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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田”号水上飞机母舰可以载24架水上飞机或12架水上飞机和12艘小型潜艇，也可以用来运送燃油。后于1943年2月1日至12月21日，在横须贺海军工厂改造为航空母舰，一年后被美巡洋舰击沉。

在飞机诞生后不久，人们就希望能让飞机摆脱陆地的限制，在辽阔无际的水面上起降。在这样的背景下，给飞机加装浮筒，使之成为能在水上起降的水上飞机便显得顺理成章了。随着航空技术在军事上的大规模应用，水上飞机也做了相应的改进，加装了侦察设备或者武器，成为了各国海军宝贵的海上航空力量，在广阔的海战场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热衷于研究舰队决战的旧日本海军，为了帮助己方舰队更早地发现敌舰的位置，以及辅助战舰的火炮进行远程射击，在二战中研制服役了数种舰载水上飞机，活跃在战场的各个角落。

舰载水上飞机初生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法、德等欧洲列强们就开始设计和装备水上飞机，但刚开始还是以海边的固定水上飞机基地为核心进行。为了扩展水上飞机的使用范围，各国开始设计建造可以搭载数架水上飞机的水上飞机母舰。世界上第一艘水上飞机母舰是法国海军在1911年建造的“闪电”号。1914年9月5日，日军在进攻驻扎在青岛的德军时，日海军派出水上飞机母舰“若宫”号搭载4架法制的“法尔曼”水上飞机执行了侦察和轰炸任务，这也是舰载水上飞机第一次执行作战任务。在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期间，日本海军的“神威”、“千岁”和“千代田”号水上飞机母舰依靠自己携带的水上飞机，为日军地面部队提供了情报侦察和对地攻击支援。

水上飞机母舰只是各国探索舰载水上飞机使用方法的其中一个方案，在航空母舰还没有成为海战战场核心的时代，对敌方舰队或陆地目标的搜索和侦察一直是海軍指挥官们研究的重要课题。为了扩展军舰的视野，海军军官们首先将观测气球放到了军舰上，但观测气球的使用相当繁琐，而且只能在平稳的海况和天气条件下使用。最终，海军军官们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水上飞机上，通过在战列舰和巡洋舰上搭载水上飞机来满足舰队的远距离侦察需求。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英、美、法、日等海军强国相继在自己的军舰上进行了舰载水上飞机的运用试验，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成为了各国海军不可或缺的“舰队之眼”。

在舰载水上飞机的早期运用中，海军军官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当时的舰载水上飞机需要先让军舰完全停止后，由舰上的吊车将飞机吊到水面上才能起飞，这无疑增加了飞机运用的复杂度，也带来了很多不便。为了消除这一缺陷，弹射器登上了舞台。早在莱特兄弟发明飞机时，他们也研制了最早的落体牵引式助飞弹射器，在早期的水上飞机母舰上也装备有由飞轮储存机械能量，通过离合器拉动钢缆进行弹射的飞轮式弹射器。美国海军少校亨利·马斯廷于1915年11月5日在装甲巡洋舰“北卡罗来纳”号上驾驶一架柯蒂斯AB-2型水上飞机，完成了人类史上第一次舰载弹射起飞。尔后，他们又在“亨廷顿”和“西雅图”两艘巡洋舰上安装了31米长的弹射器，并进行了大量的弹射起飞试验。

1917年，正在进行水上飞机运用试验的日本海军“若宫”号水上飞机母舰。

为了缩短弹射器的长度和满足舰载短距离弹射水上飞机的需求，各国相继研制了压缩空气式和火药式弹射器，通过压缩空气或者火药爆燃在短时间内产生的巨大推力实现弹射起飞。其中，日军使用最为广泛的吴式二号五型弹射器可以弹射4吨重的水上侦察机。但火药弹射器的缺点也很显著，起飞时飞行员会受到过大的载荷，有让飞行员晕厥的危险。同期美国海军主要装备的则是更为安全的、可以对起飞加速度进行调整的液压式弹射器。从早前装备的H-2型2.5吨弹射器，到后期为“埃塞克斯”级航母安装的H-4型7吨弹射器，美国海军的飞机弹射器技术在战争中得到了极大发展。

“舰队之眼”功与过

日本海军在舰载水上飞机的研制和运用上探索了数十年时间。早在1917年，日本海军就在“金刚”号战列舰上进行了舰载水上飞机的搭载试验。在二战爆发前，日本海军研制装备过包括九零式、九四式和九五式等十余种舰载水上飞机。原本的木制机体也随着飞机制造技术的不断成熟逐渐演变成了全金属机体，飞机的速度、升限等综合性能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在这些型号众多的舰载水上飞机中，技术和性能最为优秀的零式水上侦察机和零式水上观测机，成为了日军在太平洋战争中的主力舰载水上飞机。

零式水上侦察机是爱知公司于1939年设计完成的单翼舰载水上飞机，主要搭载在巡洋舰和水上飞机母舰上。这种飞机可乘坐3名机组乘员，飞行员、侦察员和无线电通讯员各司其职，后2名乘员还能在飞行中轮班接替观察，因而特别适合执行远距离侦察任务。最大续航距离可达到3376千米，还能搭载1挺7.7毫米自卫机枪和4枚60千克炸弹。这种飞机的缺点就是飞行速度较慢，最大速度仅367千米/小时，一旦被敌方的战斗机抓住，很难逃脱。但零式水侦因为其稳定可靠的飞行性能和使用的便捷性，伴随日本海军的主力舰队在太平洋战争初期四处出击，得到了不错的评价，在战争中后期则是成为了日军海上反潜巡逻的主力机型。日本战败投降后，还有一部分零式水侦被法国军队使用到40年代末期。

