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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盈盈闹海州

2018-11-12浦仲诚

连云港文学 2018年2期
关键词:云台山花果山连云港

浦仲诚

连云港,古称海州。因海州湾之东域有连岛,海之西岸有云台山,而岛与山之间就是海州百姓千百年来生存居住生活的海边码头和出海港口,所以有“连云”之名。

三临海州只重此

第一次去连云港,是在十三年前的2004年3月。那是一次参加由中国文化出版社,南京中山文学院,香港《文学报》社,《小小说读者》杂志社,镇江《金山》杂志社等六家单位举办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文学笔会暨颁奖活动”。那次活动当天的举办地,虽然是放在扬州,但是随后的几天活动,却安排去了淮安和连云港,并且还在连云港住了二宿。初到连云港,除了游花果山,印象最深的,是与连云港作家的当晚交流,和第二天从下午直闹到晚上的海边沙滩上的篝火晚会。来自全国各地的一百多名作家,忘情地唱着、歌跳着舞的情景。如今想起,记忆犹新。至于连云港给我的印象,除了海和水晶,其他的好像没记住什么。

第二次去,是在四年前的暑期。两个孙女放了暑假,吵着要我带她们去看大海,还提出非要带她们去连云港。就这样,一家人自驾到了连云港后,住在连岛海景房公寓。下午海边游泳沙滩上玩,第二天一早看日出,上午游花果山。孩子们玩得很高兴,我却感觉没有新意,加上天又太热,拖大带小的,实在觉得很累。

虽然是第三次海州之旅,因有好友陈武、杨树军等朋友如约在海州等着我们,心中的感觉却那样迫切。听说现在的连云港市区,已是今非昔比。但文人们在城市待久了,出行时,总不喜欢高楼耸立的大街马路,偏爱峻山秀水或田野。一路高速道,看着车窗外飞逝的田野、山水,心里竟然默默有词地念着“连云的港,接云的水,我第三次来靠近你啦”。

玉女峰顶览海市

中午时分,车到海州。为常熟来客安排的“接风餐”,是在依山临湖的市郊“农家乐”,可见,陈武先生果然是非常了解常熟客人心情的。陈武说“接风餐”只是安排了便饭。可席间,杨树军先生说的一条“小鱼”,上桌时发现竟有十来斤重,把我们的胃塞得大饱了。

饭后休息时,陈武说要带着我们首先游花果山。花果山,在连云港市郊。花果山由锦屏山、前云台山、中云台山、后云台山和鹰游山等群山组成,其中玉女峰海拔有620多米,为江苏省最高点。秋韵浓郁下的花果山区,气象万千,似一幅万紫千红的秋景图,让人顿觉气爽神清。蜿蜒曲折的上山道两侧,长满郁郁葱葱的各类植物,竞相展现着自己的风姿。一行人随主人乘上山小巴士,千绕百拐,很快地登上了花果山的玉女峰。

在玉女峰上,最活跃的人物,当数老冒。你别瞧他虽然有五十多岁的年龄了,他的两条长腿,充分显示出了他日常健步的效果。数米高的玉女峰顶,他三下两下就窜上去了,待我气喘吁吁地攀上峰顶时,见老冒已紧挨着女诗人小雅在拍合影了。我心中悄悄地骂了一句:哈哈,老冒你个见色轻友的家伙,竟然不来扶老夫一把。

站立在玉女峰顶,远望烟波浩渺的大海,心旷神怡。近眺山崖对面那著名的胜景“望海台”,见台崖壁上那“遥镇洪流”四个红色大字,在落日的余晖里闪闪发光。陈武介绍说,传说中这“遥镇洪流”四个大字,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在清代康熙三十年,康熙皇帝南游到海州,登上花果山,他看到云台山那镇淮入海的宏大气度,极为赞叹。康熙皇帝在回到京城后,又想起云台仙境时,深感于怀,竟又特地派他的贴身太监回云台山,将他手书的匾额“遥镇洪流”赐给三元宫。从此,这处屹立于碧海之滨的海边仙境,便名闻世间了。

听着陈武先生的“导游词”,再看那“望海台”崖下百丈处密密的山海人家,上空饮烟轻飘、山岚淡锁,远处海面蔚蓝、烟波浩渺,真是一派山海瀛洲人家之仙境气象,看着眼前的仙境,心神竟迷失在这玉女峰上。靠着酒的余劲,我胡诌的几句竟脱口而出:“连云夕照看沧海,遥镇洪流望海台。朝阳江都观古市,忽闻虞水仙人来。”“走,咱们去看看‘齐天大圣’的水帘洞。”是陈武的呼唤声,才把我迷失的心神从玉女峰上拉了下来。

