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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这场饕餮盛宴

2019-04-12方婧

新作文·高中版 2019年2期
关键词:饕餮毽子天山

方婧

书语:

《难得最是得从容》是汪曾祺的一本散文集。

共分为八辑,分别从果蔬吃食、旅行游记、花草鱼虫、人文情怀、生活感悟、闲情逸致、往昔岁月、怀念友人等八个方面使读者领略他的人格魅力。文章闲适从容,旷达真诚,所谓文如其人,行云流水般的语言自然流露出他淡泊超然的人生态度。

我们相遇在一个极其糟糕的午后,我的狼狈阴郁在它的从容有致面前无处遁形。

第一辑便是“四方食事”。四方食,百般味,汪曾祺先生也和我有相同的爱好。只是我只占了好吃,不择精粗,甜咸杂进,终归没有先生那份享受劲儿。同样的食物,不知怎的在他的笔下格外引人思欲,生津馋嘴。心里头有些明白为何大家烦闷时就爱读读它,在不自觉随着先生的文字涉足天南海北时,胸间那点小家子气的烦闷早被震撼得仓皇隐去。

这之前我刚读了王先生译的《情人》,那可是美玉无瑕,与之相比,它丝毫不逊色。若说《情人》使我领略到了语言的美,那它则使我体味了生活的美。过往的印象中,生活与美、现实与梦,似乎积怨了几生几世,永难成合。曾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总算摸着点门道了。

比如,我的成绩为什么只提高了这么几分呢?明明我这么努力了,这生活真糟糕!是的,我不遗余力地倾注了所有的责怪、懊恼,为生活织了件密不透风的衣裳,又反指生活太难熨帖。张爱玲有一句话:人都住在他自己的衣服里。我正放肆浸淫其中,乐此不疲,可它却似能直击我壳下的愤懑违拗,温柔地抚慰我:生活不止盔甲衣胄,还有软缎细绸,烟火成诗。

吃千百种美食自然也少不了行万里路,这便有了“天山行色”。我这般年纪最是向往那山川湖海。我曾向往无垠的草原,随着它走一走后竟又多情地爱上了天山。天山是雄伟的。如先生所说:“一个国画家来到天山,可以说是毫无办法的。”我从未去过新疆,随先生走了一遭后,竟也身心舒畅,神往不已。生活总该有些人气的,不然再美的风景无人共享也是一大憾事。

先生将“一辈古人”放于最后是有道理的。那些老友在他淡淡的述说下仿佛就在身边,可叹天不留人。老舍先生爱花爱茶,也爱生活——读到这篇文章时我有些忍俊不禁了,先生如同孩童般炫耀他的老友,与我们分享老友的生活,比如腰痛睡不得硬床板这样的小隐私。正是如此亲近,而今他却只能用文字聊以挂怀,思及此我又有些难过了。

全本书共有七辑,无法一一细说了,挑些自觉有趣的说说吧!

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醋竟有那么多种,土豆的分类有如此之多;更不知道人间草木的惊人风华,哪怕是被杂草掩埋,底下也有着别样的风景。对了,还有那些可爱的人儿。若能让我在茶馆里泡一天,全部心思皆在眼前一本書上,想必可别无他求。

我小时也爱玩毽子,但一群小屁孩儿只冲着不让它落地,谁踢得多且久那便是赢了,能得一颗糖,很甜。也是头一次听说,踢个毽子还分小五套、中五套以及大五套。花样之多令我惊奇。可文章若止于此,便也不是先生了。小巷子里的孩童们,公园里的老人们,可个个是踢毽子的好手呢!或后勾或前踢的脚,或跑或跳的人们,鲜活却偏生如同诗画般。这才是生活最该有的模样吧!不知谁说过,生活的本质,如果依然无损,就应该是——近乎诗。

从未有过这份幸运见过先生,每当读他的文章时,他却从岁月的那头缓缓地走向我。步履坚定而轻快,微扬的嘴角定是含着笑意,眼角有着尘砾与烟火的痕迹,眼里更有孩童的烂漫天真。他是生活的雕刻匠人,当稀松平常的文字从他笔尖流出时,他的光阴便不朽了。酸甜苦辣咸,生活便是如此。人生百味,便是苦难也会被赋予别样的魅力,回甘也总在那苦尽之后方来。

它是我亲昵生活的指引。很庆幸,能得先生牵引,入席这场饕餮盛宴,即便隔着缓缓流淌的岁月长河,可那幸福真切地存在过,并从我泥泞的心间淌过,祝祷涧壑。

悄悄告诉你,我们一直活在诗里……

(指导老师:朱  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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