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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中构建电影世界

2018-09-25东子寒

数码影像时代 2018年1期
关键词:大吉缝纫机大鹏

东子寒

高虎最初接触影像,是在中视北方的时候,公司那时在筹备用数字高清摄影机索尼HDW-F900拍摄的中国第一部高清电视剧《大宅门》。2001年高虎第一次跟组拍摄,进入了《天下粮仓》剧组,“我做的是技术,当时所有人对于高清技术都不熟悉。剧组的两个摄影师都是拍摄胶片电影出身的,导演是第五代导演吴子牛。其中一位摄影师是潇湘厂的杨尉,杨尉老师以前是张艺谋电影《一个和八个》的摄影师,另一位摄影师是内蒙古电影制片厂的葛利生老师,因为当时高清刚进入中国,所以他们也不是很懂。我在组里的工作是让大家了解数字高清摄影机,包括宽容度等数据,另外要帮助摄影师试片和调整色彩。”对那时的记忆,高虎依然清晰。

人生导师 红楼结缘

高虎说他特别感谢李少红导演和曾念平老师,从刚开始入行就认识了他们。他觉得第五代导演在中国电影近代史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不只是在中国电影,而且在整个国际电影中都具有很强的思想性和时代性。他对电影真正的认知启蒙于李少红导演和曾念平老师,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太多对电影的虔诚、热情和执着的东西。这是他这么多年影像生涯中罕见的艺术精神,所以他特别感激在那个年代遇到了他们,给了他一个特别正确的电影的方向。

“我是在《橘子红了》拍摄刚结束时去的,那是2002年。我正好遇上少红导演他们在筹备拍一个系列电影,叫《绝对隐私》,一共有十部。那个系列特别好,但因为题材比较敏感所以不能公映。其中有两部拿了奖,包括去国外Tribeca Film Festival拿奖。我当时连续跟着拍了五部戲。”2006年跟曾念平和李少红导演拍《门》以及2008年跟少红导演拍新版《红楼梦》,对他来说都是特别难忘的经历。

新版《红楼梦》虽然是一部电视剧,但是它的技术要求和影像氛围超出了现在一般电影的要求。当时前期筹备了一年多,做了各种不同摄影机的技术测试。做试片花了300多万,搭景做完试片之后是拿到电影屏幕上去看的。那时,他跟着曾念平学习,积累了大量经验。《红楼梦》是一个体量大且文学价值高的题材,当时的难处在于要求完全尊重原著。实际拍摄从2007年5月至2008年9月,历时16个月,后期又用了一年多。拍新版《红楼梦》积累的经验和平时拍五部到八部一般的商业片的体量和学习的内容以及认知态度全都是不一样的。

《缝纫机乐队》和大鹏的喜剧电影

高虎和《父子雄兵》的导演袁卫东是好朋友,他们相识于徐克导演的《龙门飞甲》剧组。2016年在帮袁卫东拍电影时,大鹏做监制和演员。那时高虎和大鹏还不太熟。“他说他的第二部电影想找我合作,我当时挺惊讶的。后来在2016年9月的时候,大鹏把剧本就发给我看了。他说他觉得挺有挑战的,也觉得很有难度。”高虎觉得大鹏是一个很有才华、很有思想且善于观察的人,他组的电影班底都是自己去观察挑选的,也非常善于学习,去了很多电影剧组学习。包括王家卫的组、徐克的组和冯小刚导演的组。在《父子雄兵》拍摄结束之后,大鹏就开始筹备《缝纫机乐队》。高虎经常去跟他开会碰面,讨论剧本和拍摄等各方面技术问题。从那时起,他们正式开始了合作。

和大鹏一起拍摄电影,高虎觉得难点在于怎么样去建立一个属于大鹏的喜剧电影风格。因为这部电影群戏多,演员在现场有很多是即兴的表演。比如彩排六七个人,演员位置基本上也不会固定死,台词也是随时变的,大鹏和某一个演员的碰撞效果临时出来了,再来一遍时这个效果可能就没有了。《缝纫机乐队》的演员有特别强烈的即兴发挥,有些是出乎大鹏自己意料的。可能在彩排的时候没有出来的情绪,在表演的时根据对手的反应变化情绪就瞬间出来了。如果单独去摆拍这样一个镜头,强调这个镜头的情绪有时很难。《缝纫机乐队》拍摄时,双机位使用率在95%,就是因为摄影师必须要去捕捉很多灵光一现,即兴的东西。高虎说,在开拍之前一定要知道这一场戏的重点在哪里,戏在谁身上。这对于摄影师来说很重要。