快速而曲折攀行的步伐,前行二十多分钟后,已身处“水帘洞”外。眼见水帘洞口飞瀑急下,如天垂银帘,忽想起吴承恩的诗“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冷气分青嶂,余流润翠微。潺湲名瀑布。真似挂帘帷。”水帘洞那当年的情景,犹如复在眼前。再看陈武,他像当年的孙悟空一样,冒着巨大的瀑布,勇猛地飞身闯入了水帘洞。一行人随着他纷纷飞身跃入洞内。洞中暗如夜间,扑朔迷离,曲径处通幽,犹入了五百年前的另一个世界。沿着洞内石阶,在幽暗里逐级抬步,昏暗中摸索前行,迷离中小心拐弯,心怀幽幽地走了许久后,一缕晚霞的余晖,突然出现在眼前,这才发现,我们竟走到了另一个洞口,哈,此刻已身处山的另一边了,终于又回到了现实的世间。我心中不禁叹道:连云的港,花果的山,前两次靠近“水帘洞”,只不过是留下了“到此一游”的记忆。而今日的“水帘洞”中之探,才算体验了一回美猴王当年的洞中的处境。

孔望山下论文道

夜居孔望山下。农历八月十六,正是金桂飘香浓郁的时节。傍晚的夜宴小聚,是李建军先生做东,还是设在“中午接风餐”的农家乐中。夜宴上,听连云港作家诸君争相献宝,闻海州朋友谈赢州如家珍:“‘孔望山摩崖造像’是中国最早的佛教摩崖造像,比敦煌石窟的佛教造像早近二百年,属东汉时期的艺术珍品”。“秦代著名方士徐福,在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于九州岛等地向日本土著民族传播农耕知识和捕鱼、锻冶、制盐等技术,还教给日本人民医疗技术等秦朝先进文化。徐福是日本人的始祖,还被日本百姓尊为‘司农耕神’和‘医药神’呢”。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the opening of residential district on the traffic state of the surrounding road network

杨树军更是声嘶力竭地对我喊道:“碧螺兄,请你记住,《西游记》《镜花缘》《儒林外史》三部名著的作者吴承恩、李汝珍、吴敬梓都是我们连云港人。李汝珍十九岁随兄李汝璜来连云港的板浦,居住在板浦场盐保司大使衙门里。如今,板浦他的故居建有李汝珍的纪念馆。还有,现代著名学者、散文家、诗人、朱自清也是海州人呢”。

酒席间,海州朋友们争相言谈连云港人文历史,气氛极佳,可谓千杯不够。一席夜宴,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一个连云港作家文人“竞相献宝”的讨论会,连云港的桃林酒喝了不少,海州的人文故事也讲了许多,好似听了一堂海州的历史文化课。“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借酒助兴,海州作家们的那一股豪风,真是暖了全场。

陈武对我们说,海州的历史文化,光听是记不住的。明天,咱们就去看看云台山街景,踏踏海边风光,如何?

陈武的话,成了我夜间久不入梦的兴奋剂。躺在宾馆的床榻上,幻想着云台山的变化和如今的风姿,幻想着云台山老街如今各种各样可能的模样,好久才渐渐入梦。

半宿失眠,自然起得晚了。一觉醒来,同伴们却不知去向了。与老冒洗涮完毕,一起早餐过后,遇见同伴蔡耀国,才知道其他人都去攀“孔望山”了,唉,都怪失眠误事了,失去了一次同上孔望山,领略东汉时期艺术珍品的机会。

北固山上唱海情

清晨,呼吸着桂香浓郁中带着些许淡淡海腥味的空气,又开始次日的海州湾探秋。追着陈武快速的步伐,行走于云台山的老街上。数百年的历史,数百年的变迁,那老电影院,老银行的门楼,仍保留着当年残存的油漆,那苍老欲倒的法国梧桐,目睹记录着这些变化的过程。童年时的《西游记》在这儿重拾,这本标价38000元人民币的旧版小说,竟又勾起我儿时的记忆。十三年前,我曾留在云台老街的足迹,无法再觅,而当年初印在心胸的那一种情怀,竟然在瞬间重燃。

