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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语境下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的模式研究*

2019-02-20王兆辉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19年4期
关键词:力量图书馆活动

王兆辉 唐 红

(重庆图书馆,四川重庆 400037)

社会力量是指政府组织以外的能够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的社会个体与社会组织,包括公民个体、群众团体、事业单位、公司企业、非营利机构等自然人与法人单位。[1]在这里,需要强调指出是,图书馆作为一种具有现代文化标志性的社会组织,既是社会文化发展的时代产物。而又容易被人忽视的是,图书馆本身亦是社会力量中的重要成员。关于“阅读推广”与“图书馆阅读推广”,范并思、于良芝、张海涛等人都阐释了颇具代表性的观点。对此,北京大学图书馆学者王波总结认为:图书馆阅读推广,是指图书馆通过精心创意、策划,将读者的注意力从海量馆藏引导到小范围的有吸引力的馆藏,以提高馆藏的流通量和利用率的活动。[2]事实上,就社会力量与图书馆阅读推广而言,图书馆阅读推广在本质上就是社会力量与公众阅读的融和,图书馆阅读推广离不开社会力量,社会力量是真正体现图书馆阅读推广的根本归属。从根本上说,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就是参与阅读推广活动。在传统的狭义视野下,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的特点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种行为模式:

1 不同社会体制下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模式

从根本上说,图书馆阅读推广模式受制于国家政治制度与社会运行机制。在不同社会体制下,社会力量与图书馆阅读推广的结合方式有着各自的特点。在海外地区,创始于1992年的英国“阅读起跑线”(Book Start)计划,[3]即是由英国图书信托基金会(Book trust)、伯明翰图书馆服务部(Birmingham Library Service)与基层医护服务信托基金会(Primary Care Trust)等机构共同发起实施。依托于英国图书信托基金会暨英国最大的文化艺术慈善组织,“阅读起跑线”将家长、学校、图书馆等紧密连接起来,致力于儿童阅读培育与成长教育。经过二十多年的历练成长,“阅读起跑线”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具标杆性和最有影响力的阅读推广项目。美国的“读遍美国”(Read Across America)阅读推广项目,则是1997年由美国教育协会(National Education Association)发起,[4]联合图书馆、学校、书店、教会、社区等组织,共同开展各式各样、丰富多彩的阅读活动。在港台地区,一方面,香港阅读学会、台湾阅读协会等民间组织在图书馆阅读推广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与教育部门联系紧密、合作密切、活动繁多。尤为鲜明的是,书展成为港台地区最具特色的阅读推广活动。台北国际书展开创于1987年,兼具阅读推广、国际交流、出版专业等功能,堪称是最具活力、最具多元特色和国际风味的国际书展。[5]到2012年,台北国际书展已成为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四大国际级图书专业展览。[6]自1990起,每年一度的香港书展,不仅是香港图书文化盛事,也是亚洲参与人数最多的图书文化展览活动之一。在大陆地区,阅读推广活动的主办者仍然主要集中于图书馆组织,社会力量参与度虽然比以往有了较大提高,但与海外其他地区相比依然较为欠缺。大陆各地区着力打造的“读书节”“读书月”活动,很大程度上还是停留在政府主导、文化行政单位组织、图书馆实施的相对单一的运行模式。并且,文献展览、经典阅读、儿童绘本等阅读推广活动趋同化特点比较明显。对比于海外地区,基金会、教育协会、阅读学会等各种民间组织对于阅读推广的作用更为显著,也更富于创意。甚至可以说,社会力量在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中占据主导地位,图书馆只是作为一支社会力量发挥着支撑与延伸的作用,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阅读推广的本质就是社会阅读。

2 不同系统领域下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模式

图书馆组织,特别是中国大陆地区由于行政管理与行业领域的不同,所形成的公共图书馆、学校图书馆、科研院所图书馆、企业图书馆、民间及私人图书馆等多种类型的图书馆机构,各自有着相应的管理运行特点,其对于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也有着各自的行为模式。在此,以公共图书馆、高校图书馆与民间图书馆为例,稍作论析。

