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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型大学学年论文制与本科生导师制的互动

2018-11-21谢一峰

大学教育科学 2018年5期
关键词:学术不端本科生导师制

摘要: 研究型大学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是提升学生的科研创新能力和写作能力。从中、美、英等国本科学年论文、学术论文体制的对比以及国内学界对于本科学年论文的定位来看,将研究型大学中过去局限于高年级本科学生实施的学年论文制向大一、大二学生延伸,并与本科生导师制相结合,是研究型大学本科生创新培养的一项重要举措。在学年论文的考核、评价方面,学校(院)不能局限于对学生的终端考核,而应强化过程考核,跟踪其论文的选题、材料搜集、研究现状调查、论据整理和论文撰写、修改完善的全过程。在学年论文制与本科生导师制的结合和互动方面,岳麓书院四位一体的多元化本科生导师体系,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尝试。岳麓书院本科生学业导师和班导师,全面参与学生学年论文写作的前期指导、中期监督,并为其终端审核和评价提供可靠依据,不仅从“防患于未然”的角度遏止了学术不端行为,而且为提升本科生培养质量提供了根本保障。

关键词:学年论文;本科生导师制;学业导师;班级导师;学术不端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717(2018)05-0055-06

收稿日期:2018-01-15

基金项目:该研究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和中央专项教改经费资助;湖南大学教学改革项目“研究型大学学年论文制与本科生导师制的互动”。

作者简介:谢一峰(1988-),男,湖南长沙人,历史学博士,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助理教授,主要从事唐宋宗教与政治、文化研究;长沙,410082。

在国内高水平综合性院校的三级培养体系中,本科教育作为现代高等教育的重要基础,无疑是整个体系得以高效运转、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石。在我国提倡自主创新、建设创新型国家以及大力推进高校“双一流”建设的背景下,本科教育尤其是高水平综合性研究型大学的本科教育,在创新型人才培养方面将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对于本科生创新思维的培养,不仅需要激励和奖掖那些最顶尖的创新型人才①,也需要在一种底线思维的引导下,以最大程度的教育公平为原则,全面提升每一位本科生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为今后的研究和深造打下良好的学科基础,形成研究性、批判性的思维。鉴于此,国内部分一流大学长期以来推行的学年论文制度,成为了一项备受关注的教学和研究实践。

一、中国与美英高等教育中的学年论文、学术论文体制

早在1981年,《哲学动态》上刊载了题为《复旦哲学系七七级学生积极撰写学年论文》的一则消息。这条消息记述:

复旦哲学系七七级学生,在年级党支部和班主任老师的积极支持下,踊跃开展各种学术活动。他们除了定期举办学生学术园地《笔会》、经常开展专题学术讨论和组织业余兴趣小组外,这学期来,又在班委的布置下,积极撰写学年论文,并在组与组之间开展竞赛。……[1](P30)

而在笔者本科所就读的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2006级历史学基地班的培养方案中,大三年级的学年论文也占到了4学分,成为了一门重要的必修课。对于初入历史学研究之门,甚至还徘徊在学术研究“大门口”(四川大学杨天宏語)的年轻学子们来说,学年论文的撰写和修改无疑是一场大考,也是毕业论文的重要准备和预演。正是在这场同真正学术研究的初次邂逅中,我们第一次全面地接触了历史学研究的原始材料;第一次通过线上线下的电子和纸质本资源尽可能全面地搜集和整理相关领域的研究信息;第一次与论文指导教师对话,领略真正学者的风范和智慧;也第一次体会到了撰写一篇真正意义上之学术论文的辛苦和成就。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让每一位研究型大学的本科生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学术研究的基本方法,培养创新型的思维理念,复旦大学、四川大学等国内一流大学所倡导的学年论文制度无疑是非常值得肯定和推广的。

而在美英顶尖的研究型综合性大学中,其对于本科学术论文(并不一定冠之以学年论文的名号)的撰写和修改工作也是极为重视的。仅以笔者曾访学一年有余的哈佛大学为例,绝大部分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本科生课程,甚至是面向全校学生的通识课,均是以期末论文(final paper)作为主要方式来进行考核的。以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的罗柏松(James Robson)教授为例,其“东亚宗教:传统与转型”一课,便采用了一种组合式的方法来完成其最终课程成绩的综合性评价,期末论文占到了40%的比例,与两次期中随堂考试一道,构成了整个考核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另据湖南大学岳麓书院院长肖永明介绍,剑桥大学历史学专业本科生在修读相关的专业课程时,几乎每周都要撰写一篇研究性的学术报告或者专题小论文[2](P62-68)。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论文写作训练,构成了美英顶尖高校人文社科类本科生培养方式的重要特色。同时,为了提高学生的论文写作能力,这些国际顶尖高校还专门设置了相关的论文写作课程,安排了专业的写作指导教师,为相关专业领域的本科生提供有效的指导和帮助,实现其写作和研究能力的双重提升。