《缝纫机乐队》里有个片段让人记忆深刻,就是大吉他建造的延时摄影。高虎说大吉他的建造施工大概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每当大吉他的主体发生变化时,他们就会去拍摄,这段八秒的延时摄影实际拍摄也用了八天的时间。

这是一个实地建造的真实的大吉他,虽然在成片中只出现了8秒的时间。但为了完成这个运动的延时摄影画面,高虎和摄影组也下了不少功夫。“我们的拍摄是有一个轴心的,需要根据大吉他的位置来定机位、构图和距离,因为这些都要符合我们的摄影机镜头。例如大吉他建成之后的高度是22.86m,那么我们确定的位置高度就需要25m,这样拍摄全画幅时才能带到其他的点,所以必须要确定这个镜头,这需要用一个标尺做成一个25m的标杆,才能知道你的构图最后是否合适。在量了轴心点之后,以这个轴心画一个180°的半圆,然后定好八个平分点,标识好之后用钉子钉死这八个点的位置,同时也会跟美术沟通好第一次要起的结构,之后就让摄影师到定点位置进行第一次的拍摄,拍摄时间必须是从天亮之前到天黑以后。以此类推后面几个机位点的拍摄,所以也是比较费时的。”美术制定的方案可能会因为任务等其他问题发生变化,所以高虎需要不断地和美术沟通,和拍摄延时的摄影师沟通拍摄时间。当时确定的拍摄轨迹主要是根据集安的日出方向,画面希望有光影的变化。集安的东边是鸭绿江,拍摄的运动轨迹和太阳运动是相反的,所以呈现出一个比较不错的光影效果。

色彩浓郁的《缝纫机乐队》

很多看过《缝纫机乐队》的影迷都觉得电影饱和度很高,对于电影的色彩高虎也提过很多方案,当时大鹏也认可色彩上做几个不一样的跳跃。《缝纫机乐队》在色彩上分了三部分,20年前的闪回做出比较高的色彩饱和度,那是一个摇滚高涨的年代。破吉他乐队最疯狂的时候,大家的热情度很高,高饱和红色让热情迸发。当进入正戏以后是一个现代社会,更多的钢筋水泥,没有那么多人情味。在北京拍摄的场景基本以冷调为主,包括调色、服装和画面的拍法都是冷调。第三部分的集安开始转向色彩丰富的色调,因为集安是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地方,它是一个梦想的乌托邦。所以可以类似于《布达佩斯大饭店》那样,让人稍微有些不真实感,但要把握好度。不能像童话世界里的东西,否则就脱离现实太远。当时试片和美术的效果图出来之后大鹏觉得可以,就一起付诸实施了。

关于色彩,高虎说,这不是一个部门单独完成的事情,因为电影是需要共同创作的,服装造型也需要摄影和美术沟通完成。从摄影的角度来说,需要确定主体及主体的色系。从美术的角度来说,衣服的颜色和场景颜色是否能融合到一起是关键。当我们用画面来表达的时候,会发现某一个人的衣服单独看没问题,但是放到场景里打光的方式发生变化就会有问题了。日景、夜景,加色光、不加色光都会对色彩产生影响。剧组中美术、服装造型分别出一个方案后,大家都会在会议上进行沟通讨论置景效果。这也是大家花几个月的时间去筹备的原因。

虽然是一名电影摄影师,但高虎在我眼中是个很传统的人。他平时不太会上网,没有支付宝。平时很喜欢看书,但需要看到纸质的才觉得踏实。同时他是一个很念旧的人,他怀念跟李少红导演、曾念平老师一起拍电影的那些年,觉得那时候拍电影很好玩,没有那么商业,大家的气氛和谐有凝聚力。现在的剧组人很多,分工很细,人多之后就没那么有凝聚力了。最近这几年拍戏,让他感觉最好的就是和大鹏在一起。在《缝纫机乐队》杀青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很不舍,大鹏的真诚和真实会感染到每一个人。很多人觉得影视圈很神秘,但当摄影师高虎站在我们面前娓娓道来,我们又看到了另一面。中国需要更多沉下心创作的电影人,和中国电影一起经过沉浮迎来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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