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晨阳

摘要：自由像水，规则是规范其行动的堤岸。没有限制的自由不是自由，是放纵。对自由状况进行评估，很多时候不是对自由本身进行评估，而是对约束自由的规则进行评估：此规则有无必要、限制范围是否合理等。

关键词：新闻统制;言论自由;新闻史

美国编辑人协会代表团离渝之际，重庆《大公报》社论说：“中国历史上尚没有新闻自由与言论自由，……我们相信新闻自由一定能在新生中国里实现。”《大公报》何以得出“尚没有新闻自由与言论自由”的结论，又为何《大公报》对新闻自由如此推崇？曹立新的《在统制与自由之间：战时重庆新闻史研究（1937-1945）》从多个角度对上述问题作出了一定的回答。

全书共28万余字，除“引论：新闻事业与国难”、“余论：战时新闻统制政策的结束与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失败”两部分外，包括“第一章 党权、业权与国权：从新闻统制到战时新闻统制”、“第二章 检查与反检查：战时新闻统制政策的执行与效果分析”等三个章节。第一章有关理论基础和制度渊源，是里;第二章有关具体制度操作层面，是外;第三章以《中央日报》、《新华日报》以及《大公报》的社论为研究对象，探究三者针对新闻自由与统制的言语交锋。

作者的研究思路是动态的，他无意于做盖棺定论似的研究，他致力于做描述性的研究。正如作者曹立新所说，只是努力理清国难发生后国民政府新闻政策和新闻界自身言说策略的变化以及双方的互动过程，分析战时报人的言论轨迹和文本形态。

一、标题：对象统领 虚实呼应

曹立新以不同研究对象的不同方面为立足点展开研究。研究对象和具体研究方面的细分使作者的研究过程和书写过程始终主题明确和详略得当，也使得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更好地明确作者的意图。例如“第三章 言说的交锋：抗战时期《中央日报》、《新华日报》、《大公报》的社论分析”中第二部分“二、《中央日报》、《新华日报》、《大公报》的言论立场与意识形态之争”中，作者以“各报的言论立场”、“各报论民主政治”、“各报论新闻自由”三个方面详尽描述。由此得出结论：各报有关“民主政治”和“新闻自由”的言论不仅仅是社论作者一人之见、一报之见，更是一个阶级的主張。主张的不同反映出各个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当然在抗日战争的大背景下，这些矛盾冲突被刻意边缘化和模糊化。但是这改变不了各个阶级利用本阶级报纸社论部分为自己主张张与呼的事实。

标题虚实结合也是本书各个小标题的一大特色。虚实题的使用是新闻报道活动中的常用做法。实题重叙述，虚题重说理。曹立新在本书部分章节标题的拟定中借用了这种方法，比如“纳自由于统一之中：战时新闻统制政策的意图”。也可以说冒号之后是文章本部分的研究对象，冒号之前是作者的核心论点。这样的标题组合使本书行文更加详细和妥帖。

二、研究思路：多元论述 多维展开

作者曹立新在“引论：新闻事业与国难”中指出自己研究的两个问题，一是理论思辨的不足，二是史料选择方面的不足。他认为，但事实上，仅仅是较为集中地使用了国统区某些区域某些报刊的材料……同时为了说明问题的方便和逻辑上的需要，也使用了不少国统区以外以及抗战之前或之后的材料。史料选择不够广泛不够精准是曹立新认为这一研究存在的问题。但是史料不够精准、广泛涉猎恰恰是作者的开阔研究思路和完整研究逻辑的考量。这或许是无法改进的地方。

即使部分史料的选择不符合作者的既定标准，但是这些史料对于启发读者思路很有好处，例如作者在“引论：新闻事业与国难”部分对1936年5月7日第五次新闻学术讨论会的记述。这一部分内容虽非抗战时期重庆地区的新闻史，但是其中对多个人物及对其有关新闻统制与自由观点的解说犹如徐徐打开了舞台大幕，舞台上各个阶级的代表人物悉数登场。这样的观点交锋也为后文抗日时期重庆地区国民政府当局、中国共产党、民间报人的观点交锋与现实冲突提供了历史渊源。

曹立新在本书中展现的另外一个研究思路特点是多维展开。曹立新对相关问题的论述是将其置于广阔的人文社会科学学科背景下展开的，并非单一的新闻史研究。比如对国民党战时新闻统制思想渊源和制度基础的表述是以三民主义报刊理论的哲学思辨为基础展开的。

三、总结

在中国新闻事业史上，在战争局势下，国内的新闻事业被置于特殊的战时政策下被统制。出于国家安全的首要目的，战时新闻政策是必要的，但是国民党当局具体的战时新闻政策又囿于政党私利、管理人员水平等在实施中被扭曲和被极端。曹立新以抗日战争时期重庆地区新闻史为起点，对这一政策进行了全面而深度的研究。程曼丽指出：对俄、美等主要国家的案例分析表明，各国战时新闻管理体制对于战后年代均存在一定的影响。而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以及互联网发展所带来的信息安全问题的提出，各个国家必然会进一步增强防范意识， 从而使国家管理，包括新闻管理带有更多的防御性质和战时色彩。这似乎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从这一观点出发，研究战时国民党的新闻统制政策对更具“防御性质和战时色彩”的各国现阶段新闻管理有所关照。

参考文献：

[1]程曼丽.战时新闻管理体制的形成及其影响探析[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51（05）：122-129.

[2]方汉奇.1949年以来大陆的新闻史研究（二）[J].新闻与写作，2007（02）：32-37.

[3]曹立新著：《在统制与自由之间：战时重庆新闻史研究（1937-1945）》，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4]《送别新闻自由的使者》，《大公报》1945年4月3日，第二版

[5]曹立新著：《在统制与自由之间：战时重庆新闻史研究（1937-1945）》，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第7页.

[6]曹立新著：《在统制与自由之间：战时重庆新闻史研究（1937-1945）》，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第1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