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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义姑父肩扛四娃之家,知名歌手唱响《真男人》之歌

2019-02-26微尘

现代家庭 2019年2期
关键词:姑父兄妹

微尘

大义姑父接纳三孤儿,下班后打短工艰辛养家

1983年中秋节,黑龙江鸡西市一派热闹祥和的过节气氛。然而,在恒山区一套狭小出租屋里,16岁的王振宇和弟弟妹妹望着冰锅冷灶的家愁眉不展。大半年间,父母罹患绝症相继离世。为了治病,家里的房子卖了,还欠下不少债。如今,父母撒手人寰,留下王振宇和年幼的弟弟妹妹,今后该如何生活呢?!

眼看已到正午,正当王振宇兄妹不知如何填饱肚子的时候,家里的门被敲响了,弟弟跑去开门,只见姑父刘立平立在门口,慈爱地招呼兄妹三人说:“今天是中秋节,走,去姑父家吃饭去!”

看到姑父那憨厚温暖的笑容,王振宇心里踏实了许多。从懂事起,姑父在他的心目中就像父亲一样。父母平时经常吵架,尤其是爸爸脾气暴躁,吵起架来不管不顾。这时,王振宇便去搬“救兵”,“救兵”就是和善可亲的姑父,姑父在铁路运输部门上班,善良厚道,平时就爱帮助人。

姑父姑母只育有一个儿子,王振宇兄妹和表弟关系融洽,他经常到姑父家玩,姑父待他很亲,王振宇所认识的第一个字是姑父教的,上小学后的第一本字典是姑父买给他的,小学二年级时,姑父还给他买了本《十万个为什么?》,虽然姑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王振宇觉得姑父比他的父亲还亲。如今,家里遭受苦难,姑父就是他们的天。

随后,姑父把王振宇兄妹带回了家,姑父一家三口住着两室一厅的房子,姑母体弱多病,没有正式工作,姑父家经济条件并不好。中午,姑父操持了一大桌子菜,让王振宇兄妹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更让王振宇感到温暖的是,饭桌上,姑父对他和弟弟、妹妹说了他的打算。因为王振宇兄妹租住的房子即将到期,姑父想让他们兄妹住进他家,今后,他们的吃穿用度都由他来解决,有他一口吃的,绝不能让兄妹仨饿着。听了姑父的计划,王振宇眼睛不由濡湿了。

随后,王振宇兄妹退掉了房子,住进了姑父家。妹妹和姑姑同住一室,王振宇和弟弟、表弟住在另一个房间,姑父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60多平米的房子,一下子添了三口人,顿时拥挤起来。

那时,姑父每月仅有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姑妈身体不好,平时这些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就有些艰窘,一下又添了三张嘴,家里更显得捉襟见肘起来。每天早上,姑父煮好一大锅粥,买上一袋馒头,就是一家人一天的饭食。

日子虽然清苦,王振宇却感激姑父收留了他们,身为三兄妹中的老大,他总想为姑父做些什么,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可姑父却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好好读书!”

刚到姑父家时,姑父每天下午6点左右下班回家。然而,一个月后,姑父的下班时间却飘忽不定,好多次,王振宇都是睡意朦胧中感觉到姑父悄悄地开门,然后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躺下。第二天一大早,姑父照例煮好粥,吃点东西就去上班了。

王振宇试探着问姑父为啥下班这么晚?姑父笑着说,单位活儿多,老是加班,加班有加班费。看着姑父疲倦的面容,王振宇隐隐地感到,事情并不像姑父所说的加班那么简单。

2000年4月的一天,王振宇放学后去同学家玩,出来时已是晚上7点多,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个建筑工地附近,一辆运沙子的车停在路边,几个民工模样的人正挥动铁锹往下卸沙子,王振宇多瞅了一眼,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埋头干活,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个背对着他正挥锹往下抛沙子的正是姑父,姑父穿着一件旧茄克,弯腰弓背的神态是那样地熟悉。

至此,王振宇终于明白了姑父每天夜里很晚才回来的原因:为了增加收入贴补家用,下班后就和民工一起到处揽活儿,挣点辛苦钱。望着姑父挥锹劳作的背影,王振宇本想上前帮助姑父,可又怕姑父责怪他乱跑不在家里学习,便悄悄地离开了。

