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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积岐作品中的两性关系

2019-04-26霍映霞

文教资料 2019年5期
关键词:恋母情结

霍映霞

摘    要: 《沉默的季节》《村子》是冯积岐的代表作。本文以这两篇小说为例,运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探讨冯积岐作品中显现出来的恋母情结和恋父情结,并对作品中不对等的男女关系爱情模式进行分析。因之,窥探作者独特的两性关系观,及其对处于社会变革中两性关系的思考。

关键词: 两性关系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    恋母情结    恋父情结

冯积岐至今创作了260多篇中短篇小说和十多部长篇小说,是当代文坛关注的热点之一。本文以他的两部长篇小说《沉默的季节》和《村子》为例,探讨其作品中的两性关系书写。

一、恋母情结

恋母情结,又称“俄狄浦斯情结”,是精神分析学派代表弗洛伊德提出的一种理论观点。主要指男性依恋于母亲,并将母亲视为自己爱的对象,由此对父亲产生敌意的心理倾向。“恋母情结”中的“母”不单指生理意义上的母亲,随着恋母主体的成长与成熟,这一形象会成为具有母亲某种特征的其他女性。冯积岐的作品中就呈现出浓厚的恋母情结。作者本人曾说:“我的祖母对我影响非同一般,以至于我在小说中表现出一种‘恋母情结。我从婴儿时期一直到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都是和祖母在一个炕上睡觉的,就是结婚的当天晚上,我都不愿意和祖母分开,硬是在她的劝说下才进了新房。我对父亲不是不爱,我爱父亲。但是,在文学作品中,我的视角是‘审父的。父亲性格有缺陷,他固执、偏激、自尊又自以为是;而祖母宽厚、仁义、勤劳、忍让且能干,用农村话说,礼廉得很;我母亲最大的一个特点是能忍耐,把很多痛苦放在自己心里从不外说。”[1]正是作者自身的经历使得他将这种“恋母情结”延续到作品中。

(一)恋母

在《沉默的季节》中,承担了周雨言母亲角色的是他的祖母,“我的童年的第一页上写的不是父亲不是母亲,而是祖母!在我们那里被叫做婆的女人”[2]。周雨言的祖母白枚是一位“圣母”形象的女性,她是大地之母的象征,承载和包容了一切的生活苦难,却依旧寄寓着人类一切美好的感情。白枚年轻的时候家境优渥,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纺纱厂,她和她的妹妹更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后来在白枚读大学时认识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军官陈松,对革命的向往使陈松成为白枚心目中的偶像和英雄,两个人很快就陷入爱河,但随着战争的爆发,陈松去了前线,白枚带着公婆逃难,善良的公婆让白枚改嫁,但白枚却一直坚持等待陈松,直至她在报纸上看见陈松战死的消息,在公婆的劝导下,在生活面前,她嫁给了地主周景堂。当陈松再次出现在白枚面前时,白枚很平静。尽管她遭受到了爱情的背叛,尽管她从资本家的大小姐、国民党的官太太、地主的老婆沦为阶级专政的对象,承受了非人般的折磨和苦痛,但“白枚”还是“白枚”,是周雨言所爱的人。周雨言是在祖母白枚的怀里长大的,“祖母毫不保留地将祖母的爱和超出祖母以外的爱全部给了我,尽管她不是我的亲祖母,和我的父亲缺少血缘关系,但她对我的爱是没有水分的干货,是一个女人对一个晚辈的爱,祖母在爱我的内容中注入了对少年的孤独和忧郁的排解,融进了对少年的不安和恐惧的抚慰。对祖母我可以情人般的诉说,包括对人的爱和怕及遗精时痛苦的快感”[3]。在周雨言的心目中,祖母是圣洁的,这种圣洁感源于对祖母身体的崇拜,“我是吃着祖母没有奶汁的奶头长大的”[4],直到周雨言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还要将手伸进祖母的衣襟底下抓她的奶头”[5],弗洛伊德认为儿童的性意识来源于对母亲乳房的吸吮。“吸吮以求养分乃是整个性生活发展的出发点,也是后来各种性的满足的雏形,到了需要的时候,幻想即借此以自慰。吸乳的欲望,实含有追求母亲的胸乳的欲望,所以母亲的胸乳就是性欲的第一个对象”[6]。婴儿在吃奶的同时产生了一种恋母情结。因此周雨言才会认为即使一个女性无论脸蛋再怎么好看,如果没有祖母那样圣洁,也不能说她漂亮。“只有圣洁的祖母才漂亮。祖母的圣洁使我激动使我崇拜,使我忘记了祖母是我的祖母,只记住了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既能当祖母又能当情人的女人”[7]。

