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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斯,文学的“情人”

2018-08-08王晶晶

环球人物 2018年15期
关键词:密特朗杜拉斯文学史

王晶晶

1991年,接受法国《解放报》采访时,77岁的玛格丽特·杜拉斯对记者说:“即使在死后,我也能继续写作。”时人都以为这位女作家狂傲到极致,没想到她说的是事实。2018年5月,《1962—1991 私人文学史》出版,是這位已逝作家的最新作品。

二战后的法国作家里,杜拉斯或许是作品被翻译成中文最多的一位。她的一生就是一部不停创作的小说。1914年,杜拉斯出生于法属印度支那,父亲早逝、母亲冷漠、大哥暴虐,残酷的家庭关系、贫苦的殖民地生活,让少女时代的杜拉斯聪明、早熟、放荡,且不加掩饰。

她有众多惊世骇俗的爱情:15岁时,在湄公河的轮船上遇到了一个中国情人;25岁时与罗贝尔·昂泰尔姆——法国前总统密特朗的战友,一位勇敢的抵抗组织将领——结婚,他包容她、理解她,尽管后来离婚,也与她的情人迪奥尼·马斯科洛和平共处;她的最后一段爱情是66岁时,一个27岁的男人走入她的生活。当时媒体问她此生是否不再移情别恋,杜拉斯说:“谁知道呢?”

爱情把她变成了文学的“情人”。杜拉斯写自己的爱情、性、欲望,把真实藏在永不停止的笔尖之下。如她所说:“人们所掩饰的,我要像在阳光下一样把它写出来。”于是,她成了叛逆和勇敢的代名词,曾直言不讳地对记者说:“如果我不是作家,我应该会是一个妓女。”

作为一个女人,有人欣赏杜拉斯,也有人唾弃她;而作为一个作家,杜拉斯的文学魅力无可抵挡。她的代表作《情人》畅销250万册,被译成43种文字。她的名句在社交媒体上广为流传,闪闪发光:“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一生之中,杜拉斯创作了70多部著作,20余部电影,足以让她成为法国文学史上不容忽视的作家。

上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是法国文学圈的黄金岁月,也是杜拉斯的鼎盛时期。新书中,杜拉斯用44篇访谈,将写作背后的故事,向读者娓娓道来。历时30年,重复的、矛盾的、自我推翻的,还原出杜拉斯变化而丰富的心路历程。

书的起点是1962年。当时《广岛之恋》刚被改编成电影,杜拉斯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声名。后来,她越来越像明星,无处不在又无法捕捉。到70岁《情人》出版时,杜拉斯挂在嘴边的话是:“当我越写,我就越不存在。我不能走出来,我迷失在文字里。”

在最新出版的作品里,读者看到的杜拉斯是多面的。她在政治上有过追求,参加过抵抗运动,加入过法国共产党,反对阿尔及利亚战争,自称“密特朗主义者”,对这位法国总统异常景仰。贤惠起来,她也能把生活打理得妥妥当当。

“写书人永远应该与周围的人分离。这是孤独,作者的孤独、作品的孤独。”杜拉斯晚年在随笔集《写作》中如此写道。如今,借由这本文学史,她得以走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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