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霖

10月14日，日本自衛队在东京朝霞基地举行阅兵式（@视觉中国）

“记得我第一次跳伞，是1986年刚刚加入自卫队时，当时我还非常紧张。如今，这已经是我第133次练习跳伞了。”

今年51岁的渡井信昭（音译）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表示，虽然自己已经不年轻，但依然要活跃在训练场上，依然需要参加极其耗费体力的100公里日夜行军训练——背着30公斤重的装备。

根据2018年《日本防卫白皮书》， 截至2018年3月， 日本陆海空自卫队满员率仅91.8%，缺员2.1万多人。

相比人员不足，更为严重的是，去年，大约37%的日本现役自卫队员年龄超过了40岁，而最新数据显示，2016年美国的这一比例为9%。

“对日本老龄化的自卫队而言，未来是一片灰色地带。”《华尔街日报》在一篇报道中写道。

“年轻人不愿加入，情有可原”？

日本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统计， 日本2017年出生的婴儿数为94.1万人， 连续两年不足100万人。而日本征兵的目标年龄组（18至26岁），该群体人口数在2016年就已经从峰值的1700多万下降到1100万。

愿意加入自卫队的年轻人，也在变少——2017年日本自卫队计划征兵人数，最终只完成了77%。

根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日本防卫省给自卫队兵源减少列举出了一系列的原因，其中包括日本经济的复苏。

日本民营企业增加了录用人数，提高了员工待遇。自卫队成员的工资待遇，已经不及民营企业职员，缺乏竞争力。

而与之对应，自卫队的工作环境给人的印象是，更加严苛。比如，在有事之际，自卫队队员需要冒生命危险，接受在民营企业几乎不会遇到的危险任务。

自卫队长期缺员，增加运转难度的同时，为完成任务，只能增加每个人的工作量，进一步令工作环境恶劣。

比如2018年，日本多地区大规模灾害频发，大批自卫官兵派出赈灾后，留守人员维持正常运转的负担大大增加。

此外，日本军事专家世良光弘还指出：“安倍掌权之后，提倡扩军政策。以前，军演不过是到森林里打一场野战游戏。但现在却大部分是实弹演习，而且还要与美军进行高难度的一体化军演——自卫队背负的风险增大，日本年轻人不愿加入，情有可原。”

“我的肌肉开始僵硬”

缺乏新兵补充，也就不得不充分利用现有的人员。自卫队鼓励年轻人成为士官，这使得更多的人能够一直服役到退休。

在日本，自卫队队员也被称之为自卫官，待遇参照国家公务员标准，并且会适当增加。

考虑到日本就业形势的严峻，对许多青睐终身工作的日本人来说，留在自卫队算是一个有吸引力的选择。

但新兵不入老兵不退，直接导致日本自卫队的老龄化程度越来越严重。

松本和久（音译）与渡井信昭在同一个旅中服役，今年也是51岁。他坦承，高强度的军事训练已经有些吃力了，自己已经开始使用喷雾药物来缓解训练中的肌肉疼痛。

“在我年轻时，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他不禁回忆起他的32年军旅生活，“然而，现在我的肌肉组织开始僵硬，动作变慢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渡井信昭和他的战友们也感觉到，一些挑战变得越来越困难。

“通信设备和武器正在迅速更新和计算机化。”他说，“我们年轻的同事们学习得很快，但对我们来说肯定需要额外的时间。”

日本政府在行动

“少子老龄化可以称之为国难，日本正面临着这样的社会结构剧变。“9月3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对自卫队干部训示称。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日本防卫省宣布从今年10月起，时隔28年放宽了自卫官招录年龄的上限，从现在的26岁放宽至32岁。

武器的小型化和轻型化等技术进步，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作战部队年龄老化的影响。

日本还计划今后进一步扩充“女兵”的数量，以响应安倍首相承诺的“要创造让女性能够充分发挥才能的‘一亿总活跃社会”。

事实上，近几年，女性自卫官比率一直在逐年增加，2012年为5.5%，2016年增加到了6.1%。到2030年，预计将增至9%以上。

与此同时，除了潜艇部队和特殊武器部队的一部分以外，日本自卫队各“兵种”也陆续解除了对女性服役的限制。

但种种措施，能否“挽救”自卫队，还需时间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