(二)审父

弗洛伊德认为,当一个男孩出生时,他天生具有一种内在的动力,那就是性欲。这种性冲动驱使男孩对他的母亲有乱伦的欲望。当男孩认识到“父亲”是阻拦他拥有“母亲”最强大的敌人和竞争对手时,他对父亲就产生了仇恨,甚至想要杀死这个敌人。弗洛伊德将“弑父”动机归结为恋母主体对母亲的依恋之情,他说:“很可能,我们早就注定第一个性冲动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而第一个仇恨暴力的对象却是自己的父亲。”[8]在冯积岐的作品中,这种恋母背后对父亲的弑杀冲动以一种伪装掩饰的形式体现出来,主要表现为精神弑父。

精神弑父的主要表现是弱父,与传统中一家之主,承担家庭主要责任的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不同,作者在小说中有意弱化了父亲的形象,将父亲描述成为一个懦弱无能、苍白无力的人物,彻底颠覆了以男权为中心的家庭观。在《沉默的季节》中,周雨言的父亲周志伟在“文革”中被划分为地主,打为“黑五类”后,并没有能够承担起这个家的重担,反而退缩到了周雨言的母亲秦改香的背后,把为难的事情都推给了秦改香,因为所谓的自尊心,他连去邻居家借一件农具都要打发秦改香去,哪怕家里都吃不上饭了,周志伟也只是叹息,却什么也不做。在秦改香出去讨饭被人按在猪食槽里吃猪食的时候,周志伟却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中安慰自己。当夏全华让周雨人去画语录塔上的红太阳时,周雨人不愿意去,周志伟卑微地恳求自己的儿子,而他的这种卑微直接冲垮了儿子依赖父辈的心理堤岸。周雨人说他无依无靠,这句话就暗示了父亲伟大形象的崩溃。在周志伟与白枚的爱情中,他也做了一个退缩者,甚至一生都没有承认他喜欢过白枚的勇气。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或是一个丈夫,抑或是一个父亲,周志伟都是软弱无能的,没有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反而躲在了白枚和秦改香的背后。

二、恋父情结

恋父情结是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出的观点。核心内容就是小女孩不自觉地在分辨性别的早期阶段与母亲竞争父亲的爱。当她长大成人时,她會强烈地恨她的母亲,并希望能取代母亲作为妻子的地位。“恋父情结”又被称为“厄勒克特拉情结”,这个名词来源于古希腊神话阿伽门农女儿厄勒克特拉为报父仇而与他的弟弟联合杀害了母亲的故事。弗洛伊德借此说明儿童性心理的特征,每个女孩在童年和少年时都会有恋父的心理倾向,但大多数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将这种恋情转移给其他异性,而一些不能淡化这种情结的女性就会形成心理暗疾。

(一)恋父

恋父情结的一个重要表现是由于父亲的缺席而造成的代偿型恋父,在精神分析话语中,父亲不仅是一个少女的上帝,她潜在的欲望对象,而且是她唯一的必需的成人之途。在正常发展过程中,女孩子将会找到这个以父亲身份出现的对象通向选择最后对象的道路[9]。但是现实中父亲这一角色并不总是能够承担自己的责任,比如有些女孩自小就没有父亲,或者虽然有父亲却有名无实,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爱,造成“缺席的父亲”。由于缺少对父爱的情感体验,她们会不自觉地寻找既能带给自己父爱般的关怀又能带给自己情人间爱恋的异性,从而实现一种代偿型的满足。在《村子》中,马秀萍的悲剧就是由于“恋父情结”造成的,马秀萍的父亲马生奇因为怀疑马秀萍不是亲生女儿,对马秀萍非打即骂,在身体和精神上都虐待着自己的女儿。平时对马秀萍动辄打骂,为了省钱,不让马秀萍去读书,在马秀萍的面前,毒打她的母亲,将尿盆里的尿灌给她母亲喝,拿烟头去烫她的母亲,甚至开着电灯在马秀萍的眼前做男女之事,还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响,不断说着脏话。这些都给马秀萍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是在极度缺乏父爱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当她的母亲薛翠芳再嫁给了田广荣后,田广荣正是抓住这一点控制马秀萍。他深知马秀萍缺乏父爱,于是做好一个继父的角色,每逢周末,他就跑到学校看望马秀平,给她买衣服,买日用品和学习用品等,知道马秀平不是很擅长英语,就和老师商量给她请补习老师,把马秀平生活学习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到。马秀萍第一次感受到了父爱,她对继父的情感急剧变化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当田广荣要和她发生关系时,她顺从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田广荣的,微弱的反抗之后便是服从,甚至她主动要求不希望田广荣离开。马秀萍对田广荣的爱恋正是“恋父情结”的表现,田广荣带给了她从未感受过的温馨慷慨的父爱,于是在崇拜、依恋之后她便将爱恋之情转移到了继父身上。

