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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市学龄期儿童孤独症谱系障碍的患病情况调查

2019-08-29梁莉丹项炳武刘伊甸刘婵涂丰霞汤行录陈翔

浙江医学 2019年16期
关键词:流行病学患病率患病

梁莉丹 项炳武 刘伊甸 刘婵 涂丰霞 汤行录 陈翔

孤独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ASD)是一组以社会交往障碍,语言交流障碍、兴趣或活动范围狭窄以及重复刻板行为为主要特征的神经发育障碍,主要包括典型孤独症(classical autism)、Asperger综合征(asperger syndrome,AS)、儿童瓦解性精神障碍(childhood onset dismtegrative,CDD)和广泛性发育障碍(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nototherwise specified,PDD-NOS)等亚型[1-2]。2013年5月美国精神病学会发布精神疾病诊断统计手册第5版(DSM-V)[3],最新版本中将ASD列为神经发育障碍这一大类别中的一种,ASD在我国属于精神类残障。ASD被认为是多种遗传因素和(或)环境等非遗传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既往报道显示孕产期不良因素、异常家族史、父母性格及不良教育方式等为其相关因素[4]。随着我国计划生育政策的变化,从2015年全面实施二孩政策,新生儿出生数量较以往将明显增加。温州市尚未进行过关于ASD的大规模流行病学调查,本研究采用随机整群收样的方法,了解温州市6~12岁儿童ASD患病率情况及其共患病和患病危险因素,为进一步研究该病提供资料,实现临床ASD患儿的早期诊断和针对性干预。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随机选取温州市平阳县(从温州市5个下辖县中随机抽取)的水头镇、萧江镇,再从公安局获得属水头镇、萧江镇户籍于2002年1月1日至2008年12月31日出生的儿童进行问卷调查,共回收问卷13 987例,男 7 006 例,女 6 981 例,男女比例为 1.003:1;年龄6~12(9±1)岁。

1.2 方法 调查过程分为初步筛查、现场观察、临床诊断和评估、验证诊断4个阶段。第一阶段使用问卷筛查的方法;第二阶段由专家团队对问卷筛查出的可疑ASD儿童进行现场观察;第三阶段对现场观察出的可疑ASD儿童至我院进行ASD的DSM-V的临床诊断;第四阶段对DSM-V临床诊断的ASD儿童进行韦克斯勒儿童发育量表(WISC-R)测试,完成智商评估,进行孤独症诊断观察量表(ADOS)、孤独症诊断访谈量表(Autism Diagnostic Interview-Revised,ADI-R) 验证诊断。评估人员均进行专门培训,获评估资质,评估结果具有良好的一致性。

1.3 评定标准 评定标准包括家长和学生班主任填的社会行为和沟通能力筛查量表(ASRS)和DSM-V诊断[3]及ADOS[5]、ADI-R和韦克斯勒儿童智力测验量表(WISC-R)[6]等。

1.3.1 ASRS ASRS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精神病学教授根据ICD-10对孤独症的定义,发展出针对父母或教师的筛查问卷,适用于6~18岁儿童。2014年国内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首次将ASRS翻译成中文版,并首次在国内应用于大样本流调,ASRS量表经过本土化的改编和严格测试,内部一致性与可信度较好,显示了较好的筛查效果。ASRS分教师版和家长版,教师版和家长版问卷分别在10~15min内完成填写,ASRS共71题,共包括3个核心部分:社会交互作用质的缺陷、语言及交流方面的异常、刻板、局限、重复的兴趣与行为。ASRS量表评分标准与方法因各个项目而异,按0~4分五级评分,其中3或4分表示该项目的异常明确存在,只是程度上的差异;2分表示该项目存在可疑异常;1分表示界于有/无该类症状之间;0分为无异常。评测需由经过专门培训的评定者主持,向父母或教师介绍填表须知,再由父母或教师根据孩子的具体情况,严格打分。ASRS量表在欧美一些国家,已经成为ADI-R的伴随工具使用,因为ASRS与ADI-R呈高度相关性。

