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岩/Qi Jingyan

实践是检验理论的唯一标准，试水水墨漫画教学，收获4.5小时教学经验，感谢托米斯专注力的充分肯定和热情邀约。这次水墨教学活动，对象主要是5岁以上、12岁以下的少儿，实际上还有三岁半的孩子参与，家长和孩子们对水墨漫画的兴趣和热情可见一斑。但我们也清楚地知道，少儿之所以能够参加水墨漫画体验课，完全取决于家长的喜爱和意愿。家长陪孩子玩的心理居多，孩子自行选择的较少。从现场教学情况看，水墨启蒙宜早不宜迟。

一、水墨漫画是通向国画的便利阶梯

绘画是人类的本能，青少年不需要培训，只需要正确地引导，就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早慧启蒙教育，是每个家长都关心的，也符合青少年艺术成长规律。当前水墨（国画）教学的问题是，基础教育没有列入计划，学历教育只作为选修课，老年大学人满为患。少儿水墨启蒙，可能只需要一支毛笔、一张宣纸和一点点墨汁就能够实现，现实中却被推迟到退休以后，当作修身养性和自娱自乐的艺术活动。从老年大学报名的火热程度和学习热情来看，水墨国学教育被本末倒置了。水墨学习的尴尬在于，教学不向青少年倾斜，培训班也少有；再一个就是国画学习周期较长，即使画一幅牡丹图，至少也要学上一个月时间，或许能够得其精要，但这对青少年的专注力和耐心是个考验。

显而易见，上来就讲一幅国画，山水、人物、花鸟，其中的笔墨技法，不要说对孩子们，就是成年人学习，也都太难了，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难度过大的水墨教学，容易使孩子产生挫败感，从而失去学习的兴趣，这是对兴趣的扼杀和打压，而水墨漫画则提供了一条更为便捷的途径。

水墨漫画教学恰恰为兴趣提供了引流的渠道。所谓漫画，就是用夸张、概括的表现方法，用来记录事件，讲述故事，表达思想、感情和情绪的绘画。漫画的特点是概括，主要用线条来刻画和表现事物，充分利用约定俗成的漫画语言，加以强调和突出。以水滴为例，水滴在现实中是看不见的，但是在漫画里可以夸张地表现出来。所处位置不同，水滴代表不同的含义，如汗水、泪水、鼻水、口水等。孩子们接触多了，认同感接受感会有所增强。今天的孩子们都是看动画片成长起来的，对漫画有着较强的亲和力。当老师用简练的线条勾画出漫画人物时，孩子们的兴趣即刻就被调动起来。

水墨有三千年的历史传承，是中国传统绘画的表现方法。即用毛笔、宣纸和墨来绘画的方法。水墨漫画只是表现工具不同，用毛笔、宣纸和墨画漫画而已。从青少年的兴趣点入手，抓住孩子们的注意力，教学纲举目张。由于水墨漫画教学绘画内容简练，孩子们的参与感特别强，无形中把水墨教学深深地植入每个儿童的心中，相信这种体验式教育，会随着阅历、经验的增长而不断地萌发、生根，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二、水墨漫画教学重在审美意识的培养和提高

在水墨漫画教学过程中，也要尊重孩子们的学习积极性，要求不要过于严格，用心呵护每一个点滴的成功和进步。千万不能急于求成，培训了一段时间，就要参加一个比赛或作品展，就要拿一个奖，这些都是功利性的，也是不科学不正确的。尤其值得家长注意的是，孩子和家长对水墨漫画教学的心态、期望和要求不同，相对而言，家长居于主导地位，孩子一般是被动接受。家长的阅历和爱好，甚至会对孩子们的个性培养进行选择。从总体上看，家长的选择有利于孩子们早期审美意识的培养，不足之处在于，有的家长望子成龙心切，成果意识过强。参加一次学习，就要立竿见影地体现出学习的收获和成果，这显然也不符合艺术教育的规律。

当孩子画得不好时，要及时鼓励和肯定，这是对兴趣和爱好的正向性培养和呵护。画得有进步，孩子也会通过家长老师和同伴们的肯定和认可，得到正向性激励，而且也会体会到绘画表现能力在前后的变化和差距，通过对比、比较、阅读和理解，进一步积累绘画经验，增长审美标准。此时，由于审美意识的提高，孩子才会不断改进水墨表现技法和技巧，可以说，审美意识的提高，是水墨表现能力提升的最重要途径，任何表象的事物都不利于青少年消化，内因才是外因的基础。这个规律对于青少年的美育培养至关重要。孩子的领悟和理解能力不同，学习成长环境不同，耳濡目染的艺术品类不同，这些经历对审美意识的提升有着直接的影响，表现出来的就是快与慢、深与浅，但他们的艺术表现能力最终都会通过审美意识的提升而不断提高。终归一点，不要因进步慢而让孩子放弃学习。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些诗句都是对审美境界提升的描绘。

三、水墨漫画从毛笔拓展向诗书画印

水墨漫画以毛笔为绘画工具，以水和墨为原料，在宣纸上涂抹润染、皴擦点厾。从长远来看，用毛笔的笔尖和中锋完全能够实现硬笔的表现力，掌握水墨技巧，退可以娱乐涂鸦，进可诗书画印齐修，以国学润养中国人的精神家园。这或许是及早掌握水墨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殷墟有证据表明，在商朝，中国人就开始使用毛笔写字。只不过刻在坚硬卜骨上的甲骨文字保留下来了，而毛笔字没能长久保存下来。这样计算起来，毛笔有着近四千年的历史。四千年的书写和绘画历史实践，不断在印证着一个事实：毛笔是最佳的绘画书写工具，没有之一。当今世界上虽然流行铅笔、圆珠笔、钢笔、签字笔等，它们都无法替代毛笔的地位和价值。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毛笔，因为，毛笔连接着中国深厚宽广的国学。

