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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舞在青海丝路上的华美

2018-07-18许新国

读者欣赏 2018年6期
关键词:缂丝织物图案

许新国

黃地宝相花纹绣鞯

黄绢作地,用白、棕、蓝、绿丝绒以劈针绣法绣出艳丽典雅的唐草宝花,绣地几乎全被绣迹覆盖。

在青藏高原柴达木盆地东南缘,耸立着数千座古墓,它们依山面水、三五成群,在山顶、山腰及山梁与平地结合部形成“聚族而葬”的墓葬排列顺序。这些耸立在大草原深处的千百座古墓是一个尘封了1500余年的文物宝库,也是一个被神秘的帷幕重重遮盖的大千世界,这里就是被称为“中国金字塔”的青海都兰古墓群。

1982年至1985年间,青海省考古队在都兰县进行了连续4年的考古发掘工作。1983年,热水血渭一号大墓的上层封堆被揭开,出土了大量的丝织文物,被国家文物局评为“全国六大考古新发现”之一。其后,1994年至1996年间,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都兰县又展开3年的考古发掘工作,再次被国家文物局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在其后的几年里,青海省文物考古所又陆续对该墓葬进行了发掘,出土了大量珍贵的文物。

通过多年的考古发掘与研究工作,获取了大量的珍贵文物。仅丝织文物就出土约400多件,有130多种不同图案,其中112种为中原汉地织造,18种为中亚、西亚织造。值得一提的是一件织有中古波斯人使用的钵罗婆文字锦,上面织有“伟大的光荣的王中之王”字样,是目前所发现世界上仅有的一件确证无疑的8世纪波斯文字锦。有些丝绸属国内首次发现。这些文物时间跨度较大,从北朝晚期到唐代中期其数量之多、品种之全、图案之美、技艺之精,均属罕见。除丝织文物以外,西方文物还有粟特金银器、玛瑙珠、香水铜瓶等。如此众多的来自东、西方的文物集中在这里,应能充分说明青海丝绸之路的地位和作用。这些遗物绝大多数应是吐谷浑与中原、中亚、西亚进行贸易的结果。出土文物雄辩地证明,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内,东、西双方民间的交往从来没有中断过,青海丝绸之路一直是畅通的。这些可从都兰出土丝绸图案类型学演变研究中得到确证。

丝织物品种主要根据丝织物的组织结构、织造工艺及外观效果来区分。唐代织染署中的织红之作分为布、绢、绝、纱、绫、罗、锦、绮、纲、褐等十作,这就是当时对纺织品品种的一种分类法。十作中除布为麻织品、褐为毛织品外,其余均属丝织品,这一分类与今天基本接近。都兰出土丝绸中就包有锦、绫、罗、缂丝、平纹类织物(绢、纱、絁、绸)、纲与饼等种类。

红地连续桃形波斯

文锦

30×4cm

黄地对波牵驼狮象纹锦及局部

北朝一隋

黄地,以蓝、绿色变换交替显花,1:2平纹经二重组织,一侧有幅边。图案左侧波圈中为牵驼形象;右侧波圈中为大象形象,居中为一人物形象,周边有殿堂建筑。织物一侧边用蓝、黄、绿等色绢缝合成的边饰。

颜师古说:“织彩为文日锦。”这一概念至今仍是我们鉴定汉唐织锦的主要标准。都兰出土丝织品中以锦最为丰富,从组织结构上来说,可以分为平纹经锦、斜纹经锦、斜纹纬锦和织金锦等。

经锦依靠多彩的经丝表里换层而显花。它在中国出现的年代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相当成熟,但当时都是平纹经锦。平纹经锦在都兰出土物中实例不多,最有特色的是经地簇四云珠日神锦;大量的是斜纹经锦,这是一种隋代前后才出现的新型组织,此类锦往往以四五种色彩的经丝通过分区排列,其代表作有黄地对波狮象人物锦、红地对波联珠狮凤龙雀锦、橙地小窠联珠镜花锦、黄地簇四联珠对马锦等。

除经锦之外,都兰还出土了大量的纬锦。纬锦采用纬丝表里换层进行显花。如黄地大案联珠花树对虎锦、黄地大案宝花锦、黄地中案联珠对牛锦等。

较为特殊的纬锦是红地中窠含绶鸟锦,这是一类锦以花瓣、小花或联珠等作图案,通常以紫红色为地,藏青、橘黄、墨绿等色显花,在色彩变换频繁处,所有纬丝全部织入。这种锦无论从图案看还是从织法看都是西城地区的产物,但从名称上来看,却与唐宋文献中常见的“绒(茸)背锦”或“透背锦”相吻合。

红地小案对兽纹锦

北朝至隋的簇四团窠环通常由联珠构成,窠内动物数量逐渐减少,流行一对动物,如对马、铽羊、对狮、对象,对孔雀等。

红地对波楼堞狮面纹锦

北朝

为黄地,以绿、棕色变换交替显花,1:2斜纹经重组织。图案中有绿色显花的对狮形象、持械直立的人物形象和中式建筑物,对波圈内为正视狮面纹。

中窠连珠含绶鸟织锦

图案骨架是中窠八瓣花环,中间站立衔着连珠纹绶带的大鸟。它以斜纹纬二重做基本组织,纬线色彩有红、青、绿、黄四色,身上羽毛处色彩特别丰富,各种色彩全部织入,而在地部,则以红、青两种色彩织入,而将其余的绿、黄两色丝线浮在背后,成为背浮。

