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丹

美国头号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CIA），成立70年来头一回由女人当家了！

5年前，由女导演凯瑟琳·毕格罗执导的《猎杀本·拉登》在美国上映，影片以虚构的角色——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玛雅女特工为中心，因而引起广泛热议。从时任CIA局长帕内塔到各界人士和许多普通观众，均表示“不能接受”。很显然，当时他们谁也没料到，5年后，CIA第26任局长会是一个女人！

当地时间5月22日，CIA首位女局长吉娜·哈斯佩尔宣誓就职。这位在CIA工作了33年、现年62岁的女局长不仅创下“首位CIA女局长”纪录，还成为CIA历史上首位真正从一线特工逐级升任、其间并未出任其他部门职务的局长。

不过，在吉娜正式上任之前，却几经波折。

“血腥吉娜”

哈斯佩尔于1956年出生于美国肯塔基州，她的父亲是一名美国空军。从小，哈斯佩尔跟随父亲在美国海外的空军基地长大。

哈斯佩尔大学期间，在肯塔基大学学习了3年，大四时转入路易斯维尔大学继续就读，获得语言和新闻学学士学位。1980-1981年这段时间，哈斯佩尔在美国马萨诸塞州担任图书馆文职协调员。1982年，获得了东北大学的律师助理证书，并继续担任律师助理，直到1985年1月，她正式进入中央情报局工作。

刚进入中央情报局工作的哈斯佩尔，首先担任报告官员。后来她多次被派到海外担任多个卧底职位，其中多次担任当地站点负责人。

无论是哈斯佩尔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同意她是一名出色的间谍。前任中情局局长迈克·蓬佩奥就曾评价：“吉娜·哈斯佩尔是爱国情报人员的典范，她将自己奉献给了国家（服务于美国），她拥有着30多年的工作经验，是一位有能力出色完成任务的优秀领袖，并能激励她身边的其他人去努力奋进。”

哈斯佩尔也受到了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器重。去年2月2日，特朗普任命哈斯佩尔为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以辅助时任中情局局长迈克·蓬佩奥的工作。今年3月，特朗普又提名哈斯佩尔接任中情局局长一职。

不过，随着哈斯佩尔的事业晋升，争议也随之而来。原因就在于哈斯佩尔职业生涯中涉及的虐囚丑闻。

2002年，哈斯佩尔被派到泰国，负责监管中情局设在当地的一处“黑狱”，负责审讯关押在那里的被怀疑与“基地”组织有关联的囚犯。据报道，哈斯佩尔及其同僚采取的酷刑包括水刑、剥夺犯人的睡眠、将犯人关进棺材等。该监狱的残酷审讯一直持续到2005年，且一直有录像记录。

其中，“水刑”让很多受刑人后来患上精神疾病，这种残酷的刑罚让人产生一种溺水濒死的感觉，尽管代理律师声称在当时合法，却在日后被称为美国刑讯史上最黑暗的篇章。

哈斯佩尔被卷入的另一件事发生在2005年，中情局启动另一项争议工程——销毁过去的虐囚录像，而当时已回到总部工作的哈斯佩尔又开始负责这项工作。一直以来，外界有传言认为，录像中有哈斯佩尔在泰国监狱中发生的事情。

对此，哈斯佩尔解释称，她本人并不在录像中，中情局销毁是因为担心录像被公开会危及那些秘密特工的人身安全。

然而，前CIA探员基里亚库仍声称自己有证据可以证明，哈斯佩尔曾“参与多起战争且罪大恶极”，他给哈斯佩尔起了“血腥吉娜”的绰号，且一下流传开来。

曾萌生退意

在哈斯佩尔被提名后，美国军队109名退役军官联名发表公开信，指认哈斯佩尔涉嫌侵害人权，敦促国会审视她是否适合执掌CIA。公開信联署人出自美军5大军种，即海陆空军以及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包括前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前海军陆战队总司令、前美军驻欧洲部队总司令等重量级人物。

“一个可能深度参与虐囚的人有可能获得提拔，占据美国情报系统领导位置，这使我们深感担忧。”公开信写道。

面对外界指控，中情局公开了一份备忘录，声称哈斯佩尔只是执行了上级命令，并非侵犯人权行为的决策者。但这并没有打消外界对她的质疑。

亚利桑那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麦凯恩要求哈斯佩尔公开解释她在审讯计划中的角色，此前，他曾在越战期间被关押并遭受酷刑5年多。

麦凯在社交媒体上写道：“在过去的10年中，美国关押的被拘留者受到的酷刑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章节之一。参议院必须做好工作，审查吉娜·哈斯佩尔在这个不光彩节目中的记录和参与情况。”

支持者则认为，哈斯佩尔在CIA的33年职业生涯说明她有能力胜任这一职位。前高层情报官员公开为哈斯佩尔背书，认为她能够掌舵情报机构。

面对舆论的压力，哈斯佩尔曾一度萌生退意。

如果不再寻求中情局局长的任命，就可以避免参加听证会和面对质疑。据不愿公开姓名的官员透露，哈斯佩尔曾考虑退出的原因是不愿重蹈退伍军人事务部部长候任者杰克逊的覆辙，杰克逊被曝违规行为招致非议，后来放弃提名。此外，哈斯佩尔不想被人“翻旧账”，以致中情局再因虐囚丑闻而败坏名声。

不过，对此，特朗普公开支持哈斯佩尔，表示不会收回对她的提名。在对待恐怖分子施以重刑的问题上，特朗普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观点：他相信水刑有效，可以用它“以毒攻毒”。这也成为特朗普力挺哈斯佩尔的原因之一。

最终，哈斯佩尔打消了退出的意愿。

54票赞成45票反对

过去，哈斯佩尔因为审判嫌犯而招致争议，如今她不得不成为那个被审判的人。

5月9日，哈斯佩尔出席了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举行的提名听证会。

听证会上，大约三分之二的议员都对她提到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执行你之前用过的审讯技术是否有违道德？”

对此，哈斯佩尔多次绕开，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过，哈斯佩尔郑重承诺：“我本人曾经在混乱时局中为中情局效力，我想清楚而且毫无保留地表达我个人的承诺，那就是中情局在我的领导下，我将确保不会再启动类似的羁押和审讯。”

颇具戏剧性的是，听证会期间，示威者曾两次闯入听证会，其中一位抗议者大喊大叫地打断了会议：“不，问题是你在美国监管下对公民做什么？你如何对待美国监管下的公民？血腥吉娜，你是一位酷刑者！”

不过，最终，参议院以54票赞成、45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对哈斯佩尔的提名。但这个结局并未提高公众对哈斯佩尔的好恶感。

甚至女权主义者也故意对“第一位女性CIA局长”的意义避而不谈，尽管他（她）们也承认，如今CIA中女性雇员比例已高达43%，一位女性最高领导人的出现是大势所趋。正如埃及女记者、女权主义者艾尔塔哈维所言：“我们不觉得男女可以平等地对他人滥施酷刑也算是一种男女平等的进步。”

围绕哈斯佩尔的争议仍未结束。如今，身为CIA的掌门人，哈斯佩尔接受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刘玥犀荐自《时代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