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敏 房旭 张雅琪 葛潘潘

[摘要]基于当前田园养老的相关研究成果，在总结田园养老概念的基础上分析国内外田园养老的理论以及对策的研究现状;分析国内外田园养老相关研究的发展历程与最新成果，概括其主要研究方向与研究特点;并对国内外研究进展进行总结评述，展望田园养老研究的发展前景。

[关键词]田园养老;人口老龄化;养老模式

[中图分类号]C913.6[文献标识码]B

2017年2月5日中央一号文件提出，“田园综合体”是作为新田园主义理论在建设新型城镇化中的一种积极探索模式，是采用“农业+文旅+地产”三位一体的综合发展方式。随着我国老龄化现象突出及其所带来的问题的严峻化，养老需求趋于多样化，养老压力随之变大。中央相关文件的出台使得田园养老迎来了重大发展机遇，国内田园养老的理论研究也逐渐兴盛。本文基于田园养老概念分析，对国内外田园养老的相关研究进展作出综述。

1 田园养老的基本概念

田园养老这种养老模式近些年来在国内逐渐兴起，目前学界对其尚没有明确的定义。针对“田园养老”这一概念，我国的学者有以下观点。黄梅君，等认为，田园养老是以文化创造、文化享受为出发点，以身心放松、消遣娱乐和个人拓展为利益目标，采用耕读、娱乐、运动、社交、互助等方式引导更多的城市老年人到农村体验和實践个性化的生命状态和行为方式。刘琦认为，田园养老是一种以田园为生活空间，以农作、农事和农活为生活方式，以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发展为生活目标的生活方式，旨在回归自然，享受田园生活，达到修身养性、治疗疾病和颐养天年的目的。代宗蓓则将田园养老看做是实现城乡资源共享的一种方式，是一种给老年人提供居住、游憩、农事体验、观光等体验为一体的养老模式。

国内学者对田园养老的描述虽存在一定的差异，但都认为田园养老的实质在于养老活动的回归自然与其带来的城乡互动效果，各学者在这一方面的观点基本一致。

2 田园养老的理论研究

2.1国外田园养老的理论研究

由于国外一些国家较早地步入了老龄化社会，国外学者较早开展了对养老问题的研究，迄今理论体系发展已较为成熟;并且由于城市环境污染问题的影响，老年人更倾向于追求清新、自然的生活环境，因此国外也较早展开了对养老户外环境建设的研究，田园养老相关理论逐渐在传统养老研究中得到了完善。

国外田园养老相关研究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初。1929年，佩里创建了“邻里单位”理论，为养老社区的建设提供了理论支持;1933年，《雅典宪章》的顺利发表将社会科学引入城市设计，养老设施环境景观也开始更加关注人居适宜性与空间尺度感，老年社会学科被广泛应用于养老设施环境景观营建。这些研究在如何应用社会科学建造宜居老年住宅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理论与实践经验。同时在法律层面，1968 年《住房和城市发展法》与1987年《养老院改革法案》的出台，为养老建设的规范发展提供了法律保障。伴随着西方国家老龄化的进一步加剧，相关研究也更加深入。1980 年，Dia Ne Y. earstens 的《为老年人的居住而设计》，以老年人住宅和老年社区为主，详细描述了与该类老年建筑相配套的老年社会保障体系。1999年，由美国建筑师和老年医学专家组成的评委汇编《老年公寓和养老院设计指南》，提出要致力于通过对建筑师和业主的专业知识教育，对有关规范、条例的探讨，以及与相关工业企业内专业人士交流等活动，改善为高龄人士服务设施的质量。

近些年来，随着地理学研究方法的进步与研究视角的多样化，田园养老的研究更趋向于关注老年人这个被服务群体本身。Bernard，等通过运用调查统计与时间地理学的方法对高龄人的户外休闲活动内容进行研究，发现康复休闲活动对老年人可达性、识别性能力具有积极促进作用，有助于延长其自理能力活动时间。

城市的不断老龄化对适宜老年人的居住环境的社会需求也大大增加。克莱尔·库巧马库斯，等对老年人住宅区户外空间进行了探讨，认为舒适、安全和保障、户外空间的易于通达以及同其他人相遇和交流的机会正越来越成为老年人们利用户外空间的重要目的。布拉福德·帕金斯等结合退休社区、援助式生活机构实践项目，编著《老年居住建筑》一书，详细介绍了老年居住环境与护理环境的在规划设计中的基本要点。关于老年人社会交往认知方面，Biggs，等认为保持良好社会交往能力可有效维持老年人身心、健康，在研究中发现社区互动能增强老年人文化与集体的认同感。同时，针对老年身体疾病患者，国外众多研究提出了“康复花园”的概念。其中，克莱尔·库珀·马科斯认为亲近自然能有效地减轻压力，有利于身体自我恢复和自我治疗。