流浪回来方知姑父牵挂,为过年姑父忍痛卖掉爱犬

洞悉了姑父夜夜晚归的秘密后,王振宇愈发不安,他觉得是他们兄妹给姑父带来了巨大压力,自己身为兄妹中的老大,理应替姑父分担压力。

2000年7月初,王振宇放了暑假,决定外出打两个月的工,他向姑父撒谎说学校组织夏令营,他想参加,姑父同意了。

此后一个多月,王振宇开始了流浪打工之旅,他先是逃票去了哈尔滨,因为没有身份证,面孔稚嫩,没有老板愿意收留他。随后,王振宇辗转到了长春、沈阳、大连,找工作处处碰壁。身上的钱早就没了,白天讨些东西吃,晚上就露宿街头或公园长椅上。

转眼快开学了,王振宇却一无所获,自感没脸回家。一天,他来到大连劳动公园,看到几个同龄人在踢足球,也加入了进去。踢完球,一个叫何富龙的同龄人被王振宇的球技折服,便和他攀谈起来,王振宇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出来打工处处碰壁的经过说了出来。何富龙对他很是同情,发动了十余名同学,给王振宇凑了一笔钱,王振宇这才得以回到了鸡西。

王振宇不知道的是,他在外边流浪的一个多月,可把姑父担心坏了。姑父在王振宇走后不久,从他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学校根本没有组织夏令营,王振宇可能是外出打工了。姑父非常担心,可王振宇身上没手机,无法联系,担心着他的安全,姑父每天坐卧不安。

2000年8月底,一路风尘的王振宇回到了家,没想到姑父一见到他,便黑着脸厉声让他跪下,并喝斥道:“你小子出息了,学会撒谎了,翅膀还没硬,往外跑什么跑?”这是姑父第一次对王振宇发这么大的脾气,他默默地跪在地上,任由姑父责骂。姑姑把他拉了起来,叹着气说:“小宇,这些日子可把姑父担心坏了,如果你在外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咋向你离开人世的父母交代啊!这些天,姑父天天念叨你,脾气大了不少,我俩天天为这事儿吵架!”

王振宇没想到这次离家会给姑父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他哭著说:“姑父,你为了我们下了班又去打小工,我不忍心你被我们兄妹拖垮,我也想为这个家出点力啊!”听了他的话,姑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暑期开学后,王振宇兄妹如期坐到教室里继续上课,姑父依旧为这个家奔波劳碌。王振宇兄妹和表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姑父每次和朋友聚餐,吃不完的饭菜都打包带回来给孩子们吃,姑父的朋友知道他供养着4个孩子,对他非常敬重,既便姑父不在场,朋友们也会把吃剩的菜或多点个菜,打包送到家里来。

王振宇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想到孩子们好久没沾到荤腥了,姑父狠狠心割了8块钱的猪肉,学着给4个孩子包酸菜包子。第一锅包子蒸出来端到客厅里晾着,接着,姑父把第二笼包子放到蒸屉,谁知包子还没熟,第一锅包子已经被4个孩子干掉了,看到孩子们眼巴巴地等着第二锅包子熟的期盼神情,姑父躲到一边悄悄抹起泪来。

2001年元旦过后,春节一天天临近,姑父的眉头却越皱越深,王振宇知道,姑父肯定是为过年发愁了。腊月二十七那天早上,姑父向同事借了一百块钱,对孩子们说,一会儿他就到农贸市场割肉去,这个春节要让全家人吃上大肉馅的饺子,孩子们听后欢欣不已。

吃过早饭,姑父带着大狗“狼牙”高高兴兴地出了门,“狼牙”7岁多,朝夕相处,王振宇兄妹和它早就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他们把“狼牙”当成了家庭伙伴。

两个小时后,姑父拎着几斤猪肉和回来了,没有看到“狼牙”跟在后面,王振宇忙问:“姑父,狼牙呢?”姑父表情有些黯然,说:“走到半路‘狼牙还跟着他,没想到他去了趟厕所,出来后不见了,‘狼牙这么有灵性,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的。”听了姑父的话,王振宇和弟弟仍不放心。

  • 、两天、一个月过去了,“狼牙”仍没有回来。多年以后,王振宇从姑父那里得知了实情。原来,姑父当年帶着“狼牙”去农贸市场备年货,身上仅有的一百元钱被小偷偷走了。为了过年让孩子们有肉吃,姑父忍痛把“狼牙”卖给了狗贩子。

得知当年狼牙失踪的实情后,王振宇用“震撼”二字来形容他的心情。姑父当年对“狼牙”宠爱有加,把它卖给狗贩子心里该有多不舍!

逐梦路上有姑父殷殷期待,央视舞台为姑父唱响《真男人》之歌

转眼,王振宇升入了高三。为了备战高考,他选择了住校。然而,就在他即将迎来人生大考的节骨眼上,姑父却和姑妈离了婚。

离婚前,姑父坦诚地和王振宇谈心:“小宇,我和你姑姑过不下去了,本来想等你高考完再办手续的,现在看来等不及了。不过,既使我和你们的姑姑分开了,我也会照顾好你和弟弟、妹妹!”