蓝地柿蒂纹绫

唐代称得上是绫的黄金时代。官府的丝织作坊里,工匠即以织绫者居多。在土贡的高档丝织物中,绫的数量最多、品类最繁。

绫在都兰的发现也是大量的。按其组织可分为下列3类:平纹地暗花绫、斜纹地暗花绫和素绫。

平纹地暗花绫亦分多种,其中一种是平纹地上斜纹显花,这种组织即以前考古界通常称的“绮”的组织。是对汉代之后绫织技术的直接继承。这种组织的绫发现极多,约占全部出土绫的80%左右,如各种团窠双珠对龙绫、各种柿蒂绫、人字纹绫等。

我们把经锦纠绞、纬丝平行交织而成的织物统称为沙罗织物。都兰出土的绞经织物无一例外地采用传统的四经绞组织,属无固定绞组类型,可称之为罗。数量不多,图案均为小几何纹,其中以绿色九点罗为最佳。

缂丝

缂丝又称克丝、刻丝,其名出现于宋代,但从其织造技艺来看,在唐代已经具备。缂丝是一种通经断纬的织物,以平纹为基本组织,依靠绕纬换彩而显花。都兰出土的蓝地十样小花缂丝是目前所知极少的唐代缂丝中有特别价值的一件,其纬向宽度为5.5厘米,尚非通幅,说明它有别于唐代其他的缂丝带,但它的风格又与宋代缂丝有较大区别,并不严格按照换彩需要进行缂断,有时在同一色区内亦呈镂空之状。这表明了这件缂丝在缂织技术发展史上的地位。

平纹类织物

平纹类织物是最普通的织物,它又可以根据经纬丝的原料、纤度、密度等变化产生许多品种。

絹是一般平纹织物的通称。都兰出土平纹织物中最为常见的是绢,根据经纬密度的不同分为两个小类:一类密度较大.织造致密,这类绢或可称为缣;另一类密度较小,此类丝线较粗的或可称之为絁,虽然密度小,但纤度粗,最后的效果仍是厚密。

透孔性好、轻薄的平纹织物属于纱,或称轻容。墓中出土有一件纱袍,袍面用黄纱,袍里用绿纱,黄纱的经纬密度较大,绿纱的经纬密度较小,丝线的纤度更小,故其透孔性较好,确有轻如烟雾、薄如蝉翼之感。

都兰出土丝织物中还有一类较为粗放,纤度不均,密度不匀,经纬丝原料采用纺拈而成的锦线,可称作绸。出土黄绸即为一例。

蓝地小窠十字花纹

缂丝

织物组织是平纹,以纬线变换色彩、纹样。用黄、绿、蓝、棕变换交替显十字形宝相花,表现出镂空的效果。两侧以蓝、棕、黄、红色绢缝合成的边绦装饰。

对波葡萄纹绫染缬黄绿晕纲

织物为平纹1:3斜纹显暗花葡萄纹,织成后用绞缬法染成黄、绿相间的条纹。

(纟+间)与絣

以上几个大类的丝织品种主要根据织物组织结构的不同来区分,但(纟+间)与絣的情况较为复杂。从工艺上来看,它们属于“织采为文”的范畴,故常被人们称作“(纟+间)绵”、“晕(纟+间)绵”、“絣锦”等,但从组织结构来看,它们分别采用锦、绫甚至是绢的组织,其变幻的装饰效果主要来自经丝色彩排列的变化或经丝本身色彩的逐段变化。

(纟+间)原是一种染缬效果,故《续日本纪》云:“染作晕(纟+间)色,而其色各种相间,皆横终幅。假令白次之以红,次之以赤,次之以红、次之以白、次之以缥、次之以青、次之以缥、次之以白之类,渐此浓淡,如日月晕气杂色相间之状,故谓之晕(纟+间)绵,以后名锦。”这段话已把晕(纟+间)的来历说得十分清楚。都兰出土物中有黄褐相间及青黄相间染缬晕纲产品,是丝织晕纲的原型。唐代织紝十作中有(纟+间)作,当是专门织纲的作坊。

都兰出土的丝织品品种几乎包括了目前已知的唐代所有的丝织品种,而且,其中如抛梭织法的锦、织金锦带、嵌合组织显花的绫、素绫、宽幅缂丝、绗锦等品种在国内均属最早实例,对研究唐代丝绸生产技术成就有着重要的意义。

卷草葡萄纹绫及镶于缘部的絣

此为残片,原是一件用卷草葡萄纹绫及镶于缘部的絣做主面料的衣袍前襟,襟缘镶有8.5厘米宽的絣。由于是将经线分区扎染之后织造,所以经线间不能准确对花,形成了纵向晕染的朦胧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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