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湛 QIAN Zhan 徐东娥 XU dong-e*

当今护理教育领域，越来越多的护理教育者认识到护理教育模式应由传统讲授式学习向学生自主学习转变的必要性，以培养学生终生学习的能力。自主学习在护理专业学生培养和发展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强调学生不是被动的、消极的知识接受者，而是积极的、主动的知识获取者。因此，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必须接触各种不同的教学方法和学习策略[1]，其中就包括当代美国教育家马尔科姆·诺尔斯（Malcolm Knowles）提出的契约式学习。契约式学习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其他西方国家的护理教育项目中已广泛开展和实施[2]。本文就契约式学习对于护生自主学习能力培养的国内外研究现况进行综述，以期为有效提高护生自主学习能力提供帮助。

契约式学习的概念

Knowles 提出，契约式学习是指以学习契约为载体，通过学习者与教育者共同协商和签订学习契约书，针对学习者个体差异帮助学习者组织和实施其学习活动的手段[3]。Knowles 将学习契约视为构建学习体验的方式，以满足成人学习者从传统教师讲授式学习向自主学习转变的需求[4]。Wai-tong Chien[2]认为契约式学习是一项以学生为主导的活动，它可以帮助学生将课堂教授的内容与临床的实际情况联系起来，从而将理论付诸实践。Tomkins 和McGraw[5]认为契约式学习会发展学习者学习自主性，增强学习者对自我的控制力，为了达到预期的学习目标，学生必须依靠自己的学习技能去独立实践，而不是依赖教师或专家给予他们知识以帮助他们获取成果。目前，国内多采用Knowles 界定的概念来进行相关研究。

契约式学习的基本内容

Knowles(1978)提出契约式学习方法，作为促进学习者自主学习的方法，学习契约可以被认为是由学习者在与学科领域专家和顾问协商后制定的持续、可重新协商的正式合同文件[6]，强调决策中的相互作用以及与学习成果相关的学习者自主性，学习契约规定学习者需要学习的内容、学习方法以及如何评价学习结果。实现目标的具体过程都包含在学习契约文件中，尽管不同学者的表述可能存在差异，但是以下八个步骤是契约式学习的基本内容：(1)学习者必须确认合适的能力以及构成这些能力基础的态度、知识和技能；(2)学习者必须根据他们当前和期望的能力水平之间的比较来描述他们的需求；(3)学习者必须根据他们的需求建立学习目标清单并按照其优先顺序进行排序；(4)学习者必须识别有价值且易于获取的人力和物力资源以供学习；(5)学习者必须将这些资源组织成学习计划或策略；(6)学习者必须确定能够保证实现目标的资源；(7)学习者必须确定哪些人能够提供质量可靠的知识；(8)学习者必须能够将学习项目的成果整合到个人或专业活动中。

契约式学习对护理专业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培养的应用

关于契约式学习对于护生干预效果的相关研究较多，涉及学校护理学课程包括护理心理学、护理学基础、老年护理学、外科护理学等，还包括护生临床实习。曹卫洁等[7]在护理学本科班《护理心理学》课程中实践契约式学习，研究对象来自医院、社区、学校等大约20 多个医疗部门，按照Knowles 的契约式学习理论开展教学实践活动，具体教学过程包括9 个详细步骤，研究过程包括设计契约、前期准备、学生签订合同、执行合同。研究结果显示，契约式学习不仅使护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明显增强，而且学生学习目标完成率、出勤率、学习自律性得到提高。学生通过契约式学习制定个性化的学习途径，激发了护生的学习积极性，培养了其终生学习的能力，这与冯立民[8]的研究结果相似。冯立民还表示契约式学习能够使护生感知到内心关于自尊、责任感、创造力等需要，促使学生从被动学习向主动学习转变，充分体现了学生的主体地位，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创造性、主动性、协调性等，同时他也指出为了保证契约式学习的有效实施，对教育者的综合能力、组织协调能力、心理素质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并且契约式学习的干预效果受到诸多外在因素的影响，如学习者的个人学习习惯、兴趣爱好等。以上研究结果均表示契约式学习对于提高护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有所帮助，可能与契约式学习能够在学习初期或者开始前就制定了学习计划，可以使学习的目的性更加清晰，增强学习者的自觉性，合理地使用各种资源，提高学习效率。此外，这种学习方法形式新颖，能够满足学习者个性化学习需求。

