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慧

摘要：齐白石出生在贫苦的农民家庭，却通过做木匠学习民间艺术，正是这种朴实的民间艺术气息奠定了齐白石绘画的艺术风格。齐白石继承了传统的文人画，师古不泥古，突破了传统文人画的守旧的形式，在继承民间艺术的同时，克服了民间艺术低俗性的一面。他将生活中的事物拟人化，增加了画面趣味性，创造了独树一帜的“红花墨叶”一派。本文从齐白石所处的个人生涯，时代背景及作品中，探讨其艺术特点和艺术精神。

关键词：齐白石 素材 趣味

中图分类号：J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8）15-0054-02

齐白石原名齐纯芝，字渭淸，后改名为璜，字濒生，号白石，出生于湖南湘潭的杏子坞星斗塘。齐白石从小接触民间风俗文化的熏陶，培植了朴素的审美理念，花鸟画所表现的平民情感，更体现了质朴天真的和谐美，使作品具有生命的韵律，画中无不体现物体的生意。他将传统文人画与民间艺术相结合，使人民相信文人画不仅只有历史性的高士、圣人、平民也是可以入画的。齐白石吸收了文人的修养，却没有以文人的清高来绘画，他以乡间农民的情感来绘画，歌唱着祖国与人民。齐白石的“妙在与不似之间”绘画理念，使写生与写意保持中庸的思想观念，具象与抽象结合，高度统一和谐美，从而使绘画达到形神兼备的效果。

齐白石绘画含有多种素材，他不同于文人画以四君子为题材直抒胸臆，他的画中不仅有梅兰竹菊，有并且生活中常见对象，比如动物、植物、生活器具等。蔬菜类，萝卜、豆角、白菜、菌类、丝瓜等，水果也是多种多样。荷花、菊花、玉兰花、海棠花。柴扒、锄头、算盘、灯台、称也存在。生活中的鸡、猫、鸭、猪、狗、猪，鼠也入画，这不同于文人画中以珍奇禽鸟类，名花异草为题材。齐白石所画水上生物是绝活，富有质感横行的蟹子、透明游动的虾、稚拙毛绒的小鸡、生趣跳动的青蛙等，这些素材是大众所见的，他的作品之所以为大众所喜爱，主要在于他所画的事物中所寓的情。

齐白石的题材能迎合大众的审美，主要是在它的寓意。他所画的牡丹题材带有喜庆，吉祥的寓意。齐白石开创的“红花墨叶”，牡丹、梅花、桃、菊花等都是大红大绿的，民间的色彩比较浓郁，这种大红大绿的喜庆色彩，在他的笔下，并没有体现出俗意，而是达到了视觉上的冲击效果，使画面更具意趣。这些素材是大众所见的，他的作品为大众所喜爱，主要在于他所画的事物中所寓的情。他所画的红菊，题字“延年益寿”，所画的肥硕的桃子，有意夸张，题字“大寿”，所画的萝卜竹笋，题字“蔬笋同乡”等。

绘画作品中的“趣”，实际上是作者的抒情写意。一幅绘画作品的价值的高低取决于绘画作品有没有趣味性。“趣”味是齐白石艺术特色的突出表现，齐白石不同的题材表现趣味性也不同。齐白石苦心钻研，摆脱了八大山人的冷逸画风面貌，走上了“红花墨叶”大写意的道路，创作出更多意趣盎然的绘画作品。这种盎然体现在四个方面：童趣、野趣、理趣、风趣。

童趣是自然天真的，是无所拘束的稚拙之趣。白石老人以儿童的眼光看待世界，他笔下所表现的对象都富有天真散漫的童性，尤其是大红大绿的简笔，看似好像是带有装饰意义的儿童画，一些简单的物体，实际是画家一生修养的体现。《牧牛图》这幅图以骑在牛背上的牧童，着以表现嫌弃水牛走路太慢，想稚声呼唤的故事情节，符合儿童的心理和动作。牧童想让水牛移动水牛不移动的矛盾，但他还是也不舍得打水牛，将这种“神韵”发挥到极致，牧童的爱物之心，何不体现童真呢？画面构成右边配以苍老的柳树，柳树的主干占据了画面右边的很小一部分，没有超过画外，上部分细干超出画面，画外意让人想象。柳树的左边枝条与画面形成一个倒U形，留出大部分空白来显示牧童与牛的主体。柳树，枝条墨色变化，让人感觉前中后的立体层面感，画面干湿浓淡丰富了画面，客体丰富又不抢主体，达到了和谐。丰富难处理，丰富中求和谐更难。柳树的苍老与稚嫩的牧童形成对比，更突出体现了牧童的天真。再来看牛，牛的造型稚拙、夸张，又让人视觉上感觉稚趣，下边的小牛造型夸张的意味更强，两只牛一大一小，小的牛与孩子形成联系，大牛与柳树的老形成联系，两者的对比，使画面的节奏感更强，体现了生命的律动，使画面整体带有生机。