姑父的话让王振宇分外感动,在姑父家生活了几年,他目睹了姑父、姑母因性情各异而发生的矛盾与冲突。大人的事情他无法左右,但他知道,姑父是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无论他和姑母走到哪一步,他都永远感激姑父。

半个月后,姑父与姑母分手成为事实,王振宇和弟弟、妹妹仍选择与姑父生活在一起。姑父一如既往地关心、呵护着他和弟弟、妹妹。

王振宇没让姑父失望,2003年8月,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每年学费需要8000元钱。王振宇深知姑父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决定自筹学费。然而,开学那天,姑父还是把辛苦攒下的3000元钱塞给了他,加上好心人的资助,王振宇终于凑足了第一年的学费。在学校里,王振宇刻苦学习之余,自己做家教、兼职养活自己。

大学毕业后,王振宇回到家乡鸡西,成了一名高中语文教师。他长相酷似周华健,又有副好嗓子,歌唱得特别好。任教过程中,蛰伏内心的音乐梦时时折磨着他,经过慎重考虑,王振宇有了辞职转道做歌手的想法。

王振宇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能挣钱供养弟弟妹妹读书了,如今却要辞职,这个决定肯定会让关心他的人失望,可他觉得不趁年轻追求自己的梦想,人生会留下遗憾的。思虑再三,王振宇忐忑不安地向姑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姑父颇感意外,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从个人意愿上说,姑父是不愿意你辞职去唱歌的。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姑父早年也有想当运动员的愿望,可惜被琐碎的生活磨掉了。既然你喜欢唱歌,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一个人为梦想拼一把,也不枉白活一辈子!”

姑父的话朴素又有哲理,让王振宇坚定了辞职闯荡歌坛的想法。随后,他辞职做了名流浪歌手,背着吉他在哈尔滨、沈阳、北京等大都市街头卖艺,有时也到酒吧驻唱,一路走来,结识了不少喜爱音乐的朋友。

做流浪歌手居无定所,收入也不稳定。姑父牵挂着他,经常给他打来电话,王振宇对姑父总是报喜不报忧,他想让姑父知道,他在逐梦的路上过得很开心。

2010年8月的一天,王振宇在沈阳一个地下通道唱到深夜,正要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三个痞里痞气的男青年围了过来,说上网没钱了,向他“借”点钱,王振宇也有东北汉子的刚烈,面对威胁,断然拒绝。那三个小流氓骂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声呼哨便动起了手。王振宇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钱被洗劫一空,所幸,那三个流氓没砸坏他的吉他。

身无分文,王振宇在地下通道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他收拾心情,换个地方继续唱他的歌。那几天,王振宇唱歌收入微薄,吃东西又吃坏了肚子,胡乱吃了些药,虽然止住了腹泻,但身体弄得很差。

正当王振宇情绪低落时,姑父恰巧打来电话。他极力掩饰自己的落魄,说自己过得很好。然而,姑父那边还是听出了什么,王振宇不得已,只好把近来的情况说了出来。姑父鼓励他,能闯就闯下去,什么时候闯得累了,就回家休息段时间,姑父永远是他的家!

接完姑父的电话,王振宇哭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姑父打完电话三个小时后,又给他发来短信,说往他当年上大学时所办的银行卡里打了500块钱,钱不多,让王振宇应应急。几乎身无分文的王振宇找了家自动柜员机,取出了那雪中送碳的500块钱,一个人躲到没人的地方痛哭了一场。哭过之后,他平静了许多,决定再难也要闯下去,一定不能辜负姑父殷殷的期望。

王振宇是创作型歌手,一个人包揽词、曲、唱,他人生经历坎坷,写出的歌总能引起观众的共鸣,渐渐地在歌坛崭露头角。2015年,王振宇获得广西卫视大地飞歌全国总冠军;2016年斩获安徽卫视农民歌王北部歌王桂冠;2017年4月7日获得央视《星光大道》月冠军,成功挺进2017年星光大道总决赛。

王振宇在歌坛闯出一条星光大道,饮水思源,他没有忘记十多年来像父亲一样养育他的姑父。作客一档电视节目时,还特意向观众讲述了姑父当年含辛茹苦肩挑四娃之家,困境中勇于担当的感人故事,并当场唱响他专门为姑父谱写的《真男人》之歌,当唱到“真男人就该握紧拳头,打碎骨头也不会让泪流!”这句歌词时,王振宇泣不成声,向请上台来的姑父深鞠一躬,深深感谢他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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