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为赵王使于秦，反，三日不得见。谓赵王曰：“秦乃者过柱山，有两木焉。一盖呼侣，一盖哭。问其故，对曰：‘吾已大矣，年已长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绳墨案规矩刻镂我。一盖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吾所苦夫铁钻然，自入而出夫人者。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见，无有谓臣为铁钻者乎？”

（选自《战国策笺注》，张清常、王延栋，南开大学出版社，1993年）

【参考译文】

苏秦为赵王出使秦国，返回赵国后，三天也没能见到赵王。苏秦（托人）对赵王说：“我从前路过砥柱山，那儿有两棵树。一棵树在呼唤伴侣，另一棵树在哭泣。我问它们为什么这样。一棵树回答我说：‘我已经长高了，年纪也大了。工匠要用绳墨裁量我，要依据规矩雕刻我，因此我很苦恼。另一棵树说：‘我并不以此为苦恼，因为这是我的本分。我所恼恨的是像铁钻那样的东西，它们的进出都取决于使用者。现在，我出使秦国回来，三天也没有受到接见，难道没有人认为我就是那个铁钻吗？”

鉴赏空间

战国时期的谋臣策士很讲究说话的艺术：邹忌没有对齐威王进行当面批评，而是以事设喻，从妻、妾、客蒙蔽自己之事说起，启发齐威王意识到自己受了严重的蒙蔽，从而懂得纳谏的重要性。这种通过设喻、暗示来讲道理、表明意见的方法使人容易接受。

苏秦是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曾身佩六国相印，使秦国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其口才、谋略可见一斑。选段中，苏秦为赵王出使秦国，回来后却被赵王冷落。于是，他巧借两棵树之口，道出了自己在赵国的处境，语言生动形象，很有感染力。

讀有所思

1.“吾所夫铁钻然，自入而出夫人者”中的“铁钻钻木”比喻什么？

2.你能从邹忌和苏秦的说话方式中得到启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