(二)仇母

“恋父情结”的另一个重要表现是“仇母”。女儿和母亲似乎处于竞争状态,女儿们会尽力抢夺父亲的视线,以此想要获得更多的宠爱。如果父亲早早地离开人世或远离家乡,那么留在女儿心中的父亲就成为所有感情的寄托,在以后生活中她们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父亲的形象不断理想化,并且充当父亲角色的捍卫者,与母亲为敌,不准任何异性侵入属于父亲的禁地。她们对母亲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敏感,特别是有新的异性出现的时候,她们会用吵闹或者离家出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从而维护父亲的尊严与地位。

在《沉默的季节》中,不到4岁的夏秋月总要捣乱正常秩序让父母亲不能即刻实现他们的愿望,在睡觉时总是要睡在父母亲的中间,当母亲偷偷挪动她的时候,就会哭闹不已或者抓住父亲的脖颈给他尿一身,想方设法地不让他们在一起。特别当她的母亲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更是要闹腾一番让他们之间的聊天充塞着不愉快。这些都是夏秋月无意识中“恋父情结”的体现,后来,当她长大后,这种“恋父情结”便转移到了周雨言的身上,她爱上了比她大十几岁的周雨言,而周雨言是母亲的情人。夏秋月对周雨言的独占欲及对母亲的仇视从小就体现了出来,在她4岁的时候,当周雨言找她的母亲宁巧仙的时候,她就大喊着:“周雨言,你出去,我不要你。”[10]甚至将周雨言推出屋外,似乎她早已直觉到自己将来会和母亲争夺一个男人。4岁以后的小秋月开始用行动代替语言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将课本和作业本一条一条地撕碎,用不声不响对付母亲的破口大骂。当夏秋月长大后,她和母亲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在宁巧仙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周雨言之间的事后,她用皮绳抽打她的不共戴天的敌人,而这个敌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夏秋月以一种冷漠回应母亲,当她与周雨言在一起的时候,会忍不住将自己和母亲做比较,把自己和母亲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审视周雨言的爱。

三、不对等的男女关系

(一)女强男弱的爱情模式

传统意义上的两性关系一般呈现出男强女弱的特点,在爱情与婚姻中,男性占据主导地位,女性则是被动者。而在冯积岐的小说中,则实现了男女关系的倒置,成了女强男弱的爱情模式,特别是《沉默的季节》中的周雨言与宁巧仙和《村子》中的祝永达与赵烈梅。两篇小说两对男女的爱情故事惊人地相似,在各种运动中被打为“狗崽子”的男主人公获得了贫下中农女性的青睐,在爱情的角逐中,贫下中农女性步步紧逼,而“狗崽子”男主人公却节节后退,但是她们并没有退缩,反而爱得更热烈了,从一开始的肉体之欢逐渐变成了精神之恋。作家对女强男弱爱情模式的重复书写体现了作家对两性关系的独特认知及对农村女性精神生存的关心。