1.3.2 DSM-V DSM-V是一本诊断心理和行为情况的工具手册,于2013年5月18日正式推出[3]。这本手册由美国精神病学会修改与编写,在ASD诊断方面与第4版手册相比(DSM-IV)进行了一些更新。这些修改反映了现阶段对ASD的了解,提供了对ASD更加准确更全面的诊断标准。

1.3.3 WISC-R WISC-R 该量表适用于 6~16 岁儿童的智商测试。WISC-R含12个分测验:言语分量表有6个分测验,包括知识、领悟、算术、相似性、词汇和数字广度。操作分量表有6个分测验,包括填图、图片排列、积木图案、拼图、编码和迷津。数字广度和迷津两个分测验作为备用测验。在计算智商时,只用10个分测验。该量表的信、效度系数很高,是一种好的儿童智力测量工具[6]。

1.3.4 ADOS 美国芝加哥大学精神病学劳德教授等制订了ADI-R和ADOS[5]。ADOS是一种半结构化的评估工具,其中设置了大量有关社会互动、日常生活的游戏和访谈,包含了一系列标准化、层层递进的活动和材料。通过观察儿童在游戏中的表现和对材料的使用,重点对他们的沟通、社会交往及使用材料时的想象能力加以评估。ADOS量表由4个模块组成,每个模块需用时35~40min。ADOS特点是可以根据评测对象的语言能力(从无表达性语言到言语流畅)选择适合其发展水平的模块。进行每个模块时都详加记录,在活动结束后根据记录作出整体评估[5]。

1.3.5 ADI-R ADI-R 是根据 ICD-10 对孤独症的定义,发展出的针对父母或儿童主要抚养人的一种标准化访谈问卷,评估约需时90~120min[5]。包括三个核心部分:社会交互作用质的缺陷、语言及交流方面的异常、刻板、局限、重复的兴趣与行为。另外还有涉及ASD患儿一些特殊能力或天赋的项目(诸如记忆、音乐、绘画、阅读等)。量表评分标准与方法因各个项目而异,一般按0~3分评分,其中2或3分表示该项目的异常明确存在,只是程度上的差异;1分表示界于有/无该类症状之间;0分为无异常。评测需由经过专门培训的评估者主持,要求父母(或者患儿的主要看护人)就每一个项目向

1.5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表示,计数资料的比较采用χ2检验。ASD组和非ASD组患病危险因素采用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根据ASRS问卷标准筛查出可疑ASD儿童7 639例,对这7 639例儿童进行现场观察,现场观察出可疑ASD儿童241例,至我院予DSM-V临床诊断,按照DSM-V临床诊断标准,并经ADOS和ADI-R评估验证诊断。

2.2 ASD患病率 本次调查中共确诊ASD儿童25例,男 21例,女 4例,平均年龄(10±1)岁,男女比例为5.25∶1;本地区 ASD 患病率为 1.78‰,其中典型孤独症(Classical ASD)13例,高功能孤独症(High functioning autism,HFA)6例,阿斯伯格综合征(asperger syndrome,AS)2例,PDD-NOS(包括非典型孤独症)4例,不同亚型的检出情况和所占比例见表1。评估者提供患儿的具体行为细节,而非仅仅做出有或无的笼统判断。在欧美一些国家,ADOS和ADI-R已成为ASD诊断的金标准。

表1 不同亚型ASD患病情况的比较

1.4 质量控制

1.4.1 人员培训 人员培训分为医务人员和教师的培训。前者主要针对进行流行病学调查的医生、评估人员、研究生进行标准化培训。包括流调程序、问卷发放、回收流程设置及评估人员的规范化培训及DSM-V专业知识的培训等;后者主要针对所选取流调区内的73所小学教师进行培训,包括家长告知及知情同意、流调程序及注意事项、问卷核查等的培训。

