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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公里访谈:从集体行动中重返自身

2018-10-26采访王子云受访张晋周宇李子然普耘李宏红黄杰马赛

当代美术家 2018年5期
关键词:张晋李子艺术家

采访:王子云 受访:张晋 周宇 李子然 普耘 李宏红 黄杰 马赛

1100公里 - 窗含西岭居含场展览现场2018

2李子然光天化日 12018

一、在局限和出走之间

王子云:请介绍一下2018年“100公里”项目已经实施的计划,今年与以往相比有什么变化?

张晋:2018年实施的第一个计划跟空间有关系,这两次的第一现场在重庆市 陈家桥废品收购站。今年希望个体有更多的潜能去面对不同的展示空间,甚至背水一战。

王子云:作为项目的主要发起人之一,你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更多是组织者,同时与同类型的艺术项目比,“100公里”又是相对弱化“策展人”角色的项目,采取这样的工作方式有何利弊?

张晋:策展概念先行的项目,在传播上会更有力,缺点在于难以很频繁地持续,在艺术资源缺乏的西南,很可能一个概念做半年就终结了。以艺术家为主导的项目,更偏向弱化策展,艺术家之间的探讨或实验试错会更灵巧些,但又容易掉入另一个陷阱——岔路太多。

王子云:今年的项目实施,不仅限于成都,甚至你也在考虑不断地拓展到其他的地方,并且也不是特别强调西南地域,我想知道你们更偏向于在何种语境下探讨项目的相关议题?

张晋:首先得回到个体的语境,去找到自己最紧迫的艺术诉求以及为什么要做这一次项目的必要性。然后才是技术、观点或概念的输出。

王子云:问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在当代艺术的展览、收藏、市场机制都相对薄弱的成渝两地展开工作,你们是靠什么支撑项目的开支?有没有在这方面的顾虑?会影响到项目的实施吗?

张晋:过去的一年半我更多担心如何让项目更有锐度的持续,项目公共开支有时靠朋友支援一点,有时我这边补贴一点,目前看来还不会影响到项目的实施,毕竟我们跟美术馆或艺术空间面对的问题不太一样。接下来我会去寻找一些基金的支持。

王子云:你也经常谈到艺术家的“出走”,据我所知“100公里”最初就是基于这么一个出发点,那么两年来,这样一次次的出走,对于你来说有没有一些个人化的感受可以分享一下。

张晋:显性的感受是2017年大家做出了38件新作品;另外一层是隐形的,包括之前的“重走长征之路”和“胡志明小道”等计划,在事件发生的几年后可能才在个体身上爆发出意义。在今年项目的推进中,明显感受到大家更自信、更有针对性和更有问题意识了。

3普耘房子的故事综合材质尺寸可变2018

王子云:你是后续参加到“100公里”的组织和策划工作中来的,从上次成都到这次重庆,并且热情十足,对于你来说,这个项目吸引你的地方有哪些?

周宇:热情可能跟性格有关吧,朋友要帮忙我一般都非常热心的,从小就不太懂得拒绝别人的技巧,但也闹出了一些问题和笑话,与其不懂得拒绝,不如大大方方帮帮忙好了,何况,李子然又是我大学期间到现在一直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在创作上有互相督促、鼓励的互助关系。

对于“100公里”这个项目,其实也是近两年在朋友圈的互相传播中知道的,最开始也只是认为可能是年轻艺术家一次即兴的、闪烁的碰撞的结果,只留下了点印象。在今年4月份左右,李子然有一次找我聊天,说自己想开始在重庆这边做“100公里”项目,想策划关于废品收购站为方向的活动,能不能帮忙出点主意,我就答应了子然。如果说吸引,开始倒不是被“100公里”吸引,而是李子然提出这个废品收购站的方向,这跟我的创作之间有些联系。艺术家面对废料集中的现场,找到与日常有差异化的地方,会对自身知识的应用有所锻炼。所以我建议他要搭个班子、找点能合作的场地等。其实我有点纸上谈兵,没落到实处,毕竟这个项目面临的问题还是很具体的,像经费、工作计划等都没落实,但子然主动性很强,很快便联动了像张晋、子云、小苏、李红宏一起慢慢把上面这些具体问题解决了,而我的介入也比较单纯,就是在穿插展览现场与艺术家之间而工作。

王子云:据我所知,你参与过很多大型展览幕后的执行工作,就“100公里”而言,项目相对并无建制化的实施有没有刺激到你,你与艺术家的想法是否有冲撞,最终又是如何达成一致的?

周宇: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刺激肯定是有的,之前个人参与的展览,分工比较清晰,属于团队协助下的共同工作,比如我属于负责现场,那么财务预算、宣传文本工作我基本不会参与太多。重庆“100公里”两次展览我都有去跟艺术家协商展览现场布展,方案讨论过程会引发一些争论,但总体还是顺利的,尤其大家在现场都很配合。但就项目本身属性而言,“100公里”项目无建制化,我开始会有些不适应,比如前期我也干涉了部分子然或策划上的工作,大家都会有各自实现展览的想法,现在整理起来,这些都是非常非常好的点子。

宋冬老师在2017年“无界的墙”展览上有一种理解,认为无界不代表没有界限,无界是一种认知的维度,我觉得可以很好解释自身与艺术家、自身与策划方的一种“冲撞”,把各自身上标签化的分工模糊掉,大家达成一种对展览、对项目认知的态度,不分边界,都是为了最终的结果去付出的。

二、一次次的开始和校正

王子云:就你平常的工作方法来看,参与“100公里”项目对你来说轻松吗?它有没有给你制造理念或实践层面的困难?