苏银花[9]等将契约式学习运用于本科护生的《护理学基础》课程中，应碧荷[10]等把契约式学习融入大专护生的《护理学基础》的教学中，两项研究结果大致相同，均显示契约式学习能够帮助护生提高自主学习能力，突出护生个体化差异。苏银花指出，契约式学习对于教师来说，要努力从知识的讲授者、教学过程的控制者向学习者的指导者、监督者转变，积极地向学习者提供学习资源和帮助。契约式学习能够有利于教师发现护生深层次的需求和兴趣，根据学习者的个体差异因材施教。还有研究[11]在本科护生《护理学基础》教学实践中将契约式学习与同伴互评学习法联合应用，研究结果与《护理学基础》的理论教学研究结果相似。由于教学方法新颖，在教学初期，师生都对契约式学习的掌握和经验不足，可能导致教师花费大量的时间讲解契约式学习的理论和基本内容。这可能要求开展契约式学习的教师必须经过相关的培训和教育，在教学过程中尽可能激发学生对于契约式学习模式的兴趣，从而提高理论知识讲解的效率和有效性，同时学生也可以通过提前预习相关的内容以更快地理解和运用契约式学习。

此外，有学者在护生临床实习阶段开展和实施契约式学习，徐玉云[12]、张佳颖[13]等对手术室实习的护生进行了关于契约式学习的干预研究，研究结果均发现采用契约式学习的实验组护生的自主学习能力、理论考试成绩、操作技能考试成绩均优于对照组。徐玉云还在病人出院之前向病人和护生发放满意度调查表，统计结果显示，病人对实验组护生的满意度更高。教师教学满意度调查表的统计结果显示，实验组护生对带教老师的满意度优于对照组，这与国内较多关于契约式学习对实习护生自主学习能力干预效果的研究[14-16]结论基本一致。国外有学者[17]表示契约式学习有助于激发临床实践期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且干预组平均满意度得分较高，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ahboobeh Sajadi 提出契约式学习虽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一般来说接受契约式学习培训的学生对于学习变得更加独立、自主、自信和有动力，增加了实践操作、创新活动和责任履行的机会，这是护理的关键要素。并且指出详细的计划、承诺、学生积极地参与和充足的资源对于契约式学习的开展是必要的。自导学习能力的培养也能使学生深入思考他们的临床实践过程，并帮助他们专注于解决具体的临床问题。有学者[18]指出，由于契约式学习对临床带教老师综合能力提出了更加明确和清晰的要求，促进了临床带教老师护理教学、护理科研、沟通交流、组织等方面能力的培养和加强，激发了临床带教护士的工作热情，提高了自身的综合素质。

讨论

传统的教学框架是师生之间以层级关系相互作用，其中教师是教学的主要承担者，学生处于学习、接受知识的被动地位，这样的学习方式使学生只注重接收、记忆和存储知识，学习者无法确定其学习需求、学习目标和学习方案。为了纠正这种情况，学生需要有机会主动参与学习过程，自主并且独立地思考学习问题和确定学习需求，拥有完成学习任务的自信心和积极性。契约式学习是一种促使学生主动参与学习的有效方法。

契约式学习对于护理专业的学生来说可能是一种具有挑战性的、有效的学习方式。学习契约可以促进学习的深度和广度。因此，应该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制定个性化的学习契约，“因材施教”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和促进自我导向学习，有利于培养学生的责任感和创造力。虽然大量的研究证实契约式学习对于护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具有显著的效果，但是学习者必须清楚自己的学习需求，缺乏自信或习惯于传统教学的学生习惯于教师指导学习的依赖性学习方式，这些学生可能会缺乏足够的认知技能，如自我指导、自主和反思。另外，契约式学习对教师也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如果教师不能满足学生契约式学习过程中所需的知识和技能要求，可能会影响该学习方法的效果和结果。因此，教师要结合学生的具体情况，如学生对于学习方法的兴趣、学习习惯、概念认知等因素制定学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