我们知道，一幅水墨画，是诗书画印的集合。以山水画为例，山水恢宏大气，要求可行可望可游可居。不同于西画风景只画某一具象场景，中国山水画的是心胸之山水，观画如游览，这是其一；完整的山水画，还有题记题诗，以显画外之意，绘画之外，还要咏诗，诗分古体诗和近代新体诗，格律要求严格，唐诗宋词之美自不必说，因此，要会作诗是对作画者的第二个要求；第三个则是书法，书画同源，绘画即书法笔画在画面上的运用，传统概念里，书法一定说的是运用毛笔，而不是铅笔钢笔，钢笔线条单调，与毛笔书法提按挑压的表现力不可同日而语，高超的书法功力，是对国画的基本要求；第四个，则是印章，即以篆字治印，古人擅画者，莫不是治印的高手，篆刻也是一个专门的艺术门类。一幅完整的水墨画，必然是诗书画印齐修。画外功夫，更是博大精深，蕴藏着传统国学绵延的脉络。

可以说，拿起毛笔，就是拿到了传统国学的钥匙。读诗诵经，国学经典，画论要义，都是经典传统国学的重要内容。相比较而言，水墨漫画更容易上手，更容易取得成功感，也是接近国学最近的方便之门，学以致用方为上。

四、水墨漫画教学实现创造力的开发和变革

当前中国水墨画的发展倍受诟病的是创新不够。山水、花鸟、人物三科，都囿于传统笔墨，画的还是渔船隐士、茅屋古人，缺少现代气息，画的种类也很简单，牡丹让人都画滥了，但偏爱画牡丹的又特别多。梅兰竹菊等等，需要学画的时间则比较长，一画三年五年，都不一定敢说画得好了。这就给国画的发展和创新提出了严峻的挑战。究其原因，就是国画有一些固定的技法和画法，程式是固定的，画谱如《芥子园画谱》，介绍得很详细，前人留下的画论，也比比皆是，既提供了借鉴和帮助，也常常留下困惑和疑虑，创新发展的路在哪里。有传统可依，却容易食古不化。齐白石老人曾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就是对创新最好的诠释。如齐白石这样的大师，画了一辈子画，也是在衰年变法后，才实现技法表现力的突破，黄宾虹一辈子讲授美术史，也是在八十岁时突破了自我。可见，国画创新和发展，从传统中走出来有多么不易。相反，朱新建、韩羽等漫画家，对国画的突破就相对容易得多了，因为他们是以漫画笔法入国画的。作为一条相对成功的模式，足够后人学习和借鉴。

水墨，不过是我们用来表达和表现的工具，我们不能掌握了笔墨技法，却丢失了绘画的主题和魂魄。创新是国画的生命和源泉。从漫画入手更容易实现创新的目的。因为漫画是创新性最强的画种，一切皆可以入画，通过水墨漫画，掌握国画的笔墨技法技巧，再涉猎人物、山水和花鸟，可突破传统的桎梏，实现国画的创新。从这个角度来讲，水墨漫画事半而功倍。尝试水墨漫画，或行国画创新之实。

五、水墨漫画功成于自己去买毛笔

毛笔相传是秦朝监督修筑万里长城的将军蒙恬首创。初用兔毛，后亦用羊、鼬、狼、鸡、鼠等动物毛。笔管以竹或其他质料制成。头圆而尖，用于传统的书写和图画。湖笔与徽墨、宣纸、端砚并称为“文房四宝”。

自己购买毛笔，不仅仅是购买了一件学习工具，更是一种对毛笔的直接体验。从少年的绘画习惯来看，油画棒、蜡笔都只能算是个玩具，用不了多久，最后被淘汰。唯有毛笔能够相伴一生。学习的习惯，影响用笔，一名三岁半的女娃，妈妈带着来体验水墨，很明显，常常玩油画棒的绘画方法是用来平等擦涂，这个习惯在毛笔使用时，就用力平涂得把宣纸都捅破了。纠正这个习惯，只能是尽早熟悉笔性、水性、墨性和纸性。熟能生巧，反复练习，即可以掌握水墨技法。让孩子自己去买笔，而不是由大人代劳，有助于孩子独立思考，在使用过程中，体验和感受笔的不同，从而累积笔墨经验。建议买两至三支笔为好，一支用墨，一支调色，一支备用。

毛笔不要过好过贵，但一定要有一支羊毫笔。羊毫笔柔软没有笔锋，吸墨量好，一次蘸墨可以写好几个字。笔墨连续运用，有助于表现字画连绵不断的气势，更容易实现墨色浓淡枯湿的变化。初学水墨，如果一上来就用硬毫，运笔简单省事，也不需多少技法，这是笔性使然。但长期使用硬毫笔，一旦换羊毫笔就会百般不适，笔不随心。相反，如果初学时即入手羊毫，开始会比较艰难，用提按换锋的方法写画出合格的笔画，不断掌握软毫笔的使用方法和技巧，慢慢就会得心应手，应用自如。这时再用硬毫笔，就会一路畅通毫无滞阻。另一方面，初学者也不宜买过好过贵的毛笔，如果能用劣笔写出好的笔画来，再用好笔就会更加称手。相反初学时就用好笔，习惯使然，就只会使用好笔，一旦遇到差一点的笔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