由三菱公司研制的零式水上观测机则是搭载于战列舰上的一种双座舰载水上飞机。由于受到地球曲率的影响，当时的战列舰自身最大的观测距离平均只有20千米左右，所以需要舰载水上飞机进行侦察和火炮射击的弹着观测，以协助战列舰校正弹着点，提升射击精度。当时日本海军的军官害怕观测机在起飞后遭到敌机击落，还要求设计师在观测机上采用方便进行机动的双翼设计，并搭载机枪，以具备一定的空战性能。零式水观在战争中也因此客串了水上战斗机的职责，在南太平洋岛屿上空的空战中，机动灵活的零式水观还曾经取得过击落美军B-17重型轰炸机的战果，令人刮目相看。

对于日本海军而言，舰载水上飞机的第一使命便是作为“舰队之眼”执行侦察索敌任务。只有先敌发现才能先发制人实施攻击，取得海战的胜利。在中途岛海战中，从“利根”、“筑摩”两艘重巡洋舰上起飞的零式水上侦察机担负了搜索美军舰队方位的重要任务。可日军航母舰队在第一次空袭中途岛时，“利根”号刚弹射出1架水上飞机后，弹射器就发生了故障，在花了半个小时修好弹射器后，这架4号侦察机才弹射出发。这架推迟出发的4号侦察机原本负责侦察的地区，刚好是作为美军舰队主力的三艘航母所在的位置。当日军需要第二次攻击中途岛时，指挥官南云忠一中将下令攻击机队换装对地轰炸的炸弹，而4号侦察机又阴差阳错地飞到了“筑摩”号派出的1号侦察机的航线上，在发现美军航母舰队后还回报了错误的方位。南云中将陷入了需要再次换装鱼雷的同时还要接收返航飞机的复杂情况，结果就在日军航母陷入混乱的这一关键时刻，美军俯冲轰炸机群将日军3艘航母先后重创。最后一艘航母“飞龙”也在重创了美军的“约克城”号航母后，被美军攻击机送入海底。日军对舰载水上飞机的运用失当，是造成他们在中途岛彻底败北的重要原因之一。

步入歧途

为了填补中途岛海战损失4艘主力航母所带来的舰载航空力量空缺，日军开始“病急乱投医”地将战列舰和重巡洋舰改造为可以搭载大量水上飞机的“航空战舰”和“航空巡洋舰”，并配套研制了可挂载一枚250千克炸弹进行俯冲轰炸的“瑞云”式舰载水上侦察/轰炸机。在“瑞云”的研制过程中，日军希望这种飞机能够同时具备侦察、空战和俯冲轰炸性能，成为一种“万能”的多用途飞机，但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却让设计师犯了难。为了实现俯冲轰炸性能，设计师将飞机的浮力支柱打洞，变成了穿孔式减速板，以增加俯冲时的机身稳定性，但实际俯冲性能其实并不好，同時也影响了浮力支柱的强度。这在各国水上飞机的开发史中都极为罕见，实在是无奈之举。姗姗来迟的“瑞云”于1944年以后才投入战场，未能取得像样的战果。

除了水面舰艇搭载的水上飞机以外，日本海军还专门为自己的“潜水航母”研制了配套的水上飞机。所谓的“潜水航母”，就是通过安装机库或者飞机弹射器，具备起飞水上飞机能力的大型载机潜艇。由于当时的日军潜艇没有装备先进的雷达，就打算依靠潜艇自身携带的水上飞机来扩大潜艇的侦察和预警范围。由海军航空技术厂于1937年研制成功的零式小型水上侦察机成为了日军“潜水航母”最早的“舰载机”，飞行半径达到900千米，在太平洋战争初期为日军执行了大量海上侦察任务。在1942年9月9日，一架零式小型水侦从伊25号潜艇上起飞，对美国西海岸俄勒冈州的森林投下了燃烧弹，这也成为了美国本土在二战中遭遇的唯一一次空袭。

零式水上侦察机，亦称为爱知E13A，盟军代号“Jake”。图为一架零式水侦1944年3月在马绍尔群岛被捕。

从吴式二号五型弹射器上弹射起飞的零式水上侦察机。

在太平洋战争末期，日军服役了可以搭载3架水上攻击机的伊400级“潜水航母”。为其配套的“睛岚”式水上攻击机是日军在二战中唯一采用液冷发动机的舰载水上飞机，这是出于适应体积狭小的潜艇机库的考虑;同时，液冷发动机无需暖机，事先注入加温的润滑油和冷却水后就可直接启动，大大缩短了飞机起飞前的准备时间。“晴岚”可携带一枚800千克炸弹，最大飞行速度可达到560千米/小时。日军计划利用伊400级“潜水航母”，搭载涂有美军机徽伪装的“晴岚”式水上攻击机突袭巴拿马运河船闸和美军的舰队泊地。但由于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在前往目标的过程中，日军潜艇就收到了投降的命令。最终，日军将所有的“晴岚”全部弹射入海废弃，随后向美军投降。

日本海军在二战中使用的舰载水上飞机，最初执行侦察索敌这样的二线任务，后期却因为战局的恶化，逐渐演变成在最前线作战的战斗机和攻击机，但最终也未能挽救日军在战场上败北的命运。二战结束后，航母搭载的侦察机和预警机已经接替了舰载水上飞机的侦察任务，而舰载直升机的快速发展也取代了舰载水上飞机在物资运输、海上巡逻与人员救助方面的职责，舰载水上飞机也因此在战后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但是，看似不起眼的它们，曾在浩瀚的大洋上扮演过“舰队之眼”这样的重要角色，终究会被人类航空与海战的发展史所铭记。

责任编辑：武瑾媛

保存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关博物馆史蒂文·伍德沃尔哈奇中心的“晴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