用于发电领域。煤与石油,一个固体,一个液体,在外观形态和使用方式上有很大不同,但其主要成分都是碳,我国富煤贫油少气,能否把煤变成石油呢?舒歌平并不只是简单想想,而是边想边研究。

舒歌平说:“早在20世纪初,西方国家就已经有了煤液化技术,但那时相关工艺比较原始、成本极高,储备技术主要是为战争需要。后来随着中东发现大量的石油,煤液化技术逐渐被很多国家遗忘。但是我国的特殊情况要求我们一定要掌握一套成熟的煤液化技术,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

基于这样的思考,舒歌平从20多年前开始,就确定了为煤制油事业奋斗终身的目标。2002年,神华集团(国家能源集团前身,2017年中国国电集团和神华集团合并重组为国家能源集团)启动了煤直接液化项目,已是业内杰出科学家的舒歌平作为不二人选应邀加入。

对进口技术提出质疑

20世纪90年代初,相关部门决定先采用美国某公司的技术让煤直接液化项目落地。据说,该技术以神华煤为原料,号称油收率达到66%,比一般工艺高15%以上。

然而,舒歌平觉得这些数字可能有水分。凭借多年的实践经验,他对国家选定的这项工艺进行了细致的考查,最终得出结论:66%的油收率不可信,工艺整体存在风险,稳定运行基本不可能。

对一项国家认可的进口高新技术提出质疑,在彼时就是否定权威,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需要莫大的勇气和自信,舒歌平偏偏就这么做了。下定决心后,舒歌平向集团公司提交了工艺包解析结果报告——《美国工艺长期稳定运转问题探讨》,指出了美国工艺存在的问题。集团领导采纳了他的意见,并支持他拿出调整方案。

为了将核心技术掌握在中国人手中,舒歌平领衔担任了国家863计划高效合成煤直接液化催化剂课题组的首席科学家、课题组组长,他带领科研人员,经过12次、历时5900多小时的试验,成功研制出了催化剂,最终以此研制出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煤直接液化工艺。

扎根沙漠十余年

2004年,煤直接液化工程中试装置在上海市进行测试,舒歌平曾对团队成员说了这么一句话:“煤液化工艺实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了咱们就一起跳黄浦江!”

有人把这话理解成了开玩笑,也有人从中体会到了巨大的压力。

舒歌平回忆道:“当时压力很大!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希望和自信。那些日子我着急上火,有一阵子想说话时眼睛瞪得溜圆,嗓子就是不出声,简直快要爆炸了!”

在上海,舒歌平带领团队一干就是5年,中试装置一共运行5000多小时,培养操作工500多人,许多当时的新技术、新成果都被用到了后来的百万吨级煤直接液化装置的建设当中。

2004年,世界首套百万吨级煤直接液化项目在内蒙古鄂尔多斯正式开工,舒歌平随着项目组一头扎入毛乌素沙漠,直到现在。

2008年12月31日是我国煤化工领域一个划时代的日子。百万吨级煤直接液化工程投煤试车16个小时后,晶莹剔透的石脑油和柴油从生产线汩汩流淌出来。

当工作人员把装着成品油的玻璃瓶送到舒歌平手中时,研发团队紧紧拥抱在一起,舒歌平落泪了。从此,中国多了一项世界第一。

尽管如此,可舒歌平一天也没放松过。“长期以来,我们生产线中有些部件,很大程度上依赖进口,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心里就不踏实。”他说。如今,舒歌平正在加紧攻关。(摘自《科学之友》 2019年第8期 张景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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