二、研究型大学本科学年论文的定位和全方位学年论文体制的建立

国内学界对于本科生学年论文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和相关研究。1985年,朱和舫曾在“写作教学改革刍议——兼谈学年论文的写作”一文中认为:“学年论文是大学生的一种独立作业,它要求学生独立完成,这种论文是在一个学年内完成的,所以叫学年论文,它是毕业论文的前奏。写好学年论文,可以使大学生初步学会运用专业知识进行科学研究的方法,为撰写毕业论文打下基础。”[3](P41)而在李俊刚、郭苹看来,学年论文则是“在教师指导下,学生运用一门或几门课程的知识来解决一些不太复杂,但却是具有一定综合性的问题”[4](P102)。

顾名思义,本科学年论文应当是以一个学年为周期来完成的课题研究和论文撰写实践;其与学期课程论文和本科毕业论文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不宜混为一谈。一方面,作为一篇以一学年为周期完成的综合性论文,学年论文应该有着比学期课程论文更高的学术定位和写作要求,在内容和形式上(如中、英文提要,参考文献等)具备了一篇真正意义上学术论文的基本条件;另一方面,学年论文作为毕业论文的准备和前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同毕业论文相衔接,却不能简单地界定为毕业论文的替代品和初稿①,而必须在选题内容、论文篇幅和评价机制方面与本科毕业论文有所区别。

国内一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学年论文体制,绝大多数都是以大三年级作为主要对象的(如复旦大学、四川大学)。换言之,所谓学年论文,并非年年都有,而是仅此一次——作为大四撰写毕业论文的准备和预演。然而,这种有且仅有一次的学年论文制度是否有改进和调整的必要,则是一个需要探讨和反思的问题。

从复旦大学、四川大学等高校学年论文制度的实际操作层面来看,大三阶段的所谓“学年论文”,无论是在论文选题、篇幅、导师指导,还是相关的评价机制方面,都与本科毕业论文相差无几;而与局限于一门课程内部,内容、形式和考核方式均与本科毕业论文不可同日而语的课程论文之间,存在着颇为明显的断裂和缺环。换言之,在学生从期末课程论文一步跨越到接近于本科毕业论文的大三学年论文的过程中,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一种可能的途径便是增加两者之间的中间环节,帮助学生逐步实现由期末课程论文向真正意义上之研究性学年论文和本科毕业论文之间的转化和蜕变。因此,在大一和大二阶段建立适当的学年论文制度,应是相当必要的。需要注意的是,大一、大二学生无论是在学科知识的掌握程度,还是专业能力的养成方面,均与大三、大四的学生存在着较大的差距,有其自身的特点。尤其是对于初入大学之门、正在经历由高中时代以被动式知识型教学为主要方式的学习形态向大学时代主动式研究型教学为主要方式的学习形态转变的大一学生而言,一开始便以大三学年论文甚至本科毕业论文的学术标准和考核方式来要求他们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如果操作失当,不但会造成学生奔竞浮躁、游谈无根的学风,还会因为揠苗助长、急功近利,而扼杀学生真正的创造力和创新性。鉴于此,我们应在大胆开拓大一、大二学年论文体制的同时,充分注意到其不同阶段的不同特点,循序渐进、循循善诱,针对不同阶段本科学生的知识水平、研究能力,在一种“底线思维”的前提之下,设立不同的目标,分别对大一、大二和大三的学生提出与大多数学生能力(而非其中的极少数优秀分子)相适应的学年论文撰写要求。

诚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我们对于大多数学生学年论文的要求,并非冀望其在有限的时间和积累之下,能够写出一篇超拔前贤、流传千古的名篇佳作;也不应该以篇幅长短①、是否发表等外在性指标来评判高低;而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一循序渐进的培养方式,逐步培养本科学生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和素养,提升其专业表达能力,为其本科毕业论文的撰写和今后的学术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培养良好的习惯。正因如此,我们在制定大一、大二、大三的学年论文考核和评价规则的过程中,不应该只重结果,局限于终端考核;而应该充分注意到过程考核的重要性,跟踪其论文的选题、材料搜集、研究现状调查、论据整理和论文撰写、修改、完善的全过程,对每一重要阶段和时间节点进行及时的跟进、指导和评估,建立全方位的学年论文制度和与之相关的系统评价体系。