国外田园养老相关理论研究逐渐由整体模式构建的设想转为田园养老建设过程中的细节化建设，关注建筑学方面的居住空间设计与社会学方面的老年人身心健康等，研究逐渐细化。

2.2国内田园养老的理论研究

随着田园养老这一概念在国内的日渐兴起，相关学者对田园养老模式、尤其是中国社会环境下适用的田园养老模式作出了探讨，如农家休闲养老、旅居养老、农村养老度假村等模式。

第一，我国学者将农村养老和旅游相结合，王小春提出将养老与旅游结合起来的，候鸟型、旅游休闲型相结合的农家寄养式的异地养老模式即“农家休闲养老”模式。阮紫菱对我国旅居养老发展的模式进行了研究，并将我国现存旅居养老的主要模式分为养老社区、乡村旅游、景区公寓和综合休闲度假区四种模式。曾玉林也提出建立一种“农村养老度假村”的模式，即在条件适宜的乡村，由企业或个人出资、村委会出地、政府出政策、村民出服务，面向城市中有需求的老年人开发一个集观光、旅游、健身、娱乐为一体的农业休闲养生园区，作为新型乡村度假养老基地。王芳提出的城市近郊生态田园养老是利用郊区的自然环境优势和生态产业发展的优势把养老产业与农业观光旅游产业相结合的一种新型养老模式，其核心优势就是田园生活的养老环境，老年人在享受田园生活的过程中达到养老养生的目的。第二，为响应国家在建设新型城镇化中提出的田园综合体的概念，我国学者进行了积极探索。倪萌认为，基于目前我国城乡二元结构的实际情况，应建立一种由城市带动乡村发展、乡村为城市提供服务的城乡互动式的近郊型新农村“城乡田园”规划模式。何则阴提出，通过政府构建、社区搭建、公司营建、私人组建四种力量，针对具有一定文化程度、一定经济能力的退休人员，组建包括构建“田园之家管委会”与单个“田园之家”两方面的田园之家，形成一种融合自立、自助、互助、积极、健康老年化等养老理念的养老模式。代宗蓓则构想以田园综合体模式导入新型养老地产运营的思路，提出养老+旅游+商业、养老+农业+商业的复合开发用地模式。第三，我国也有不少学者对田园养老进行了实地的研究。黄颖以重庆近郊为例，在其建设发展条件特征之上，提出了“簇群式”结构布局的近郊型新农村村庄规划，即“城乡田园”规划模式。周密在研究武汉市乡村养老地中，基于武汉市养老现状及乡村养老需求调查，提出乡村养老地的开发模式并细化了乡村养老地的开发主客体，为城郊型养老社区模式的建立开辟了新路径。

综上，田园养老作为一种新的养老模式，建设田园的养老社区、兼顾城市各项服务的便利与近郊或乡村的田园风光，养老寓于休闲娱乐活动之中，到达健康养老的目的。

3 田园养老的对策研究

3.1 国外田园养老的对策研究

由于国外进入老龄化社会比较早，因此田园养老更早付诸实践，探索行之有效的对策。德国是国外城市田园景观发展最早的国家之一，早在19世纪，贵族和伯爵阶层的人们就把住宅周围空余的土地利用起来做菜地，将菜地逐渐规划设计成进行田园活动的场所。之后，大量的普通民众也将房屋周边场地空间高效地利用起来，形成自己的菜地，栽种一些水果和蔬菜，提高自家食物供给，缓解城市生活经济压力。

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形成 CCRC（持续照料退休社区）模式，“凯斯利养老社区”（ Kearsley Retirement Community）是美国最早的养老社区，包括老年居住、老年用品、康复医疗、文化教育、休闲康健、养生旅游等多种业态的服务业和配套产业，其老年人的居住环境也在相关理论学科指导下更趋于生态化、规范化与科学化。20 世纪 50 年代起美國老龄化征兆明显，养老社区建设方案出现，1954年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有年龄限制的养老社区（age-restricted or age-qualified）——杨格镇（ Youngtown） 建成。随后养老社区建设更加专业化、标准化与规模化，许多开发商在良好生态环境与丰富自然资源的郊区开发建设老年社区，如 60 年代兴建的美国“太阳城”老年社区至今仍是老年社区的借鉴典范。

此外，日本、新加坡、丹麦、英国等发达国家也在郊区老年社区实践方面取得显著成果。其中英国已建成50多个环境优美、适宜群体养老的养老村以提供高质量的养老服务;日本养老设施建设遵循充分考虑生态及环境影响;丹麦“自助式”养老社区概念得到广泛推广，老年人可通过租赁方式入住平畴沃野的郊区老年庄园，与其他老年伙伴共同生活，享受个性化的小手工艺车间、花园、小农场等，共同建设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