行走于山海之间,云台山下,那退潮后的沙滩上,挤满了竞相“捉鱼抓蟹”的女人与小孩。看那遥远的天际,似乎与蔚蓝色海水,紧紧融合成了一体。

沙滩左边斜对面,有一个山头凸立在海湾一隅,山坡下的两个隧道口,车水马龙,驶经海中大堤,向着连岛方向川流不息。陈武前引着我们,穿越过车水马龙的隧道口,率先爬上了山坡。一块不起眼的路标牌,上书“北固山”三字,竖在上山的道路边。突然见到“北固山”几个字,感到异常得好奇。我问陈武:这座山,也叫“北固山”吗?“是呀,”陈武的回答竟然很肯定。

因为研究黄公望,我曾多次去过镇江长江古道边的北固山,因此对北固山有一种特别的情怀,如今竟然又在海州湾见到了“北固山”,心中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份感动,让我本有些疲软的双腿,顿时产生了上攀的力量。数分钟后,我竟然第一个攀上了山顶。

北固山顶,秋风习习,山石乱叠,杂树横生,挂满鲜红果实的野花椒树,却格外惹眼。不过,我尚不认得,这些挂满鲜红果实的小树,就是野花椒树。站在北固山顶,面向东边眺望,茫茫水际无边无沿,好一派海天一色之景。

老冒及几位美女文友,各具姿态,欣赏着山顶的风光,和大海的景色。“小时候,我听妈妈说,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大海呀,大海,就像妈妈一样……”大概是触景生情了,老冒竟站在崖岩边,动情地唱起歌来。

陈武上山后,第一眼就发现了山崖下挂满鲜红果实的野花椒树,他像花果山的猴子看到了桃子一样,竟然聚精会神地,采摘着野花椒果呢。听到老冒的歌声,陈武边摘着野花椒果,也附声唱了起来。一行人竟然一边随老冒唱着歌,一边向山的那边攀去,歌声在这北固山顶随着秋风,飘向海的远方。

在山中险道攀行中的此情此景,让我这个许久没写诗的人顿时感怀起来,一串词句突然从胸中泻出,意忍不住朗诵起来:“江苏一省双北固,镇江连云各长鲸。望海旧亭环水道,看江新阁锁烟瀛。陈武崖下寻椒急,皇甫岩边唱海轻。我叹黄洋寻圣路,他言东水一帆情。”陈武听了我朗诵的诗,竟拍膝叫道:“好诗,浦兄真是好诗哎!”

带着诗兴,伴随着一路歌声笑语,一行人再次翻越北固山。回程的山坡上,正感叹着这大自然,赐给人类的这份美丽,忽听得陈武口中念念有词:“东海龙王自有来处,‘初三潮,十八水,二十两边鬼一鬼’。”恰巧,有一位采海归来的海嫂,与我们相遇,她听了陈武先生的话,竟插嘴说道“是呀,‘初三潮,十八水,二十两边鬼一鬼,’这是海州渔家们世世代代相传的敬潮心得。”是啊,千百年来,勤劳的海州渔家百姓们,为海州湾这个当初的渔家码头,贡献了多少智慧和力量哪。

晚餐设在农家饭店,亦喜欢这样形式的晚宴,更接地气。满桌的海鲜菜肴,俱佳的色香味极诱人口水。尽管酒还未过三巡,但围绕而坐的诗人作家们,好像早已忘了坐在此处的任务了。连云港作家协会的蔡骥鸣主席,是个诗人。诗人的情怀,比其他写作人,总是激情和豪放得许多。得知虞城来客明早将要返程离开海州了,蔡骥鸣热情地朗读了自己的诗作,表示对虞城来客的欢送。蔡先生的朗读,一下激发了满桌人的表演欲望,十余人开始竞相献艺,你诗我吟,摇头摆脑,直闹得云里雾里,山海欲倾。此刻,无论海州主人,或是虞城来客,早把日常那些文质彬彬的形象,抛一边去了。此刻,那些与海州有关的人文故事,那些与作家诗人的笑话段子,成了眼下最佳助醉剂。

连云港之行,将近尾声。想起陈武先生唱的“初三潮,十八水,二十两边鬼一鬼”那句海州百姓俗语,我寻思,虽然今天才农历十七,如果东海龙王知道,今晚云台山的下农家饭店里,有这般热闹的场面,恐怕也会提前来“鬼一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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