在女强男弱的爱情模式下,男主人公往往是文弱的,他们有文化、有知识,长得消瘦白净,一点也不像农民,在各种运动中被打为“狗崽子”,处于村子的下层,生活困苦,却仍有自尊与傲气。《沉默的季节》中的周雨言因为家里被划分为了地主成分,所以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开始干体力活,他被赶着去石崖上的坡地拉牛粪,被拉着去修路,每天抡着八磅锤抡五千多次来打炮眼,不仅如此,村里有什么累活脏活夏双太都要让周雨言来干,玉米地没收割完,夏双太让其他社员都回家,就让周雨言一个人干完,周雨言哪怕是拼了命也要做完。《村子》中的祝永達就因为是“黑五类”,在他去找田广荣说他想当赤脚医生的时候,被无情地拒绝了,理由就是他是地主的娃,怎么能把贫下中农的生命健康交给地主的娃呢。就因为是地主的娃,祝永达被剥夺了上学的权利,村里的一切事务他都不能沾边,只能日复一日地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受到非人的待遇。小说中的女性们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下靠近男主人公的,她们都是贫下中农出身,勤劳能干,大胆泼辣,与男主人公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开始,她们是为了“性”而接触男主人公的,宁巧仙用她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周雨言那白得惊人的手,把他拉上了拖拉机,用她妇女队长的权力把周雨言安排在了自己的跟前,两个人被包裹在了棉花的柔软里。赵烈梅在收工后暗示祝永达自己的丈夫晚上不在家,让祝永达过来陪陪自己。但是,无论是周雨言还是祝永达都没能在“性”上满足她们,但宁巧仙和赵烈梅却没疏远他们,反而更爱他们了,这时已由肉体之恋转向精神之恋。她们爱得纯粹而热烈,宁巧仙和六指在一起是为了粮食和工分,而她和周雨言在一起,既没有得到物质的保障,又没有身体上的满足,只是因为她爱周雨言,甚至在知道他和自己的女儿秋月的事后,为了挽回这段爱情,也默默地接受了。赵烈梅几次要和祝永达发生关系,但祝永达都拒绝了,但她依旧爱她,在祝永达不在家的时候,帮忙照顾他的父母,甚至偷偷拿了一件他的褂子,只为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闻一闻。冯积岐作品中的这些女性爱得大胆而深沉,全身心地付出爱恋而不求回报,她们的爱情是包容的、博大的,带有母性的光辉。

(二)男大女小的爱情模式

在冯积岐的小说里我们总是能看到男主人公深爱的女性往往都比他小十几岁,比如《沉默的季节》中的周雨言与夏秋月,《村子》中的祝永达与马秀萍,这并不符合以往的伦理道德规范,对于夏秋月与马秀萍来说,周雨言与祝永达都是叔叔辈的人。但是作者却反复设置男大女小的爱情模式,隐藏在背后的是作者对人性的重新建立及对两性關系的影响的思考。

在《沉默的季节》中,当17岁的夏秋月来找周雨言借书的时候,周雨言意识到了秋月作为女孩子的美,纤细修长的手,白皙的脖颈,丰满而红润的嘴唇,多情的一双眼,乌黑的头发,无疑秋月身上青春洋溢的美丽吸引了周雨言,当秋月觉察到周雨言在看她的时候,秋月害羞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在小小的房间里到处充斥着女孩儿青草般的气味,周雨言第一次吻了秋月。在《村子》中,当祝永达得知自己终于“解放”了后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14岁的马秀萍,“女孩儿的脸红红的、粉粉的”,“伤感的松陵村似乎因为有了她而变得光彩了,她给晌午的田野新增添了‘有——有了鲜艳的色彩”[11]。马秀萍走后,她那鸭蛋形的带着孩子气的脸庞,那一双汪满了水的眼睛却永远地扎进了祝永达的心中。对于周雨言与祝永达来说,宁巧仙与赵烈梅的爱是他们承担不起的,他们之间有着阶级身份这个巨大的鸿沟,阶级身份的劣势让他们丧失了做人的基本尊严,在这样的两性关系中,他们丧失了情感的主动性,没有得到平等的、自由的情感体验。而当“文革”结束后,他们不再是“狗崽子”了,恢复了正常人的身份并重新建立起人的自尊以后,他们对平等自由的爱情的渴求就越来越强烈,于是他们舍弃了令他们感到压抑的旧有的情感模式而寻找新的情感寄托。朝气蓬勃、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孩带给他们心理上的补偿,一方面,弥补了他们曾经饱受折磨的青春岁月的逝去。另一方面,年轻女孩对他们的依赖更是恢复了他们作为男性的自尊,重新建立以男权为中心的伦理秩序。

冯积岐作品中显现的两性关系及重复书写的男女爱情模式都体现了他独特的生命情感体验,是作者从人文关怀角度对当时处于不断变化中的农村男与女的生存境遇的关注,两性关系变化的背后实则是境遇变动带来的伦理文化变动,作家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点,然后将其隐秘地化于男女爱情故事的叙事话语之中,带给读者特有的阅读情感体验。

参考文献:

[1]邰科祥,冯积岐.“好作家要能表达边缘的东西”——冯积岐访谈录[J].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1(2):44.

[2][3][4][5][7][10]冯积岐.沉默的季节[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1:23,23,68,68,69,30.

[6][奥]弗洛伊德,著.杨韵刚,等译.弗洛伊德心理哲学[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97.

[8][奥]弗洛伊德,著.方厚生,译.梦的解析[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16.

[9][奥]弗洛伊德,著.林尘等,译.弗洛伊德后期著作选——超越唯乐原则[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

[11]冯积岐.村子[M].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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