三、学年论文制与本科生导师制的结合与互动

要想有效实施覆盖大一至大三三个年级的全方位学年论文制度,相关指导、考核、评审的教师队伍的配备乃是重中之重。在此方面,将学年论文制和本科导师制相结合,应是较为明智的选择。李俊刚、郭苹的“学年论文制与本科导师制相结合初探——兼论学士学位论文的功能与写作指导”一文虽然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探讨[4](P102-105),但该文在学年论文的定位方面出现的偏差,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制约了学年论文制与本科导师制相结合的深度和效度,不足以为研究型综合性大学将本科生导师制与学年论文制相结合提供有效的经验和借鉴。

提到导师制,根据徐岚和卢乃桂的说法,其“早在15世纪初便在英国的传统大学中出现,尽管导师最初并不在正规教师之列,也非以指导学业为主,但它却逐渐演变成了纽曼(Newman)眼中实现大学理想之不可或缺的制度……现今,牛津、剑桥开设的导修课仍是独具特色的一种教学方式,成为本科教学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每个学生有一位私人导师,负责为学生学业、生活上的任何问题提供咨询,但更重要的是指导学生安排课程修读计划并进行选课。书院另设学务主任和高级导师,负责监督学生学业,以及全盘安排書院的学术教育活动。”[5](P48-49)②

而在中国的高等教育界,浙江大学早在1938年就曾效法牛津、剑桥,试行了导师制。殊为可惜的是,鉴于当时的条件和理念所限,浙大的导师制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也未形成当时高等教育培养体制的主流,未能在其他高校广泛推广和发展。1949年以后,受到苏联教育体制的影响,中国大陆高校的教育理念和培养方针发生了颇为彻底的转变——更加注重于专业化、整齐化的培养方式;而对偏重于通识性和个性化的导师制,则已基本捐弃不用。直到21世纪初,中国大陆的部分顶尖高校,如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复旦大学等,才又开始试行本科生导师制,并在全国范围内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逐步推广和拓展。

湖南大学岳麓书院秉承传统书院教育注重品格养成、师生关系密切、重视因材施教的理念,借鉴西方导师制和国内一流高校的本科生导师制度,建立了一套独具书院特色的全方位本科生导师体系。根据肖永明和潘彬的总结:“岳麓书院实施的本科生导师制,涵盖学业导师制、生活导师制、班级导师制、学术兴趣导师制几个方面,既立足当代高等教育发展的实际,又充分挖掘传统书院教育资源,颇具特色。”“以上几个方面、几种类型的本科生导师制,覆盖了岳麓书院本科生学习的全过程。不同方面、不同类型的导师制互相配合、互相补充,为本科生的成长提供了良好的制度保障。”[6](P40,44)

而在岳麓书院本科生导师体系的四种导师类别中,与学年论文制度关系最为密切的则是学业导师和班级导师。

首先来看学业导师。据肖、潘一文的界定,岳麓书院的“学业导师由教师担任,全面负责学生的成长辅导,既包括思想道德的培养,又包括学业的指导”;“其所体现的是以人物为中心的原则,希望学生能够在关注零散的课程、学分之外,还‘注意一个个的师长,受到导师的人格熏染和学业指导。”[6](P43)而在学年论文制度方面,本科生学业导师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指导者和参与者。无论是在学年论文的选题、材料搜集、研究现状调查等前期准备阶段,还是在其撰写、修改的过程中,学业导师的指导和监督作用始终是不容忽视的。

根据岳麓书院的有关规定,本科生学业导师在指导的过程中,应该以电话、短信、邮件等方式与被指导的学生保持密切互动,并在每两周一次的见面会中以《学业导师联系表》和口头汇报相结合的形式,听取学生近两周以来的学习生活情况,一起探讨各种问题[6](P43)。而在具体的操作实践过程中,这种师生交流模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为学业导师指导学生提供了频度上的保障,却并未对其交流的实际内容提出更为明确的要求。很多时候,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于如此高密度交流的必要性和实际效果存在或多或少的疑问。

然而,一旦学年论文制度得以在大一至大三的三个年级全面铺开,各位学业导师与学生之间两周一次的交流便成了有的放矢——与该项具体的学术实践任务紧密衔接为一体。①如此一来,学业导师与学生之间的交流便不可能再流于天南地北、游谈无根的“闲聊”,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和对象——学年论文及其相关问题的探讨。当然,这里并不是想要将师生之间的交流局限于论文本身,而是希望以学年论文的指导为原点,有针对性、实效性地拓展和推进学业导师和学生间的交流,实现本科生导师制和学年论文制的双向互动。