1.4.2 问卷有效性和无效性定义 家长知情同意自愿参与调查,并完整填写的为有效问卷,存在1项缺项的为无效问卷。

1.4.3 数据核查和处理 对回收的问卷进行核查和编号,遗漏的信息在二次入校时由教师和家长补充填写完整,对于不可避免的错漏数据进行偏倚校正;数据录入前对数据录入员进行培训,录入完成后质控员对问卷进行核查。

2.3 ASD共患病 本次调查显示,多动症、智力发育障碍、癫痫及胃肠道功能障碍是ASD的主要共患病,其次社交恐怖、恶劣心境、躁狂发作、广场恐怖、特定恐怖症、对立违抗障碍、睡眠障碍、离别性焦虑障碍、品行障碍及精神病性障碍等也是ASD常见共患病。ASD共患多动症18例,占72%,共患智力发育障碍17例,占68%,共患胃肠道功能障碍9例,占36%,共患癫痫8例,占32%,共患社交恐怖、恶劣心境各3例,分别占12%,共患躁狂发作、广场恐怖、特定恐怖症、对立违抗障碍各2例,分别占8%,共患睡眠障碍、离别性焦虑障碍、品行障碍、精神病性障碍各1例,分别占4%。

2.4 ASD患病危险因素 对确诊的25例ASD儿童进行患病危险因素分析,并随机抽取同地区25例6~12岁健康儿童作患病危险因素对照分析。结果显示,困难抚养型气质、父母亲生育年龄大、孕期接触杀虫剂和儿童排便控制时间晚等是ASD患病的高危因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2。

表2 ASD组和非ASD组患病危险因素比较

将儿童气质类型、父亲生育年龄、母亲生育年龄、母亲孕期接触杀虫剂、儿童排便控制时间等作为变量,与ASD患病情况进行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见表3。结果表明,ASD患儿的发病与儿童气质类型、父母亲生育年龄高、母亲孕期接触杀虫剂、儿童排便控制时间晚有密切关系。

表3 ASD组和非ASD组患病危险因素的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3 讨论

自1943年Kanner[7]提出孤独症概念后,学者们对其的关注度不断上升,各国也都进行了相关方面的流行病学调查,并获得了很多孤独症患病率的数据。世界各国的报道显示,孤独症患病率一直在稳步上升。Fombonne[8]综述了14个国家历经40年的34项调查报告,孤独症的发病率保守估计为13/万。来自欧洲各国、英国、美国、以及日本等关于孤独症发病率的Meta分析,包括了37个发病率的研究,估计18岁以下孤独症的发病率为7/万[9]。在世界大部分地区包括美国在内,孤独症的患病率高达1%。美国一个比较全面的研究发现,来自18个国家61项研究显示,自1966—2009年孤独症的总患病率为0.7%,或者每143个孩子中就有一个孩子患病[10],患病率男女比约为 4∶1[10]。福建省[11]、天津市[12]、北京市[13]、梅州市[14]、连云港市[15]、江苏省[16]、常州市[17]、大庆市[18]、铜陵市[19]、哈尔滨[20]等地区均进行了孤独症流行病学调查。其中福建省2000年关于儿童孤独症的调查报告,患病率为 2.8/万[11],2003 年江苏省报道孤独症患病率为 12.25/万,男女比为 2∶1,城乡患病率分别为 17.89/万和 5.83/万[16],2004年天津对2~6岁的孤独症患病率作了调查11/万,男女比为7∶1,城乡患病率为14/万和8/万[12]。梅州在2009年调查了4 156名2~6岁儿童,检出孤独症患儿81例,男 59 例,女 22 例,检出率 1.95%[14],2010 年连云港市调查了8 532名儿童,确诊孤独症患儿9例,患病率11.72/万,患病男女比为 3.4∶1[15]。查阅国内现有对孤独症患病率的统计,结果不一,但是总的趋势为缓慢上升,孤独症男性患儿比例高于女性患儿。儿童患病率约为儿童总人口的 2~5/万人,男女患病比例约为 3:1~ 4∶1[15]。本研究结果显示,温州市6~12岁学龄期儿童ASD的患病率为1.78‰,较国内2004年北京流行病学调查所得结果低,与Windham等[22]对美国4岁儿童监测结果80/10 000相近,分析其原因可能是本次调查所选择的人群是在6~12岁的学龄期儿童,调查对象年龄明显高于国内外以往流行病学调查所选取的年龄范围。男童占84%,女童占16%,患病率并不低,且智力水平在正常范围的ASD群体(包括AS和HFA)所占比例(32%)较大。分析其原因可能是所选择的人群是6~12岁的学龄期儿童;AS和HFA儿童在学校中多表现为“不听指令、好动、不遵守纪律、我行我素和难以和其他孩子玩在一起”等,家长和教师仅觉得这类孩子“比较好动、比较奇怪、比较有个性”,但是社会功能方面存在的问题尚不明显,不一定会引起家长和教师的关注,本研究显示,ASD共患多动症占72%,亦证实这一点,因此,对于多动症患儿是否存在ASD表现,尤其需要注意避免漏诊。因此,我们应该意识到ASD的高发,并给予足够的重视。