公共图书馆是中国图书馆事业中覆盖范围最广、建设规模最大、服务人数最多的图书馆类型。社会力量参与公共图书馆的建设及阅读推广活动的形式更是多种多样。如公共图书馆与当地社科联、普法办、医学会、政协、科协、作协、学校及新闻、出版、媒体等单位,建立图书馆的理事会机制,共同开展法律咨询、心理辅导、知识竞赛、科普讲座、图文展览等丰富多彩的阅读活动。如海南省图书馆与香港大学志行会、海南省志愿者协会开展贫困地区的支教行动,包括学业辅导、亲情陪伴、爱心捐助、自护教育等活动内容。总结来说,社会力量通过参与图书馆运营与管理,兴办图书馆提供公益性服务,向公共图书馆提供款物捐助,志愿参与公共图书馆服务等形式,积极支持了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与公共服务建设。[7]值得注意的是,早在2003年,杭州图书馆就募集社会资金建立了中国第一家图书馆事业基金会——杭州市图书馆事业基金会,以支持本地区基层图书馆建设,开展图书馆阅读推广服务。

高校图书馆是中国图书馆事业最为重要的支柱之一,也是最具学术实力与综合能力的图书馆类型。目前,由于高校图书馆的服务对象相对比较单一,主要是教师、学生,使得阅读推广的社会力量参与集中于学校及相关个人或组织。如学者、教师、学生等个人,书虫俱乐部、读书协会、文学社团、调研团队、创业协会及各学科院系、资源商等组织。2016年,高校图书馆学者收集评选出了49个具有典型性、代表性和特色的阅读推广案例,将其划分为主题阅读推广活动、校园书香精品案例、读者参与特色范例、创意阅读与导读刊物等五种模式。[8]这些阅读推广活动通过举办知识竞赛、征文比赛、学术讲座,借助于话剧、电影、音乐,乃至于多元一体的训练营体验阅读方式。同时,各高校图书馆之间形成的区域联盟馆际互借机制,如北京高校图书馆联合体、天津高校联合馆等,这实际上是高校图书馆突破单体壁垒,逐步走向社会的重要里程。2013年武汉大学图书馆与武汉市武昌区珞珈山街东湖村社区成立了社区图书服务站。2015年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依次打破图书馆内部壁垒、打破院系部门壁垒、打破高校专业壁垒、打破行业壁垒,利用图书馆内外、高校内外的各项社会力量,借力多方资源推进高校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创新,成功举办了纪念巴金主题系列活动。[9]总之,高校图书馆阅读推广走出校园,走向社会,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时代的召唤。

民间图书馆是社会力量参与建设图书馆的最为典型的形式,也是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的最为集中的表现。实际上,民间图书馆本身就是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活动的产物,民间图书馆包括阅读推广在内的所有活动都是社会力量参与下的结果。2015年11月,由高晓松担任馆长的杂书馆,是近年来成立的最大的公益私立图书馆。杂书馆吸引了张大春、方克立、陈平原、于丹等著名知识分子的“站台”,尤其是所收藏的线装明清古籍文献、晚清民国期刊及图书、名人信札手稿档案等近百万册文献全部免费向公众开放阅览。高晓松指出:“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需要有人来做这样的事情。民间存在着很强大的东西,不要把它埋没了。它已经很古老,已经放了很久很久,我们要走出顾影自怜的历史研究,让它变成一种悲天悯人的东西,而不是只有少数知识分子掌握的东西。”同时,他强调:“我们要以书会友,杂书馆是公益的,我们不强调这些书籍、文献的收藏价值,而是希望它能有更好的传播价值,让更多的书友能亲眼看到这些书、亲手翻到这些书。”[10]这对比于各公共图书馆对于特藏古籍、民国文献所设置的种种阅读限制和收费情况,实在是令人汗颜。此外,以加盟连锁特许经营模式的科教图书馆,美国科技教育协会在乡镇地区援建的爱华图书馆,以及氏族图书馆、立人乡村图书馆、蒲公英乡村图书馆、青番茄图书馆、荒岛图书馆、爱乡图书室等等,各种民间图书馆数量已经多达数千家。据有关学者研究统计,仅截至2010年底,纯民间的公益组织累计建立图书室的总数已超过3100家。[11]这每一家民间图书馆对于社会公众而言,都是一场持续的阅读推广活动。不过,相对于民间图书馆的实际建设发展情况,中国大陆对于民间图书馆的宣传推广还远远不够。