需要强调的是,学业导师针对学生不同阶段的学习特点和对专业领域的熟悉程度,应该采用更为灵活和渐进式的指导方式。在此方面,艾斯文(Ashwin)的研究为“本科生对导师制的看法”提供了一个理论框架。根据他的研究,“学生的理解呈现四个递进的层级:导修课是导师向学生解释学生所不理解的问题,帮助他们获取相关知识;导修课是导师引导学生按照导师的思维(所谓‘正确的方式)去看待问题;导修课是导师帮助学生扩展其在学科领域的视野、鼓励学生提出质疑和发表新观点;导修课是导师和学生就论题交换各自的看法并形成新的见解,师生之间是互惠关系。”[5](P51)由此而论,学业导师对于不同年级学生学年论文的指导,也应该遵循这一循序渐进的认知原则,在大一、大二階段更多偏重于解释学生所不理解的问题,帮助他们获取相关知识,学会用专业(如岳麓书院,即主要为历史学、哲学和考古学)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和研究问题,使其尽快掌握相关领域的研究方法,从“门外”走进“门内”,最终实现由“爱好者”向“研究者”的蜕变;而在学生进入大三阶段以后,学业导师对于学年论文的指导,则应更多偏重于帮助学生拓展其在学科领域的视野,鼓励学生提出质疑和发表新的观点,形成自己对于某一具体问题的独到见解,并将其形诸文字,尽可能流畅而精确地呈现出来。正所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在进行具体问题的探讨过程中,学业导师应该允许学生有不同于自己的看法和思路,培养其批判性、创造性的思维能力,真正成为一个具有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能力的研究型、创新型人才。

其次来看班级导师。根据肖、潘一文的研究,“班级导师由书院选择教师担任,负责一个班级的学习、生活等方面的指导工作。”[6](P43)由此而论,如果说岳麓书院的学业导师制更多地是一种“一对一”式的个性化培养实践的话,班级导师制则是对传统班级管理理念的继承和发扬。“事实上,同一班级的学生,会产生许多具有共性的问题,需要有一种班级归属感。在这种情况下,班级导师组织班级活动,可以建设班级文化,使班级具有凝聚力,使学生对班级这个平台有认同感和归属感。”[6](P43-44)而在学年论文制与本科生导师制的结合方面,如果说学业导师更多地体现出一种个性化指导的功能,在学生学年论文撰写过程的前期指导和中期监督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班级导师作为整个本科生班级的重要管理者,则在同年级全体学生学年论文的中期监督和后期评价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很大程度上,学年论文的指导教师(即学业导师)对于论文本身的了解应该是最为深入和全面的;但如国内许多一流高校学年论文的评审方式一般,将评审的权力交付于指导教师本人,使其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则恐出现偏私的可能性,也与本科毕业论文和硕、博士阶段论文的评价方式(多为匿名评审、校外评审等)存在着较大的差别——无法有效衔接。因此,大一至大三学生所撰写的学年论文,应该在班级导师的统筹下,分别交由相关领域的非学业导师进行评价,给出相应分数,撰写简要评语,取平均分后作出最终评价才更为允当。如此一来,便为整个学年论文体制中班级导师的作用找到了切实可行的定位——即通过组织相关教师评审的方式,尽可能减少学业导师个人因素的影响和作用,更为客观公正地评价学生现阶段的研究能力和实际成果,在学年论文的末端评价体系中发挥应有的组织和协调作用。

在学年论文的考核要素构成方面,我们也应该针对本科各年级学生的不同特点,调整评价体系中的侧重点。如大一阶段,应更为注重其学术规范和论述清晰等方面的考察和评价,而不应过分强调其创新创见的层面,使其从一开始便养成踏实严谨的学风;而在大二、大三阶段,则须在继续强调论证清晰和学术规范的同时,适当加强创新创见的分值权重,逐步培养其发现新问题、寻找新材料、采用新方法的能力和素质。

近年来持续发酵的学术不端和论文抄袭事件,上至一些具有一定学术影响力的大学教授,下及部分一流大学的本科、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已经越来越多地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在本科论文方面,这样的现象也可谓屡禁不止,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学生群体在论文撰写和科学研究过程中的不正之风。正如《中国青年报》刊载的“为什么本科论文抄袭难以避免”所言:“学生不以抄袭为耻,拼接论文却轻松通过的案例又起了坏的示范作用,学校的容忍又助推了学生抄袭的‘信心。”[7]

