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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恨晚

2018-09-21长风

看历史 2018年8期
关键词:白光

长风

“青春一去永不重逢,海角天涯无影无踪,断无消息,石榴殷红,却偏是昨夜魂萦旧梦。”她是让你魅惑沉醉,如玫瑰般浓烈纯粹的绝代妖姬。她是白光,银海音波里曾经耀眼的那道光。她是史永芬,“就让我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事情吧”的传奇明星。

第一次接触到白光这个名字,是在张艺谋执导的老上海题材的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里,巩俐扮演的歌女唱着当年白光的名曲《假正经》:“假正经,假正经,你的眼睛早已经在溜过来,又溜过去,偷偷的看个不停;难为情,难为情,什么叫做难为情,想爱我要爱我,你就痛快的表明……”中间还略带嘲讽地挑逗道:“何必呢!”这歌声,这风情,真的就像一道白光一样,带着一股锋利的妖娆,狠狠地撩拨着蠢蠢欲动的人心。后来看到她当年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白光,烫着民国时期风行上海的时髦波浪卷,眉目间有一种“烟视媚行”的情态,与见惯了的周璇的甜美、阮玲玉的幽怨、胡蝶的华贵、王人美的俏丽相比,照片上的她有一种另类的魅惑。

那一道眩目的白光

关于白光的身世,坊间说法不一。她自称是旗人后代,原名史永芬,1921年6月27日生于北平,父亲为国民党爱国名将商震部队的军需处长。学生时代,她曾在日本求学,归国后参加北平沙龙剧团,演出过曹禺的名剧《日出》。和她同台演出的有张瑞芳(饰陈白露)、石挥(饰潘经理)等,她在剧中扮演小东西。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并占领北平之后,积极利用文化进行渗透,推行其侵略政策,宣扬所谓的“中日亲善”。1938年,日本“东和商事映画部”筹备拍摄一部叫《东亚和平之路》的宣传电影,要全部用中国演员,遂在北平公开“选秀”招募,最后选中三女三男共六人,其中女演员分别是李明、史永芬和仲秋芳。后来,需要为演员取艺名,史永芬便采用了“白光”这个名字。她说:“因为我演过话剧之后要拍电影。电影是什么?不就是一道白光射在银幕上嘛。好吧,我就叫白光吧!”

白光签名照

《荡妇心》剧照

白光(右二)

不过,这部宣传电影并未给她带来白光一般耀眼的声名,反而多半招致“汉奸”的骂名。至于当时她为何要参与这样一部为侵略者张目的电影,根据其后来的一些作为泄露出的蛛丝马迹推测,很可能是因为肩负着某些特殊的使命,这里暂且按下不表。直到好几年之后,在孤岛时期的上海,她接拍影片《桃李争春》,在片中与当时有着“孤岛影后”之称的陈云裳演对手戏,并在片中唱主题曲《桃李争春》,才一鸣惊人,星光四射。白光扮演的形象,一改当时银幕上那种娴静清纯女星千人一面的枯燥面孔,惊艳了整个上海滩与电影圈。

此时上海不少的电影公司高层,意识到了白光不容忽视的独特个人魅力和巨大商业价值,以至于当时的影片中一旦有类似“坏女人”的角色,老板们总要不假思索地找白光来演。她的银幕之路落入了一个固定模式:一部电影、一个“坏女人”,一首好歌。某种程度上,她作为歌星受欢迎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作为影星的热度。在40年代的旧上海,白光与金嗓子周璇、银嗓子姚莉、低音歌后吴莺音、电台女王张露齐名,为当年的五大歌后。白光当年主演的那些电影,今天我们已经无缘看到,但是她唱红的一些流行歌曲,至今却依然在被传唱。像《如果没有你》、《假正经》、《葡萄美酒》、《魂萦旧梦》、《等着你回来》……这些歌曲几乎每个年代都有不同歌手进行演绎,只是很多人不知道它们的原唱其实都是白光。