开展流行病学调查研究,方法学的运用以及人群界定的标准是两个关键因素。此次,对温州市学龄期儿童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流行病学调查,并将流调的对象定为6~12岁的学龄期儿童。本次流调过程分为初步筛查、现场观察、临床诊断和评估、验证诊断四个阶段。本次流行病学调查科学规范的程序保障了调查质量。

本研究结果显示,困难抚养型气质、父母亲生育年龄大、孕期接触杀虫剂和儿童排便控制时间晚等是ASD患病的高危因素,需要引起重视。当然进一步的因果关系仍有赖于队列研究加以探明,但亦提示我们在进行孕期保健和健康宣教工作中,可以有针对性的增加这部分的内容,尤其是可控制或可干预的因素部分,诸如避免接触杀虫剂、儿童排便控制的早期训练等的健康教育。

ASD是一种严重危害儿童健康的发育障碍性疾病。根据近10余年我国部分省市的流行病学调查及美国疾控中心的网络监测数据,均显示ASD的患病率呈明显上升趋势。ASD患儿社会沟通和社会交往能力缺陷,有的终身不会回归社会,给家庭和社会带来沉重的负担,已引起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

目前,国内ASD患病率虽低于发达国家水平,但较既往呈上升趋势,应引起高度重视。该病尚无特效药,ASD患儿社会沟通和社会交往能力缺陷,有的终生不能回归社会,给家庭及社会造成极大的负担,已引起社

会各界的高度关注。早期发现和干预ASD患儿,帮助患儿获得自理能力及一定的社会功能,对提高患儿生命质量,减轻家庭和社会负担,提高我国人口素质具有重大意义。因此,需加强健康教育,提高全社会认识水平,进一步完善儿童心理行为疾病筛查、评估、诊断流程。在ASD诊断稳定性方面,由于诊断量表灵敏度、特异度及临床诊断能力的水平差异,使ASD早期发现、早期诊断面临困难,也面临挑战。用ADOS、ADI-R等量表对可疑ASD患儿开展评估,阳性预测率均较高。ADOS和ADI-R是对ASD经DSM-V临床诊断的验证诊断,是ASD早期发现工作中的研究方向之一。积极开展ASD的早期筛查与诊断工作,并及时发现学龄期中既往已诊断为多动症的儿童,早期发现多动症儿童是否存在ASD表现,从而早期发现ASD儿童,并给予早期干预,有助于促进患儿早期回归社会,改善预后,提高ASD患儿的生命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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