仅就本科生毕业论文来看,学校的所谓“容忍”,亦有其毕业率、升学率、就业率等方面的考虑。如何防患于未然——避免在学生毕业前“临门一脚”来清算其学术不端行为?一项可行的办法便是在非毕业年级加强学生论文写作训练,使学生养成严格遵守学术规范的良好习惯。诚如“为什么本科论文抄袭难以避免”一文中所指出的:“做任何事都要循序渐进,写论文也一样。假如学生没写过一篇论文,甚至没写过超过2 000字的文章,突然就面临5 000字以上的论文,除了抄还能有其它办法吗?!学生练习论文写作,应有一个过程,先通过写学科论文、学年论文打基础,最后才写毕业论文。”[7]惟其如此,我们便能在大学生本科阶段的整个过程中,既守住学术规范这条“红线”,又能在最大限度上对学生早期轻微的学术不端行为进行适当的干预和正确的引导,避免其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和影响。

综上,本文通过对中、西方高等教育中本科学年论文和学术论文体制的对比分析,并从国内学界对于本科学年论文的定位入手,阐述了完善的学年论文体制对本科生创新性和创造性思维能力培养的重要意义;对目前中国大陆大学多仅限大三年级撰写学年论文的做法,和将学年论文视为毕业论文初稿和预演的说法进行了质疑和批评,系统提出了在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中将学年论文制度从大三向大一、大二延伸,并结合不同年级本科学生的阶段性特点建立全方位学年论文制度的理念和措施。

在学年论文制度和本科生导师制的结合和互动方面,岳麓书院以学业导师、生活导师、班级导师和兴趣导师为基础的多元化本科生导师体系,则为本科生导师全面参与学生学年论文写作的前期指导、中期监督和后期考核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方案。在学术不端行为已经引起广泛社会关注的今天,在本科阶段通过学年论文制度的不断磨砺,养成本科学生良好的学术和科研习惯,做到“料敌于先”,防患于未然,更是高等教育“教书育人”的题中应有之义,必将为本科学生今后的学术发展和人生航程打下良好的基础,产生有益的影响和作用。在国家全面推动创新型国家建设和世界一流大学的发展过程中,全方位本科生学年论文的建立和完善,也定能为国家创新型人才的培养提供基础性的强大助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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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eyang Gao.“Studying History at Cambridge”[A] 肖永明,吴仰湘主编.书院传统与当代大学教育:岳麓书院本科生导师制的实践与思考[M].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17:62-68.

[3] 朱和舫.写作教学改革刍议——兼谈学年论文的写作[J].丽水师专学报,1985(3):41.

[4] 李俊刚,郭苹.学年论文制与本科导师制相结合初探——兼论学士学位论文的功能与写作指导[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2).

[5] 徐岚,卢乃桂.“成长的窗户”还是“冰冷的制度”——一所研究型大学本科生导师制的质性研究[J].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011(1):48-49.

[6] 肖永明,潘彬.书院教育传统与现代大学教育的融合——岳麓书院实施本科生导师制的探索与思考[J].大学教育科学,2017(2):40-44.

[7] 雨茂.为什么本科论文抄袭难以避免[N].中国青年报,2016-04-26(02).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research-oriented university education, a very significant purpose is to improve students ability of academic innovation and writing skills. After comparing the academic writing training systems for undergraduates in the US, the UK and China and discussing various definitions of the undergraduate academic-year-papers in China,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at a full range of academic-year-papers system, which covers the freshman year, sophomore year and senior years, should be constructed according to their different stag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research-oriented universities. The paper also suggests that this system should be combined with the undergraduate tutorial system. For the assessment and evaluation of academic-year-papers universities or schools should not just focus on the terminal assessment and final results, but should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entire process including topic selection, data collection, the survey of prior researches, organization of arguments and the whole procedure of writing, revising and refining the academic-year-papers. For the combination and interaction between academic-year-papers system and the tutorial system for undergraduates, the four-in-one tutorial system in Yuelu Academy is a good practice. The academy uses academic tutors and class mentors as a feasible human resource for the preliminary guidance, mid-term supervision and final assessment of academic-year-papers, which not only prevents academic misconducts, but also guarantees the education quality of undergraduates.

Key words: academic-year-paper; the undergraduate tutorial system; academic tutor; class tutor; academic misconduct

(責任编辑 李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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