1949年,白光赴香港加盟张善琨主持的长城电影公司。1949至1951年,她先后拍摄了《荡妇心》、《一代妖姬》和《血染海棠红》三部影片。《一代妖姬》根据法国著名歌剧《托斯卡》改编,讲述一位红女伶为了恋人的死而殉情的故事。该片上映后轰动一时,一举奠定了长城电影公司在香港影坛的地位,也是白光的“顶峰之作”。由于白光擅长表演“妖姬”、“荡妇”、“坏女人”一类的角色,因此“一代妖姬”也就成为了白光的代号。

白光和周璇一样,几乎每片必歌。她那低沉柔美又带慵懒韵味的磁性嗓音,令歌迷们如痴如醉,而那一口标准的京片子,咬字吐词极富感情,更夹着一种放浪形骸的味道,让喜欢听她的歌的人们沉迷其中。曾和李香兰同拜一师研习声乐的白光在歌唱上有很深的根基。她感性缠绵、懒洋洋的声音,在当时的歌坛可谓独树一帜。白光的名曲《如果没有你》、《叹十声》、《等着你回来》、《假正经》等,后来的歌手几乎全翻唱过。邓丽君、凤飞飞、费玉清等翻歌强将,更是没有放过她的几首名曲。但白光的另类风情,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还是免不了招致一些“正人君子”的非议。而白光的魔力,并不是简单缘于她的脸蛋或者歌喉,她骨子里浑然天成的风骚狂浪,让多少人又爱又怕又难以抗拒。那样的年代,她的歌声让现今矜持的女孩听起来也觉得脸红。她又大方又肆意地唱:“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也碎,我的事也不能做……”2005年,关锦鹏在电影《长恨歌》里选取了白光的《相见不恨晚》,好像暗示只有白光,才能把人性中彻底的颓废演绎到极致。曾执导电影《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的香港大导演李翰祥回忆说,他从小就喜欢听白光的歌,小时候因为不经意哼唱白光演唱的《假正经》,还因此挨了二叔一顿打。据说,蒋介石生前也非常欣赏白光,每年做寿,都要亲点白光到场。

如果没有你

一面,白光的歌声,用一种纸醉金迷的狠劲诱惑、调戏、轻贱、讥讽着烟花尘世中的男人。另一面,她又是相信爱情的,信得近乎头破血流。

据说,白光早在18岁年纪,就曾奉父命嫁过人,丈夫也从事与音乐相关的行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生下一对儿女后,就很快离婚。直到1938年,白光遇到了情路上那个也许改变了她后来一生道路的重要的人。

出生于军人家庭的白光,从小就酷爱音乐、表演,1938年,日本“东和商事映画部”在北平筹拍宣传电影《东亚和平之路》,白光通过类似“选秀”活动被招募为该片演员,因此认识了负责这个项目的日本人山家亨。山家亨是日军报道部少佐,早前为日本派遣留华学生,以王家亨之名,在中国大学肄业数年,并且为日寇从事谍报刺探工作,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日本人身份。山家亨曾经是大名鼎鼎的女间谍川岛芳子的初恋情人,他与“满映”理事长甘粕正彦的关系也非同寻常,而甘粕正是伪满州国的主要策划者之一。

据说山家亨其人好色贪花,烟酒嫖赌,无恶不作。当时他与入选《东亚和平之路》的另一女演员、白光的女友李明恋爱,后要求与李明正式结婚,但浪漫成性的李明迟迟不肯践约。后山家亨调任日军上海军报道部,李明亦随其南下,与其同居,并利用日本人的势力进行贸易,获利无算。不久,白光亦抵沪,并找到李明,希望她为自己进入电影业走走门路。当时山家亨已升任中佐,中华电影公司即由其一手掌管。于是经李明说动山家亨帮忙,白光得以加入该公司。感激之余,白光前往霞飞路山家亨公馆,拜晤其人,谁知这一见,便与山家亨结下一段孽缘。不久,李明在山家亨之外的秘密情人吴漾在北平生病,李匆匆返平,行前,颇不放心于白光,再三叮嘱山家,说自己一周后即返沪,要他在家“好好的听话”。