3.2国内田园养老的对策研究

我国学者对田园养老具体规划设计的研究主要体现在对田园养老社区内部的基础设施建设与建筑功能、建筑布局上，关注这些设计如何更便于老年人生活、保障老年人身心健康;同时对居住空间的选址、与城市的联系以及乡村特色的体现多有关注。

首先，我国学者从田园养老本身的规划设计出发，提出行之有效的对策。陈安安在田园式家居养老服务模式的设计中，提出整合乡村和城市两块房屋资源为基础，设立两个服务运行平台：一个平台侧重城市，为老年人田园式家居养老而置换出来的城市房产做出统筹和运营;另一个平台侧重整合农村闲置农庄、农宅的承租、功能性修缮以及老年人入住后的养老机构运作。王芳在养老模式特征研究的基础上对养老院的选址、总体规划、建筑设计和田园景观环境四个方面提出具体的设计方法，并根据这些方法进行设计实践。田园养老居住空间的规划设计也是田园养老研究的一个重点，这涉及到基础设施的建设、建筑的空间布局等各个方面，是在田园养老基本模式构建下的细节化研究。窦晓乐从养老环境景观规划、老年需求等方面，展开了关于田园养老模式特征、田园休闲养老园区的构建及景观规划设计策略与实践的探讨，提出 “居住+生产+游览”一体化景观规划策略。宫一路运用景观空间规划和城市设计的理论方法，从居住空间的基本单元“宅院”模块的提炼、院落内部空间的功能与布局，宅院外部空间的组合与组团式布局，农园中居住用地空间的布局等方面，探讨近郊型休闲农业园居住空间的平面形态规划方法。

其次，有些学者从老年人自身的需求出发，提出相关的建议。赵俊燕认为，要充分注重老年人的兴趣爱好，规划出多功能性空间丰富老年人的业余生活，为老年人打造一个丰富、阳光、具有能量积极向上的居住环境。刘琦提倡在开展建筑规划设计时要积极听取村民的意见，做到统筹规划并突出当地农村的特色，避免同质化和形式主义。陆小曼，等基于养生理念，认为养老社区建设不仅要营造优美的景观环境，更要符合老年人心理、行为以及老年人对养老社区的需求，全方位统筹规划，合理布局，建立养生养老社区模式。

4研究述评与展望

通过综合整理与分析国内外学者对于田园养老的相关研究，可以看出，田园养老的起因都在于老龄化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城市老龄化带来的养老问题。因此，对于田园养老的受众，大致上定位于城市老年人，田园养老成为缓解城市老龄化带来的社会问题的重要工具，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田园养老及其社会效益。但是，由于国内外发展环境的不同，双方学者对于田园养老的研究侧重点也不尽相同。

国外对于田园养老的相关研究开展较早，迄今已有了比较成熟的理论，并进行了很多相关实践，且理论研究多是针对一个具体已有田园养老实践过程与结果的针对性分析。并且国外研究趋于细节化，当前研究更关注养老社区的具体构建，关注老年人在田园养老过程中具体的健康、社交等方面，不再集中探讨田园养老模式的构建。

近些年来，国内对于田园养老的关注度上升，对国外研究成果进行借鉴并结合中国人口与城乡发展特点进行本土化，但基本上仍处于理论研究阶段，理论建设趋于完善但实践相对较少，多是以理论的形式去探讨田园养老的模式、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的对策，现有的对田园养老的规划设计还很缺少，缺乏真正的落实。同时，理论研究也多处于模式构建过程，虽然部分学者考虑到了细节建设但还是稍显不足。

田园养老研究立足于缓解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养老压力，更好地满足老年人的养老需求，它有别于传统老龄化更多关注老年人生理健康的特点，致力于发掘一条既能保障老年人身心健康、又能实现社会效益的养老服务建设道路。基于当前研究成果，国内外学者在融汇现有成果、建设成熟的田园养老运行体系的同时，将更多关注田园养老社区内部建设，并在理论研究基础上开展更多有意义的实践，促进田园养老研究由理论为主转为实践应用。同时更多关注乡村老年人的需求，使更多的老年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得。

人地关系是地理学研究传统，人地关系地域系统是地理学研究核心，进行田园养老问题研究，可以把人地关系地域系统理论作为理论基础。在人地关系地域系统理论指导下，利用地理学方法和技术手段，对田园养老模式进行定量评价以更加深入认识田园养老模式在实践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对田园养老机构进行GIS空间分析以对养老机构合理布局合理选址提供合理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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