3 不同受众对象下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模式

针对不同的受众对象,各类型的书馆在阅读推广活动中都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一致性或共通性,主要集中于以下几种方式:

3.1 经典文化阅读推广活动

经典文化阅读推广活动是各类型图书馆最为普遍的阅读推广模式之一。大多数图书馆人都认为阅读推广就是要引导读者进行经典阅读,向读者推荐经典书目,借以导读优秀文化。2013年,南京工业大学启动本科生经典名著研读计划,邀请院士、长江学者和社会各界名流向学者推荐影响他们一生的重要著作。该计划以“携经典同行,与圣贤为伴”为主题,鼓励学生阅读经典、研习经典,以塑造优秀人格。[12]2013年,深圳图书馆创设“南书房”,为社会公众打造经典阅读的新型文化阅读空间。2014年起,深圳图书馆联合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委员会发布《南书房家庭经典阅读书目》。至2018年,已经向社会公众推荐古今中外经典文献150余种。2015年起,杭州图书馆与台湾海峡两岸文教经贸交流协会、杭州市图书馆协会、杭州市图书馆事业基金会联合举办“国学讲坛九十九讲”系列活动,邀请两岸四地大师、名师、学者专家,解读经、史、子、集为核心的中华传统文化经典,弘扬中华文化,传承国学文脉。[13]

3.2 少年儿童阅读推广活动

2016年11月,全国妇联联合教育部、文化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中国科协、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等共同印发《关于指导推进家庭教育的五年规划(2016-2020年)》,提出:“加大公共财政对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建设的投入,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参与家庭教育工作。”同时,采用分级阅读法,根据读者年龄层开展阅读推广活动,将读者划分为少年儿童、成年人、老年人等群体,已经成为图书馆阅读推广的基本路径。少年儿童是祖国的未来,是社会的希望,因此,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少儿阅读推广活动成为重要方式。2006年起,首都图书馆与北京红泥巴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合作启动了“播撒幸福的种子”少儿阅读推广计划。该计划并通过招募培训“种子”志愿者的方式,将志愿者“讲故事”带到图书馆、校园、社区,将阅读的种子撒播到孩子心田。[14]2009年,在社会各方力量的共同参与下,第一届“全国少年儿童阅读年”在天津市少儿图书馆启动。至今,“全国少年儿童阅读年”已经成功举办了十几届,内容包括图画书展会、图画书讲读大赛、经典图画书阅读推广、图画书巡讲会等诸多形式,并组织专家研制《全国少年儿童阅读年指导书目》。[15]

3.3 弱势群体阅读推广活动

图书馆作为公益性文化服务机构,注重弱势群体的阅读推广服务,保障弱势群体的文化权益是最基本的职能工作。其中,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广泛涉及到各种弱势群体,尤以妇女儿童、农民与农民工、残障群体等为着力点。2009年,在上海市慈善基金会的资助下,上海市残联、上海图书馆和上海电影评论学会联合组建了中国第一个无障碍电影工作室,制作了一批无障碍电影,以供视力障碍者和听力障碍者欣赏电影,并通过上海图书馆向残疾人提供免费借阅服务,同时定量发放给区县残联和特殊学校。[16]东莞读书节除了东莞图书馆外,更借力了东莞市文联、妇联、文广新局、市教育局以及各镇街道,还包括一些文化公司等商业机构都参与其中。读书节将外来务工的新东莞人、青少年学生、农村人口转为城市人口的居民作为阅读推广服务活动的重点对象,举办诸如“我的打工成才之路”巡回演讲等活动,并将读书活动搬到校园、工厂、社区、家庭、企业。[17]此外,广州少年儿童图书馆与广州越秀区培智学校联合开展的“我是小小书虫”,则是专门针对智障儿童的阅读推广服务活动。需要补充一点的是,对于弱势群体,特别是残障人士的阅读推广活动,图书馆的目标应当是推行“正常化”“无歧视”“无障碍”“全纳融合”的服务模式,将残障服务纳入到信息交互无障碍的全民服务体系之中,让残障人士真正融入到社会平等的无障碍阅读环境之中,最终逐步实现无障碍全纳服务模式的建构。[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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