李明赴北平后,白光与山家一拍而合,俨然为“临时夫人”,并进而告知山家,说李另有所恋,且即将与吴漾结婚,要求山家与自己结婚,得知“真相”后的山家亦痛恨李欺瞒太甚,遂答应与白光结婚。等到李明返沪知情后,一怒而与吴漾正式结婚,以示报复。山家遂一直与白光同居,这样一直到1943年,山家亨被召回日本,白光随他前往。在日本,白光拜在著名声乐家、曾主演歌剧《蝴蝶夫人》的三浦环女士门下悉心研习声乐,与李香兰是同门师姐妹。而山家亨回国不久后就被捕,以叛国、泄漏机密、违犯军纪、吸毒等十多条罪名受审。这个时候的白光公然发表文章《我怀念我丈夫》,说:“他有‘斯巴达武士的勇敢,但他又像小猫般地驯熟……”还为山家亨四处奔走。但白光在日本只是山家没有名份的情妇、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人,所以根本没人理睬她。不久,山家亨被定罪,白光与山家亨的母亲、妻子、女儿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只得黯然回国。

关于白光的这段情史,有人提出一种观点,说白光其实是个女间谍,她去日本原就是为了窃取情报。而和她同居的日本特务山家享受她影响,因为同情中国,所以被日本军事法庭招回国,以“通敌亲华”等罪名判处10年徒刑。战后李香兰和川岛芳子都被推上了军事法庭的被告席,一个被遣送回国,一个被枪毙。但是没有资料记载白光在抗战胜利后受到过任何惩罚,她依旧活跃在40年代上海的娱乐圈内。大多数时候,白光都否认自己有“间谍”身份,说没有那么传奇的故事。可也有一次,她似乎漏了一点口风,说“就让我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事情吧”,这似乎又构成了另外一种暗示。

向生命投降

歌曲里、银幕上和生命中,白光似乎都在饰演坏女人的角色。《墙》的不安于室,《荡妇心》的自暴自弃,《血染海棠红》里简直密不透风的奸、淫、荡、毒。而在真实生活里,她身边的人甚至只见过她一面的人,都会感受到她的率真、豪爽。据说和人结伴出游,只要遇到价格昂贵的消费,白光总是抢着支付,生怕自己成了旁人的负累。香港老戏骨鲍方生前回忆说,合作过的女明星里,白光最为豪爽,最具侠气,很有江湖义气。李香兰在自传《我的半生》里也称赞她“是个诚实的好人,温顺而开朗”。

有一个桥段很能体现白光的性格。抗战时有人问现在应该演什么样的影片给民众?周璇回答:有教育意义的影片。白光回答:歌舞片。她就是这样真实地袒露自己,这就难怪,她即使唱情色歌曲,也“像阳光普照,能激发人们高远的情怀。

1978年,年过半百的白光來到宝岛台湾登台演出,当时蒋勋先生为《雄狮美术月刊》对白光作了专访,又向读者呈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白光——

据说:白光第一天在高雄登台,一唱出《秋夜》的第一句:“我爱夜……”全场五百人为之泪下。

……

挟大上海沦亡前的一夜繁华来逼视今天台北的纸醉金迷,是很可以放恣而大胆的吧?!使人想起白先勇小说中的金大班泼辣地骂道:“娘个咚彩,上海百乐门的厕所怕不也比你这五月花的舞池大……”白光便以这样的姿态骚动了这小岛上繁华而寂寞的几个城市了。

于是,我怀着许多种不同的好奇理由去走访了这个女人。

……

没有化妆的白光,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当她叙述着事情时,喜欢用睁大的、黑而发亮的眼睛向你强调她的或兴奋、或悲哀、或无可奈何……便在她平淡的脸上显出了年轻的、甚至孩子气的光彩。

看我打开了笔记本,她有些紧张似地,做出正经的样子说:

“你要谈些什么?”