除童趣外，齐白石作品中还有生动自然的野趣。齐白石画了各种的闲花野草，及生活中常见的动物。“野趣”是作品所呈现的清新、质朴、活泼、灵动的趣味。《野菌》图是齐白石1952年的作品，画中的菌类好似一群孩子在乡间嬉闹玩耍，菌前边墨色最重的菌像是单腿站着，重心不稳，快摔倒了，还好下边一个小的菌搭了一把手，没有摔倒。处于前左半边菌头部不着地，像是在练舞一样，后半边的它们像躺着聊天呢？这些菌类动态不一，谱成一首乡间小曲，伴着旋律，在各自娱乐。齐白石把菌类人性化了，带有了孩童天真的情感。画中的菌类形状大小不一，方向不同，笔墨变化丰富，浓淡干湿在这些菌中有所体现，前边的菌类干笔，偶然的自然出来的干笔，使菌更生动。整个菌类构成一个不等边的三角形，与题款的矩形形成对比。菌类高低形成的外轮廓线不同，可把菌当成点看，由点构成的曲线更直观些。这些曲线，像是音符，高低音不同，这样的曲线增加了画面的生动性。题款“黄河之南生此菌，其味胜”。题款中的诗与画相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加上空白的处理，使人联想到乡间的小院，又能感受蔬果的清香与泥土的芬芳。齐白石以独特的视角和艺术表现手法，创作出具有平民意识的作品，接近人民的生活，作品中充满了强烈的民主和平民意识。“野趣”是通过物体的形象传达的，物体的外在形貌不生动，作品自然不会有生机，生意便是索然。

齐白石作品中的理趣又是作品中的意趣所在。齐白石五出五归，饱饱览了山水名胜，观摩了古代的绘画名作，齐白石又将万物皆一理、自己对人生的思索和观察自然的感悟，在他的心中已形成了“丘壑”。他把这些通过生动具象的物體表现出来，通过自己主客观的结合，去启发人的心灵，达到了成教化和助人伦的效果。好的艺术是用来启发人的，这种真善美在齐白石的作品中所体现。

《二三子》是齐白石约50年代初期的作品，题款为二三子。画中是两只小鸡正在啄食蚯蚓，另一只小鸡在观望，一股静气扑面而来。由于笔墨的灵活运用，用笔自信，使墨的融合恰到好处，小鸡稚嫩和毛茸茸的质感已体现，神态憨厚可爱。画中的构图三只小鸡，两只距离近，一只远，疏密关系处理的恰到好处，使画面达到了一种形式的美感。小鸡的用墨块表现与落款的线形成对比，画中四个角都没有堵住，加上空白的处理，使画面更加空灵。画面中没有文字性的说教，却让人感觉那两只小鸡在啄食蚯蚓没有为一点物质利益而争执不 休，表现出一种互相谦让、有序的态度。远处的小鸡更是从容淡定，放在古代肯定是个高士了，让人联想到人入世的情态，领悟的人与人之间应该谦卑礼让。齐白石作品中的理趣是通过巧妙的构思表现。

风趣是齐白石作品的又一特色。齐白石通过幽默诙谐的方式对官场的丑恶给予了批评与讽刺。《不倒翁》以背面取人物形象，侧身抱成一个墨团，成一个不规则的心形。背部衣服在遮挡矩形范围内呈现的黄、红、蓝白的图案与黑色的袍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倒翁帽子歪带着，脸形状长尖着，鼻子尖的，带有几丝胡子，像老鼠的嘴巴，这样夸张的造型，人物的狡猾神态所表现出来，反映了官场的无耻和歹毒的丑态，让人看到画面带有笑意。画面的人物整体上是偏长的不规则矩形，上边的落款的偏方的矩形形成对比，落款面积比较大，相比整体下方的空白，空白所占面积比落款的面积大，造成画面整体的稳定。人物面积比较小，人物形的重心应该是重心偏下，齐白石所画，将重心放在左半边的腿部，与身体呈相反的动势，这种表现使人物更具有动感，画面不呆板。不倒翁在大面积的空白中，视觉效果更加突出。正如里希特尔对费宁格晚期作品所作的评论那样：“一位年老的艺术家的智慧，正诉说物体世界己经在他面前脱去了伪装。所见的超越了这个世界。内在于这个世界又凌架于这个世界之上，就是一种整体的涅桨境界。”由于画家的生命形态和涅桨境界相一致，齐白石通过作品的幽默讽刺，劝化世人，他的作品背后蕴藏哲理与智慧。

齐白石的绘画对中国画进入近现代思潮中起到了重要的桥梁作用，他将自然与人文相融合，揭示自然变化的奥妙，展示了生命的神奇，让观赏的人能体会自然的美好和生命的可贵。齐白石把绘画艺术跨越时空的界限，将绘画艺术这颗明珠在文化艺术宝库里散发永放不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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