李子然:参加“100公里”对我来说是工作方法和研究脉络的一次考验。所以在每次出行的时候,包括跟其他艺术家的聊天讨论,又或者是到现实中去遭遇,都会不断验证很多自己对社会的看法,给我原来的系统带来一次校正。实际上我很需要去验证每个事情,任何现实层面的实践对学院内出来的学生来说,在各种方面都有很多事情要学习,我经常提到的是要去补全社会的认知。每一次的作品呈现也是很锻炼人的作战能力的,“100公里”并没有机构或者个人的资金支持,所有的事都是艺术家自己来做,但这也恰恰好是“100公里”可贵的地方。

王子云:去年你也有深入地参与到“100公里”的项目,对于你个人来说这个过程有哪些变化?

李子然:去年我参加了“100公里”的第四回和第五回计划,中间还一起去了南艺(南京艺术学院)。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对“艺术家的感知”这件事开始重新审视,特别是跟其他艺术家讨论的时候,让我重新思考其重要性,以至于会考虑我能不能用我之前最不喜欢的方式去做一次作品呢?包括今年在重庆发起这个的项目,最早也只是一个偶然的念头,也是通过“100公里”以及身边一些厉害的朋友的帮助最终实现。在这个项目中也学到了很多,作为项目发起人对整个项目的控制以及作为非艺术家的身份面对展览的那种紧张感,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因为之前只能说了解,真正经历一次后会对这个事情有新的感受。

王子云:可以仔细谈谈你的作品《光天化日》,我个人感觉这是你这个阶段,呈现和表达上相对干净利落的一件。在这背后,你觉得自己舍弃了什么,又捡起了什么?

李子然:《三合一用地——光天化日》这个作品确实是在这个阶段有一定的转变,我对之前的工作方法以及作品认识上面有一些思考。因此,这次感觉首先要挑战自己,不能还像之前那样过分依赖材料去轰炸一个空间。把一个作品做到完整的程度再上去呈现,这一方面在作品完成度上更为可控,另一方面在作品内部的研究及转换上也出现更多可思考的空间。实际上在2017年的《通过一次打鱼验证自己曾经是不是农民》的作品中就有一些改变。我发现抛弃用过多丰富的材料组织语言的方式,我还可以通过内部的文本组织结合材料转换的呈现去表达我的想法。这实际上给我带来了更有效的工作空间,可以更加精心于其中的很多细节问题,作品变得更加可控,而在这种可控之下考虑去呈现视觉转换就变得很好玩了。当艺术家面对必须提出不一样的认识论,而这一模式也成为一种标配式修辞的时候,我会觉得审美才是艺术家最基本最宝贵的武器。同时我一直在学习互动编程的东西,这一次我觉得也是在锻炼自己主动地去使用它,如何凌驾于媒介之上从而去传达自己的观念,而不会简单地表现某种特效去欺骗不懂的观众。

王子云:你也有参加一些国外的艺术家驻地项目,据你的观察和体验,国外的经历和参与“100公里”有哪些异同?

普耘:“100公里”最开始是一个概念,最后变成一个生产机制,就是一个做作品的理由,所以国内和国外的创作区别并不是很大,“100公里”没有太多限制的创作机制,保证了大家的鲜活与自由,因为每个参与艺术家所处的阶段,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不一样的。这次重庆的“100公里”活动,已经突破地理的限制,到了一个另外的城市。当然最理想的结果是“100公里”成为一种有品质的行动。

王子云:之前“100公里”你们和沈阳超、韦源一起实施的项目,你的作品是关于房子/住房的调查、通信和描绘,这件作品是否还在继续,你在其中的角色是什么?

普耘:这件作品还在继续,但展览现场没有展出完整的作品,而是一个开始,这也是和我以往的作品不同的。作品的主体在展览外,需要持续把作品完成,或者说还需要一个时间点和展览才能呈现最终的作品。总之这是“100公里”的探索,不确定性、不完美本身就是很吸引艺术家的地方,可以在展览里尝试很多不成熟的设想,因为“100公里”预设了失败。

王子云:除了参加“100公里”,你也参与到了重庆这边的“HW工厂计划”,这两个艺术项目,对于你来说有哪些差别,你在其中又有哪些不同的经验可以分享?

李红宏:对于我来说,两个艺术项目相同的地方是都会刺激你去做新作品,不同的地放是项目本身的背景环境以及方向目的的差别。参与到项目中,会觉得项目本身的鲜活性、持续性是很重要的。对于我自己来说这会是动力的来源!

王子云:令人感兴趣的是,你的作品很多都是基于材料,然后在某种程序和规则中,建构出陌生化的表述,并且很有温度。你是怎么把握这其中的节奏和形式的?请结合作品谈谈。

李红宏:我的作品的材料本身也是很日常的东西,也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从材料出发,再结合自己在面对这些材料以及对环境的回应,去解构、改变、重组我们对于材料在日常状态下的认知,这是我目前主要的一种工作方式,同时也很有一定的地域性。比如在“100公里”第三回活动时,作品《一切生命的开始》就去到一片水域为主的地方,面对的也是跟水有关的东西,渔网、船舶、湖水,再加上我对水域的恐惧感,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去试图去寻找材料与自己的一些联系。最后的呈现也是利用旋转的螺旋形结构,结合湖边寻找的渔网,来表现心中认为的那个新生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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