“我想知道一点三十年代电影的情况,特别是上海,那是您最走红的时间,您一定很怀念上海……”

“怀念?!”她又睁大了黑而发亮的眼睛,这一次强调的似乎是一种愤怒,她说:“上海是中国的一条大血管,洋鬼子把针插在这里吸血……”她把手腕静脉的地方露出来,做出一个抽血的动作,然后生气似地在沙发扶手上一拍:“我会怀念上海?”她仿佛有点嗔怪地向我指一指:“你们太年轻了,你们真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中国……”

我忽然觉得面对的不是一个明星,而是一个人,一个中国人,和每一个有过惨痛而热烈生活的近代中国人一样的一个中国女人吧?!

“中国,”她说,仿佛很勉强地去回想一件不愉快的经验:

“我一九三八年在日本读完书回中国,回到我的家乡北平。我每天可以看到几十个、上百的人死掉、饿死、病死、给日本人打死……我觉得人真是轻贱,我就向生命投降了。我决定一生不要有孩子,多一个孩子,无非使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不幸的生命罢了!我拼命赚钱,用各种方法赚钱,用钱去养活这些不幸被生下来的人。我出生的那个旗人家庭,民国革命以后,就剩下一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贵族,都要我养。我想:既然不幸被生下来了,就应该让他们好好活下去,应该吃饱、穿暖,不被欺负,不受压迫……”

“你觉得做到了吗?”我问。

“不知道。”她迟疑了一下,“我只是尽力去做。许多人笑我傻,不懂得为自己打算,到头来在香港平民区住一个简陋的公寓。真惨哪!白光!”她笑起来,半嘲弄半感伤地说:“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已经向生命投降了,剩下来的怎么过都是一样了。”

我想打断这种谈话,就试着换了一个话题,我说:“拍过那么多电影,有没有自己最喜欢的?”

“《荡妇心》。”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托尔斯泰《复活》改编的?”我问。

“嗯。一九四七年拍的。那时候跟日本人的仗刚打完。”

我看到她倚靠在沙发上的肩膀异常宽阔,下颚的骨骼强韧而有力,使我联想到《复活》中的那个女人卡邱莎——一个农奴的女儿,被贵族的少主人强奸,然后被无数男人抛弃,终于沦为娼妓,在一次命案中被诬陷,流放於西伯利亚。一个被托尔斯泰形容为“有宽厚胸脯”的女人,被命运糟蹋、作贱,却在流放的途中能爱人、照顾人的那样的女人。

……

白光

“打不打算写一点回忆录之类的东西?”我想应该结束这次访问了,就转入这个话题。

“我自己的?”她说,“没有。我在写一个朋友的故事。我最好的一个女朋友。她在日本侵华计划下,从小被训练成一个情报员,给日本军阀工作,然后卷入中国抗战时几个不同政治组织的斗争中,然后,抗日战争胜利了,她以战犯名义被捕,报上大登特登:××××被枪毙。可是,她并没有死,美国人花了六根金条买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拉到刑场上代替她就枪毙掉了。她又继续被美国人利用作间谍。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一九四七年,美国人送她去外蒙古,准备做控制外蒙的前锋。”她停了一下又说:“这就是人,你认识她,你才知道她其实多么简单、善良,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可是她的一生给几个政治组织在作贱。现在,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好像是川岛芳子的故事。”我说。

“就是她,我最要好的一个朋友。”

“她太出名了。”我说,“我倒在想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给人用六根金条买了,拉到刑场无声无息地就枪毙了。她不应该向生命投降,如果生命是这样子,她应该站起来,用拳头把这样的生命砸得粉碎……”

我似乎有点气起来。白光没有说什么。电话铃响了。

她挂了电话,忙乱地换起衣服,一面对我说:“华视约好今天录影,我给忘掉了。”

等她打扮好,我们一齐走下圆山饭店的大厅,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热忱向每一个人打招呼,逗别人笑。

她偷偷地跟我说:“我快六十了,这样打扮,出来唱歌,一定有人笑我老妖精。我想:人怎么活都不开心,能让别人笑一笑,也蛮好的!”她自嘲地笑了。

白光

等她上了计程车走了,我便沿着山坡下到台北来,看到台北盆地灰色密集的房舍以及穿梭如网的大小街道,不知道这里两百万的人都隐藏着怎样个人的沧桑呢?竟不自禁地哼起白光的歌来:

“无限的伤痛在心头,轻轻的一笑忘我忧……”

何日君再来

在白光的前半生里,男人是顶不重要的物件,他们就像过客一样,人来人往,在她的肌肤上留下印记,而后又不知所终。感情上一再受骗,从北平到上海再到香港,没有任何的爱情可以慰藉。她曾经叹息:“我这个人做人失败,得罪不少朋友,婚也结得不好,一路走来,始终没有碰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1951年,白光和一名美国飞行员结婚,双双同往日本东京定居,但不久又离异,这次不成功的婚姻还让她搭进了很多精力和金钱,光是开庭就有20多次。

1959年,在遭受了婚姻和事业的失败之后,白光重返香港,淡出影坛。1960年代,白光再赴日本创业,开了一家自己的夜总会,据说白先勇的小说《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金大班就是以白光为原型的。

生命中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唱着“我要你常在我身邊,厮守着黑夜,直到明天。夜长漫漫,人间凄寒,只有你能带给我一点儿温暖……”就那么安安静静一个人感受着人间凄寒,漫漫长夜。直到1969年,白光在马来西亚吉隆坡演出,遇到比她小20多岁的影迷颜良龙。颜良龙的父亲老颜先生就是白光的影迷,而小颜先生比白光年轻26岁,他对白光体贴入微,呵护备至,原以为今生和婚姻绝缘的白光终于等来了属于她自己的爱情鸟,她毅然追随爱人迁居吉隆坡,两人虽然没有一纸婚书,却长相厮守了30年。别人问白光为什么选择小颜先生,她的回答也极具“白光特色”:“缘分来了,千军万马都挡不住。”

1994年,白光赴宝岛台湾参加世界电影资料馆珍藏影片特展,展映的影片中包括她主演的四部影片:《一代妖姬》、《血染海棠红》、《雨夜歌声》和《玫瑰花开》。同年8月6日,上海东方电视台在荧屏上报道著名影星白光赴台参加影展活动的消息。这是白光和大陆影迷阔别45年后的首次曝光。

白光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1995年出席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和徐小凤一同担任颁奖嘉宾。媒体评价这位74岁的老女人“依然风格老辣,修炼成精,魅影绰约”。2000年,著名国际成人杂志《花花公子》(PLAYBOY)二月号,以20世纪中外性感红星为封面专题,选出近百位中外性感尤物,白光赫然名列其中。香港也将白光列为星光大道第22星。

1999年8月27日,白光因结肠癌病逝于吉隆坡,享年79岁。痴情的颜良龙先生专门为爱妻在马来西亚修建了“琴墓”,墓志铭下面铸有一排黑白相间的琴键,琴键上端刻有《如果没有你》的五线谱一行,如果按动石级上的琴键,就会传来白光低沉、拖沓、磁性、挑逗、慵懒、有气无力、略带匪气,肉欲与情欲并存的歌声:“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也碎,我的事也不能做……”白光去世之后,深爱她的颜良龙将家里摆设保持原样,有时想着一梦醒来,也许白光又回到身边。他在她两周年的祭日里,终于从梦中醒转,知道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他怀着悲怆的心情,为她写下一首诗:“灵凤振翼去,空余绕梁音;知心斯已远,何日君再来;昔日之光彩,今日依然在。”诗后的落款是:“永远怀念您永远爱您的夫颜良龙。”

多年以后,白光曼妙的歌声重新在都会里响起。那磁性妖媚的嗓音,可以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将你带入属于她的那个黄金时代。

可是这些,对于白光来说都不重要了,正如她所歌唱的:“青春一去永不重逢,海角天涯无影无踪,断无消息,石榴殷红,却偏是昨夜魂萦旧梦。”她是让你魅惑沉醉,如玫瑰般浓烈纯粹的绝代妖姬。她是白光,银海音波里曾经耀眼的那道光。她是史永芬,“就让我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事情吧”的传奇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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